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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回 狐戏

    繁星照皎月,欢狐戏狸猫。

    紧跑几步,武婴快步上墙,解追鸿紧追几步,随后紧跟。

    月光下。

    两个人影在墙上,如狸猫追赶狐狸,跑的平稳,够快。

    ‘啪~’,狐狸回头抓向狸猫,狸猫瞪大双眼,紧停而立,吓得前爪抬起,试探的拍打狐狸伸过来的爪子。

    见狸猫挺身抬爪,狐狸转身下墙,后腿一蹬,前腿一窜,一个扑腾,跳到衙门墙外,狸猫则在墙上紧跟几步,抢在下面的狐狸前窜下,挡住狐狸去路。

    去路被挡,狐狸赶紧转身,假意回头再跑,狸猫跳起多高,扑了过来,狐狸狡猾,只是一转身,骗了他,又拧扭回身,继续跑。

    狐狸飞快脚掌不沾地,脚尖飞蹬,速度很快,狸猫稳追,脚掌擦地,随时可变。

    狐狸蹬上墙面,狸猫以为它要翻墙,紧跟上墙。

    怎料,狐狸腰一弓,用力一蹬墙面,借力回身,向反方弹了出去,狸猫动作不慢,反应灵活,见状,跟着它身后也蹬了过来。

    窜进胡同,借着障碍,七拐八拐,狐狸带着狸猫玩起了捉迷藏。

    闪身进了拐角,又闪身出来。

    狐狸两步上了屋顶,狸猫刚要跟,突然飞来两块屋脊砖,狸猫换个位置要上,狐狸又蹬下几块,一时间,狐狸不停,狸猫不弃,一上一下,向金陵玉湖边跑去。

    前走无房,狐狸窜起老高,借下坠之力,落地前一脚蹬开扑向它的狸猫,狸猫一伸抓子,虽然被蹬退。

    也抓下武婴一块裙摆。

    “站住!你是什么人!”解追鸿手里晃了晃扯下来的证据。

    武婴哪敢说话,可见他手中拿着扯下来的一块裙摆,也不跑了,二人在玉湖边,面对而站。

    江流入城,渠拦者湖。

    月画湖疏~

    “不敢说话~~你是本地人!我猜的没错吧!”解追鸿将证据揣进怀里。

    武婴趁解追鸿又要说话,急冲而来,快到进前,迎面转身一脚。

    偏身躲开,解追鸿掌打连环。

    二人轻功都不俗,你来我往战在一处。

    武婴潇洒,追鸿飘逸,二人只是想控制住对方,并未出什么狠招,你前我后,上下自如。

    明月作证,裙影映湖,湖面浮现一副画卷,金陵月下舞。

    悬腿,斜肩,划掌,偏身,下摆,魅步,飘拳,急转,格挡声层出不穷,风摆声层出不穷。

    打至湖边,仅不剩半步二人即可落水,武婴经验不足,还要抬腿踢向解追鸿。

    解追鸿嘴角突笑,一个急转身,躲过武婴正面,出掌要打武婴腿胯,便是要将他打入江中。

    嘭的两声,声音如同浑气突然爆炸,从他二人身后传来,武婴身子不受控制,随着一股强劲气流,直飘到对岸。

    而解公子,却被气流打翻掉进水中。

    看来老余,十分喜欢背后动手。

    左蹬右抬,右划左迈,一步跨湖,湖面横向足有八九米,老余一窜而过,大手拉着武婴便离开,留下了落汤鸡解追鸿。

    ……

    僻静处

    “干爹,婴儿有东西在他手里”武婴与余之弘站在星夜里。

    “他是什么人~为什么追你不放”余之弘底气难以控制,宁夜里,说话声时大时小。

    “孩儿,去了南监牢狱,是想看看,那白天的采花贼~,正赶上那人审讯,偷听了几句,被!被他发现”武婴说的落落大方,毫不避讳。

    “胡闹~,一个采花贼,可不要为了好奇,因小失大!啊~”余之弘苦口婆心。

    “干爹,神武堂,很厉害么,天门又是什么?”武婴见老余没有责怪之意,便好奇的寻求答案。

    “嗯?天门某家也只是听说过,没见过,神武堂倒是最近比较活跃,他们那个堂主听说是武功不俗,江湖上的人,还送他个天下不过的外号”余之弘先是奇怪,而后挺了挺腰板。

    “追我的人,貌似就是那天门中人”武婴试探。

    “~~没事,我们武家门庭业丰,即便出了什么乱子,也有干爹在那~”老余颇为自信。

    “那干爹的潮汐功厉害,还是那神武堂主厉害”武婴打岔,缓解自己的过错,暗捧了老余一句。

    “某家久居神策太极营,倒是没听说他有什么拿手绝技,哎?不过,李元亨说过他擒拿最为厉害!”老余不屑。

    李元亨是驻扎北地的特使。

    “那看来,定是干爹更胜一筹”

    “对了,某~家出来找你,便是来向我儿辞行~”老余这某字哑了,没说出声。

    “孩儿不孝,孩儿不孝,干爹为何要这么急着回去”

    “嗯,我接到快报通知,长安恐怕有变~”余之弘没说谁给他的消息。

    “圣上诏您回去?”

