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再相见
数了数日子，时间已经过了一年，她已经习惯了现在的生活。宁静，波澜不惊，烟锁黄昏。
每天只在这个不大的院子消磨自己时光，但是这一年来她并不是一无所获。在江月的帮助下她看了很多有意思的书，知道了外面的世界原来如此斑斓。有时候也想去见见令她神往不已的名山大川，可每每走到院子门口就不得不折返回来了。九梨知道她是被束缚在笼中的鸟儿。
宗管家偶尔会来她的院子看看她，九梨也总在此时问他她什么时候可以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宗管家总是回答：“等你再长大一些。”这一句长大变成了九梨的希望。只是她不知道，这个微茫的希望就像是垂钓在面前的鱼儿。她是贪吃的猫，永远在追逐，永远都吃不到那一口。
这一天宗管家依旧如同往常一样来看她，那个时候九梨正在看一个有点令人感动的诗集《孔雀东南飞》，宗管家的到来打断了她的思绪。“今天我带你去见你的夫君。”
九梨愣了一会，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天不是很蓝，带着一丝她无法理解情素。
跨过了院门，闻着新鲜的空气，她的呼吸却变得出奇的沉重。
下人们对于这个陌生的女孩纷纷投来诧异的目光。直到和附近的人交流才恍然大悟，但随后却纷纷露出了惋惜的表情，也有个别女人投来了幸灾乐祸的表情。只是这个时候的九梨还不懂。
九梨过上了一年的衣食无忧的生活，饥饿的痕迹也已经从她的身上褪去，现在的九梨显得很干净，同时带着她特有的沉静和独特的忧伤，却是美丽的。九梨的眼睛也显得愈发动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前面的脚停了下来。大脚的主人敲响了面前的房门：“老爷，人带到了。”
里面传来了慕程的声音：“你们都进来吧。”
只见屋里坐着九梨见过的慕程和一个她不认识的少年。少年年纪不大，应该和九梨年纪相仿。九梨想到“这就是慕言了吧。”可惜年纪轻轻的他却显出一种沉沉的死气，和九梨身上仿佛充满阳光的气息完全不同。身边仿佛环绕着一层阴霾，身上也弥漫着一股中药的气味，虽然不刺鼻却也不好闻。九梨觉得这个少年给她的感觉就像是她去看望的外婆一样，只是不久以后外婆就去世了。
就在这个时候慕程开口打断了九梨的思绪。“这个是你的丈夫，慕言，比你大一岁。”
“是。”九梨好奇的瞄着她的丈夫。
少年也就在这个时候抬起了脑袋，看见娇艳如花的九梨仿佛病痛也减轻了许多。向她微笑的点了点头。九梨也点头算作回礼。
宗管家在慕程近前低声说着什么，慕程不时地点头看向九梨。不一会儿，宗管家说道“小九，待会儿你先回去，吴妈会帮你带路。待会儿会派人给你送几件衣服。”
九梨点了点头，路上的时候她还在想着她名义上的丈夫，九梨知道她没有选择的权力，远处的天际出现了乌云，她想，应该又要下雨了吧？九梨讨厌雨天，很讨厌，家里会因为下雨变得湿气很重，令人难受的发疯，可阴天下雨，却不是九梨能改变的东西。她自嘲的笑笑，不再想那么多。
端午节前一天，宗管家说：“今天老爷一家要去青山寺祈福，你陪着慕少爷一起。”
九梨表面平静心里却很高兴，终于了可以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了。她点点头准备梳妆，宗管家背后走出来两个丫鬟，分别带着各种首饰和一件红色的衣服，只是叠放着看不清样子。
时间快到了，九梨的梳妆也渐渐到了收尾阶段，镜子里的九梨穿着红色描金的衣服，显得很喜庆，可眼神是却是忧郁的，哀怨而美丽！九梨的发丝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淡金色的光晕，在这个时候刚好有一缕头发垂了下来，略微模糊了九梨的视线。九梨皮肤很白，是一种晶莹剔透的白色，给人一种吹弹可破的感觉，就像是一朵即将盛开的栀子花。
宗管家敲了敲她的房门：“时间差不多了，可以出发了。”
九梨穿过院墙，街道，呼吸着外面新鲜的空气。越过慕府的大门，街道上已经停了三辆马车，宗管家示意让九梨上最后一辆。九梨掀开帘子，见到有过一面之缘的慕言已经坐在了车上冲着她微笑。她也笑笑，心里宽慰了许多。
“还住得习惯吗？有什么需要可以托人告诉我。”
“还可以，比我原来住的地方好的多了，甚至可以称之为天堂了罢。”九梨微笑着说道。
是天堂吗？九梨其实知道，在府中所有人的眼里她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哪怕她衣食无忧。过着这个年代绝对算得上奢侈的生活，可她，依旧感觉不到快乐。她向往的是那些真实存在过的幸福日子，可它们就像是开在梦里的花儿，再也？再也触摸不到了。很多次九梨梦见父亲母亲微笑着和她点着头说回家了，梦醒的时候，发现泪湿了枕巾。
慕言不再说话，只是出神望着远处的青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九梨也看着她，却不知道话该从何说起。他们所处的空间就这样沉寂着......
