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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回 承诺有账逢时清 守信树德趁机还

    唐僧凭借稀微的星光,凑近门前,仰视残匾陈迹,反复一字一字地确认起来,口中念叨着:“归——鸦——禅——林——寺——归鸦禅林寺?!怎么这么稔熟?啊——”尤觉一阵凉风浇得他从头至脚都凉得通透了,“归鸦禅林寺”,如雷贯耳,心绪震惊:故缘终有聚,陈账尚存据。纵掩尘封里,遗墨喜详叙。

    唐僧蹑足不前,踟蹰凝重,心中尤生无穷的愧欠。

    此时,从寺内闪出一个影子,道:“陆施主,往来畅顺吧,贫僧等你多时了。”

    但听陆顺德老爷道:“方丈,这路不好走,又是摸黑进门了。”

    这方丈领着他们走进黑黝黝的寺院,深一步浅一步,生怕叩头绊脚,陆顺德老爷牵着唐僧的手,其实这门道唐僧颇为熟悉,脚下自知深线,只是心情沉重,且自觉惭愧,内疚不堪。

    “沙啦”一阵竹篱笆的声音,终于看到一星点的灯火,微弱昏黄的灯光之下,影托出几个晃动的影子,几个僧人围过来,陆顺德老爷从包裹里取出糕点,一一分派给他们,并在灯盏上添上油脂,灯火渐渐亮起来,方丈伸手压压灯心,灯光稳定起来,彼此看到的依然是对方模糊的脸孔。

    方丈合掌,殷切地鞠躬,道:“多谢施主接济,辛苦你了。”

    昏黄的灯光,只见晃悠的影子,模糊了脸颊。

    许久,唐僧适才看清这方丈的脸庞,他心中震撼:这就是以前的小方丈果不逢,而今只看出头圆筋骨紧,两脸明目光;满面蹉跎溢沧桑,眉梢渗白睑衰黄。未想到他还守着这破寺残庙,到底为哪般?

    唐僧的心都悬起来,咽声吞气,萎萎缩缩,有意躲在影垢里,生怕果不逢方丈认出来,自是有意识地躲避着,索性侧着身来背对灯光,要么半个脸对着果不逢方丈,要么俯首托腮作出一副疲惫欲眠的样子,心中忏悔当初口无遮栏,思想着如何蒙混过关,从速离开这个把谎言撒遍的地方。

    几位僧人吃过糕点,也不叫嚷,聚到一边安寝了。

    陆顺德老爷在彼此间周旋着介绍,尽言双边佳话,对主客恭维不绝,幸亏不提唐僧来自灵山。

    陆顺德老爷歉意着道:“山高沟深路陡,有物难驮,来一趟也捎不得甚东西。”

    果不逢方丈笑着道:“有心即好,物欲无穷,多少方能知足,灵山旃檀功德佛会来拯救我寺,那么辽阔的狮驼国都能救民于水火,何况这么个归鸦禅林寺,弥缝其阚,而匡救其灾,也讲究先规后划,排序待之,可则要有耐心,更要有缘份呢!”

    唐僧闻言,心中震颤:我已无此能力,当初不该夸下海口,覆水难收,寺中长老僧侣就因为我那一藉话而苦苦等待,愈日祈盼,耐苦守候着,真是苦海无边,何时到头?

    陆顺德老爷也不知道玄奘就是旃檀功德佛,也随果不逢方丈深信“心中有佛,事不缈茫”的真谛,他也指望果不逢方丈有救必应,梦想成真,顺其意慰藉道:“心诚则灵,天不负有心人,况且同门之托,搀抉只不过是迟早的事了。”

    果不逢方丈乐观道:“此乃我平生之望:得一一我幸,不得一一我命,循入空门,何求其多?似际遇上顺德大善人等众施主这般心意,我寺亦万幸了!平生也知足矣!”

    唐僧惭愧得无地自容,默然无语,俯首瞌睡,不久,他迷糊地感到陆顺德老爷搀扶着他躺下。这时,寺院里静悄悄,只有星点的灯火透出昏朦的光亮,野外鸦声孤鸣,疏疏落落,夜显得幽深沉静。这时,唐僧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反复忖量着:赶紧走吧,别等到天亮,这方丈记性很好,白天一见就能认出来了,地上有缝也来不及钻了!

    唐僧赶忙推醒身边的陆顺德老爷,道:“陆老爷,贫僧天不亮就赴路,你们好生保重。”

    陆顺德老爷迷迷糊糊应道:“大家都累了,有啥事天明再说吧,睡吧,睡吧!”接着鼻息如雷,酣寝起来。

    唐僧岂能入睡,辗转反侧,推敲他们都已入睡,便摸黑着拿上包裹,挎在肩上,悄悄地溜出寺门,但见满天星斗,星辉灿烂,他释怀地叹道:“果不逢方丈,玄奘今非昔比,愧负你了,让你白盼了,善有善果,愿天佑你祥瑞,你保重啊!”

