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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南下交锋

    “滴嗒……”

    看着手掌淌着的血,伍问道:“这一剑叫什么名堂?”

    “还没想好,”云痕喘着粗气,厉月容传来的修为尽数在这一剑当中了,就连体力也是所剩无几。

    一剑惊世,能以皇境破度厄之躯,闻名天下的剑招也不过如此。

    “应该起一个好名字!”伍杀心渐起,本来只是心血来潮想见见能杀柒的高手,现在看来,他需要为组织除掉大祸了。

    “还没完呢!”云痕右手一拍马车,四周密密麻麻的灵光显现,一道接着一道笼罩在伍身上。

    “阵法?”伍刚想动用灵力透体,却发现套他身上的法光正在压制灵力。

    “哼!”伍身躯一震,这道法光就破碎开来,只是在这时间里,更多的灵光将他套住。

    “大和尚,阵法:画地为牢,感受一下,我先走了,不用送。”

    既然已经知道暗中有人跟着,那么云痕怎么可能没做准备。

    ……

    “好险!”云痕马不停蹄的跑,他速度比不得能御空的修士,更别提是帝境了。

    厉月容为了防止被追上,还特地跟他说了假地址。

    “先去临江城看看,”云痕收起地图,也算他倒霉,招惹了一个帝境。

    厉月容好歹也是个半步帝境,跟金宽道门真人一个级别,应该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吧?

    ……

    伍挣脱开了阵法,毕竟是帝境,力可搬山,行若奔雷。

    “很精妙的阵法,如果是这小子的实力再高一点……”伍皱起眉头,一个皇境罢了,竟然这么棘手。

    “欺负一个小孩有意思么?”滚滚音波如炸雷一般响在此处。

    话落,一道寒意笼罩着伍身上,久久无法散去。

    “谁!”伍大惊失色,这每一个字都仿佛千钧之力压在他身上。

    云端之上,长鹰一脸阴沉,漫步而下,在苍茫地界备受宠爱的少爷,也敢伤!

    “妖……妖王!”伍感受着弥天妖力,战战兢兢,如临深渊。

    伍感觉心脏都要炸裂了。他怒吼一声,澎湃的灵力散发,刹那间,一位手持禅杖的罗汉法身显现。

    这是他的罗汉金身运气图,耀眼的佛光充盈在他的体表,至刚至阳。

    “灭!”

    长鹰轻轻点出一指,妖芒灭世。

    只是一指,那墨玉色的妖气如灵蛇一般在舞动,强大的力量使空间发生了震荡,以迅雷不及耳之势瞬间冲到伍面前。

    妖力盖压佛光,巨大的能量流如山洪爆发一般喷放而出。

    只听“咔嚓”一声,伍一手按着胸口,跪伏在地上似乎要将自己的血吐个干净。

    此刻伍狼狈无比,他的罗汉法身被打破,佛法光环被击碎。就连身上的所有法器,也无一例外损坏。

    就算日后缓过来,修为也要一跌再跌,能维持在帝境,都是弥天大幸。

    长鹰负手而立,这一刻他的身影仿佛山岳般浩瀚,他的四周回荡着神魔般的力量。

    圣境无双,莫过如此。

    “前辈……”伍好不容易稳住伤势,脸色苍白说道:“人妖有约,天地可证,圣、帝二境不可随意屠杀对方低修行者。”

    “要不是因为这个狗屁道誓,你现在还能说话吗?”长鹰冷笑道。

    “还不快滚!”

    伍怛然失色,他已经能感受到长鹰有了些杀意,当即朝着东边逃遁。

    “哼,什么玩意!”长鹰不屑,不过也是欺软怕硬的东西。

    ……

    “这城池好小,”云痕眼见着这临安城还没有流水城一半大,就连城门的守卫也是大猫小猫几只。

    “算了,进城修整一下,也不知道那个和尚追来没有。”有厉月容的灵力加持尚且打不过,现在就他一个人,还是躲躲吧。

    交付了厉月容帮他造假的文书,顺利混进了城。

    临江城,宽阔的青石街道,熙熙攘攘的行人,不绝于耳的叫卖……

    “冰糖葫芦,又大又甜。”

    “狗肉包子,皮薄馅大,香汁浓郁可口!”

