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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津渡

    刘备等人一路上风尘仆仆,并没有做太多的停留,追上刘放的时候,才放慢了脚步。而也得到琅琊对于诸葛珪的回信被告知,不知道是族内谁的意思将诸葛珪的死而复生是因为刘备等人大显神通情况在琅琊和北海、泰山等地传开了,其效果不比张飞的操作下,在冀州、幽州两地传开得慢。众人赞叹不已。张飞也不得不服诸葛家的深谋远虑。

    这样一来,北海或者琅琊就变成一个非常实际的选择了。只是琅琊到底发生什么?会让他们开始对千里之外的一介武夫投资?张飞想不明白。

    “汝不是一直都是这么所思所想的吗?为何现在反而局促起来?”真张飞换一袭儒衫出现。

    “某何来局促之说。”张飞多少有些无奈道:“只是现在情况实在不知如何来说。要是雒阳此处只是需要探马、布阵、勇力这么简单就好啦!”

    “可惜不是?”真张飞啼笑道。

    “吾等如蝼蚁而!”张飞苦笑道:“就在这孟津渡。冲出来达官显贵,或者巨宦都可以让吾等吃不了兜着走!”

    “哈哈,汝怕啦?”

    “怕?”张飞呵呵一笑:“风浪越大,收益越大!你看冀州和幽州的游侠们之外,沮宗这样的人都投奔,说什么和刘放结对而行,不过是和我们拉近关系。”

    “但是你和我大兄似乎并没有很开心的样子。”这一路上刘备一如既往对张飞关怀备至,私底下与张飞兄弟相称。真张飞也就顺势改口。

    “你知道为什么吾等在这里等着吗?”张飞看了看身旁有些黯然失神的刘备问道。

    “等什么?”

    “等袁家公子渡河。”张飞天叹气道:“但是这位袁公子似乎在找谁。一直不渡江。”

    “他找的不会是吾等吧。”

    “想来是的。”

    “那么为什么吾等不主动迎上去?”“

    你看见那边那个人没有?”张飞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虚空指一指左前方然后继续道:“还有哪里、哪里。”

    “翼德在指什么?”刘备看见自己身边的张飞突然虚空点一点。颇有些不知所谓,还以为张飞的少年心性。

    “指一指有些人,别当吾等什么都不知道!某连你在什么位置都知道。”张飞突然想到不如就这里演一场吧。

    “你说的是国家的人吗?还是袁本初的人?还是想要见袁本初的人?还是........”刘备一愣,没有再说下去,而是面有忧色。

    “哈哈,大兄通透。不过不至于。”张飞这段时间终于和刘备长时间的相处,刘备对自己确实如兄长待自家兄弟一般。让张飞来到这个世界以来第一次感受到的温情。在刘备再一次提醒称呼的时候,顺口改了。

    “那么为何现在?”

    “因为国家可能并不知道,当年您和那几位是怎么交往的呀!不过现在看来似乎大兄和这两人很熟悉呀。”张飞终于被提醒应该称呼皇帝为国家而不是什么天子。

    “呵呵,年幼无知罢了,一个边郡游侠儿和几个浪荡子投缘而已。只是游侠儿还是游侠儿,浪荡子却不是浪荡子啦。”

    “无论如何,到时候要演一场戏。”

    简雍等人也好奇起来,简雍正准备接着张飞的话些什么。整个孟津渡突然拥挤起来,本来因为刘备边郡武人模样,多少有些生人勿近的样子。现在也已经顾不了许多。直接挤了过来。

    “还是被大人物发现了吗?”简雍笑道:“似乎所有人都要给他让路?就奔着我们过来啦。”

    “某不知道,但是定然是来寻吾等的。”关羽一直无法接受自己等人立下可以算是卓越之功,似乎离开并州就似乎没有任何波澜。还的为撇清一些关系躲躲藏藏。

    “玄德,在此否?”只见一人分开众人,向刘备等人走来。此人身长貌伟,行步有威。正是汝南汝阳人,司徒袁安之孙,袁逢之子。袁绍袁本初。

    袁绍实在懊恼居然下定决心的时候,刘备这般人居然已经到孟津渡了。

    “本初兄,何必如此。”