    阑夕朦胧,阵阵的孤鸦声倾诉着不为人知的忧与愁,深邃的天空布满了星星,北斗七星清晰可见,南北分晓,唐僧仰观北斗,择东而走。这归鸦禅林寺周边的小路他记忆尤深,当年果不逢方丈携着他的手,聆听着他的规划,连嶙峋坎坷的小径也记下他铿锵的言词,现在他每迈出一步,都是那样的平稳。忽然,天空“哳哳呖呖”地下起雨来,夜色里传来“沙沙”的声音,惊破深夜的沉静,唐僧赶忙躲进树荫下,他靠着树杆,脚站得酸麻,方才感到身心疲惫不堪,双眼打结,头垂肩沉,忍倦不禁地晕晕欲睡。

    转瞬间,唐僧感到自己走在宽阔的闹市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蜂拥地向一方聚会,他也凑上去欲看个究竟,原来是一朵水车那么大的花蕾,正慢慢地开瓣,鲜艳幽香,泌人心肺,人人捧腹开腔,“牡丹、牡丹!”一遍震耳欲聋的喊声,但见一个壮汉朝花蕊上浇了一瓣水,突然间狂风骤起,飞砂走石,雷声轰鸣,雨水倾盘,人们嚎叫着四散躲避,转眼间,大街上空无一人,唐僧被雨水浇灌得浑身湿漉漉的,只有他愕愕地看着绽放的牡丹花,“圣僧!”身后转来轻声的呼唤,唐僧惊回首,左右四顾,但见雨水瓣泼,滂沱倾泻,电闪雷鸣,震耳欲隆聋,一闪一闪的闪电,只见雨夜迷茫,只闻雨声灌耳钻心。

    “圣僧,你赶快返回寺庙吧!”声音来自鲜丽的牡丹花。

    唐僧道:“我这是回大唐的路上。”

    牡丹仙子从花蕊中现身,活脱脱的清新姿态,道:“你快快返回归鸦禅林寺。”

    唐僧愧疚地垂下头,道:“当年贫僧曾对果不逢方丈承诺,改善归鸦禅林寺的处境,就我一句空话,却枉我夸下海口,让归鸦禅林寺摆脱苦海,他们念着我这一承诺,而苦苦等待,唉——真是轻狂无忌,言出难收,而今,无力兑现与他,以虔待诚,委实惭愧,没有脸面见到他们,只得不辞而别了。”

    牡丹仙子道:“不碍事,我知你担当不起,心有余而力不蹴,这个愿我替你还了,你快快返回寺院,只教等待。”

    唐僧迟疑着不肯回去,他抽不开灌铅的步子,宁可任由雨水浇灌,也下不了返回寺院的决心,忆及往事,不胜愧疚汗颜,举首欲叹,眼前一遍漆黑,举目不见五指,方知原来是一梦,南柯已逝,记忆犹新。此时电闪雷鸣,山风呼啸,一瞬瞬光亮,但见原野间雨水迷茫,狂风刮倒树木发出“哧哧唰唰”撕裂的声音刺耳惊心,耳边又传来温馨的声音“回吧,快点回去吧!这座山很快要崩塌了,事不迟疑啊。”

    唐僧从前走的是天路,归鸦禅林寺周围的路自是熟悉,远离寺院的路好是生疏啊,他迟滞地迈开返回的步履,一阵急遽的狂风推背如锥,几乎是捧着他原路折回,轻盈得飘然而返,他趁着闪电迈进寺院的门槛,但觉这那算什么房子,户外大雨,屋里中雨,罅漏不堪,真是穷阎漏屋,疏漏无遮啊!

    一刷刷雪亮的闪电飞光,一阵阵轰隆的雷鸣,一洒洒瀑泼的雨水,一瞬瞬山摇地动的颤动,一声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一簇簇喧哗的水声。唐僧蜷缩在门后,愕然地注视着时亮时黑的雨夜,风呼啸,雨迷茫,他心中不住地罗嗦着,无法揣测将会发生什么。更甚是他的心被另一烦恼困扰着,天一亮如何面对果不逢方丈,宁肯这天不要破晓罢了,兴许是困乏疲倦,他端在门槛内晕沉沉地打起瞌睡来,喧闹和忧患都置之度外。

    “圣僧,圣僧!”果不逢方丈推醒唐僧,道:“我做了个好梦,见到旃檀功德佛说他还愿来了,让我快快接福呢!”

