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雪葬之花（5）
······天色早已暗淡下来，克顿和侍女在房子门口不时向山脉的方向看去，等待着恩达回来的身影。
可能是祈祷真的灵验，没过多久，一阵马蹄声从远方传来，两人眺目看去，恩达的身影已经出现在视野中，几分钟后便来到门口，直接将背包丢给侍女，侍女点点头快速进了房间，恩达这才从马上下来，克顿也是松了一口气，“回来就好，回来就还。”
“嗯，多谢先生了，不过没可能要赔你一匹马了。”
克顿这才发现，恩达骑的马似乎并不是他原本的那一匹，刚才还以为是天色的原因呢，现在看起来······而更让他吃惊地则是那匹马在短短几秒内变得骨瘦嶙峋，直挺挺倒在地上死了。
“呃···没事没事，能救小姑娘的命就好，把这尸体处理一下吧，放在路上也不好看。”
恩达点点头，和克顿将马的尸体拖到了后院，打算明天再处理，剩下的时间里一直等了好几个小时，房门才再次打开，侍女们拥着神色疲惫的神婆走了出来，两个人立马凑上前。
“怎么样？”
神婆示意侍女们将她放开，用拐杖住着地开口：“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不过要休息上一段时间，你好像也接触到那孩子了吧，等明天我给你检查一下。”
“嗯，那···现在能进去吗？”
“···可以，对了，我留下了些药，这些天让她勤喝着点，他的劣迹有些奇怪，有股未知的能量在她体内和病原产生着共鸣，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她的身体···正在急速崩坏着。”神婆说完拍拍恩达的肩膀，在侍女的搀扶下远去。
恩达在原地站了一会，径直走进房子，轻轻敲门后便推开进入，房间没有什么变化，白色的少女安静地躺在那里，月光自窗户照进，洒在她的身上，一旁的长凳上放着少女的衣物，也就是说明她现在是光着身子的，见恩达进来，那对露在外面的白皙手臂拉动被子，想让自己坐起来。
“你别动了，身体刚好。”恩达将少女摁下，走近后他才发现，少女的脸色依旧惨白，血色并不明显，而且身体异常冰冷，就像一个冰块，还有······
“你的···头发···”不自觉的开口，主要是太过诡异，那些头发比以前更白，甚至可以用枯白来说，而且明显短了一截，从及腰到了半背。
少女闻言扯出一个笑容，似乎是想将冰冷驱散，“这个啊，嘻嘻，就当是我活过来的代价吧。”
“······”恩达没有说话，代价···少女的情绪似乎也受到了影响，即使他极力让自己露出笑容，恩达却能看到她眼中打转的泪水。
“对不起···先生。”
“什么？”突如其来的道歉，让恩达没有反应过来。
“之前···向你隐瞒这件事。”
“···没关系，毕竟之前我们并不算熟人。”
“这么说，现在算喽！算···算朋友！”少女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明的期待，恩达自然的点点头。
“当然，我们是朋友。”
少女的脸上漏出了真诚的笑容，她坚持将身子坐起来，低着头让人看不清脸庞，只是自己说着：“太好了，先生，太好了，我···又有朋友了，又有人愿意和我做朋友了······”
“······”
“你知道吗，先生，”像是在轻笑，“其实我觉得，我每天过着的生活，都是虚假的，斗不过是别人给我编辑好的排版，除了我自己之外，所有人都是假的，一个人，一直都是一个人，就像是和先生的流浪一样，孤独的一个人···但即使是那样，那样只有我一个真正的人的生活，我却又要每天带着他们强加给我的坚强微笑去和每一个人打招呼，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去和那些我避之不及的人露出笑脸，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真的···好恶心···真的好恶心，那种感觉···”
“朋友啊，我已经···很久没有朋友了，没有对别人说过这两个字，自从我换上了这个怪病以后，之前和我说说笑笑的他们却又都躲着我，怕着我···那个时候我的心真的···很难过，真的很难过，看着她们脸上的抗拒和害怕，比发病的时候还难受，我明明··什么也没有做错啊？”声音有些颤抖。
“······”
“甚至于····我的爸爸妈妈！！”语气突然提高，带着颤声，令恩达身体一震，“都不像从前那样关心我，面无表情的···把我锁在房间里，不让我出去，哪也不让！甚至不能在家里！我自己的家里走动···我自己的家啊·····”双手抓紧被子，恩达张张嘴。