    “是呀,何必呢。”只见袁本初身旁一人,身材相较于袁绍矮小不少,相貌也谈不上出众。说完此言笑非笑地看着刘备。

    刘备摇摇头转身对众人道:“这位是袁绍袁本初,而这位是曹操曹孟德。”

    众人连忙行礼。袁绍哈哈大笑挥一挥手,然后对刘备说道:“玄德做的好大事情,没有想到困扰多时的叛乱,居然玄德未成让朝廷再多加钱粮就给平定了。”

    “哪里哪里,吾兄公孙伯珪当首功,度辽将军运筹帷幄才是……”

    “玄德何必如此谦虚?”曹操似笑非笑的看一看袁绍继续道:“你屠张举的时候,公孙瓒还在冀州,度辽将军还是冀州刺史,你破鲜卑的时候,度辽将军还在冀州,公孙瓒已经被困了,灭乌桓嘛度辽将军才到达,公孙瓒去打南匈奴去了呀!”

    曹操说到这里。袁绍脸色有些难看,刘备直接不做声了。曹操却不再往下说,而是指着关羽问刘备道:“玄德,这位是你的那位先锋吗?真乃神人也!”对于刘备一众来说,按照汉朝的审美观长相最为出众非关羽和太史慈不可。

    就曹操自己看两个人与刘备的距离,和刘备更亲近。自然认定刘备这次扬名立万的大战真正出力的必然是这位英雄气概的人。关羽错愕不以,摇摇头道:“非某以,是我家兄弟张飞张翼德!”

    曹操也是一阵错愕,刚准备询问谁是张飞张翼德。突然不远处突然骚动起来。只见一人单手将一个看起来比自己高大的人提起,随时可以将其扔入河中。而被提起之人,曹操很是熟悉,正是天子宠臣蹇硕。

    而将其提起的人开口说话了:“某已经点尔三次,还不知醒?真认为某不敢杀尔吗?”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翼德不可。”刘备赶忙制止道。虽然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是这个人面上无须,穿着、打扮来看绝非一般人。自己也发现这个人。看来脱困方法就在这人身上。

    而这个时候曹操却没有出声,而是有了兴致地继续观察一下周围,这个叫张翼德的是如何发现这些人的。

    “听大兄的。”张飞将蹇硕抓回按于地上然后说道:“尔等也出来吧,还需隐藏吗?要某一个一个点出来吗?”然后不在言语,看向四周。

    曹操既没有阻拦也没有和袁绍说什么,而是眯着眼睛也一起看起来。几乎和张飞开口道“一个、两个、三个.........”

    被点到的人先是一阵错愕,然后不得不走出来,因为自家大人被人抓在手里,自己被发现还不出来就有点说不过去啦。

    蹇硕看着一个一个被点出来的自己人。无比震惊,比自己措不及防被抓还震惊。不得不说道:“刘备接旨!还不放开某!”

    “孟德,此人是?”听到这么一嗓子刘备也是一愣,看着袁绍铁青着脸。只好去问曹操。

    “此人便是蹇硕。”曹操玩味一笑地回答道:“想来是不会假传圣旨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搞成现在这副模样?”

    “呵呵,蹇硕汝说,为何要如此呀?”张飞接过话头问道。

    蹇硕现在自然是有苦难言,也不知道国家在想什么,要自己先暗中观察,然后再汇报自己对刘备等人观感,在临走的时候,国家考虑一下给了自己一道口谕,要是被发现命令刘备带上亲信来见自己。

    当时自己还认为国家多虑了,就算被发现,也不至于需要圣旨才能保命的程度。自己怎么的也是天子近臣,在这孟泽渡真的暴露了,也可以从容而退。何须拿着口谕来保全自己?

    没想到不但要靠口谕才能脱困,要不然解释不了现在的情况,自己根本不可能活着回雒阳。袁绍和曹操有的是借口弄死自己还让刘备背这个黑锅。而且刘备可能会很愿意背这个黑锅吧!

    蹇硕无可奈何正准备说什么,张飞呵呵一笑,将其重新放回地面然后说道:“某这种久居边郡之人,也能猜到,你又何必隐瞒呢?袁本初都来了还这么大的架势,国家也会很感兴趣吧!俗语有云:‘太平之时看相、战乱之时看将’。只是不知道国家为何如此急切?还要如此隐瞒?”