慕府的牌匾在视线里越来越模糊。九梨看见宗管家骑着马跟在车队侧边。街市和一年以前没什么别分，街道上人来客往，可惜都是衣着光鲜的富人，看似繁华，却缺乏生机，卖儿卖女在角落里依旧随处可见，九梨看见他们向她投来羡慕和期盼的眼神。她感觉心里沉甸甸的，出门的喜悦也冲淡了许多。
不知道过了多久，风儿刮来一阵香火的气息，九梨知道应该快到了。终于马车在一声马的嘶鸣声中停了下来。
车夫掀开帘子，请慕言下车，慕老爷身边伴着一位美妇，倒是和九梨第一次来慕家见到的不同。而宗管家就在慕老爷身边不远处候着。慕言的气色比九梨上次见他好了许多，九梨想这也就是为什么慕言可以出门祈福的原因了吧。
慕老爷和美妇走在前面，慕言和九梨一起，跟在他们不远，下人和丫鬟则是带着东西跟在最后面。路上形形色色的人都有，但是见到慕府的队伍都不自觉的让开了道路，毕慕家在山阳县算是最有权有钱的一批家族了，哪怕县令也要看慕家的脸色。
队伍不紧不慢的前行着，就在九梨从远处收回视线的那一刻，眼前闪过了两个熟悉的陌生面孔——九梨的母亲和弟弟。九梨不由的停下了脚步，轻松的空气也从身边蒸发，慕言看出了九梨的异常，随着九梨的视线停在了一对母女的身上。在慕言看来女人和九梨有最少四分的相似之处，只是九梨的眼睛是明亮却带着淡淡的哀愁，而女人则是浑浊的，带着被生活压垮了的麻木。男孩身上则带着不少饥饿的痕迹，在这个世道倒显得很常见，两个人的衣服都很破旧，很多地方都打着补丁，却浆洗的很干净，脸上也没什么脏东西。
“那两个是你以前的家人吗？”
九梨点了点头。心里却牵挂着许久未见父亲。
“我可以让你去见见他们，但是今天晚膳之前必须回来，不然爹会不高兴。”
“谢谢，其实你，是个好人。”九梨第一次正眼看着它名义上丈夫。其实慕言长得很清秀，身上除了一股中药的味道略微令人不喜外其实是一个很耐看的男孩。皮肤很白，是那种病态的苍白，多年的病痛让他显得成熟不少，至少没有其他富家公子的专横之气，反而显得很温和。对九梨其实也不错，虽然知道九梨是买来的却也没有给九梨脸色看，给与了九梨应有的的尊重，在这个男尊女卑的世道显得难能可贵。
慕言和九梨一起赶上了慕程，“爹，小九的家人也来了青山寺祈福。就在那边，我想让小九见见他们。”
慕程脸色稍显不满，但是想到是这个从小懂事的慕言来求他和慕言多年来所受病痛的折磨，脸色不禁缓和了下来。毕竟也算不得什么大事。而且她对这个儿媳妇也算得上满意。“今天之内必须回来，派两个人供她使唤。”
“多谢父亲。”慕言弯腰行礼，并冲着九梨眨了眨眼睛。
每天只在这个不大的院子消磨自己时光，但是这一年来她并不是一无所获。在江月的帮助下她看了很多有意思的书，知道了外面的世界原来如此斑斓。有时候也想去见见令她神往不已的名山大川，可每每走到院子门口就不得不折返回来了。九梨知道她是被束缚在笼中的鸟儿。
宗管家偶尔会来她的院子看看她，九梨也总在此时问他她什么时候可以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宗管家总是回答：“等你再长大一些。”这一句长大变成了九梨的希望。只是她不知道，这个微茫的希望就像是垂钓在面前的鱼儿。她是贪吃的猫，永远在追逐，永远都吃不到那一口。
这一天宗管家依旧如同往常一样来看她，那个时候九梨正在看一个有点令人感动的诗集《孔雀东南飞》，宗管家的到来打断了她的思绪。“今天我带你去见你的夫君。”
九梨愣了一会，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天不是很蓝，带着一丝她无法理解情素。
跨过了院门，闻着新鲜的空气，她的呼吸却变得出奇的沉重。
