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讲地狱笑话需谨慎
熟悉的仪器，熟悉的桌椅，只是和之前相比，猎物和猎人换了个位置。
诸葛端有些漠然的踱步走到椅子前，大大咧咧的坐了上去，甚至还有些不满的检查着椅子扶手：“上一个人的血没擦干净，工作怎么做的？得亏你们的顶头上司不是我，要不然我早就气的高血压住院了。”
然而对面根本没有接话打算，按照流程把诸葛端捆在椅子上，拿出吐真剂，准备碘伏棉签和针管准备消毒注射。
一套流程行云流水看的诸葛端啧啧称奇，连声称好：“琴酒真该来看看你们这个意识，啧啧，他那一针管给我攮的，我都觉得应该去看看破伤风。”
“要是清理意识也能这么到位就好了。”诸葛端感受着椅子扶手上不知哪位仁兄留下的血迹，不忘初心的嘲讽着。
对面依然不出声，诸葛端开始觉得无聊了，偏头看向一直在旁边站着的波本：“所以说，是你负责审问？我看不出还有什么别的理由能让朗姆忍心让他手下的精英浪费宝贵的大把时间。”
虽然从诸葛端这里探出情报也算是情报组工作的一部分……大概吧。
波本沉默着不发一言，但诸葛端大概能看出来他平静的态度下一丝隐晦的恼火。
挺有意思，诸葛端看的挺乐呵，虽然椅子有点硌，歪着头也不怎么舒服。
熟悉的针刺破皮肤表面的感觉，诸葛端一方面觉得啊习惯这个真的没问题吗，一方面又觉得反正反抗不了干脆开摆算了。
麻了.jpg
药效迅速发挥，诸葛端闭上眼，感受着药液在血管当中被稀释吸收，内心祈祷着外观高低能发挥点作用，别让他一下子把老底全兜出来。
虽然他到现在也没太明白这外挂的功效——大约是个自带高效扫描仪，和一定程度上能控制自身。
跑的更快跳的更高能跟人形高达拳拳到肉的对打——但是具体什么个极限水平他也没试过，对吐真剂的抗性更没测试过。
谁神经病啊拿着吐真剂天天往自己胳膊上扎。
思维逐渐变得凝滞，原先顺畅的思路像是被泡进蜂蜜一样逐渐变得粘稠，原有的警戒心逐渐垮塌，大概就是吐真剂开始发挥作用了吧。
诸葛端尽力将思想集中，重新树立起防卫的高墙。
或者说，放空思想更加实在？诸葛端听到外界传来模模糊糊的声音，似乎是在提问。生理上的作用似乎没办法用完全的精神集中来抵消，真是失算了——
正当这样想着的时候，原先外界嘈杂的声音一下子清空，外界似乎陷入了难以言喻的静默。
仿佛耳鸣一样的声音在耳旁响起，诸葛端慢慢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自己过去的房间。
他吓了一跳，几乎要跌坐在地板上，这时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似乎没有痛觉。
“这也就是，所谓的思维殿堂吗？”诸葛端摸着地面，感受着大脑记忆模拟出的触感，苦笑着。
眼前的景象正是他在家中的卧室，桌子上平摊着还没有做完的五三和必刷题，拉开抽屉里面按照他的习惯藏着可乐，文具盒里也还放着学校的水卡饭卡。
窗外的阳光正好，还能听见不远处篮球场上的嬉笑声，房间里有些老旧的风扇嗡嗡的转着，似乎一切都没有变化。
诸葛端下意识的拿起水杯，转身打开卧室门，就像他过去那些年里一直做的那样。
可是门外什么都没有。
一片漆黑。
诸葛端沉默的关上了门，大踏步走到窗边，有些用力的使劲拉开窗户。
什么都没有。
一片漆黑。
外面球场的嬉闹声继续。
不知什么时候，原本拿在手上的陶瓷水杯已经掉在了地上，诸葛端蹲下身去捡，陶瓷锋利的碎片划破了手指，鲜红的血液迅速冒了出来。
可是没有痛感。
诸葛端有些麻木的不停捡着，一个一个碎片的试图拼起来。可是已经摔的太碎了，到最后都已经不知道在拼什么了，也许他的确不知道。
他的确不知道，这里的一切都是他思维的反映，他心情的映射，他在拼什么？
茶杯？还是他的烂的要死乱七八糟的人生？
