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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开玄道观

    这余之弘,两腮饱满,老长的嘴,嘴角向下,趴鼻梁高颧骨,蛤蟆眼睛,精气神十分足气,就是偶尔说话有几个字,没有发出声音,随即一咳嗦,便也能继续说了。

    “老武,可否听说过郑注~~原本是个郎中!李昂本想重用他,可惜被这帮宰相从中阻拦,那之后他介绍给文宗,一个叫李训的人,李训经历颇多,善于官场交际,最近这一阵子,也当了宰相,还让他控制了金吾卫,如日中天,李昂本想以他对付杨嗣复等一众宰相,怎成想,哈哈啊哈哈!!只是又多了一个败类!”

    老余口中李昂当然是唐文宗。

    “近几日宫中的一个小贵人,说是被一个叫什么什么百里的采花贼,给睡了,李训说他跑到了金陵,那李昂就跟着随声附和,李训把这事情闹得沸沸扬扬,那李昂就出动各方势力~哈哈啊!杂碎!可在某家看来一个嫔妃又算什么!~~他又说他金吾卫不能轻易调遣离长安,只好出动了六扇门这一群窝囊废!老仇怕李训是调虎离山,对皇庭不利,没有调动神策军,所以啊,某家就一个人来看看!”

    “这李训这么厉害!”

    “他厉害个屁!原本王守澄跟某家乃是一左一右,掌管神策营,那皇帝是吃了什么脏东西了!杂碎的,联合那李训,离间飞龙使仇士良,与左骁卫王守澄的关系,原本以为仇士良必死无疑,怎料,却是老王活活被他们给玩死了!杂碎~”

    “幸好仇士良夺得这神策军左卫之职,某家也就暂时保了个安宁!”

    “这我们倒是听说了!老余!你可要好好给我活着!”武英雄听得一拍桌子。

    “咋地!!某家等着他们的!动脑筋不行,讲恶!谁讲的过某家!”这老余,发起脾气来不怎么吓人,但是性情似乎太过乖张,怒喜瞬变,分不清真假。

    ……

    小山不高,方圆不大,从山脚下到山上道观敞开着的大门,三拐七转,也不到九十几台阶,武婴从山脚下一眼向上望去,就能看到开玄观的红漆大门。

    武婴双手轻揽起裙摆,脚踏实地的一步一步向上走,山下土路天然,绿柳成荫,杂草不断,被常年遮盖的泥土,散发香气扑鼻。

    走到山腰间便看到拾柴的童子,那道童灵活可爱,不过十岁,拾柴如同拾金。

    “师弟!乾心师傅可在观中”武婴微笑不止。

    “师傅再睡午觉~”那道童蹲在树下,看到武婴笑的迷人,一时间懵懂的眼神盯着武婴,出了神。

    “师傅~是身体不适?”武婴心想这~才几时,就睡午觉。

    “那倒没有,好像是遇到什么问题想不明白,我也是,遇到解不开的问题,睡一觉就忘了,哈哈”那道童站起身向前一跳,扑到下一颗树脚下。

    “哦~”武婴若有所思。

    “给!”道童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桃子,从远处扔给武婴。

    看来无论何时何地,皆以貌取人,从来都是看脸的时代。

    “诶~谢谢!”武婴接住桃子,示意的谢谢。

    最后一阶石台,至山顶,道观门面不怎么大,门上的柳丁暗淡无光,五脊上的六兽,饿的要吞天,香客甚少,并不兴旺。

    苍岩难不住松柏,烈日照不干缸江,与刚才景色全然不同,山下多有眷顾,这山顶满是坚强。

    “师傅!弟子丘宜!来看你了~”武婴刚进大门便轻喊一声,师傅给徒弟起名,便是有管教之责。

    果然应了那句话,庙小容不下神仙,进了大门,一眼就能把空地看的全,中间香鼎,侧角两只太平缸,正对门,必须是主堂,殿堂八扇门不能关,要大开方便,求道的香客,容易见老君,当然心情开阔,不过这开玄观,倒有一处错误。

