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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埋祸害 熙宁险下戏长生

    如此,在叶长生的周全看顾,叶长提和叶枫杨的无原则的呵护,叶长灵的肆意陪护下,叶熙宁的性子养得十分活泼。这一度,让叶长生十分的不理解。在他面前乖巧、胆怯,一个梦魇都要哭得肝肠寸断的叶熙宁,怎么就让人闻之色变、默而不语呢?只是,他的时间与她错杂开来,他也就更加歉意自己不能抽出更多的时间陪伴她成长。他不知道她何时蹒跚学步,何时牙牙学语,他出门,她还在睡着,他回来,她已经熟睡,只能在半夜,她在梦魇号啕大哭的时候,拍拍她让她安心醒来再继续安睡。

    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随着叶熙宁的活动范围越来越大,叶熙宁暴露在叶长生的视线里就越来越多了。自叶熙宁记事起,内殿中央有棵非常粗壮的大榕树,不知道有多少年了,垂下的枝条都有碗口粗。许是年头久了,那枝干便倾斜着,倒挂出的茎条从天而降,像弯着腰的老人伸出的手。叶熙宁每次路过,脚就直蹬蹬往树上跑,再拉起那伸长的茎条一个转身到了树顶。身子再腾空一跃,两脚顺势勾住垂下的茎条,人就倒挂出现在她想要捉弄的那些个面孔前面,常常惊得身边的嬷嬷们大惊失色,而她乐此不疲。而那些倒霉的面孔多半就是叶长灵或者长生大殿内的叶长生的内侍长叶枫杨。叶长提虽然宠溺着叶熙宁,但叶熙宁对这个沉稳的二哥,倒是捉弄不起来。不管她如何逗弄二哥,他都是微微一笑“熙宁,你又调皮了!”然后波澜不惊地拆解好她的杰作一一复位。所以一来二去,她便散了兴趣,在叶长提面前中规中矩起来。

    有一日,她故伎重演,直至她伸出满是污泥的手,迅雷之疾抓了以为的目标人物一脸泥后,才知道自己面前的是叶长生。在叶长生又怒又惊的目光下,叶熙宁脸上的得意洋洋和随后的目瞪口呆尽收眼底。一脸狼狈的叶长生,气得满脸铁青,叶熙宁被关在寝殿里足不出户,叶长灵连包带人被扔在正殿外,无论他怎么哀嚎都没人敢给他开门。那棵榕树也被无辜殃及,自此也就告别了须茎飘飘的飒爽英姿,只剩下些粗壮枝干顶着满头苍翠。

    叶长提和叶枫杨担心叶熙宁无聊,又不知会闯下什么祸害,便紧着留下来的较大枝干,在树下架了个秋千架,很是哄了这个两万岁的小丫头一段时间。

    可惜好景不长,一个午饭后,长提、枫杨二人照例去了主殿,乳母嬷嬷们把叶熙宁哄睡后自己也都躺下打了个盹。叶熙宁难得的安静,让乳母嬷嬷们的这个盹稍微有点长。叶熙宁中途醒来,便悄悄溜出去荡秋千。等发现时,她已经和秋千架倒挂在榕树高处的枝头上。叶长灵虽不被允许进内殿,却一直不死心在远处心痒痒地盯着内殿的风吹草动。看到这动静,以为叶枫杨又给她扎了风筝,死缠烂打拖着水蓓夫人前来,到树脚下,才知道,那挂在树上的风筝,正是叶熙宁自己……

    叶长灵对叶熙宁单打独斗的丰功伟绩十分佩服,士别三日再次刮目相看:“这只笨秋千,把自己当成了风筝……”。

    倒挂的叶熙宁看得水蓓夫人心惊胆战,赶快派人知会了叶长生叫人把叶熙宁弄下来。自此,叶熙宁的举止教养问题,成了水蓓夫人的一块心病。

    岁月漫漫,时光或快或缓,恍惚着,小丫头翻翻滚滚跌跌撞撞已经跑在四万岁的尾巴上了,叶长提、叶长灵倒没有什么变化,除了身形略高了些,叶长灵胳膊拧不过大腿被大哥扔进了长生大殿的公学堂,课功自然略为多了些,事务也较为繁忙了些。如若真论的上什么变化,那就是始尊出关的消息传来,叶长提的课功重新提上日程。

    目送叶长提前往始尊山的背影渐行渐远,那个蹦蹦跳跳、拉拉扯扯、打打闹闹的疯丫头又再次落进了水蓓夫人的眼里。在水蓓夫人那里,叶熙宁不仅没有丫头样,连天潢贵胄上下尊卑都浑然不知。

    不知道水蓓夫人对当初拒绝教养襁褓中的叶熙宁是否有少些后悔,但眼下迫在眉睫的是,她要立即着手去修补叶熙宁成长路上的残局,否则,不知道那个疯丫头的那股疯劲会给长生大殿,泱泱地帝闹出什么样的祸害和丑闻,那时,一切都为时已晚。

