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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

    静室就是静室,果然是个内外如一的,简陋模样。

    书案、茶壶、书柜,连个可以打盹的小床都没有,看来真是寒窗苦读的时候到了啊。我随手拿起一本摆在最上面,最薄的典籍,感觉并不像是寻常的纸质,再定睛一看,四个大字刻在了封面上。

    《木纹解译》。

    怎么好像跟以前看过的书不大一样,即便是大脸少华家里的,也跟这本区别不小。摒去杂念,我靠在墙边翻开了这本摸上去有些年代感的书。

    第一页首当其冲的,就是一副图。

    简单的线条相互聚拢却不相交,如同数条挂钩一般,互相钩及,但始终没有衔接到一起,每一根线条都是彼此的独立的,形成了一个我从未见过的图案。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木纹?

    接着往下看,解释的第一句就让我摸不着头脑。

    木之所属,皆有纹路。其法为皮,其迹为骨。

    印象中上次见到如此晦涩难懂的字眼,还是在幼时学习文言文一般,可这字眼里所蕴含的意思,又比幼时的课本中要复杂多了。

    就连自诩杂书读遍的我,也只能逐字逐句的判断文中意思,这样一来,速度便不由得慢了下来。

    看了不知多久,都察觉到自己站得有些累了,才回过神来坐到书案边上,仔细琢磨这第一篇的最后一句。

    奇纹几近,犹不可及,万物抒发,生之始也。

    隐隐间我似乎大概懂了这第一篇的意思,除了介绍这个木纹的具体状况以外,更是说明所有木系魔法都从木纹开始,木纹就是木系魔法的根本。

    想到无数植物的叶脉,树木的年轮,树皮的轮廓,我也不得不说这番理论确实有其道理,但究竟如何,我也无法肯定。

    而这第一个木纹,按文中意思,代表的就应该是我木系魔法之路的开始,生长魔法。

    只是在我的理解之中,生长魔法应该是简单易懂的,如果是幼年时的我看到这么一大篇文字,以及这个看似简单却又难以临摹的木纹,怕是连踏上魔法修行的道路都很困难。

    真难想象老城主是从哪里弄来一本这样的书,还偏偏真是木系的,正当我对着这个木纹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个奇妙的想法突然出现在我的脑子里。

    当观想法碰上木纹,到底会发生什么奇妙的事呢,我们拭目以待。

    木纹出现在我脑海中的一瞬间,我感觉到身边的木系魔法元素似乎被我激活了,就是那种不用感知,我也能大概感受到的程度。我也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这种情况,还是只是因为我在三狱能够感知木系魔法粒子,所以在阙狱城里,此时此刻才有这种模糊的感觉。

    但被激活的木系魔法元素似乎跟我一样不知所措,好像只是单纯的被激活,又不知道要干嘛,有些楞在了原地的感觉。

    如果说生长魔法必须得有个对象,那么这个木纹到底代表什么意思呢,我又怎么给它选定一个对象呢。

    这下真是脑袋都抠破了还不得而知,我只好停止观想木纹,就在停止的这一瞬间,那种模糊的感觉也消失了。

    老实说,学习魔法对我来说一直不算简单,可这次这种看着书本还摸不着头脑的感觉属实是第一次,这真的是木系魔法吗,有这么难吗。

    当!当!当!

    三声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钟声响起,大概是那几殿的课程暂时结束了吧,面对着一筹莫展的窘境,我也只好站起身来,准备出静室去透透气。

    刚出门走了几步路,就发现大家都在朝着一个方向移动,想来要么是有事,要么是吃饭,这两点我可是都不能错过的啊,就干脆跟着大部队向前走去。

    果不其然,这学坊里还藏着一个这么大的食堂啊,我赶忙走了进去准备看看这阙狱城的美食,有一说一,来了这么久,我还真一次都没出去吃过,最多也就是在驿馆里吃吃喝喝,毕竟阙狱城的消费水平,可是超乎我能力的高啊。

