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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斩宦监

    入夜。

    换上干燥军袍的步军六营士兵咬着粮饼,三五成群地聚在火堆旁,眉飞色舞地谈论着白天的伏击。

    “狗贼寇还真把京师当关外了,骑兵跑得再快,进了街巷,那就是断腿的狗。”

    “鞑子就是鞑子,于尚书和石总兵略施小计,就把他们骗得团团转。”

    “今日我军大胜,茂洛海被咱们徐千户宰了,也先老贼的弟弟孛罗和平章卯那孩也被神机炮炸死,真是痛快!”

    脸上一道猩红刀疤的士卒掰碎粮饼:“嘿,老子今天也杀了两个。”

    一旁的老卒朝他屁股上踢了一脚:“赵勇你要点脸行不行,你杀的是兵,千户大人杀的是将,能一样么?今天不是老子替你挡了背后那一刀,你老娘就得来领抚恤了。”

    老卒左手的无名指和小指齐根断裂。

    赵勇嘿嘿笑道:“罗老哥救命之恩,小弟做牛做马也不会忘。”

    “少放这种狗屁,今天我救你是为了明天你救我,打退瓦剌后咱们旗不知还能剩几人呢。”

    刀枪无眼,上了战场谁也不能保证能活着下来,这两天明军虽然连战连捷,但兵员损失也不小,赵勇这支十人小旗还剩六人。

    等到大战结束,能活下二三人就算不错了。

    赵勇埋头大咬几口粮饼,拧开葫芦猛灌凉水:“听说今日鞑子进攻德胜门未果,又转攻西直门,孙都督率军迎战,先胜后败,退到城下,守城头的官儿严令不许开城,幸亏其他城门及时增援,不然怕是会全军覆没。”

    为首的黑脸军士道:“严闭九门是于尚书的军令,谁敢违反?何况于尚书和石总兵也在城外,守的还是最重要的德胜门,他们高官厚禄尚且不怕死,咱们更不能怕,咱们守的不是城门,是大明的国门啊!”

    “说得好!咱们不仅是守城,更是报仇,狗鞑子以为咱们好欺负,咱们就把它的狗头都敲碎!”

    众人扭头见到营帐口年轻高大的身影,纷纷起身行礼:“千户大人!”

    徐观解了军甲,披了一件黑色儒衫,看起来像个文士,但儒衫下肌肉鼓胀,如黑色山峦起伏。

    俗话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反之亦然,别看徐千户眉目清秀,杀起人来可是一等一的凶悍,冲锋时次次打头阵,手下受了他的鼓舞,也是勇猛无比。

    徐观没有在帐外多停留:“大家早点歇息吧,明天还得继续敲狗头。”

    营帐里的笑声渐渐低了,徐观双手负后,抬头望着黑黢黢的天空,这场战争很快就要结束了吧。

    于谦背城死战的策略非常成功,瓦剌没有占到半点便宜。

    徐观记得历史上京师保卫战的持续时间并不长,也先很快就会退兵求和了。

    通过军中情报他得知了支博罗的信息。

    支博罗出生于瓦剌的一个小部落,五岁丧父六岁丧母,天煞孤星。

    十三岁落草为寇,孤僻悍勇,杀人抢劫无数,还有收集猎物臼齿串成骨链的嗜好。

    二十岁那年被瓦剌官军围剿捉拿,帐篷里搜出二十多条黄白色项链,除了虎牙、熊牙、狼牙外,还有数不清的人牙。

    按瓦剌律法他难逃一死,但没想到行刑时他突然成了异人,化作一个蓝皮鬼脸的巨大夜叉,片刻间就将行刑者屠戮殆尽,引起各大部落恐慌。

    也先得知此人后,亲自出马招降,从此支博罗便成了也先的左臂右膀,为他统一瓦剌立下汗马功劳。

    支博罗只有一腔孤勇,虽然挂名大将,实际上是也先的亲兵,基本不离也先左右。

    这对徐观的任务很不利。

    如果支博罗领兵的话,徐观和他还能有阵上交锋的机会,但他跟在也先身边,想要击败他就必须靠近也先。

    也先的大帐岂是那么容易靠近,而且徐观现在连自由行动的权力也没有,该做什么全听军令,或者说游戏系统指挥。

    十月十四日。

    徐观一醒来就接到了新军令。

    “贼寇进攻彰义门,步军六营全军迎战!”

    轰隆隆的炮火声不绝于耳,城墙房屋微微震颤,箭落如雨,疯狂收割着瓦剌军马。

    徐观手提长枪,沉默地站在彰义门前,等待着瓦剌军的到来。

    于谦的策略与之前类似,堵塞街巷,不给瓦剌骑兵冲锋的机会,在房舍和建筑高处埋伏神机营。

    前军火器轰击,后军弓弩压阵,等瓦剌军突破到彰义门前时,明军早已等候多时。

    “报国杀敌,死而不弃!”

    徐观依然冲锋在最前,两泼热油交汇之时,单手握枪横扫,三四个瓦剌兵立马被抽飞出去。

    明军以逸待劳,而瓦剌军大多负伤在身,一交战明军立马占了上风,瓦剌军节节败退,徐观如入无人之境,长枪刺、挑、扫、劈,杀得瓦剌军心惊胆颤。

    然而就在这时,数百名明军骑兵突兀地闯进战阵,直冲瓦剌军,但还没把敌阵踏破,倒先把步军阵势全部打散,一时间人仰马翻,闹得鸡飞狗跳。

    瓦剌趁乱反攻,前军一触即溃,想后撤反被自家骑兵堵住,损失惨重。

    慌乱中陆州更是身中流矢,生死不知。

    徐观挑死一个瓦剌兵,抹掉满脸血污,大吼道:“这群骑兵哪来的?”

    陈岳认得旗帜,面目狰狞:“那是监军宦官,一群胯下没鸟的孬种,焦灼时躲在阵后屁都不敢放,抢功时跑得比谁都快!”

    徐观眼中闪过浓烈的杀气:“为首的是谁?”

    “申栾,那匹马缰是花色的棕马......大人,你要干什么?他们是监军,切勿冲动啊!”

    陈岳话没喊完,徐观已经踏着无数人的头顶跃向混乱搅水的骑兵队伍。

    “你们快让开,让开!让咱家过去!若是贻误战机,咱家非得到陛下面前参你们一本!”

    申栾单翘一根兰花指,紧握缰绳,深怕自己坠下马去,他本不擅长骑马,为了军功也是赶鸭子上架了。

    明军与瓦剌大战三日,只有今天是一面倒的形势,瓦剌溃不成军,这是白送的军功等着咱家捡呐!

    咱家虽身为监军,也要为陛下分忧不是?

    若能斩杀数千瓦剌军,陛下定然龙颜大悦。

    可恨的是被这群步军挡着路了,步军哪有骑兵厉害,这群废物!

    面白无须的申栾气得牙痒痒。

    就在这时,一个压抑沉闷的男声传进他的耳朵:“你就是监军头领申栾?”

    全身披甲的年轻武将正拉着自己的马缰。

    “是,快把你的人调开,让咱家的骑兵冲出去,杀贼寇个片甲。”

    申栾没能把话说完,一个银白色的枪尖划破了他的喉咙。

    徐观不喜欢啰嗦,更懒得解释。

    反正是死人,死得明白和死得糊涂区别不大。

    徐观提着申栾死不瞑目的人头,放声暴吼:“有擅乱军阵者,斩!”

    或许是申栾的死状过于恐怖,或许是徐观的杀气镇住了这群太监,骑兵队诡异地顿在原地。

    步军得以重整列队,与瓦剌军杀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