    水蓓夫人拿出当家主母的凌厉和她年轻时的干练,挑了个叶长生、叶长灵都不在大殿的日子,雷厉风行地安排自己的母家百花洲来人把叶熙宁带走了。

    在长生大殿的逍遥日子里,不知天高地厚的叶熙宁有两大畏惧:一个是叶长生的脸色,一个是水蓓夫人的身影。对前者,她尚有选择的余地,但对后者,她与生俱来的直觉警戒,觉得对比叶长生三兄弟和她身边的那些相识,水蓓夫人对她隐隐的不太和善。虽然,她自己并不知道哪里踩了水蓓夫人的晦气。所以,大多时候,她对着水蓓夫人的时候特别乖巧,而私下里,却是能躲就躲。

    自从叶长生自己对小丫头的顽劣不时能来个现场观摩,叶长生每每出门前,都要苦口婆心、威逼利诱地说教一番。这回,碰上叶枫杨、叶长灵都要同行的情况,叶长生就更少不得对叶熙宁和她寝殿的女管事耳提面命细细交待,免得叶熙宁在他们不在的时候惹上祸事吃尽苦头。叶熙宁一众自是捣蒜言从。只不过这回,他们前脚刚走,水蓓夫人就随即派人来宣叶熙宁去清芜宫小住。管事和嬷嬷们倒是欢喜,她们自然知道叶熙宁不喜清芜宫,但叶熙宁的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尚得有主母水蓓夫人坐镇,方得周全。所以,她们也乐得叶长生不在的时候,叶熙宁在清芜宫那里讨几分压力,让她们好向叶长生交差。而叶熙宁刚别过叶长生,就凑巧等来了水蓓夫人的请,她直觉告诉她,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水蓓夫人是攒了多久的耐心,才等到今天的凑巧。叶长生前脚刚走,她随即就来了。看来,她的耐心,真的所剩无几了。叶熙宁知道,自己今天没有退路了。原本,她还想着借收拾贴身衣物来延缓和水蓓夫人的碰面,岂料来的嬷嬷软硬不吃,一句“清芜宫还少了叶小公主的吃穿用度不成”硬拉着叶熙宁走了。

    水蓓夫人很是准备了一番说辞,自觉颇有把握让小丫头心悦诚服地去百花洲。她才刚说出自己的安排,叶熙宁便非常识时务地同意了。这倒颇出乎她的意料。

    她心知小丫头一脑袋鬼点子,谁知道是不是缓兵之计或是脱身之法。她干脆省了自己的那套说辞,怕夜长梦多,干干脆脆地当即让百花洲来人带着叶熙宁出发了。

    叶熙宁倒真的十分顺从,正如叶长灵说的,好汉不吃眼前亏,很明显,自己在水蓓夫人这里讨不到半点好处,与其被拧着走,不如自在一点。打定主意,她连唇舌都省了,水蓓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她只在心里祈祷,叶长生赶快回来,早点把她接回长生大殿。但她低估了水蓓夫人对她的忌讳。

    百花洲作为昔日水长万水之巅的处所所在,水长能在那里安身立命、发号施令数万万年,就当不是一个容易去的去处。伏羲大帝纵横天下,最后还是选择了联姻的方式去制衡当代水尊,把万水之巅作为给水尊的聘礼,返还给水尊掌控,也还是历经万万年的万水之巅对于天尊地帝来说,也不是个什么可以随意掌控的地方。伏羲大帝深知万水之巅是水族世家最后的倚靠,也是他们背水一战的坚决,他从不拿走别人最后一点企望。众生在伏羲大帝那里,自然也包括水族大众。如果,水尊能治理得了他手里的烫手山芋,他何苦去为难他。好在当代水尊除了法力弱点,势力薄点,也还算是个明君,不仅同意了万水之巅传承的法制更张,还把万水之巅的镇巅之宝——镜花水月作为嫁妆献给了伏羲大帝。镜花水月是大荒帝力的归元所在,也是万水之巅的万水引力。拿住了镜花水月,地帝就掐住了万水之巅的喉舌,这份嫁妆的心意,也十分明了贵重。当然,以伏羲大帝的实力,毁灭一个万水之巅,也不是什么难事,但他若想生还万水之巅,与水尊契约而治,是最明智的选择。这个,伏羲大帝懂得,水尊自然更是懂得。

    于是,伏羲大帝选择了周全自己的情意的同时,也给水尊的万水之巅上了一道紧箍咒。只不过,在大荒帝力的归顺下,这道紧箍咒形同虚设,所以,这份随水蓓夫人嫁往伏羲大殿的嫁妆,婚礼晚上,伏羲大帝就交还给了水蓓夫人——那便是水蓓夫人手里的一双玉如意:一个给了叶长生,一个给了叶熙宁。

    这些,叶熙宁自然都不知情,但她就揣着玉如意只身被遣往了百花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