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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柳暗花明

    好时光歌厅被烧得好惨!据说烧死一名职工,烧伤数名,时梅雨一次支付的五百万,也随之付诸东流。但他并不吝惜,他说过,为了小丹他可舍去一切。

    然而这次纵火事件,却被公安局又立为恐怖团伙的大案侦察。

    回到东方文化学院,时梅雨总处于沉默寡言的状态,他无休止地喝酒、吸烟,泡酒吧的时间几乎占了他所有的空间。

    蓝山不像他那么强烈,却也是闷闷不语,我很难得跟他说上几句话。不知他在为谁不停地设计着各种发型。

    唯有朴松直还比较正常,他近来和冬羽交往最多。他非常喜欢冬羽的温柔和文雅。而冬羽也具有BJ女孩儿特有的高雅的气质。朴松直一再感谢我替他为他妈妈送去的百合花。他说过,他非常敬佩他的妈妈,虽然她是他的继母,但在他眼里,她是世界上少有的伟大的女性。从韩国的民俗来说,晚辈对长辈是要绝对尊重的。比方说,与年长者同坐,姿势必须端正。吃饭时,不能在长辈面前把腿叉开或伸直,见了长者或领导必须鞠躬行礼,如此等等。所以,这种国度的儒礼教养使朴松直不仅对他继母如此慕敬,即便在我们之中,他对年岁比他大的人,也非常有礼貌。我只比他大几个月,他对我说话总是很谦恭的,这和时梅雨的任性跋扈决然不同。

    我听见他几次劝时梅雨不要为小丹而丧失了自己的一切,但梅雨毫无反映,给我的印象是他要为小丹义无反顾地付出一切。既然小丹有他这样忠心耿耿的保护神,我彻底放心了。剩下的只有秋金了。自那日秋金突然失踪之后,她始终没有给我打过电话,而且她和小丹突然在好时光歌厅出现,又是我的难解之谜,我特别想知道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小丹又是怎么和那个可怜的女人相识的?

    可巧,这天秋金打电话给我。我问她在哪里,她支支唔唔,我问她有什么事,也支支唔唔,完全失去了她的本身的性格。这更增加了我的怀疑,我决心约她见面。

    秋金终于答应了,我们是在红百合冷饮店里面,正好她先要到那店的附近一家美容院作美容。

    近来我发现她很爱打扮。衣服非常时尚,有时电视刚刚作广告,她马上就有了一件,穿起来比广告上的模特还秀美。我从韩国带回两条女孩子戴的腰链,一条金色的一条银色的。小丹要了一条银色的,她把这条金色的视如至宝,那时BJ还没有这种腰链出售。她穿上七分件仔裤,四分小T恤,露出小肚脐,再加上这条金色腰链,头上别了几个蓝五星,肩上纹了个蓝菊花,真是酷毙了!走在街上很惹眼,和我同龄的且不说,就是上了岁数的男子见了也都多瞥几眼。这时,她则兴奋得两颊红润,二目放光,她享受到一个女孩子如此时尚而换取的独锺。

    我俩在冷饮店见面时,已是晚上九点了。她的美容美发居然花去了四个多小时!她见我时突然有些羞涩,一双秀眼显得更大更多情了。

    我情不自禁地抓住她的一双刚修剪完指甲的手,细长柔软,她突然哭了,我好像堕入五里雾中,忙问怎么了。

    她喝了口澄汁,知道我要问的问题,便细细地说起那天的经过。

    我追那怪女人进了小门以后,她站在门外,觉得很空旷,有些害怕,但又不敢去找我。便出了那座被烧毁的车间棚,向断墙走去。走了几十米以后,看见一个女孩儿向这边跑来,从她的身材和体态,她一下子看出是小丹!她不顾一切地飞跑过去,大叫:“小丹——小丹——”那女孩儿听见叫声,转身就往回跑,过了树林就不见了。她赶快给我打手机。但在地下室我没收到。她急了,又跑回车间棚,拉开那扇小门,摸着黑往下走,克制着内心的紧张和恐惧,终于找到了那废弃了的地下门诊部。

    当她走到贮藏室门时,正听见那女人述说她女儿的惨死,她吓了一跳,赶快跑出来,不过她知道我在那屋里放心了。秋金不敢呆在那车间棚里,便又按原路回到了树林边。她找不到小丹,只好等我出来再说。