    “不是,恐怕那李昂小子还傻乎乎的被蒙在鼓里吧!”老余说完多看了两眼武婴,不知这一去何时再见。

    若是太平,那还好,可长安若是变了天,恐怕武婴也就不能去天子那点卯了。

    老余一生伺候五位皇帝,低三下四有过,尽心尽力有过,但大多时间,力在自保。

    “孩儿送你!”

    “嗯!”

    ……

    金陵到凤翔,前后绕道,旱路需要一个月,中间还需要做十几天的船。

    为什么要坐船,因为凤翔紧靠长安,本来从金陵到长安,快马只走陆路也只不超过二十天,可是中间,要通过剑南川道,也就是巴蜀四川,常人经过那里多有是非,只能做船走大运河绕道,经过开封,抵达运城,再回到凤翔。

    巴蜀割据,剑道自然流民居多,那里地大人稀,战乱常常,丝绸之路之后,长安向西南的剑阁,更是兵家必争之地。

    郭小佳岂是常人,武夫不惧,思念老师更是不待,快马加鞭连跑几日,穿过庐洲,直奔襄阳。

    ……

    平沙漫道一片无生意,苍山陡崖半点不慈悲。

    “架!”

    噗通!~

    马失前蹄,毫无征兆的突然摔倒,郭小佳从马上摔了出去,回来看了看,马马瘫卧在沙地上,郭小佳重新上马,紧勒了两下缰绳。

    马儿努力,可是已经不能再站起来,前腿关节,弯处骨折。

    拿出水袋,郭小佳喝了一口,他胡子****,干枯起了白皮,抬手自然的用衣袖擦了擦嘴,黄沙风动,吹在脸上,鬓发飘忽。

    嘴上要是留有余水,见风会被吹裂。

    晃了晃水袋,又给马儿饮了一口,用手捋顺马头上的鬃毛,郭小佳安慰着它。

    抬头看了看四处无人,黄沙满地,阳光充足,刺的他睁不开眼,郭小佳弃马,一个人在一阵一阵的风沙中摇摆,继续前行,马儿呆卧在原地,扑腾两下,还是站不起来,只好由郭小佳离去。

    继续走~

    “你怎么不吃你自己的”

    “我的吃完了”

    “我没有”

    “我还没吃那”

    三五个破衣烂衫,披头散发的人,在争抢着什么。

    郭小佳本想前去要口水喝,可一见他们争抢的,是一只干死的老鼠,一个个面相水肿,骇人至极。

    无奈皱了皱眉,郭小佳又继续前行。

    ~

    越走流民越多,齐齐两排,蹲在襄阳城门外,几百之多。

    那些流民有的没穿上衣,有的赤裸半身,露出成片的晒伤,蹲在那能静绝对不动,动多了,饿了肚子,找不到吃的。

    长得也很奇怪,饿的饥寒交迫,却有的挺着大肚子,这是风鼓肚,脸上胖的溜圆,这是湿肿。

    郭小佳跟着郑注学过医,一看便知,只是,行医能救得了他们么?

    “爷爷!有吃的么”

    “我有这么老得?”

    小女孩可怜兮兮,向郭小佳索要吃的,跟着爷爷,叫谁都是爷爷。

    “有吃的么”

    小女孩像是质问。

    “城里?没有么,我带你去吃,怎么样~”郭小佳刚蹲下。

    小女孩被后面的爷爷抱走了。

    “驾!让开!!”一匹快马飞驰,冲向众人,要往襄阳城方向去,郭小佳赶紧后退让路,可那老人抱着小女孩,退的慢。

    那匹马没有减速,不管不顾,郭小佳担心小女孩被撞,迎马几步,左手推出拦住马眼,那马刚一减速,受了惊,郭小佳一躲,右手出指,点了马肚子一下,又点了一下马后大腿偏内侧。

    那匹马顿时身形不动,像一个假的,马上人被这急停甩了出去,摔出两丈多远。

    “呸!呸!他娘的!这马中邪了!”狼狈的起身,吐了几口沙土,那马上人走过来看了看郭小佳,一翻眼皮,走向自己的马。

    郭小佳得意的向他看去,突然又眼睛一斜,眼眉一皱。

    只见那匹被点了穴的马后面,拴着另一匹拖拽的死马,马的皮肤已被沙地磨没,露出红白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