    袁绍和曹操被当面戳破也是一愣。袁绍更是恨死出主意的人,很是后悔没有听某人之言,最可气的是自己还带上曹孟德,这厮一直这般阴阳怪气。

    蹇硕目瞪口呆一时不知道如何正面回答,想起天子给自己最后一道口谕,也终于明白当时为什么说是让自己报名只用,只能开口道:“口谕:宣刘玄德,带一骁将勤见天子。”

    “遵旨。”刘备等人也是一愣,没有人怀疑,在这个地方,在袁绍和曹操面前,他敢假传圣旨,便侧身道:“翼德与我同去,孟德兄……”

    蹇硕这个时候才敢看看刚刚把自己如鸡拎的张飞,没想到这个相貌平平的人刚刚居然自己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拎在空中。这个人应该就是战报中提到的张飞张翼德。

    心中突然泛起一个想法幸好自己暴露了。要是这帮人真的和袁本初等人较好,只怕国家想做的事情武功上就是万万做不到的。定要帮国家好好拉弄一番。不然的话岂不是让袁本初等人得逞。而未来才真的麻烦。

    想到这里急忙说道:“其他人,国家也有安排,玄德公不必担心。也不劳烦曹校尉了。”

    对于刘备等人来说也无不可,除了刘放之外。其他人确实需要一个落脚的地方。无论是曹操安排还是天子安排都是一样的。

    此时的袁绍已经面有怒色,自己纠结一夜的决定居然最后弄成这样的结果,却又不从发作,强颜欢笑道:“那么玄德自去,吾等也要渡河了。”

    “对对,玄德先去,往后几日雒阳城中见。”曹操也不拖拉接着说。

    玄德众人与拜别袁绍、曹孟德便随着蹇硕。袁绍也不再多说自顾自离开了。曹操也不懊恼,也带人离开。

    “大兄,这刘玄德似乎........”夏侯惇看着走远的袁绍便问道。

    “元让呀,他可没什么变化。而是更清楚雒阳是什么地方了。”曹操摸了摸胡须制止夏侯惇说道:“我们也上车走人。”

    两人回到车内。夏侯惇刚要开口。曹操先说道:“那个张飞很有意思,刚开始我认为他只地位低于那个赤面大汉,甚至于我认为那个赤面大汉才是张飞张翼德。

    但是当他擒住蹇硕,我才发现我错了,对于张翼德来说站的位置更好四面出击,而不是什么亲近不亲近的事情。

    因为国家叫刘备带一个人一起去,带的可就是他张翼德。而那个红脸大汉很显然是安排在刘备身边的。毕竟嘛论外貌张翼德可不如那个大汉。”

    “大兄说的是,只是张翼德怎么一折腾不是两边都得罪了,看来刘备还是缺谋划只有勇武。”

    夏侯敦很清楚自己这位大兄是一个颜控,忽略张飞才是正常情况,但是不明白刘备、张飞的选择,很显然不像是张飞冲动而为。便问道。

    “尔居然这样觉得?”曹操摇摇头道:“这种边郡伎俩居然真的能骗人。你没看袁绍气急败坏吗?蹇硕也像是完成公事,并无怒或喜色。”

    夏侯惇不明所以道:“大兄,某实不明。”

    “祖父言过:如果国家是村首,那么宦官就是家奴,士人就是管家、百姓就是佃户,元让你说将军是什么?”

    “是护院?”

    “然也,然后护院对家奴、管家都不加辞色,一般情况必然是无法获得主人赏识,但是要是管家和家奴正打得不可开交呢?都想凭借外力除掉对方,主人虽然偏一些家奴,但是并不想任何一方真的完全投靠自己的大舅哥。那么主人对于两边都不加辞色的护院会感觉怎么样?”

    “明白了。”夏侯惇拜服道:“所以刘玄德做成一个孤臣的样子了。怪不得您劝袁本初别来,或者不要大张旗鼓。国家不会给我们机会的”

    “所以吾才言,这个张翼德有意思,之后派人盯着刘备的同时,也盯着他。”

    “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