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暴风当头
郑畏看着郑克爽的脸。
阴着的时候，确实让人害怕，不知他会发出什么样的雷霆之怒。
体育局局长打过电话，一溜小跑，去了办公室。
“看来，活动方案不好向外拿。我们就过去看看吧。”
郑克爽副市长说着，便带头迈步跟在体育局局长的后边，向体育局的办公室走去。
“郑书记，要不，我们先去看看附近刚建成的老年公寓。就在山包的那面，走过去也就五六分钟。”
县高官紧跟郑克爽副市长，凑到他的跟前说话。
“行啊，看看，就去看。不远，让他拿过去看看也行。”
郑克爽副市长还很好说话，跟着县高官步行着，朝老年公寓走去。
“我们建老年公寓靠近体育中心的目的，就是为了方便老年人参加体育锻炼。建成后，能容纳一千名老年人入住生活，配套着卫生室、超市、食堂、澡堂和健身房、活动场地什么的。”
郑克爽没有回应县高官的话，只顾向老年公寓走着，脸还阴着，步伐却是加快了，显得有力坚定。
县高官与县长极力跟紧，还得借机汇报着情况。
“老年公寓预计明年初就可以入住第一批符合条件的老年人。入住后，我们将实行24小时全天候的服务，确保让入住的每一位老年人都享受一个幸福的晚年生活。”
县高官汇报的时候，回首瞥了一眼，紧跟在自己身边的秘书，眼神里有话。
秘书一溜小跑，超过郑克爽，还边跑边打电话。
郑畏在后面瞅着秘书脸上露出焦躁神色，电话里声音很大，脚下却是没敢停闲，直接转入老年公寓院里，不见了踪影。
郑克爽副市长很生气，脚步走得有些打夯的感觉。
县高官和县长跟得很累，有些气喘，郑畏倒是气定神闲地跟在后面，一点也不累。
看着他们表演，快演砸了样子，真让人啼笑皆非。
表演惯了，在郑克爽这种较真的劲头下，就会漏汤。
看了刚建成的老年公寓楼，已经进入尾声，清理垃圾的工人也只有七八位在干活。
当郑克爽和县高官、县长进入老年公寓里时，县高官的秘书从楼里跑了出来。
他有些气喘吁吁，跟县高官汇报说：“楼里正在清理，灰尘太多，没法进去。”
他正说着，看着县高官阴沉不定的脸色，向大门口方向望了一眼。
“他们的项目经理一会就到了……可能到大门口外面了。”
听着门口外面有车辆急驰的声响，他才跟上最后一句话，补充得很及时。
县高官的脸上如释重负，看着一辆黑色奥迪车，急驰进院，嘎的一声停下。
车轮下灰尘未定，车门打开，窜出来一个壮汉，光头，满脸横肉，穿一身黑西服，皮鞋锃亮。
他小跑到县高官和县长面前，点头哈腰地说着：“来晚了，来晚了，去别的工地看看，不知领导驾到，敬请海涵！”
县高官、县长没有与他伸出的双手握手，让开位置，介绍郑克爽副市长。
“这是望江市郑市长，过来视察。你介绍一下这个顶目情况。”
光头双手又伸向郑克爽，郑克爽倒没有嫌弃他，伸手与他用力握了握。
“各位领导这边请！”
光头伸手邀请，自己侧身领着，到了老年公寓楼的最个侧附楼处，打开一个双扇门的房间。
里面摆着办公桌椅什么的，还有沙发。
他想让领导们坐坐，用手拍了拍沙发，上面灰尘飞扬起来。
“你看，这还没来得及打扫。这里原来当作临时办公室来。”
他说着，光头上冒出一层细汗，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扎眼。
幸亏墙上还有建筑图纸，他伸出粗手指，指着效果图，比划着讲了各部分功能区。
他划过的地方，留下明显的灰尘掉落痕迹。
郑畏看着那层灰尘，估计着这里停工得一两个月了。
这间办公室，在功能区的划分上，是老年人的健身房。
郑克爽随口问了一句，“这里的建筑面积是多少，能够容纳多少人入住？什么时间具备入住条件？”
光头马上回答到：“总建筑面积二千平，目前建成的房间四百套，容纳八百人没有问题。入住，只要清扫好卫生，购入生活用具，就可以入住了。这里都竣工两个多月，只等着验收了。”
他回答得直接明了，县高官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他刚才说的一千余人，确实有出入，出入还不小。
