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物归原主
定安城。
雨过天晴，碧空如洗。
“包子！”
“豆汁儿……”
街道上小贩的叫卖声似乎格外悦耳。
叶乘风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身后跟着一辆威风凛凛的镖车。
陆彩云花了心思，不论是人还是马，包括那辆镖车，都捯饬的齐齐整整。
镖车后面更是跟着十二人一组的乐队。
锣鼓齐鸣，声音震天。
车队一直走到镇国大将军府前停下，吸引数百人围观起哄。
大将军秦摧城脸色铁青，怒视叶乘风。
叶乘风不为所动，抱拳行礼道：“振威镖局叶乘风，受命押运霸王甲来京，幸不辱命！”
“好！”
秦摧城目光凌厉，声音冰冷。
“请大将军验镖！”
叶乘风不耐秦摧城回答，已经当先打开镖箱，朗声道：
“镖局担心路上遇到流寇盗匪，所以派出两只队伍，一前一后，一明一暗，这第二支队伍运送的才是真正的霸王甲！”
围观人群议论纷纷。
“振威镖局真了不得！难怪十多年从未失镖！”
“得了吧，王老头！你昨天还骂振威镖局是乱臣贼子，投了霸王甲呢！”
“去去去，谁能想到他们有这一招！”
“立了大功，大将军会有重赏的吧！？”
“好！”
秦摧城听着众人议论，手中的铁核桃被捏的变了形状，他虽然心中怒极，面上却不好表现出来，强自称赞道：“振威镖局果然名不虚传！”
“来人，赏银百两！”
“秦将军，”
叶乘风见秦摧城转身准备回府，赶忙道：“昨日事出紧急，叶某奉大将军之命离开京兆府大狱，还请大将军与府尹大人解释一二！”
秦摧城怒极反笑，叶乘风此言是要将越狱的罪名推脱掉。
他虽然不愿，但围观众人皆是认为叶乘风和振威镖局立了大功，他刚刚也亲口称赞给了奖赏，此刻不好拒绝。
“知道了！”
秦摧城含糊答道，拂袖回府。
秦猛跟在后面，犹豫片刻，低声问道：“父亲，要不要找个借口，把叶乘风杀掉？”
秦摧城看着霸王甲，眼神凌厉。
当初叶乘风一人一枪，护送仿品进京，他的确生出几分惜才之意。
但现在，北莽蛮子必然已经知道霸王甲落到了他的手上，下次乾莽大战的一张底牌就这么被他掀开了！
这个小小镖师，竟然坏了他的谋划！
“算了！”
秦摧城思虑片刻，叹了口气道：“如今振威镖局和叶乘风名声鹊起，杀他影响太大！”
“就这么放过他？还有兴义帮那个陆彩云？”
“兴义帮？”
秦摧城眼神一冷。
“陆彩云既然敢掺和，那后果也由她承担好了！过几天，找个理由，让陈府尹把兴义帮抄了，充作北伐军费！”
……
府尹陈广汉看到叶乘风时，圆润光亮的脑袋上泛起汗珠。
他是秦摧城麾下军卒出身，但能坐到京兆尹的位置上，显然不是没有脑子的莽夫。
昨晚上，叶乘风是秦猛亲自送来的。
狱中下毒要杀叶乘风，也是秦猛传达的命令。
夜里要他撤去城防，放叶乘风出城的命令，也是秦猛亲口说的。
他明白大将军是想要叶乘风带着霸王甲的秘密永远消失。
可如今叶乘风回来了！
面对烫手山芋，陈广汉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突然，他看到叶乘风身后的陆彩云，灵光一闪道：“既然叶乘风越狱事出有因，本官从轻发落。”
“陆大当家，你是否愿意为叶乘风作保？”
“当然愿意！”
陆彩云心中一喜，赶忙顺杆上爬道：“我愿意出一千两保证金，同时承担两位差爷的抚恤！”
“好！”
陈广汉擦了擦脑门上的汗，面带笑意：“叶乘风，念你是初犯，且有功在身，暂且不罚，今后若有再犯，一并从重发落！”
“谢大人！”
陆彩云如释重负，带着叶乘风回到兴义帮独属于她的小院。
未及进门，陆彩云拦住叶乘风，拿着桃枝将他浑身上下抽了个遍，口中念念有词。
“云姨！都半个时辰了！”
“闭嘴！”
陆彩云神色虔诚，不容置疑道：“好好去去污秽！”
叶乘风虽然不信这神神鬼鬼的一套，但见陆彩云俏脸冰冷的模样，把到了口中的话咽了回去。
你开心就好！
陆彩云见他乖乖就范，这才面色缓和，前前后后忙活了一个时辰，终于心满意足的结束了仪式。