“伊洁···”
“一直一个人在房间里，像是被囚禁的动物，只能坐在床上可怜的看着外面的朋友们玩耍，我和他们打咋呼，他们还有石头扔我！！只能一个人蹲在床上发呆，每天都蹲在那个角落，想与黑暗融为一体···我真的受够了，那种囚禁！那种一个人的时间······”
“伊洁，你·····”·
“我明明什么也没有做错不是吗！只是得了个怪病不是吗！为什么所有人都躲着我！为什么所有人都害怕我！我还只能还以他们笑脸！为什么！一个人被关在什么也没有的房间里！为什么！”声音变得尖锐，眼泪已经滴在了被子上，双手发着力，也听不见恩达的呼喊，一直在不停地诉说着自己的事情。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我才是受到伤害的那个！却要对他们恭维！成了他们茶余饭后的笑话！”
“伊洁你听我说······”
“为什么我会得这个怪病！为什么所有人！所有我身边的人自始至终都没有真正关心过我！那些朋友是这样！那些客人是这样！那些亲戚是这样！就连我的父母······”
恩达看到了···少女那低下的脸庞，早已竟全是泪水，紧闭着双眼，止不住的流下，他伸手想将少女揽住。
“他们说······我还不如去死好了······”少女抬起头，脸上挂着无法言喻的笑容，而她的话则是让恩达身子一僵。
“真的是我的错吗？真的是因为我自己，大家才这么讨厌我吗？我只是提供他们逗乐的一个小玩偶，损坏之后就可以随意丢弃吗！”
“不，伊洁，别说了你累了······”
“真的是因为我自己吗！一直以来，被困在那个狭小房间里的我！才是真正的错误吗！”少女的声音已经变得嘶吼，恩达再也听不下去，一把将少女揽进怀里，少女放声大哭起来，死死的将头埋在恩达怀里，双手有力抓着他的后背，
“啊——为什么····为什么是我···呜呜呜，我明明什么也没做错！为什么！”
“不是你的错，伊洁，从来不是···”少女的头发已经变的很干枯，即使大半的身体贴了上来，还是那么寒冷，就像她的心脏一样，在被众叛亲离时，就已经冰封。
“啊——”大声地哭喊着，她要将这十年里的不甘与痛苦全都发泄出来，就在这个夜晚，就在她唯一朋友的怀中，她在逃出那个所谓的“家”的时候，就早想有一天如此，她本以为会是在生命的终点，没想到，更早了一些。
“我没有错····为设么要这么对我···呜呜···”
“为什么要那么对我·····我也不想死啊，我也不想生病····”
“一直一个人，我也会···孤独啊·····”
哭声渐渐弱了下来，怀中少女的身体也慢慢放松，恩达轻抚着她的头，让已经入睡的少女又缩动几下，更往他的怀里靠了，自己则是在一阵安抚后扭头看向窗外，“孤独吗···至冬，有时的你似乎真的如同你的国度一样，让人心寒啊······”
这么抱了少女一会，见她陷入深睡想把她放到床上躺好，毕竟还赤着身子，不怎么好看，却不想少女的手抓得很紧，就是不松开，恩达怕把她弄醒也不敢用力，只好把被子拉过来将少女漏出的后背也盖住又把她弄成一个相对舒服的姿势躺在他怀里，自己就这么抱着他轻轻抚着那枯白的长发，闭上双眼······
······
又是那个梦···还有那朵黑花，恩达又一次站在了这里，但这次他却看到了那朵黑花的大半，比是因为别的，因为这里的蓝色地脉全都莫名消失了，让这片区域瞬间空旷了不少，而那朵巨大的黑花也有了变化，它的根茎有了力量，把自己半支撑起来，那一瓣瓣巨大的花瓣合拢在一起，好像在蓄着什么。
而在它的周围，有很多蓝色的小东西环绕着它，恩达看不清，想要向前却也走不动······
新一天的艳阳自窗户照进房间，温暖的阳光洒在少女脸上，让她自睡梦中醒来，昨天晚上她睡得很香，甚至做了一个美梦，可能是因为将情绪都发泄出来了的原因，朦胧了一会，想起了昨晚的哭诉，做了一件很丢人的事情唉······脸上不由泛起红晕，紧接着她发现，自己好像还在男人怀里。
红着脸抬起头来，看着饮酒在睡梦中男人的脸，脸上不自觉勾起一抹微笑，把手伸出来轻轻抚摩着男人脸上有些扎手的胡子，明明之前还没有的，少女心中想着，感觉现在这个样子很轻松，轻轻自言着，“谢谢，先生······”
男人的眉头跳动，双眼缓缓睁开，正好与少女对视，空气一时有些尴尬，悄悄将手收回少女先开口：“早安，先生。”用力紧了紧被子，不让自己再春光乍现。