下人们对于这个陌生的女孩纷纷投来诧异的目光。直到和附近的人交流才恍然大悟，但随后却纷纷露出了惋惜的表情，也有个别女人投来了幸灾乐祸的表情。只是这个时候的九梨还不懂。
九梨过上了一年的衣食无忧的生活，饥饿的痕迹也已经从她的身上褪去，现在的九梨显得很干净，同时带着她特有的沉静和独特的忧伤，却是美丽的。九梨的眼睛也显得愈发动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前面的脚停了下来。大脚的主人敲响了面前的房门：“老爷，人带到了。”
里面传来了慕程的声音：“你们都进来吧。”
只见屋里坐着九梨见过的慕程和一个她不认识的少年。少年年纪不大，应该和九梨年纪相仿。九梨想到“这就是慕言了吧。”可惜年纪轻轻的他却显出一种沉沉的死气，和九梨身上仿佛充满阳光的气息完全不同。身边仿佛环绕着一层阴霾，身上也弥漫着一股中药的气味，虽然不刺鼻却也不好闻。九梨觉得这个少年给她的感觉就像是她去看望的外婆一样，只是不久以后外婆就去世了。
就在这个时候慕程开口打断了九梨的思绪。“这个是你的丈夫，慕言，比你大一岁。”
“是。”九梨好奇的瞄着她的丈夫。
少年也就在这个时候抬起了脑袋，看见娇艳如花的九梨仿佛病痛也减轻了许多。向她微笑的点了点头。九梨也点头算作回礼。
宗管家在慕程近前低声说着什么，慕程不时地点头看向九梨。不一会儿，宗管家说道“小九，待会儿你先回去，吴妈会帮你带路。待会儿会派人给你送几件衣服。”
九梨点了点头，路上的时候她还在想着她名义上的丈夫，九梨知道她没有选择的权力，远处的天际出现了乌云，她想，应该又要下雨了吧？九梨讨厌雨天，很讨厌，家里会因为下雨变得湿气很重，令人难受的发疯，可阴天下雨，却不是九梨能改变的东西。她自嘲的笑笑，不再想那么多。
端午节前一天，宗管家说：“今天老爷一家要去青山寺祈福，你陪着慕少爷一起。”
九梨表面平静心里却很高兴，终于了可以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了。她点点头准备梳妆，宗管家背后走出来两个丫鬟，分别带着各种首饰和一件红色的衣服，只是叠放着看不清样子。
时间快到了，九梨的梳妆也渐渐到了收尾阶段，镜子里的九梨穿着红色描金的衣服，显得很喜庆，可眼神是却是忧郁的，哀怨而美丽！九梨的发丝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淡金色的光晕，在这个时候刚好有一缕头发垂了下来，略微模糊了九梨的视线。九梨皮肤很白，是一种晶莹剔透的白色，给人一种吹弹可破的感觉，就像是一朵即将盛开的栀子花。
宗管家敲了敲她的房门：“时间差不多了，可以出发了。”
九梨穿过院墙，街道，呼吸着外面新鲜的空气。越过慕府的大门，街道上已经停了三辆马车，宗管家示意让九梨上最后一辆。九梨掀开帘子，见到有过一面之缘的慕言已经坐在了车上冲着她微笑。她也笑笑，心里宽慰了许多。
“还住得习惯吗？有什么需要可以托人告诉我。”
“还可以，比我原来住的地方好的多了，甚至可以称之为天堂了罢。”九梨微笑着说道。
是天堂吗？九梨其实知道，在府中所有人的眼里她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哪怕她衣食无忧。过着这个年代绝对算得上奢侈的生活，可她，依旧感觉不到快乐。她向往的是那些真实存在过的幸福日子，可它们就像是开在梦里的花儿，再也？再也触摸不到了。很多次九梨梦见父亲母亲微笑着和她点着头说回家了，梦醒的时候，发现泪湿了枕巾。
慕言不再说话，只是出神望着远处的青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九梨也看着她，却不知道话该从何说起。他们所处的空间就这样沉寂着......