    大约半个小时以后,一个打扮时尚又漂亮的中年妇女,温和地向她走来,并直接了当地说:“你是秋金吧,我知道小丹的下落,是小丹让我来的。”这样解除了秋金的疑虑。

    那漂亮女人把她带到那辆别克车上,令她吃惊的是,车上正坐着小丹。

    小丹一见秋金也有些吃惊,但很快明白是这个漂亮女人安排的。后来她才知道,这个漂亮女人叫白秋颖,的确是她妈妈的名字,虽然她在记忆中已不知妈妈的面容,但她和照片极为相似。尽管如此,她还是很恨她,拒不认她这个母亲,也不叫她妈妈。为此,秋金大哭一场,而且一直沉默着,她为她惨死的姐姐悲痛难耐,甚至开始讨厌模特这个行业。

    白秋颖将她俩带出树林后,这才让秋金给时梅雨打电话。我奇怪地问:“你为什么不给我打呢?”

    “白秋颖深知你当时的心情,再者说,真正有实力的还是时梅雨,他可以有效地帮助小丹。你找我时,她从另外一个通道出来,比咱们走的那条路近多了。”

    “不管怎么说,她还是应当告诉我你的下落的。”

    我当时在车上看见你了,我要告诉你。她阻拦了,自己下车,在树林里化好妆,这才走过去和你搭讪,以问路为由,暗示你我们去的方向。

    “我当时急得上房,脑袋跟木头疙瘩一样,根本没往那儿想。”

    “她见你没理解她的意思,才让我告诉时梅雨,那个路标。”

    “那你为什么又走了。”

    “也是她的安排。她唯恐有跟梢的,因为小丹这时已成了最重要,也是最危险的人物了,可以说,她随时有被绑架暗杀的危险。”

    “什么?”我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郑海山一心要得到她,扬言得不到就灭了她,当然,他的主要攻击目标是东方神宇,由此危及到时梅雨。他已和一个外号叫黄三儿的串通一气。这个黄三儿心狠手黑,据说是什么恐怖团伙的小头目,专搞暗杀勾当,公安局早已通缉抓他,可他太狡猾。所以,直今还很猖狂。郑海山要黄三儿严密监视时梅雨,要报那次东方杯初赛之仇。因此,时梅雨不易太张扬,太露面。”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我的眼神里划了个大大的问号。

    “这是白秋颖告诉我们的。”

    “她怎么知道的?”

    “别忘了,她跟郑海山有十几年的夫妻关系,仅管不是明媒正娶的吧,只是后来,郑海山抛弃了她,并且作践了秋爽,所以,她才下决心要置郑海山于死地。但郑海山是地头蛇,社会关系很深远,一时难以扳倒。所以,她才放长线吊大鱼,化妆隐蔽起来,多方搜集他的罪证,以便出奇不意,攻其不备,一举拿下。”

    “吓,几天不见,你的见识大长啊!不管真假,她说的情况很重要,的确应当高度重视。这应当向公安局报案。我不明白的是,小丹怎么和她联系上的?”

    “这些情况白秋颖不让泄露一点儿。小丹从春光搬出以后,无处可去,只好再回半林红叶山庄的地下室。白秋颖很喜欢小丹的,一见到她,就把她带到那处地下门诊部,看了我姐姐的尸体,并把全部真实情况对她说了。小丹看她毫无恶意,而且自称是我妈妈,自然在感情上更进一层。白秋颖告诉她,此地下室相当不安全,执意让她到怡乐园自己的别墅去躲一段时间。小丹不愿意过分麻烦别人,而且还要找生活的出路,几次婉言谢绝,但白秋颖不同意,她知道郑海山是个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老色鬼。他既然为小丹和东方神宇较上劲,凭他的势力和社会关系他不见得败给东方神宇。更重要的是他掌握了黑白两道,明枪暗箭,对东方神十分不利。至于时梅雨,那是个有经济实力的帅哥,但社会经验和社会关系远比不上这个老狐狸,所以,他有恃无恐,敢和他较量,他对别人说过,整死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如同辗死个蚂蚁。关键是他要小丹当他的第九房‘二奶’。小丹没办法只好听了白秋颖的。

    “你应当叫她妈妈呀?”我几次听她直叫白秋颖,很奇怪。

    “我不,我恨她!”

    “后来小丹又怎么到的歌厅?”