“……其实我不怎么喜欢魔幻现实主义的，我觉得在那种作品里面的人过得简直糟透了。”诸葛端往床上一倒，床不出意料的嘎吱一声，有一种快要散架的垂死挣扎，“回想起多年前那个去看冰块的下午……小金鱼……层层叠叠的羊皮纸和注定百年孤独的命运……我觉得他们都疯了。”
诸葛端突然爆发出一阵爆笑，笑的几乎要笑出眼泪，在一切停歇之后自言自语着：“wubalubadubdub，说的真好啊，wubalubadubdub。”
再次睁眼，不出意料的，幻境被击破，面前的还是那个审讯室。
只是他头脑清晰的可怕，可怕到他反而希望能迷迷糊糊的程度。
………………………………
………………………………
无懈可击。
如果诸葛端知道波本现在的心声的话，他可能会笑着喊一句“抵消锦囊牌——”之类的垃圾话，可惜他不知道，所以现在只有波本一脸郑重的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兰陵王酒。
要么他真的不是知情人，纯粹琴酒瞎扯——要么就是兰陵王酒已经到了能够轻松抵抗组织最新吐真剂的程度。
琴酒瞎扯不太可能，而兰陵王酒理论上应该没有训练过多高的耐药性——他是从研究组晋升，所受的基础训练跟行动组不一样。
但，不管怎么样，对兰陵王酒的审讯只能到此为止了——对于一个没有确定嫌疑的组织成员，无法直接采取刑讯逼供的形式，至于这次用吐真剂，也是实在找不到雪莉的线索不得已而为之。
虽然其实很想趁这个机会多问一些别的内容……比如说，四年前，天台的具体情况……但是……
波本隐晦的看了一眼摄像头，朗姆多半就在那里监视着这里的一举一动，最好还是不要妄动。
等待吐真剂之后的恢复需要一定时间，波本示意底层成员把兰陵王酒解绑之后他也依然保持着沉默，这种情况倒是难得，波本不由得好奇的多看了两眼。
其实在不说话的时候，兰陵王酒看起来就像是很乖的邻家孩子，还似乎有些叛逆似的刘海长到遮过眼睛，脸上还有一点稚气，着装也板板正正——除了都是黑的之外。
波本突然有些不爽，好好的小孩，本来应该在学校上课的，被组织荼毒成什么样了。恍惚中降谷零想起自己跟兰陵王酒差不多大的时候，那时候的自己和现在的少年，身处的环境差别是多么大呢……
本来波本还想让兰陵王酒歇一会儿，自己先走的，结果他一起身往门外走，兰陵王酒就沉默的跟上，像是影子一样，但却远远的，似乎在重拾防备。
波本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默许了他跟上，两个人一路沉默的坐着电梯来到了上层，来到了给过来交接任务的组织成员准备的休息室。
按道理来说在结束审讯之后兰陵王酒就已经脱离监禁状态了，不过看着他似乎跟没睡醒一样，差点撞到墙上的行为，波本还是觉得暂时监管着这个未成年成员。
在休息室，波本毫不客气的开了组织的两瓶果汁——可惜的是这里没有酒，一屁股坐在价值不菲的真皮沙发上，很好心的把其中一瓶果汁递给兰陵王酒。
兰陵王酒沉默的接下。
波本并不太在意，开始浏览起下线穿上来的新情报，兰陵王酒一直盯着果汁似乎也没有喝的意思。
突然外面传来敲门声，波本眯起了眼睛，有些不解，按道理来说其他底层成员不会打扰，代号成员也没有到这里的任务——现阶段兰陵王酒还处于保留观察期，不会让他接触太多成员。
“谁？”
“反正不是苏格兰。”一直沉默的诸葛端有些漫不经心的开口。
波本的眼睛立刻瞪大，接着又危险的眯起来，试图装作单纯被冒犯，但是手还在微微颤抖：“你什么意思？”
还能有什么意思我现在烦的要死，所以随机抽选一名倒霉波本讲个地狱笑话让他跟我一起难受呗。
但想是这么想，说可没真敢这么说，诸葛端也不希望在这里被人形高达当场揍死。
门口的人似乎是没有人回应，干脆自己开门进来了——反正门根本没锁。一张熟悉的脸让诸葛端当场愣住。
青野令站在门口，一挑眉毛，带着些许笑意开口：“我似乎打扰到你们了？”
草，真是苏格兰。