“去洗澡吧！然后好好休息休息！”
陆彩云眉眼弯弯，杏眸含笑道：“我让人给你师傅送信去，你在定安城待几天，好好耍耍！”
“多谢云姨！”
叶乘风长舒一口气，仿佛结束受刑一般，奔向自己的侧房。
……
平王府。
上官云海的书房里气氛压抑，只有蜡烛偶尔发出灯花爆开的噼啪声。
上官明月肃立一旁，一身男装还未来及换下，低头看着脚尖。李天权额头冒汗，一言不发。
上官云海一身灰色长袍，独自坐在棋盘前打谱，偶尔传来几声咳嗽。
“爹！”
上官明月终于忍不住，声音中带着几分撒娇。
“别叫我爹，整个定安城，谁家闺女穿成这个样子！？”
“穿成这样怎么了！”
上官明月撇了撇嘴，不以为然道：“我出去办事，自然是怎么方便怎么穿！”
“办事？”
上官云海头也不抬，冷哼一声：“分明是去惹麻烦！”
“义父！”
李天权上前一步，硬着头皮解释道：“是我拿不定主意，明月担心叶乘风逃走，霸王甲就此失了线索，这才出城！”
“拿不定主意？！”
上官云海冷哼一声，恨铁不成钢道：“整天只知道练武，脑子锈住了？这点事情想不明白！”
“叶乘风以武犯禁，不该抓吗？”
上官明月争辩道：“况且京兆尹请龙禁卫协助抓人，有什么理由拒绝！”
“协助？你以为京兆尹手下全是酒囊饭袋？”
“他们或许人手不够……”
“那你知不知道昨晚上，京兆尹撤去了定安城的城防！”
“我……”
上官云海指着上官明月，叹了口气道：“一个女孩家，整天舞刀弄枪，自以为是！”
“义父，这是秦摧城和京兆尹给龙禁卫下的套？”
李天权眉头紧皱，他的确没注意到京兆尹一边向龙禁卫求助，一边撤去城防。
“或许他以为我知道此事，不会允许龙禁卫插手！”
上官云海在棋盘上落了一子，看着李天权道：“只是他没想到你那么蠢！”
“……”
李天权瞬间汗如雨下。
“去地牢冷静下，以后做事多动脑子！”
上官云海轻声吩咐，又转头看向上官明月，冷声道：“从今天起，你三个月不准走出王府半步！”
雨过天晴，碧空如洗。
“包子！”
“豆汁儿……”
街道上小贩的叫卖声似乎格外悦耳。
叶乘风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身后跟着一辆威风凛凛的镖车。
陆彩云花了心思，不论是人还是马，包括那辆镖车，都捯饬的齐齐整整。
镖车后面更是跟着十二人一组的乐队。
锣鼓齐鸣，声音震天。
车队一直走到镇国大将军府前停下，吸引数百人围观起哄。
大将军秦摧城脸色铁青，怒视叶乘风。
叶乘风不为所动，抱拳行礼道：“振威镖局叶乘风，受命押运霸王甲来京，幸不辱命！”
“好！”
秦摧城目光凌厉，声音冰冷。
“请大将军验镖！”
叶乘风不耐秦摧城回答，已经当先打开镖箱，朗声道：
“镖局担心路上遇到流寇盗匪，所以派出两只队伍，一前一后，一明一暗，这第二支队伍运送的才是真正的霸王甲！”
围观人群议论纷纷。
“振威镖局真了不得！难怪十多年从未失镖！”
“得了吧，王老头！你昨天还骂振威镖局是乱臣贼子，投了霸王甲呢！”
“去去去，谁能想到他们有这一招！”
“立了大功，大将军会有重赏的吧！？”
“好！”
秦摧城听着众人议论，手中的铁核桃被捏的变了形状，他虽然心中怒极，面上却不好表现出来，强自称赞道：“振威镖局果然名不虚传！”
“来人，赏银百两！”
“秦将军，”
叶乘风见秦摧城转身准备回府，赶忙道：“昨日事出紧急，叶某奉大将军之命离开京兆府大狱，还请大将军与府尹大人解释一二！”
秦摧城怒极反笑，叶乘风此言是要将越狱的罪名推脱掉。
他虽然不愿，但围观众人皆是认为叶乘风和振威镖局立了大功，他刚刚也亲口称赞给了奖赏，此刻不好拒绝。
“知道了！”
秦摧城含糊答道，拂袖回府。
秦猛跟在后面，犹豫片刻，低声问道：“父亲，要不要找个借口，把叶乘风杀掉？”
秦摧城看着霸王甲，眼神凌厉。
当初叶乘风一人一枪，护送仿品进京，他的确生出几分惜才之意。
但现在，北莽蛮子必然已经知道霸王甲落到了他的手上，下次乾莽大战的一张底牌就这么被他掀开了！