    ……

    刚一踏进城内,就听了各种人声,非常的热闹,车水马龙,行人川流不息。

    “有些不对劲,”云痕将感知力开到最大,临江城只是未央国的一个边陲小镇。

    为什么这里暗藏了不少高手。

    “皇境八人,王境不计其数,帝境好像也有几个……”云痕不敢妄动,从他刚刚进了城,至少有三道皇境以上的气息停留在他身上。

    云痕面不改色,他身上没有半点灵力波动,就这一点,许多感知过来的气息都消散了,唯独一道久久不停缠绕在他身上。

    “开间上房,送几个小菜过来,”云痕丢几块碎银,住着一不上不下的客栈。

    看着云痕如同凡人一般行事,在城中某个宅子里,一个不修边幅的老道有些疑惑自语:“难道是贫道感觉错了?”

    “好险,这气息不比和尚差。”云痕微微呼了一口气,未央国的实力这么强吗?

    区区一座临江城,竟然有不下三个帝境在此。

    见没有气息注意到他了,云痕也是胆子大了起来,悄悄混进一个暗藏着诸多王境,一两个皇境的酒楼。

    找了个座位,云痕假意吃饭,坐下偷听几个小道士的交谈,王境之间的逼音成线根本瞒不住他。

    “道门大比,神秘黑衣人,流珠丢失……”云痕用杯子掩饰自己的神色,还真是特大秘闻。

    现在这个关头,各个道统都在挑选天下行走,道门大比刚过,道子刚刚诞生。

    道门天下行走信物,创派流珠就丢失了。

    云痕也曾听雪若欢布道过,《太玄金锁流珠引》云:“昼夜斗转,周天无穷,如水流之不绝,星圆如珠,故曰流珠也。”

    云痕探听到信息,与自己无甚关系,当下也是放松下来,却又听道隐藏在人中的一个小道士说的。

    “传闻道门流珠内含星宿伟力,奥妙非凡,便是凡人持之亦可得帝境之上的修为,也不知是真是假?”

    “自然是真的,我听闻每一代传功长老临终前,都将灵力注入流珠之内。”

    “这流珠厉害非常,为何道子所持还能被夺走?”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长老也没明说,不过肯定是那黑衣人偷袭道子。”

    ……

    “持之可得帝境修为!”云痕舔了舔嘴唇,这不是打瞌睡的捡了个枕头————正好。

    在客栈里,云痕盘膝而坐,拿出地图,回想着那几个小道士所说的话。

    三位帝境出手尚且抓不住,道门护山大阵畅行无阻,这样的高手可不是他能对付的。

    唯一一个好消息就是这人似乎还未至帝境。

    “从道门所在的罗浮山到这,”云痕手指在地图上一划,光是直线距离都有三万多里。这是皇境能做到的事?至少他是做不到。

    三位帝境守在这里,看来已经有肯定的把握那人会来此,他只需要坐山观虎斗即可。

    若道门能夺回来也是罢了,若拿不回来,那我借用一下也不是不可以吧,云痕这样想着,将心思沉了下来。

    三日后

    “拿下!”