“县委县政府马上协调，再把附楼工作人员用房改造出二百套来，进行验收，明年开春就入住。”
光头点头答着：“是。”
一位清理垃圾的工人正探头探脑地看着屋里的光头，趴在窗户上向里看着。
“那人找你吧，你先去吧。”
郑克爽看见窗外有人，就把光头支了出去。
“体育局的活动方案，怎么还没拿过来？”
他把注意力转向县高官，县高官的秘书接着打电话，催促体育局局长。
县高官跟郑克爽解释着：“体育局局长是个搞体育的出身，搞活动喜欢自作主张，不太讲究严谨，方案还不知有没有呢。”
说话间，体育局局飞速地跑进院子里，四下观望一下，看见县高官的秘书正朝他招手喊话，就跑了过来。
他手里拿着一卷材料，展开一看，最上面是山城县关于举办2020年秋季运动会的实施方案，非常完整，还盖着公章。后面还有七份方案，一份是2020年望江市体育局关于在山城县举办全市篮球比赛的通知，其它全是没有具体日期的方案，一两页纸。有的还纸质发黄了，也不知什么年份的。
郑克爽简单翻翻，说到：“你们举办活动，也太儿戏，当时怎么就能想到把体育中心建在这儿呢？大部分的群众怎么来这里进行体育锻炼呢？”
“我们正准备开通公交专线，方便群众来体育中心。我们马上改进工作，整改存在的问题。”
县高官的应变能力不是一般的强，马上就有了应对措施，表态很诚恳，也很坚决。
“你们这个老年公寓投资多少？支付多少了？我怎么看着施工方有些怠工啊？”
县高官正想着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投资预算，他知道，可是支付了多少，他实在是不知道县长知道，他刚看向县长，准备把球踢给县长。
院子里吵闹了起来，光头被人围攻了。
七八个清理垃圾的工人，手持铁锹和扫帚，正围着光头，争争吵吵的。
“你不把工资给结了，今天就不让你走了。”
“都欠了半年工资了，还让人活，不让人活。”
“只知道安排着干活，发工资就推推拖拖的，再不发我们就去县里上访去。”
“不发工资，先把他的车扣下，拿钱来赎。”
“你整天有吃有喝的，不管他人死活，我们还有房贷每月都得打，就支望着这点工资了。”
……
郑畏耳朵尖，对外面的争吵声，听得明明白白。
光头小声地求饶，他也听到了。
“我有钱，早就给你们发工资了。这工程还欠着一多半的款呢，我上那里去给你们讨还钱啊。等银行贷款，银行一给我们贷款，就给你们发工资。”
郑克爽也听到了，他脸色肃然地看着县高官和县长。
两位山城县的主官有些没头没脸的，三把手适时地打圆场，解释到：“现在建筑工程都有专门用于工人工资保障的押金，我们马上启动程序，先把工人工资给发了。”
“那为什么不把工程款按合支付给施工方，政府不能当债主赖账啊。”
郑克爽有些咄咄逼人，说话很严厉。他马上就要直接领导着山城县了，不急是不可能的。
“县财政上资金紧张，不准政府借贷后，我们就连发工资都困难了。”
县高官这时找到说话的机会了，这个问题是面上的共性问题，他估计郑克爽副市长不会不知道。
“财政困难，为什么要建设老年公寓，原来老年公寓呢？”
郑克爽分管过这块工作，知道山城县城中心位置有个老年康养中心。
那个地角地皮贵，估计是想建设了这个老年公寓，然后开发那个地方，卖了地皮，财政上就见收入了。
“当时就是想着置换，竞标时，他们公司提出来，先建设好老年公寓，再在竞买老年康养中心时，多退少补的。”
县长终于参与进来，说明情况。
他说着，似乎事情与他无关，依旧老神在在的。
郑克爽白了他一眼，声音严厉了几分，“你们只想着搞些政绩工程，全是外光里不光的假架式，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你们要好好考虑考虑，以后再这样干工作，我不会轻饶了。”
他说完，扔下县高官县长和三把手，就独自出了屋，直接招呼着郑畏上车，扬长而长。
在车上，郑克爽大发其火，“这样的干部，在开发区不能再有了，他们存在一天，只会给开发区发展带来一天的迟滞。”
“真是尸位素餐！”
他说着，用手狠狠地拍了一下车中间的扶手。
阴着的时候，确实让人害怕，不知他会发出什么样的雷霆之怒。