诸葛端有些漠然的踱步走到椅子前，大大咧咧的坐了上去，甚至还有些不满的检查着椅子扶手：“上一个人的血没擦干净，工作怎么做的？得亏你们的顶头上司不是我，要不然我早就气的高血压住院了。”
然而对面根本没有接话打算，按照流程把诸葛端捆在椅子上，拿出吐真剂，准备碘伏棉签和针管准备消毒注射。
一套流程行云流水看的诸葛端啧啧称奇，连声称好：“琴酒真该来看看你们这个意识，啧啧，他那一针管给我攮的，我都觉得应该去看看破伤风。”
“要是清理意识也能这么到位就好了。”诸葛端感受着椅子扶手上不知哪位仁兄留下的血迹，不忘初心的嘲讽着。
对面依然不出声，诸葛端开始觉得无聊了，偏头看向一直在旁边站着的波本：“所以说，是你负责审问？我看不出还有什么别的理由能让朗姆忍心让他手下的精英浪费宝贵的大把时间。”
虽然从诸葛端这里探出情报也算是情报组工作的一部分……大概吧。
波本沉默着不发一言，但诸葛端大概能看出来他平静的态度下一丝隐晦的恼火。
挺有意思，诸葛端看的挺乐呵，虽然椅子有点硌，歪着头也不怎么舒服。
熟悉的针刺破皮肤表面的感觉，诸葛端一方面觉得啊习惯这个真的没问题吗，一方面又觉得反正反抗不了干脆开摆算了。
麻了.jpg
药效迅速发挥，诸葛端闭上眼，感受着药液在血管当中被稀释吸收，内心祈祷着外观高低能发挥点作用，别让他一下子把老底全兜出来。
虽然他到现在也没太明白这外挂的功效——大约是个自带高效扫描仪，和一定程度上能控制自身。
跑的更快跳的更高能跟人形高达拳拳到肉的对打——但是具体什么个极限水平他也没试过，对吐真剂的抗性更没测试过。
谁神经病啊拿着吐真剂天天往自己胳膊上扎。
思维逐渐变得凝滞，原先顺畅的思路像是被泡进蜂蜜一样逐渐变得粘稠，原有的警戒心逐渐垮塌，大概就是吐真剂开始发挥作用了吧。
诸葛端尽力将思想集中，重新树立起防卫的高墙。
或者说，放空思想更加实在？诸葛端听到外界传来模模糊糊的声音，似乎是在提问。生理上的作用似乎没办法用完全的精神集中来抵消，真是失算了——
正当这样想着的时候，原先外界嘈杂的声音一下子清空，外界似乎陷入了难以言喻的静默。
仿佛耳鸣一样的声音在耳旁响起，诸葛端慢慢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自己过去的房间。
他吓了一跳，几乎要跌坐在地板上，这时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似乎没有痛觉。
“这也就是，所谓的思维殿堂吗？”诸葛端摸着地面，感受着大脑记忆模拟出的触感，苦笑着。
眼前的景象正是他在家中的卧室，桌子上平摊着还没有做完的五三和必刷题，拉开抽屉里面按照他的习惯藏着可乐，文具盒里也还放着学校的水卡饭卡。
窗外的阳光正好，还能听见不远处篮球场上的嬉笑声，房间里有些老旧的风扇嗡嗡的转着，似乎一切都没有变化。
诸葛端下意识的拿起水杯，转身打开卧室门，就像他过去那些年里一直做的那样。
可是门外什么都没有。
一片漆黑。
诸葛端沉默的关上了门，大踏步走到窗边，有些用力的使劲拉开窗户。
什么都没有。
一片漆黑。
外面球场的嬉闹声继续。
不知什么时候，原本拿在手上的陶瓷水杯已经掉在了地上，诸葛端蹲下身去捡，陶瓷锋利的碎片划破了手指，鲜红的血液迅速冒了出来。
可是没有痛感。
诸葛端有些麻木的不停捡着，一个一个碎片的试图拼起来。可是已经摔的太碎了，到最后都已经不知道在拼什么了，也许他的确不知道。
他的确不知道，这里的一切都是他思维的反映，他心情的映射，他在拼什么？
茶杯？还是他的烂的要死乱七八糟的人生？
“……其实我不怎么喜欢魔幻现实主义的，我觉得在那种作品里面的人过得简直糟透了。”诸葛端往床上一倒，床不出意料的嘎吱一声，有一种快要散架的垂死挣扎，“回想起多年前那个去看冰块的下午……小金鱼……层层叠叠的羊皮纸和注定百年孤独的命运……我觉得他们都疯了。”
