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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三章——定界参之变

    好不容易老脸一红离开了胡先生小院的我,想起他刚刚说的话,也没有丝毫胃口,只得赶紧回到自己的小屋里,一遍又一遍,反复的施放着木系魔法,从赤级到黄级,再从黄级到赤级,我不明白是哪个门槛让我还没能完全适应中狱的魔法环境,但我知道跟我自己的不够投入肯定是密切相关的。

    整整一夜,只在黎明后开始冥想了一两个时辰恢复精力的我,自动自觉的在天还没完全亮时,来到了胡先生的小院。

    木栅栏是关好的,不过想来胡先生应该是知道我会过来的,借着天空中洒下的微光看到一个完好无损的木桩和手斧时,我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

    我悄然打开了木栅栏,轻手轻脚的走向柴堆,可是一伸手,就掂量出这柴禾的重量比昨天的有过之而无不及,看来光凭我的力气想悄无声息的搬动这么大一堆木柴应该是不可能了,何况胡先生也只给了我一个时辰来劈柴,没办法,只得试试看了。

    凭空虚划的协同木纹,直接作用在了距我最近的木柴上,此时此刻,捏起它就像捏起一片羽毛,不能说毫不费力,只能说没有重量。然而到了第二根、第三根,问题就出来了,协同木纹的效果根本没办法作用到所有木柴,第二根我还能单手拿起,而第三根却是直接打回了原形。

    难道每根木柴我都得施放一次协同木纹?

    我看了一眼堆积成山的木柴,整个人有些懵圈了。倒不是说消耗精力,只是这木柴搬到木桩边上就得超过一个时辰了吧,更不要说劈一次拿一根,我劈一次还得对着手斧施放一次协同木纹呢……

    我心中都隐隐开始怀疑胡先生是不是想整我了,但是用逻辑思维一想,胡先生除了想锻炼我以外,又能有什么其他目的呢?

    既然这样搬柴不行,那么便换个思路。

    昨天我看胡先生拿木柴和拎手斧时,都似乎十分轻松,但也不见他作势施放魔法或是刻画木纹啊,只是在给我示范时,那手掌一张一合,手腕一拧一动,却是引发了我的无数联想。

    我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再看了一下木柴和手斧,难道?这不可能吧?

    不应该啊,这有可能吗?应该是不可能吧?

    我不是疯了失去理智,而是,将协同木纹刻画在自己手上,或是保持在自己掌心?这是什么操作?

    胡先生就是那样手掌一开一合,就在手心刻画了一个协同木纹?真的假的?只是这对我来说,是不是过于困难了啊。

    我不知道,但是我看着这一堆木柴,以及空荡荡的双手,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那就试试看吧,先生都示范了,我还能逃避不成?

    我将左手掌心朝向自己,右手食指开始虚划协同木纹,一呼一吸之间,木纹已经刻画完成,但我的手上却没有任何异样,反而如同再次开启了感知一般,一瞬间整个牙府都“尽收眼底”,当然我不可能借此机会去窥探什么,只是很容易就其中找到了胡先生的小院,也找到了……我,与这里似乎格格不入的我。

    我能看到木系魔法元素,它们也在向我传递着信息,但我却看到木系魔法元素始终不曾靠近我这样一个木系魔法师,这怎么可能?虽说亲和程度或许比不上其他百木林的弟子,但也不至于把我当个绝缘体一样的避开吧。

    难道就因为这样,我才会感觉到施放魔法之间的那种间隔?难道因为这样,我连劈个柴都这么困难?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我为什么成了木系魔法元素眼中异端的存在,无处不在的魔法元素,甚至连从我的身边经过都不愿意,似乎是要躲我躲得远远的,像是我身上有什么它们不愿接近的味道。

    有没有搞错!

    我虽然算不上天赋异禀的天才,好歹不该是个连魔法元素都避之不及的祸端吧。难道是我的木之呼吸?

