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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顶上村的困惑

    第七十九章顶上村的困惑

    组织考察过后,还需要公示期,孟宪友与林树森一时还到不了任。

    郑畏与王浩继续调研辖区村庄,因为牵挂扶贫任务最重的顶上村,与姜清法电话联系后,直接去子顶上村。

    村支书邹玉珠是姜清法的连襟,姜清法铁了心地跟着郑畏起干。

    在郑畏从他们村离开时,就约定陪着两位领导去顶上村。

    他到顶上村,骑着两轮摩托车,走小路很快就到了。

    郑畏与王浩乘坐着猎豹,一路颠簸,好不容易才到村子的涝洼地。

    剩下的路,需要步行,或者用摩托车载着上去。

    越野车因路窄,没法上。

    郑畏见到姜清法,他已经把他连襟邹玉珠接下来等着了。

    互相介绍过,郑畏提议步行进村,沿途了解一下村子的情况。

    邹玉珠是个清瘦的中年人,脚穿罕见的千层底布鞋,身上的衣服,也是家做的老样式。

    看上去,挺有气质。如隐居山里的修行人。

    郑畏跟邹玉珠握手时,发现他的手绵软,不像是干农活的。

    姜清法看出郑畏眼里的疑问,凑向前去,指着邹玉珠说:

    “他是村里的大夫,原来兼着村会计,后来没有人当村支书,才让他一会兼着了。”

    说完,姜清法还一脸的得意。

    “还不是你跟镇党委领导出的馊主意,赶鸭子上架吧。”

    邹玉珠说完,才觉得说自己不合适,略为冏了一下。

    “当大夫,也是祖传的中医。会计才是我最擅长的行当。”

    邹玉珠人显得厚道实诚,说话也透露出这一点。

    郑畏看看姜清法,又瞅瞅邹玉珠,感觉这连襟俩风格不对调。

    一文一武,感情看起来还比较融洽。

    姜清法热心肠,重情重义的。

    邹玉珠显得就谨慎很多,说话实在,却也透着些仔细。

    郑畏边走,边随口问邹玉珠村里的情况。

    “村里只有八十一户人家,目前在家的人口仅有六十二人,其余人口都在外打工,只有过年过节才会回来。”

    邹玉珠每说一句话,都会看看郑畏的眼神,生怕说错了什么。

    “当然,在家的都是年老体弱的,还有七位长年生病的。”

    邹玉珠当着大夫,对村里的病号了解最清楚。

    估计那些老弱,他也门清。

    “人均土地六点五分,山村地十三亩。”

    “地少,人也少,都不愿种地,在山里采些草药和野果什么的,换钱也比种地强。”

    邹玉珠如数家珍,还屈指进行计算。

    “人均年收入八千六百元,主要靠打工挣钱。没有壮劳力的户,人均年收入二千零八十元。”

    郑畏听着,看到很多能种庄稼的坡地全栽着杨树。

    涝洼地里,也有不少人栽着杨树。

    “种地靠天吃饭,外出打工的不想费事,留在家里的又干不动农活。坡地大部分抛荒,种上杨树过上四五年,还能换些整钱。”

    “地里种的,都是种五谷杂粮,打够家里人吃的粮食,就很好了。”

    到了村里的平地上,郑畏发现有些零星菜地,也有些散养的猪羊和鸡鸭。

    自给自足的村庄,基本都是这样。

    村里的房屋一色的石砌草屋,屋顶的草厚厚的,都很长。

    “他们苫屋顶的草,是当地独有的一种油草,不易腐烂,还保暖。这种屋子,住起来,冬暖夏凉。”

    姜清法察言观色,唯郑畏马首是瞻,看到郑畏注视草屋,就赶紧跟上解释。

    “哦,原来这屋还有这种优势,石头都錾得方方正正的,门窗都很讲究,看上去很美啊。”