体育局局长打过电话，一溜小跑，去了办公室。
“看来，活动方案不好向外拿。我们就过去看看吧。”
郑克爽副市长说着，便带头迈步跟在体育局局长的后边，向体育局的办公室走去。
“郑书记，要不，我们先去看看附近刚建成的老年公寓。就在山包的那面，走过去也就五六分钟。”
县高官紧跟郑克爽副市长，凑到他的跟前说话。
“行啊，看看，就去看。不远，让他拿过去看看也行。”
郑克爽副市长还很好说话，跟着县高官步行着，朝老年公寓走去。
“我们建老年公寓靠近体育中心的目的，就是为了方便老年人参加体育锻炼。建成后，能容纳一千名老年人入住生活，配套着卫生室、超市、食堂、澡堂和健身房、活动场地什么的。”
郑克爽没有回应县高官的话，只顾向老年公寓走着，脸还阴着，步伐却是加快了，显得有力坚定。
县高官与县长极力跟紧，还得借机汇报着情况。
“老年公寓预计明年初就可以入住第一批符合条件的老年人。入住后，我们将实行24小时全天候的服务，确保让入住的每一位老年人都享受一个幸福的晚年生活。”
县高官汇报的时候，回首瞥了一眼，紧跟在自己身边的秘书，眼神里有话。
秘书一溜小跑，超过郑克爽，还边跑边打电话。
郑畏在后面瞅着秘书脸上露出焦躁神色，电话里声音很大，脚下却是没敢停闲，直接转入老年公寓院里，不见了踪影。
郑克爽副市长很生气，脚步走得有些打夯的感觉。
县高官和县长跟得很累，有些气喘，郑畏倒是气定神闲地跟在后面，一点也不累。
看着他们表演，快演砸了样子，真让人啼笑皆非。
表演惯了，在郑克爽这种较真的劲头下，就会漏汤。
看了刚建成的老年公寓楼，已经进入尾声，清理垃圾的工人也只有七八位在干活。
当郑克爽和县高官、县长进入老年公寓里时，县高官的秘书从楼里跑了出来。
他有些气喘吁吁，跟县高官汇报说：“楼里正在清理，灰尘太多，没法进去。”
他正说着，看着县高官阴沉不定的脸色，向大门口方向望了一眼。
“他们的项目经理一会就到了……可能到大门口外面了。”
听着门口外面有车辆急驰的声响，他才跟上最后一句话，补充得很及时。
县高官的脸上如释重负，看着一辆黑色奥迪车，急驰进院，嘎的一声停下。
车轮下灰尘未定，车门打开，窜出来一个壮汉，光头，满脸横肉，穿一身黑西服，皮鞋锃亮。
他小跑到县高官和县长面前，点头哈腰地说着：“来晚了，来晚了，去别的工地看看，不知领导驾到，敬请海涵！”
县高官、县长没有与他伸出的双手握手，让开位置，介绍郑克爽副市长。
“这是望江市郑市长，过来视察。你介绍一下这个顶目情况。”
光头双手又伸向郑克爽，郑克爽倒没有嫌弃他，伸手与他用力握了握。
“各位领导这边请！”
光头伸手邀请，自己侧身领着，到了老年公寓楼的最个侧附楼处，打开一个双扇门的房间。
里面摆着办公桌椅什么的，还有沙发。
他想让领导们坐坐，用手拍了拍沙发，上面灰尘飞扬起来。
“你看，这还没来得及打扫。这里原来当作临时办公室来。”
他说着，光头上冒出一层细汗，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扎眼。
幸亏墙上还有建筑图纸，他伸出粗手指，指着效果图，比划着讲了各部分功能区。
他划过的地方，留下明显的灰尘掉落痕迹。
郑畏看着那层灰尘，估计着这里停工得一两个月了。
这间办公室，在功能区的划分上，是老年人的健身房。
郑克爽随口问了一句，“这里的建筑面积是多少，能够容纳多少人入住？什么时间具备入住条件？”
光头马上回答到：“总建筑面积二千平，目前建成的房间四百套，容纳八百人没有问题。入住，只要清扫好卫生，购入生活用具，就可以入住了。这里都竣工两个多月，只等着验收了。”
他回答得直接明了，县高官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他刚才说的一千余人，确实有出入，出入还不小。
“县委县政府马上协调，再把附楼工作人员用房改造出二百套来，进行验收，明年开春就入住。”
光头点头答着：“是。”
一位清理垃圾的工人正探头探脑地看着屋里的光头，趴在窗户上向里看着。