    我开始刻意打乱自己的呼吸节奏,然而感知中的木系魔法元素却并没有任何变化,我一时间有些慌了,或许是清晨的寒冷,或许是突如其来的压力,让我的呼吸不自觉粗重了许多,似乎这样能够驱散周边的寒冷,也能驱散心中的阴霾。

    不行,我觉得这个情况至关重要,这次真的不能再得过且过,我开始深呼吸,开始观想净土花海,当摒除了压力,脑海一片空明之后,我仍然能在保持冷静的情况下察觉到,木系魔法元素对我依旧是敬而远之,就是碰到我都要刻意绕道走的情况。

    我虽不知原因,但也只能慢慢开始尝试。

    从净土花海,到桫椤兰的树苗,在观想桫椤兰的一瞬间,木系魔法元素似乎有所异动,可是在片刻过后又回到了原本与我泾渭分明的状态,然后是屿木,由于不在百木林,此时此刻观想屿木完全无法与它交流,更不可能请它察看我现在的状况,但如果是我的身体不能接受木系魔法元素,早在百木林它就应该知道了不是吗,或者莘长老、蒙象、栗苍也应该会告诉我不是吗,然而却是没有。

    要么,就是他们也觉察不出我身上特殊的状态,要么,就是他们并未能真正了解我现在的状态,还以为是尚未习惯中狱的魔法环境。

    就像昨天胡先生所说,即便在昨晚,我也是这样认为的,不够努力与认真对待,让我没能适应中狱的魔法环境,然而现在从感知里看来,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如果连百木林都搞不清楚我现在的状况,那我是不是只能一辈子处于这样被木系魔法元素厌恶的状态了?

    厌恶?不对,即便在感知里我也察觉不到这种厌恶,这更像是一种隔绝,就像外狱与中狱彼此隔绝一般。

    像是井水不犯河水。

    问题在于,我想当河水啊,我到底做了什么突然就被定性成井水了呢?

    没由来的心态又有些失衡了,这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魔法修行的窘境,更像是魔法之路的绝境啊。

    都是人,我最多天赋差些,为什么要这样区别对待啊,在再次观想净土花海平复心情之后,我开始一点一滴的回忆起从外狱来到中狱的行为。

    春狩、魔法阵、大脸、阙狱城、背诗、面摊、工学坊、栽培楼、老城主、杜磐笔记、选才大会、南日港、武岩城、余安城、百木林、余芳城。

    原来一年以内我走了这么远的路,去了这么多的地方,认识了这么多的人,不知道胖子他们还好吗,不知道彭大叔是否还在栽培楼,不知道栽培楼的顶楼是否又有其他向桫椤兰一样珍奇的植物。

    阙狱城、阙狱城,我似乎忘记了什么?到底是什么呢?

    跟阙狱城有关,借助阙狱城独特的环境和位置才能够培育生长,并且还能让我与这中狱的魔法环境格格不入,究竟是什么呢?

    栽培楼一楼甲西库,净土花海。

    栽培楼!二楼!丁北库!定界参!

    不知道为什么,当定界参三个字出现在我的脑海之中时,一切仿佛茅塞顿开,阙狱城特殊的环境,定界参培育的特殊性,丁北库的与世隔绝,似乎在牙府之中的我,与那丁北库之中的定界参,并无半分不同。

    想必这是我在栽培楼丁北库外,第一次观想定界参,那株深埋在土壤之中,缓慢蠕动的神奇植物,再次出现在了我的脑海之中,而这次,感知里木系魔法元素的异动,则来得太明显了。

    木系魔法元素从刚才与我的泾渭分明,到很明显与我保持了一段不短的距离,原本还是触手可及,现在却是相距甚远了。

    我不断观想着脑海中的定界参,丁北库也好,栽培楼也罢,甚至是阙狱城,都是保证略显娇弱的它正常生长的环境,所以当它出现在我的脑海之中时,哪怕是木系魔法元素,也会受到它自我保护的影响,被推得远远的。

    然而定界参,始终是为中狱而培育的,它始终会在中狱的某个地方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甚至以此为阙狱城带来无比丰厚的收入,或许真正的定界参,还在丁北库里慢慢成长,可我已经到了中狱,我身处的环境便是实实在在的中狱,而我脑海之中的定界参,自然也不该再是这个模样。

    终于找到了原因,对于我这样一个木系魔法师来说,要促进某种植物的生长,那再熟悉不过的方法,就是长育木纹了。只是这定界参归根究底,不过是我脑海之中的形象,实实在在的长育木纹,又怎么能作用于我的脑海呢。

    或许是在观想法时,不经意想起了长育木纹的刻画,精神没由来的一阵昏沉,仿佛又开始在脑海中看起了电影,而这个电影的内容,却是让我惊心动魄。

    似乎真的有一株定界参,在我的脑海之中,借由长育木纹的魔法效果,展现出了惊人的变化,小小的定界参慢慢粗壮了起来,甚至在顶部长出了枝叶,形状如同枫叶一般,却是清澈的绿色,再过片刻,甚至开出了大红色如颗粒一般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