    “她暂时不便走T台秀,但她会唱,白秋颖给她找了这家‘好时光’歌厅,不料郑海山这个老狐狸竟闻着腥味就去了。”

    “好了,后边的事儿我都清楚了,只是还有一件,你们是不是真的在那套有红百合的房子里?”

    “是的。时梅雨的判断很准确,也正说明白秋颖对他的检验是成功的。”

    “这是怎么回事?”

    “白秋颖又化妆成问路男人暗示你们前进途径时,第一个悟出的是时梅雨,他朝着白秋颖走的方向把车开了过去。后来,到了怡乐园后,白秋颖很快带我们上了楼,那是你们正在找寻这套房子的时候。她很小心,怕明显暴露而遭到郑海山的暗算。由于她做得隐密,特别是化妆极好。所以,郑海山几次派人找她而没有线索。怡乐园这套房跟郑海山毫无关系,是她在韩国的表哥,叫朴什么来着,噢,朴郎井给的。”

    “怎么有点像日本名儿呀?”

    “是,据说他身上真的有日本血统。朴郎井在咱们国家搞了个房地产开发公司,送给了她一部车和这套房。”

    “这和红百合有什么关系?”

    “别着急。有趣的故事在后头。当我俩回到她的那套房后,她问我俩,用什么方法让时梅雨和你知道小丹的所在,但在别人看来,还没有一点儿露洞,目的是防备郑海山的耳目。”

    “你俩怎么说的?”

    “我说打电话告诉他们不就完了。”

    “白秋颖摇了摇头。为什么不让你们互通电话,而采取这种隐密的方式联系,是因为郑海山在无线局有人,他可以截获到可疑的线索,当你们不小心说出对方的姓名时,他马上就得到了非常准确的消息。”

    “还是小丹脑子快,她说在阳台上摆上一盆红百合。我还以为她说疯话,我说现在哪里找红百合?白秋颖笑着说这个方法不错,没有鲜花,咱们可以做呀!小丹很兴奋,她说,她会做红百合。于是我们很快用白纸做了几朵百合,白秋颖又在上面喷了点儿什么水,很快变成了红色。”

    “看来,还是时梅雨的悟性——不,他是真正了解并与小丹息息相通的。”我不由自主地叹息着,这时似乎明白了小丹依赖自己但爱不起来的真正原因。爱情是要心通的。

    “当你们上楼敲门问小丹的时候,太明显了,所以,我们不敢回答。别忘了我是学过表演的,于是学着老年妇女苍老的声音说没有这个人。”

    “你们怎么出去的?”

    “还是化妆呀。那是白秋颖的拿手好戏。她把我俩化妆成小男孩儿,别人就不会注意了。我们上车的时候,我看见你们的车了。”

    “那你不准备留在你妈妈身边?”

    “不。仅管她有很多可解释的理由,但过去的那段阴影永远留在我的心里,她抛我而去的那天,就是我离开她之日。我只可怜我那没见过面的,惨死的姐姐。我不会饶过他的。对,我要利用那个杨娜!她昨天给我打过电话,问我参加不参加新宇杯大赛,我决定了:参加!他老想打模特的主意,这回模特姑奶奶要打打他的主意!”

    我看他那股辣劲儿又上来了,怕她出事,一压再压:“小心为好,你参加比赛我支持,可是你不能……”

    “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吃亏的,再说,我感觉到了,你现在真的爱我了,亲爱的,我好幸福,好爽吔!”

    接下来,她使劲儿拥抱我,亲吻我,很认真,很投入,我小心地看看周围,好在还有几对陪衬的,我们的行动并不算太扎眼。

    我从冷饮店回来,见蓝山还在那儿画什么。他听见门响,并不抬头,我已习惯了。我走到他身边探头一看,不由得大呼一声:“太像了!”

    蓝山并不因为我的激动而得意。他依然仔仔细细地描摹着小丹秀丽的黑发。那双眼睛太有神了:如此多情地看着你,像有无数甜蜜的话儿要对你讲。她的双眉微蹙,形成一个隐隐约约的小“L”。尤其是她胸上的那朵红百合,栩栩如生,好不动人!穿的就是那件红百合的夏装。

    我知道他是在用自己深挚的情爱在画。因而画面的人物也在脉脉传情。

    正当我欣赏这幅画,并准备和蓝山商量要它时。朴松直风风火火推门而入,紧张地说:“有情况,时梅雨被劫走了!”

    “哪儿劫的?”

    “像是东方神宇的人。”

    我们三个又陷入紧张的思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