“那人找你吧，你先去吧。”
郑克爽看见窗外有人，就把光头支了出去。
“体育局的活动方案，怎么还没拿过来？”
他把注意力转向县高官，县高官的秘书接着打电话，催促体育局局长。
县高官跟郑克爽解释着：“体育局局长是个搞体育的出身，搞活动喜欢自作主张，不太讲究严谨，方案还不知有没有呢。”
说话间，体育局局飞速地跑进院子里，四下观望一下，看见县高官的秘书正朝他招手喊话，就跑了过来。
他手里拿着一卷材料，展开一看，最上面是山城县关于举办2020年秋季运动会的实施方案，非常完整，还盖着公章。后面还有七份方案，一份是2020年望江市体育局关于在山城县举办全市篮球比赛的通知，其它全是没有具体日期的方案，一两页纸。有的还纸质发黄了，也不知什么年份的。
郑克爽简单翻翻，说到：“你们举办活动，也太儿戏，当时怎么就能想到把体育中心建在这儿呢？大部分的群众怎么来这里进行体育锻炼呢？”
“我们正准备开通公交专线，方便群众来体育中心。我们马上改进工作，整改存在的问题。”
县高官的应变能力不是一般的强，马上就有了应对措施，表态很诚恳，也很坚决。
“你们这个老年公寓投资多少？支付多少了？我怎么看着施工方有些怠工啊？”
县高官正想着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投资预算，他知道，可是支付了多少，他实在是不知道县长知道，他刚看向县长，准备把球踢给县长。
院子里吵闹了起来，光头被人围攻了。
七八个清理垃圾的工人，手持铁锹和扫帚，正围着光头，争争吵吵的。
“你不把工资给结了，今天就不让你走了。”
“都欠了半年工资了，还让人活，不让人活。”
“只知道安排着干活，发工资就推推拖拖的，再不发我们就去县里上访去。”
“不发工资，先把他的车扣下，拿钱来赎。”
“你整天有吃有喝的，不管他人死活，我们还有房贷每月都得打，就支望着这点工资了。”
……
郑畏耳朵尖，对外面的争吵声，听得明明白白。
光头小声地求饶，他也听到了。
“我有钱，早就给你们发工资了。这工程还欠着一多半的款呢，我上那里去给你们讨还钱啊。等银行贷款，银行一给我们贷款，就给你们发工资。”
郑克爽也听到了，他脸色肃然地看着县高官和县长。
两位山城县的主官有些没头没脸的，三把手适时地打圆场，解释到：“现在建筑工程都有专门用于工人工资保障的押金，我们马上启动程序，先把工人工资给发了。”
“那为什么不把工程款按合支付给施工方，政府不能当债主赖账啊。”
郑克爽有些咄咄逼人，说话很严厉。他马上就要直接领导着山城县了，不急是不可能的。
“县财政上资金紧张，不准政府借贷后，我们就连发工资都困难了。”
县高官这时找到说话的机会了，这个问题是面上的共性问题，他估计郑克爽副市长不会不知道。
“财政困难，为什么要建设老年公寓，原来老年公寓呢？”
郑克爽分管过这块工作，知道山城县城中心位置有个老年康养中心。
那个地角地皮贵，估计是想建设了这个老年公寓，然后开发那个地方，卖了地皮，财政上就见收入了。
“当时就是想着置换，竞标时，他们公司提出来，先建设好老年公寓，再在竞买老年康养中心时，多退少补的。”
县长终于参与进来，说明情况。
他说着，似乎事情与他无关，依旧老神在在的。
郑克爽白了他一眼，声音严厉了几分，“你们只想着搞些政绩工程，全是外光里不光的假架式，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你们要好好考虑考虑，以后再这样干工作，我不会轻饶了。”
他说完，扔下县高官县长和三把手，就独自出了屋，直接招呼着郑畏上车，扬长而长。
在车上，郑克爽大发其火，“这样的干部，在开发区不能再有了，他们存在一天，只会给开发区发展带来一天的迟滞。”
“真是尸位素餐！”
他说着，用手狠狠地拍了一下车中间的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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