男人也有些脸红的移开目光，“早安，伊洁。”将少女轻放到床上，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那个····先生，可以先转过身去吗？我······”用手指指一边的衣服，恩达干咳一声，将桌上的药包拿起径直走出门去，“我去给你熬药！”
伊洁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捂嘴轻笑，开始活动自己已经有些知觉得身体穿衣服······
时间这个东西，确实过得飞快，一周的时间转瞬即逝，并没有在发生别的什么，经过了那一夜的哭诉与发泄，恩达可以感受到少女对她的态度似乎更加······粘人？可能是小孩子又得到了朋友的原因，性格也变回了之前天真烂漫的样子，让他的心情也放松了几分。
这一周**又来为少女检查了几次身体，表示他的身体虽然虚弱，但比之前来说已经算是康复了，谁带也给恩达做了个检查，并没有因为少女感染劣疾，而让恩达无奈的还有一点就是，明明已经过去一周了，每次吃药的时候少女依就让他喂，今天，他又问出了这个问题······
“喂，你已经可以自己吃了吧，还要我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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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那么对我·····我也不想死啊，我也不想生病····”
“一直一个人，我也会···孤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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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那个梦···还有那朵黑花，恩达又一次站在了这里，但这次他却看到了那朵黑花的大半，比是因为别的，因为这里的蓝色地脉全都莫名消失了，让这片区域瞬间空旷了不少，而那朵巨大的黑花也有了变化，它的根茎有了力量，把自己半支撑起来，那一瓣瓣巨大的花瓣合拢在一起，好像在蓄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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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着脸抬起头来，看着饮酒在睡梦中男人的脸，脸上不自觉勾起一抹微笑，把手伸出来轻轻抚摩着男人脸上有些扎手的胡子，明明之前还没有的，少女心中想着，感觉现在这个样子很轻松，轻轻自言着，“谢谢，先生······”
男人的眉头跳动，双眼缓缓睁开，正好与少女对视，空气一时有些尴尬，悄悄将手收回少女先开口：“早安，先生。”用力紧了紧被子，不让自己再春光乍现。
男人也有些脸红的移开目光，“早安，伊洁。”将少女轻放到床上，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那个····先生，可以先转过身去吗？我······”用手指指一边的衣服，恩达干咳一声，将桌上的药包拿起径直走出门去，“我去给你熬药！”
伊洁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捂嘴轻笑，开始活动自己已经有些知觉得身体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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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周**又来为少女检查了几次身体，表示他的身体虽然虚弱，但比之前来说已经算是康复了，谁带也给恩达做了个检查，并没有因为少女感染劣疾，而让恩达无奈的还有一点就是，明明已经过去一周了，每次吃药的时候少女依就让他喂，今天，他又问出了这个问题······
“喂，你已经可以自己吃了吧，还要我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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