    郑畏发自内心地喜爱这种古朴有味道的旧屋,正如郑哲达喜欢旧石屋一样。

    如果改造一下,也是极好的民宿地。

    站在顶上村的平地上,四下瞭望,视野非常开阔,比起殷家涧的平台来,具有另一种风情。

    桃花源,外加田园风。

    郑畏从美术的视角看,极有写一价值,这种民居,年代很久远了。

    人世的烟火气,把旧石屋熏染得透出一层类似包浆的东西,茵茵浮动。

    看到石屋,就看到历史。

    当年顶上村的祖辈们,修建石屋,可谓倾尽聪明才智,用尽心思。

    几辈人共同努力,从一块块石头的打磨开始,到最后砌成,历时弥久,却留下了宝贵的财富。

    郑畏内心感喟,脑海里浮现出当年修建石屋的人和来游玩的人重叠影像。

    美术生太能脑补了,画面感太强。

    郑畏自嘲了一下,就跟着邹玉珠到了村委。

    村委也石屋,不过地基高出其它房屋,东西长,有十间房,南北宽大。

    没有天花板,透出屋顶的梁柱,显得空阔高大。

    墙壁早被烟熏火燎得看不清色彩,隐隐透出一种颜料底色。

    郑畏猜测着,当年建成后肯定是涂过色的,甚至画过图案。

    这种建筑风格,极有可能是建的祠堂。

    门窗都有雕有吉祥如意的图形花纹,上面是呈拱形的整体石雕条石。花费了不少功夫,不是一个家庭能做到的。

    他用手摸着墙壁,想擦出底色来,却是因为年岁多了,根本没法擦去染色。

    “这里当年是邹家祠堂来,解放后被用作村委会。反正都是老邹家的家产,也没人争执。”

    邹玉珠边冲泡茶叶,边跟郑畏介绍村委石屋的来历。

    “最东边的三间,近几年又供上了邹家老祖的牌位了。外地好多邹姓人找上门来,还修了家谱,兴起了家族文化。”

    邹玉珠谈起邹氏家族来,倒是一套一套的,大有能讲一通的架式。

    “咦,你这茶不错。哪里产的?”

    郑畏刚喝了一口茶,就发现邹玉珠冲泡的茶清香醇厚,比起富家涧的老茶还要好些。

    如果陶罐改良后,不失为一个好产业。

    郑畏扶贫上瘾,看到好东西,就不想放过。只要陶罐能够改良,就好说。

    能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陶罐发挥出最大作用,又何乐而不为呢?

    到了顶上村,郑畏忘记了自己牵头成立的股份公司。

    独家秘密,这就要分享。

    真是扶贫心切。郑畏喝着茶,问询邹玉珠:“村里适合种茶树的地有多少亩啊?”

    邹玉珠又开始掐指,计算着多少亩地适合种茶树。

    “有三十亩山坡地和十亩好地,适合种茶树。这些茶树,是祖上种在村东山凹里的,总共有十九棵老茶树,村民自采自炒自喝。”

    “我们喝这些茶,是村东看茶树的邹清江炒的。前些天他父亲病了,我用草药给治好了,他给些茶,算是谢礼。”

    邹玉珠说起自己的行医来,淡定起来。

    村医是受村里人尊敬的身份,他自然流露出自信和自豪。

    “他凡是用自己采的草药治病,一律不收费,没有的开方,各自去购买。”

    姜清法给连襟补充着,顺便夸赞了一回。

    “祖传医术时,要求视情收诊费,凡是山上有的草药一律不收费。收诊费也用于购买常备草药,应对急症。”

    “药费分为草药顶账、自行购买和治疗后收费。”

    邹玉珠说这些姜清法不知道的,有板有眼,俨然有悬壶济世的高人风范。

    郑畏见连襟俩一唱一合,挺有意思。

    这样的人做事,肯定能成事。

    “你能不能动员村民搬迁下山,这儿的石屋改造成民宿旅游项目?”

    郑畏问邹玉珠,姜清法在边上急得直挤眼,示意他快答应。

    邹玉珠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一直愣怔着,住得好好的,搬什么家啊?

    顶上村非常适合修练,邹玉珠自己就不舍得搬走。

    “石屋作价入股,村里成立旅游业股分有限公司,进行统一经营食宿,做到吃住行销一条龙。”

    郑畏耐心地讲得详细些,邹玉珠的沉稳,更靠谱些。

    如果他和姜清法一样,盲目相信郑畏,还真让郑畏感到不太放心了。

    “你们村的茶,也可以改良一下,做成产业,销往世界各地。”

    现在的郑畏,经过张良英的侵略和洗脑,对国际贸易,越来越有感了。

    “啊,那感情好。”

    还是姜清法替邹玉珠答应着,王浩在边上白了姜清法一眼。

    “该你什么事的!”

    邹玉珠双眼瞪着郑畏,有些吃惊,结结巴巴地问到:

    “改良后,就是富家涧那种茶叶?”

    激动加兴奋,让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还真识货,那你说呢?”

    郑畏好整以暇的回应,语气痞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