    长啸声震动全城,一尊帝境腾起,浩荡的灵力如同高山流水般厚重,莫大压力浩荡四方。

    这帝境凌空拍出一道符箓,引动天雷,整座临安城都跟着颤动了一下,雷光打向在前方奔逃的那一黑影。

    “杀!”城中众有王境跟上皇境施展道门绝学:小周天剑阵。

    一时间剑光覆盖天穹,两眼望去,四周都是白茫茫的剑气,威能甚至覆盖了全城。

    身处于大阵中心的黑衣人反而发笑,那笑声清脆如银铃般,不娇媚、不霸气,却让人生不得厌。

    “这到底是男是女……”云痕便是将感知力放到最大,也突破不了那一袭黑衣。

    遮其夜幕,衬其光芒。这身黑衣不仅仅是掩其声形面貌,就是修为也不可察。

    “莫要让她逃了!”三个老道从不同方向包抄而来,每一个道人就连毛孔都流露出道光,神虹惊世。

    没有过多纠缠,一位帝境率先出手,掌劈长空,烟霞澎湃,雷蛇破天,声势大得出奇。

    黑衣人当即祭出一道玉镯,与之对抗,两者间,虚空塌陷,天地通明,看着云痕心里打个寒战,这是什么级别的灵宝。

    三位道人眼神凝重,这人实力不怎么样,但是灵器层出不穷,就这玉镯,此前都没见过。

    “你们留不住我的,”黑衣人轻蔑一笑,一时间足足有八道法器悬浮于脑后。

    “道门的法珠!”道人中一个识出,一口老血差点吐了出来。

    “杀!”三人齐齐动手。

    下一刻,虚空破灭,天雷地火甚至有惊世剑诀,这些都是道门的不传之术!

    四人都是双双负伤,三位道人退了下来,那八件灵器神鬼莫测,只是一个照面就杀伤了他们。

    不过,黑衣人也受了不小的伤势,帝境法力浩荡,太过雄厚,即便有道器护身,也被震伤心肺。

    “走了!”黑衣人御使着法器直接撞向小周天剑阵,发出滋滋作响。

    “走的了吗?”一位道人掌蕴天雷,接连拍出,一时间闪电交织,这是道门绝学:掌心雷。

    “太客气了!”黑衣人又祭出一物,竟将雷霆尽数吸收,反而掉头将雷光宣泄于大阵之上,破开了一个小口。

    “是雷击木!”那能御雷的道人脸色一黑,“道门到底丢了多少东西!”

    这雷击木分明也是道门之物!

    “好机会!”云痕偷摸出城,在他看来,黑衣人就是凭借法器面对三位帝境,怕是也受伤不轻。

    ……

    “道门这么玩不起吗?”黑衣人逃出了城,停留在城外一处山洞中。

    如云痕所料,她受伤确实不轻,全是法器反震之伤。

    “来都来了,还躲什么,”黑衣人低语,每次道门围剿她,总有些自命不凡的修士想来捡便宜,她能活到现在,那些人的下场自然不言而喻了。

    云痕一惊,本来还以为自己暴露了,谁料下一刻,一个身着白袍的小生先行走出来。

    “在下儒家方子玉,见过阁下!”方子玉规规矩矩行了一个士子礼。

    他丰神如玉,长发垂腰,白衣儒袍,整个人自有一种超然的感觉。

    “儒家这一代的天下行走?”黑衣人站起身来,不动用任何法力,任由脑后的法器跌落在地。

    “同辈之前,我不动用法器欺你!”黑衣人冷声道。

    “阁下光明磊落,看来道门传来的消息不实!”方子玉平淡,却是光彩慑人,宁静祥和,拱手说道。

    “哼!那所谓道子窥伺我法宝在先,来吧,多说无益,让我掂量掂量你的水平!”

    黑衣人抬手就是一记大神通,有神秘符文再现,斩断云天。

    方子玉眼色凝重,额头泛着天光,衍化出一篇繁古文章,这是儒道至圣书写的法旨。

    沉闷的交手一击,虚空炸开,苍穹粉碎。这哪是皇境交战,帝境争锋只怕如此罢了。

    血雨洒落,方子玉踉跄倒退,露出惊容。他已经很高估对方了,一出手就是圣境真意,没想到对上一击就负伤了。

    对方的掌印太过凶猛,无坚不摧且有秘力加身,压制了圣力。

    “拿出你的真正本事!”黑衣人不屈不饶,此时她手掌熠熠生辉,带着银光,而后直接斩了出去,天地间,仿佛有轮冷月在飞旋,发出轰鸣声。

    “定!”

    方子玉一声大喝,舌绽莲花,这是儒家的道与法,是不世绝学:言出法随!