    正当我在到处转悠看着各种食物都十分心动的时候,几个在门口处有说有笑走上楼梯的人,吸引了我的注意。

    齐枞,还有其他几个跟他走得很近的人,但无一例外,这几个人都不是暗灵族的。回头的齐枞也恰到好处的正好看到我,一边笑着朝我点了点头,然后又回过头去继续上楼。

    而这几个人里面,却出现了一个不该出现的身影。

    且不说暗灵族与我们人类的,或者只是与我们三狱人以及北狱人的深仇大恨,就刚刚驰援北狱时,北狱的那些惨状,难道你都忘了吗?到底是什么,能让你跟这些人为伍呢,老吴……

    几无食欲的我,随便装了点吃的,便坐到了离我最近的一张餐桌上,自顾的吃了起来。

    从岚狱到炎狱,再到北狱,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与我几乎天天待在一起的老吴,变成了现在这个我都快不认识的样子呢。

    我仔细的一边低头吃饭,一边回想着,丝毫没注意到有人也坐到了我这张餐桌上。

    猛然间,我回想起某天晚上在驿馆里的争吵。

    那还是双榜刚出现的时候,以拉风哥为首的三狱人跟以二代目他们为首的中南院团体争吵了起来,争吵的源头好像是一句极不起眼的牢骚,却似乎被解释为中南院对三狱年轻人的一种轻视。

    进而被扭曲成中南院的来人根本都没经历那场席卷北狱的战事,不知道有多少三狱在北狱的优秀年轻人牺牲在了战场,就开始瞧不起三狱年轻人在《元榜》和《潜榜》的排名。

    当时吵得不可开交,不论图鲁族的几个年轻人怎么劝解,都无济于事,最后还是把驿馆里修行的师姐吵了出来,才用她受人敬仰的双重身份把这事压了下去。

    想到这里,我不经想起了那晚始终一言不发的老吴,如果说只是吵架,以老吴的水平一个吵十个都不在话下,但那天的他却出奇的沉默,难道只是因为他的排名在双榜靠后?

    还是他发觉这样毫无意义?

    我不得而知,我也来不及回到那天晚上,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告诉他没事,鱼哥罩着你。

    从那天以后,我就很少在驿馆看到老吴了,哪怕是在饭点,而他在双榜上的排名,却是越来越靠前。

    直到此刻,我才猛然想起,好像老吴有一次跟我提过,他在工坊里打工的地点是,附魔室。

    我抬起头来,想在楼梯那边看到老吴一个人跑下来的身影,却始终没能看到,反而发现眼前的人一脸担忧的看着我。

    “怎么了师姐,这么严肃的看着我干嘛?”

    我还故作轻松的调侃道。可师姐的眉头始终紧蹙,盯着我的表情不无担忧的问道。

    “你从刚才就魂不守舍的,我坐在这你都没反应过来,你在想什么呢?”

    师姐就是师姐,一下就抓到了重点,但我也只好尴尬的笑了笑,示意我没事。

    “是不是在想着现在中南院和三狱之间的问题?确实越来越棘手了,不能再任由矛盾越来越剧烈了。”

    “对!不能再这么继续下去了!”

    或许是我的反应过激,师姐挑了挑眉,一脸果然如此的笑意。但我又哪里顾得上那么多,看到老吴现在的行为,我确切的感觉到不能就这样放任问题不断演变,不能再因为我们都是来自三狱,就自以为有多么深的羁绊,甚至暗灵族和蛮兽族,到底花了多大的力气拉拢我们中间的人,我们都没人知道。

    “师姐,这问题没这么简单,甚至有可能有人从中挑拨离间,你忘了童臻他们所说的背叛和辽城魔法武备团里的内鬼了吗?”

    听我这么说起,师姐也马上严肃起来,靠在椅背低头沉思。

    “师姐,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有人会这么做,但不能再放任这种嫌隙继续扩大了,你必须得去点醒童臻和师豪他们,让他们知道不能进了有心人的全套。而三狱那边我再去做工作,毕竟我还能拉上小裴和拉风哥他们,不管能不能把暗中搞事的人抓出来,我们都必须让大家不再受到这种影响。”

    师姐猛然一抬头,看着我轻轻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你说得对,我现在就去找他们俩谈谈。”

    师姐站起身来,几乎下一秒就要从我眼前消失,而她又突然停住了,回过头认真的对我说道。

    “那几殿传授的内容和魔法很是令人震撼,甚至,有些可怕,你也别老琢磨这些事,一定得沉下心来,抓住这次机会。”

    我刚点了点头,师姐就消失不见了。

    我看了一眼没吃什么的午餐,再无半点食欲,站起身来四处张望,终于看到了在角落的餐桌上跟图鲁族的年轻人们聊得眉飞色舞的小裴,我径直朝他们那边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