    这观中为了节省空间,没有外两侧门,也就是从殿外,无法通往后殿。

    按照乾心道人的心思,这叫求道方便,但求人难,那想进后堂,就只能从老君身后的落幕转过去,不用猜,落幕下一定有功德盆,真奇怪,真无趣,真市侩啊。

    “师傅!丘宜来了!”武婴又喊了一句。

    “喊什么!跳过来!”道观若达,前后有三殿最好,传音之人分辨不出方向,那就离武婴一定很远。

    武婴微笑,走向香鼎,那桌安上有长短不一的几种供香。

    武婴颠颠的,随手把那最普通的短香,一把全部抓在手中,足百十来根,又走向右边蹲下,把百来根香往那火盆一伸,不久全部点透。

    回身虔诚的站在香鼎面前,向大殿门口方向鞠了一躬,刚一低头,便看到小供桌上,一盘馒头,一盘梨子,一盘~~桃子,三五一盘,越高越好。

    看了看桃子那盘少了几个,武婴一笑。

    礼毕,武婴走进大殿之内,要穿过落幕之时,必要低头,要是低头,必见功德盆,随手扔进两三金元宝,百十两居多。

    “行人方便,有来有往!”武婴掀起幕布,向后堂去了。

    “师傅,您睡午觉什么时候改在房顶上了!”武婴抬头便见乾心道人,在殿顶打坐。

    乾心并未搭话,武婴收起折扇,飞身两步,冲向二殿门外的小香鼎,要抬腿先提腹,一步踏在小鼎边缘,就要向殿脊上窜,道观中供法相彩身,殿脊也不能矮。

    窜向空中,还有一段距离,便在空中伸腿向前踏空一步,可惜远度正好,高度不够,一把抓了空,三丈多高,武婴失衡翻落。

    乾心一见,急爬向殿脊边缘,趴身向下俯冲,一把抓住武婴,随即一推,二人纷纷安全落地。

    这武婴功夫,飘逸,潇洒,这乾心道人,却跟个动物似的,四脚爬房,手脚蹬冲,本该徒承师技才对,可二人武功天差地别。

    “多谢师傅~”双手夹住折扇,施以尊师礼。

    这道人,头发干枯,衣服补丁,曲腿驼背,伸脖佝腰,苍老却不是苍老,行动的很快,围着武婴,转了好几圈。

    果然是开玄道,乾心不接别人的话,说不说话一切随心,让人去猜。

    “空手来的!”声音是真的苍老,沙哑,有气无力。

    武婴从袖中取出一个桃子,左手背后,右手把桃子掂量几次,没有说话。

    “诶,不说话,你反让我猜?不猜不猜!”乾心快步走进二殿中,武婴微笑紧随其后。

    身为道士,不自称贫道之类也就算了,还不口打真言,好生奇怪。

    “师傅,有什么解不开的烦心事么?”武婴手拿三只长香,给手持金剑的真武大帝供香。

    旁边乾心侧站,面朝武婴施了一礼,只不过这礼太简陋,双手插袖,轻轻一抬而已,武婴见师傅礼过,自己也还了一礼。

    “谁说我有烦心事,吃的好睡得好,我身边没有你这个兔崽~气我,好好,都好”弓背哈腰,看武婴上完香,没有等他,转身又向下一个殿转去。

    “没有丘宜气您,居然也是问题,哎!那我是问题,是师傅的问题!还是师傅的问题,是我的问题”武婴看乾心没有等他,紧紧跟着,言语之间,已经表达了思念之意,希望老小孩能原谅小小孩,一老一少一前一后一曲一直,二人向三殿走去。

    “少来,不论道不论道~谁论道谁四条腿”乾心说话都是自言自语,头也不回,也不管身后的武婴听不听得见,这是生气了。

    “丘宜前几日去科举考试,得了个探花,不枉师傅栽培,过些日子,可能就要复长安点卯,授天子亲传了~”属三殿玉皇最高最大,武婴焚香之余,边说边心中暗求师傅长寿。

    “那可太好了,探花大官,要是得了个皇帝更好”乾心胡说八道,苍老不改,这次声音却很大,伤心也分好几种表达。

    “乾心小子,尔胡言乱语,你是老糊涂了吧!!”

    “乱语~~~糊涂了吧~~”声音从山下传来,回荡,久久不散。

    呼呼风起,一个高高的身材不匀称的人,从山脚下五步并一步,一跳接三窜,向山上跑来。

    山腰道童正在树下,那人为了借步,蹬在他头顶树干上,正吓了道童一跳,脚下一滑刚要踩空摔倒,那高高的人急转身躯回来,一团紫云般,推手扶住那童子,使其踉踉跄跄站住。

    童子一回头,紫云向山上飞去。

    不多时那人从二殿屋顶上踏空而来,一步不让一步。

    “孩儿!好久不见那!”那人定身而立,双手掐腰,肚子极大,站在三殿之外,与武婴乾心二人只隔一门。

    此等武功,高深莫测。

    “我当是谁那,这又来了一个大官,开玄观今天蓬荜生辉啊~”乾心还是自言自语,用不着别人听。

    “干爹!”武婴换了平时的微笑,改成傻笑,露出一排白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