慕府的牌匾在视线里越来越模糊。九梨看见宗管家骑着马跟在车队侧边。街市和一年以前没什么别分，街道上人来客往，可惜都是衣着光鲜的富人，看似繁华，却缺乏生机，卖儿卖女在角落里依旧随处可见，九梨看见他们向她投来羡慕和期盼的眼神。她感觉心里沉甸甸的，出门的喜悦也冲淡了许多。
不知道过了多久，风儿刮来一阵香火的气息，九梨知道应该快到了。终于马车在一声马的嘶鸣声中停了下来。
车夫掀开帘子，请慕言下车，慕老爷身边伴着一位美妇，倒是和九梨第一次来慕家见到的不同。而宗管家就在慕老爷身边不远处候着。慕言的气色比九梨上次见他好了许多，九梨想这也就是为什么慕言可以出门祈福的原因了吧。
慕老爷和美妇走在前面，慕言和九梨一起，跟在他们不远，下人和丫鬟则是带着东西跟在最后面。路上形形色色的人都有，但是见到慕府的队伍都不自觉的让开了道路，毕慕家在山阳县算是最有权有钱的一批家族了，哪怕县令也要看慕家的脸色。
队伍不紧不慢的前行着，就在九梨从远处收回视线的那一刻，眼前闪过了两个熟悉的陌生面孔——九梨的母亲和弟弟。九梨不由的停下了脚步，轻松的空气也从身边蒸发，慕言看出了九梨的异常，随着九梨的视线停在了一对母女的身上。在慕言看来女人和九梨有最少四分的相似之处，只是九梨的眼睛是明亮却带着淡淡的哀愁，而女人则是浑浊的，带着被生活压垮了的麻木。男孩身上则带着不少饥饿的痕迹，在这个世道倒显得很常见，两个人的衣服都很破旧，很多地方都打着补丁，却浆洗的很干净，脸上也没什么脏东西。
“那两个是你以前的家人吗？”
九梨点了点头。心里却牵挂着许久未见父亲。
“我可以让你去见见他们，但是今天晚膳之前必须回来，不然爹会不高兴。”
“谢谢，其实你，是个好人。”九梨第一次正眼看着它名义上丈夫。其实慕言长得很清秀，身上除了一股中药的味道略微令人不喜外其实是一个很耐看的男孩。皮肤很白，是那种病态的苍白，多年的病痛让他显得成熟不少，至少没有其他富家公子的专横之气，反而显得很温和。对九梨其实也不错，虽然知道九梨是买来的却也没有给九梨脸色看，给与了九梨应有的的尊重，在这个男尊女卑的世道显得难能可贵。
慕言和九梨一起赶上了慕程，“爹，小九的家人也来了青山寺祈福。就在那边，我想让小九见见他们。”
慕程脸色稍显不满，但是想到是这个从小懂事的慕言来求他和慕言多年来所受病痛的折磨，脸色不禁缓和了下来。毕竟也算不得什么大事。而且她对这个儿媳妇也算得上满意。“今天之内必须回来，派两个人供她使唤。”
“多谢父亲。”慕言弯腰行礼，并冲着九梨眨了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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