这个小小镖师，竟然坏了他的谋划！
“算了！”
秦摧城思虑片刻，叹了口气道：“如今振威镖局和叶乘风名声鹊起，杀他影响太大！”
“就这么放过他？还有兴义帮那个陆彩云？”
“兴义帮？”
秦摧城眼神一冷。
“陆彩云既然敢掺和，那后果也由她承担好了！过几天，找个理由，让陈府尹把兴义帮抄了，充作北伐军费！”
……
府尹陈广汉看到叶乘风时，圆润光亮的脑袋上泛起汗珠。
他是秦摧城麾下军卒出身，但能坐到京兆尹的位置上，显然不是没有脑子的莽夫。
昨晚上，叶乘风是秦猛亲自送来的。
狱中下毒要杀叶乘风，也是秦猛传达的命令。
夜里要他撤去城防，放叶乘风出城的命令，也是秦猛亲口说的。
他明白大将军是想要叶乘风带着霸王甲的秘密永远消失。
可如今叶乘风回来了！
面对烫手山芋，陈广汉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突然，他看到叶乘风身后的陆彩云，灵光一闪道：“既然叶乘风越狱事出有因，本官从轻发落。”
“陆大当家，你是否愿意为叶乘风作保？”
“当然愿意！”
陆彩云心中一喜，赶忙顺杆上爬道：“我愿意出一千两保证金，同时承担两位差爷的抚恤！”
“好！”
陈广汉擦了擦脑门上的汗，面带笑意：“叶乘风，念你是初犯，且有功在身，暂且不罚，今后若有再犯，一并从重发落！”
“谢大人！”
陆彩云如释重负，带着叶乘风回到兴义帮独属于她的小院。
未及进门，陆彩云拦住叶乘风，拿着桃枝将他浑身上下抽了个遍，口中念念有词。
“云姨！都半个时辰了！”
“闭嘴！”
陆彩云神色虔诚，不容置疑道：“好好去去污秽！”
叶乘风虽然不信这神神鬼鬼的一套，但见陆彩云俏脸冰冷的模样，把到了口中的话咽了回去。
你开心就好！
陆彩云见他乖乖就范，这才面色缓和，前前后后忙活了一个时辰，终于心满意足的结束了仪式。
“去洗澡吧！然后好好休息休息！”
陆彩云眉眼弯弯，杏眸含笑道：“我让人给你师傅送信去，你在定安城待几天，好好耍耍！”
“多谢云姨！”
叶乘风长舒一口气，仿佛结束受刑一般，奔向自己的侧房。
……
平王府。
上官云海的书房里气氛压抑，只有蜡烛偶尔发出灯花爆开的噼啪声。
上官明月肃立一旁，一身男装还未来及换下，低头看着脚尖。李天权额头冒汗，一言不发。
上官云海一身灰色长袍，独自坐在棋盘前打谱，偶尔传来几声咳嗽。
“爹！”
上官明月终于忍不住，声音中带着几分撒娇。
“别叫我爹，整个定安城，谁家闺女穿成这个样子！？”
“穿成这样怎么了！”
上官明月撇了撇嘴，不以为然道：“我出去办事，自然是怎么方便怎么穿！”
“办事？”
上官云海头也不抬，冷哼一声：“分明是去惹麻烦！”
“义父！”
李天权上前一步，硬着头皮解释道：“是我拿不定主意，明月担心叶乘风逃走，霸王甲就此失了线索，这才出城！”
“拿不定主意？！”
上官云海冷哼一声，恨铁不成钢道：“整天只知道练武，脑子锈住了？这点事情想不明白！”
“叶乘风以武犯禁，不该抓吗？”
上官明月争辩道：“况且京兆尹请龙禁卫协助抓人，有什么理由拒绝！”
“协助？你以为京兆尹手下全是酒囊饭袋？”
“他们或许人手不够……”
“那你知不知道昨晚上，京兆尹撤去了定安城的城防！”
“我……”
上官云海指着上官明月，叹了口气道：“一个女孩家，整天舞刀弄枪，自以为是！”
“义父，这是秦摧城和京兆尹给龙禁卫下的套？”
李天权眉头紧皱，他的确没注意到京兆尹一边向龙禁卫求助，一边撤去城防。
“或许他以为我知道此事，不会允许龙禁卫插手！”
上官云海在棋盘上落了一子，看着李天权道：“只是他没想到你那么蠢！”
“……”
李天权瞬间汗如雨下。
“去地牢冷静下，以后做事多动脑子！”
上官云海轻声吩咐，又转头看向上官明月，冷声道：“从今天起，你三个月不准走出王府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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