    道音如同化成实体,在虚空中跳跃翻转,与银月相抗,一时间火星四溅,可怕的余波向外扩散,撕裂四周的一切,卷起一阵灰尘。

    当浓烟散去,场中只有黑衣一人。

    “逃了?”黑衣人冷笑,“真是无趣。”

    随即将再入山洞之时,余光瞟到云痕的藏身地。

    “今天的老鼠格外的多啊!”黑衣人看向云痕所在。

    云痕晃晃悠悠走了出来,当方子玉和黑衣人交手的余威荡漾到他身上时,就知道藏不住了。

    “好精妙的藏身之术!”黑衣人上下打量了云痕,就真的没有半点灵气波动。

    “你又是哪一方的天下行走?”黑衣人问道,在她看来,敢来袭击他的同辈,只有天下行走这一层级。

    云痕摇摇头,慢慢拔出锈剑,刚才的战斗他看得清明,也摸清楚了黑衣人的水平,此人实力很强,但修为却只有半步帝境!

    可以一战!

    感受到云痕身上的磅礴战意,黑衣人冷笑一声:“又是个不怕死的!”

    说着,她以手代剑,散发可怕冷意,那锋芒的威势已经不弱于厉明风十年一剑。

    一霎那,这可怕的剑光极速向前斩去。

    “好强!”正面迎上这一击,才知晓方子玉的压力之大。

    云痕一声长啸,锈剑横空,跟这剑芒碰撞,一片璀璨的骇浪从剑身传出,汹涌而去,十分慑人。

    “不错!”黑衣人夸赞,随即动用拳法,法力盖世,带着无穷雷霆,向前冲去。

    “来的好!”云痕大喝,将锈剑立于地上,他最强之处便是肉搏!

    赫然也是一道拳劲,虚空都在颤栗,这是他的无双神力在四溢,在怒斥。

    “砰!”

    黑衣人倒退,露出惊容,这还是同辈之间,她第一次被人打退!

    怎会如此,道与法不起作用?

    云痕捏着拳印,这还是第一次无所顾忌发泄力量!

    此时的他,浑身散发的流光,这是身体强大到与天地共鸣的表现!

    “力之极境!”黑衣人惊呼,这是古来一种战力的成就!是肉身无缺的体现!

    “杀!”

    黑衣人也怒了,她修为无双,一出世就败尽道儒两家天下行走,自然有其傲气!

    刹那间,她于黑色的长袍内的身躯出现一道又一道光环,显耀在体外,挡住了云痕如同狂风暴雨般的拳威。

    这是她的血脉之术,是身与法的结合,此时她的战力才算完整无缺。

    “再来!”黑衣人不信邪,又一次杀来,她的拳头如同太阳一般璀璨,这又是另一种神通。

    云痕依旧一拳接着一拳,这一刻,他心神通明,仿佛要破灭某种

    桎梏一般。

    两人交战的太快太强,早就超出皇境范畴,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咔嚓!”

    好像体内有什么枷锁断裂,云痕只感觉一股金色光辉从心脏中弥漫全身各处,滋养肌体和神识。

    融于他的肉与灵,形成不知名的灵韵,他的战力一下子又拔高了不少。

    一拳之力,可碎山海!

    “砰!”

    黑衣人又一次败退,这次不同,她负伤了,伤在同辈之中,这对她来说,是奇耻大辱!

    “另类成帝!”

    黑衣人已经猜到云痕此刻的状态,但她不退反进,准备动用最强一击讨回场子,这是同辈中唯一一个能逼她出绝招的。

    “在那里!”

    临安城中的道门高手被这方动静吸引过来了。

    山洞外,两人都停了手。

    “真是扫兴!”黑衣人收起血脉光环,将披在身上的黑袍摘下。

    “女的!”云痕有些惊讶,他没想到能和他打成这样的高手竟是一个女子,而且是极为漂亮的那种。

    明眸皓齿,眉如新月,秋水剪瞳,盈盈有神,却最是撩动人心。

    “凡人,我允许你直视神的面容!”这女子说道,左手一招,将法器都收进灵戒中。

    望着眼巴巴看着灵戒的云痕,女子了然说道:“看来你真不是道统天下行走。”

    说着,她将一枚灵戒,道门流珠,还有黑袍丢给云痕,微微一笑道:“可别死了!”

    话落,右手捏碎一道令牌,伴着空间扭曲闪烁,整个人消失在了原地。

    现场就留下云痕一人!

    “无耻混蛋!”云痕握着手里的黑袍,看着三个正在御空赶来的帝境!

    这锅他好像背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