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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演练

    听见孔秋的话,仲由脚步立刻停下,下意识向后退了几步,和孔秋拉开距离,连连摇头道:“夫子请恕我不能答应,我现在对您无比尊敬,绝对不会再对您不敬了。”

    我有病啊,还敢演练那天的经过?

    那不纯纯找死?

    仲由内心腹谤,同时缓缓后退,一直退到众位少年身后,才稍稍让他多了一些安全感。

    其他少年也都目露疑惑,看着孔秋。

    孔秋负手而立,淡淡道:“不用怕,我今日不揍你,那天的经过,去掉我揍你那一段。”

    他没有向这些少年解释自己的行为。

    冉耕想了想,问道:“夫子可是要教我们一些道理?”

    你看,这不就有人给我圆了么……孔秋微微颔首,淡淡道:“不错。”

    夫子又要教我们道理了!冉耕和其他少年眼中闪过一丝兴奋,耐心等待起来。

    仲由一听夫子不揍他,顿时放下心来。

    夫子虽然最近喜怒不定,想着法揍他,但从来没骗过他。

    夫子说不揍他,那肯定就不会揍他。

    仲由立刻迈步上前,走到孔秋面前,略带忐忑地道:“夫子,我该怎么做?”

    孔秋道:“还记得你那天说过的话吗?重新再来一遍即可。”

    既然第一天可以增加“一碗水”的内力,那么肯定是因为第一天做了什么特别的事情,孔秋的想法很简单,他找不到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内力大增,那么重新复制一遍那天的经历,总可以了吧?

    没办法挑出是哪件事情导致的内力大增,那么我就把那天所有的事情,都复制一遍!

    这就是孔秋刚才灵光一闪,产生的想法!

    仲由仔细回想一番,随后对孔秋点了点头,退后几步,指着孔秋哈哈大笑道:“孔夫子,今天怎么散的这么早?难道是知道我要来,提前躲避?哈哈哈……今日你要是讲的好,我就不揍你了。”

    说完之后,仲由弱弱地道:“夫子你可别真揍我,咱说好的……”

    孔秋摇头一笑,缓步走了过来。

    仲由身体立刻绷紧,神情有些紧张,心道夫子该不会是骗我的吧?他今天又想揍我一顿?

    孔秋走到仲由面前,拍了两下空气,算是“揍了”仲由。

    紧接着,孔秋开口道:“吾未见刚者。”

    那天,孔秋说的是“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今天自然是不能重复,于是孔秋随便找了一句。

    冉耕闻言,凝神沉思片刻,感觉这句话应该是“我从来没见过刚毅的人”,但又不太确定,这句话应该是不全,无法联系前后来解释,他决定继续听听。

    按照昨天的经历,孔夫子应该也会给出解释。

    但孔夫子并没继续解释,院中一片寂静,片刻后,仲由弱弱地问道:“申枨呢?他前几天敢跟夫子您硬刚来着……”

    孔秋:“……”

    冉耕:“……”

    是这个意思吗?

    申枨从后面瞪了仲由一眼,如果仲由回头看,一定能看出申枨眼中的焦急,甚至能从中读出一句话:你自己找死别带上我!

    孔秋沉默片刻,开口道:“枨也欲,焉得刚?”

    “哦。”仲由小声应了一句,神色间有些敬佩。

    孔秋看着仲由的表情,心里感觉有些莫名的不安,这小子脑子里是怎么解释我这句话的?怎么是这副表情?

    孔秋是绝对不会相信仲由能正确解释这句话的,他字都没认全,怎么解释?

    如果是冉耕的话,倒是有几分可能。

    不过孔秋也不好过多解释,因为那天他也并没有解释意义,他决定完全按照那天的经历来做。

    说完之后,孔秋拿起小木棍,开口道:“今日,继续教你们识字。”

    那天孔秋穿越之前,原身就是在教授这些少年识字,孔秋只不过是把顺序颠倒了一下,并不影响对那天经历的复制。

    ……

    授课结束。

    仲由、冉耕等少年行礼过后,有序地离开了院子。

    刚走出院子,冉耕就迫不及待地问仲由:“仲由,夫子今天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虽然仲由不识字,但他竟然能对上孔夫子的话,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仲由的解释,是有几分道理的!

    这让冉耕回想起了昨天孔夫子的那句“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果然没有人是完全没有优点的,仲由虽然不识字,但他也能提出自己的见解,而且似乎还不错。

    或许仲由的解释并不完全正确,但听听总是没错的,至少也能给自己提供一些思路。

    听见附近有名的“好孩子”冉耕都来询问自己,仲由得意地一笑,说道:“其实很简单……孔夫子说‘吾未见刚者’,意思就是‘我从来没见过敢跟我硬刚的人’,于是我就对了一句‘申枨呢?’因为前几天申枨指着夫子鼻子骂来着……”

    听到这里,申枨咬牙切齿地道:“你小子以后想死别拉上我!之前你不也揍过夫子?你拿你自己举例子啊,别带上我!”

    仲由说道:“我知道夫子厉害,就不敢顶撞他了,是你不信邪,非要跟他硬刚……”

    申枨还要再说,冉耕连忙和稀泥道:“都别说了,夫子其实脾气挺好,只要大家以后别触怒他,夫子是不会随便揍人的。”

    顿了顿,他看向仲由,“仲由,你继续说。”

    仲由点头道:“夫子最后说了一句‘枨也欲,焉得刚?’,我也不是很确定,我感觉应该是这个意思,申枨他倒是想跟我刚,你问问他现在还敢吗?”

    申枨:“……”

    冉耕:“……”

    冉耕嘴巴张了张,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他直觉以夫子的境界,说出的话肯定不会是这么浅显粗俗的含义,但仲由的解释,又确实让他无法反驳。

    冉耕想了想,摇头道:“我觉得夫子这句话,不是这个意思。”

    仲由挑了挑眉,问道:“那是什么意思?”

    冉耕沉吟道:“应该是,‘我没有见过刚毅不屈的人’,你对的是‘申枨难道不是?’,夫子则是说‘申枨啊,他的欲望太多,怎么能刚毅不屈?’。”

    听完冉耕的回答,仲由嗤笑一声,说道:“你觉得你的解释,比我的更合理?”

    冉耕没有跟仲由争辩,而是语气淡然地道:“明天问问夫子就知道谁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