诸葛端突然爆发出一阵爆笑，笑的几乎要笑出眼泪，在一切停歇之后自言自语着：“wubalubadubdub，说的真好啊，wubalubadubdub。”
再次睁眼，不出意料的，幻境被击破，面前的还是那个审讯室。
只是他头脑清晰的可怕，可怕到他反而希望能迷迷糊糊的程度。
………………………………
………………………………
无懈可击。
如果诸葛端知道波本现在的心声的话，他可能会笑着喊一句“抵消锦囊牌——”之类的垃圾话，可惜他不知道，所以现在只有波本一脸郑重的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兰陵王酒。
要么他真的不是知情人，纯粹琴酒瞎扯——要么就是兰陵王酒已经到了能够轻松抵抗组织最新吐真剂的程度。
琴酒瞎扯不太可能，而兰陵王酒理论上应该没有训练过多高的耐药性——他是从研究组晋升，所受的基础训练跟行动组不一样。
但，不管怎么样，对兰陵王酒的审讯只能到此为止了——对于一个没有确定嫌疑的组织成员，无法直接采取刑讯逼供的形式，至于这次用吐真剂，也是实在找不到雪莉的线索不得已而为之。
虽然其实很想趁这个机会多问一些别的内容……比如说，四年前，天台的具体情况……但是……
波本隐晦的看了一眼摄像头，朗姆多半就在那里监视着这里的一举一动，最好还是不要妄动。
等待吐真剂之后的恢复需要一定时间，波本示意底层成员把兰陵王酒解绑之后他也依然保持着沉默，这种情况倒是难得，波本不由得好奇的多看了两眼。
其实在不说话的时候，兰陵王酒看起来就像是很乖的邻家孩子，还似乎有些叛逆似的刘海长到遮过眼睛，脸上还有一点稚气，着装也板板正正——除了都是黑的之外。
波本突然有些不爽，好好的小孩，本来应该在学校上课的，被组织荼毒成什么样了。恍惚中降谷零想起自己跟兰陵王酒差不多大的时候，那时候的自己和现在的少年，身处的环境差别是多么大呢……
本来波本还想让兰陵王酒歇一会儿，自己先走的，结果他一起身往门外走，兰陵王酒就沉默的跟上，像是影子一样，但却远远的，似乎在重拾防备。
波本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默许了他跟上，两个人一路沉默的坐着电梯来到了上层，来到了给过来交接任务的组织成员准备的休息室。
按道理来说在结束审讯之后兰陵王酒就已经脱离监禁状态了，不过看着他似乎跟没睡醒一样，差点撞到墙上的行为，波本还是觉得暂时监管着这个未成年成员。
在休息室，波本毫不客气的开了组织的两瓶果汁——可惜的是这里没有酒，一屁股坐在价值不菲的真皮沙发上，很好心的把其中一瓶果汁递给兰陵王酒。
兰陵王酒沉默的接下。
波本并不太在意，开始浏览起下线穿上来的新情报，兰陵王酒一直盯着果汁似乎也没有喝的意思。
突然外面传来敲门声，波本眯起了眼睛，有些不解，按道理来说其他底层成员不会打扰，代号成员也没有到这里的任务——现阶段兰陵王酒还处于保留观察期，不会让他接触太多成员。
“谁？”
“反正不是苏格兰。”一直沉默的诸葛端有些漫不经心的开口。
波本的眼睛立刻瞪大，接着又危险的眯起来，试图装作单纯被冒犯，但是手还在微微颤抖：“你什么意思？”
还能有什么意思我现在烦的要死，所以随机抽选一名倒霉波本讲个地狱笑话让他跟我一起难受呗。
但想是这么想，说可没真敢这么说，诸葛端也不希望在这里被人形高达当场揍死。
门口的人似乎是没有人回应，干脆自己开门进来了——反正门根本没锁。一张熟悉的脸让诸葛端当场愣住。
青野令站在门口，一挑眉毛，带着些许笑意开口：“我似乎打扰到你们了？”
草，真是苏格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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