    唐僧惊醒,但觉天已微熹,雨水依旧滂沲而下,四周乌云沉沉,周天雷声沉鸣,眼前洪水滔滔,耳边但感狂风呼啸,看到果不逢方丈靠他身侧搓着双手,一副既喜又忧的样子,连忙道:“恭喜方丈,恭喜方丈!”

    “唰”一瞬闪电,天地明光灿亮,“轰隆一一”劈雷响亮,震声冗长,回声缭绕不绝。

    唐僧和果不逢方丈给震呆了,惊恐地看着寺院前滔滔的洪水,奔流滚滚,浊浪排空,还有十数丈就漫淹到寺院台阶了。

    果不逢方丈捶胸顿足,失望地仰天慨叹道:“阿弥陀佛,苍天呀,水再大一点,庙就给冲跨了,旃檀功德佛,你这愿也还得过头了。”

    唐僧心中也迭迭叫苦:牡丹仙子,你可把他们害惨了!这怎么是好?只好安抚果不逢方丈,安慰自己,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祸害莫要拿捏人啊。”

    瀑洪从西边滚滚地涌来,前浪推后浪,一浪高比一浪,推波助澜,漩涡一个牵着一个,向东方破山而去。

    “嗨!”陆老爷和伙计们走出寺院,被眼前洪水惊呆了,道:“没见过这般洪水,真是吓人呀!”

    一个瘦小的和尚指着泄水的东边,道:“山都给冲垮了,阿弥陀佛!”

    众人举目远眺,但见那座山还在崩溃,一大块一大块地剥落,树木倒下即使消失,一颗颗大石连滚带坠,闪失在洪水中,忽然传来刺耳惊心的“哗啦”声,山又崩塌了一大片,众人都看得触目惊心,愕然发呆了。

    天,灰沉沉;云,黑压压;雨,瓢泼泼;风,嚎呼呼……

    此时,灵霄殿的玉帝坐不住了,各方奏折纷至沓来:四海龙王没有参与施雨,风伯、雷公、云童和电母均在府上,没有得到玉帝的敕旨,绝不会擅自越规违命,悖逆行事。遂遣金衣力士径往灵山,问询如来,如来遣使八部天龙广力菩萨回禀玉帝,灵山各位菩萨俱在座席,无人背道而驰,众神愕怔,玉帝震惊,无奈叹道:尘世之上,竟有“移山开河,聚水为江”之能人,通天彻地,乾坤艮巽,轻巧左右,招法隐秘,设障瞒天,太不可思议了。

    玉帝即便派遣金衣力士会同天龙菩萨下界查明事因,探明真相,依实禀告。

    盘古开天辟地,成形了聚云成雨,集雨成水,聚水成溪,汇溪成河,纳河成海的风景。而今,滔滔澎湃的洪水从归鸦禅林寺前汹涌而过,阻滞了唐僧的归程,只得暂住下来,与陆顺德老爷他们一道修补寺院,冒雨忙碌:更么疏通排水,要么屋顶补漏,要么修护危墙,要么清理环境,活儿做得很利落。

    果不逢方丈忍俊不住频频目睹唐僧的举止,不住地点头,自言自语道:“象,真象!可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每逢此时,唐僧总是俯首忙碌,充耳不闻,故作不明。有一天,果不逢方丈动情地拉着唐僧的手道:“圣僧,你真象旃檀功德佛,怎么看都像!”

    唐僧浅笑着道:“阿弥陀佛,方丈拱抬了贫僧,贫僧可没有那般德行,承蒙方丈抬举了。”

    果不逢方丈琢磨着道:“圣僧,要是有这般巧合呢,我又认不准,莫不是损了德行!”

    唐僧苦笑道:“方丈惦记着旃檀功德佛的承诺,因此而牢记了他,倘若他兑现了承诺,方丈那可是逢缘遂愿了,阿弥陀佛!”

    果不逢方丈似叹非叹道:“圣僧,出家人莫不是无忧患,这寺院在我辈可能完了,就为着我在生时,几位僧侣不离去而有个寝榻之藉,而指望有旃檀功德佛的帮扶,至于能否得到他的帮扶,也只能抵个望鹤羡仙了,我也明白天存则存,天毁则毁。”

    唐僧叹道:“啊一一阿弥陀佛!”

    “际遇可不是没有的,苍天要是眷顾上,又何尝不能化险为夷呢。”果不逢方丈道:“圣僧的举止与旃檀功德佛如出一辙,怎么叫我不想前事?”

    唐僧连连叹道:“贫僧乃行脚游僧,眼前这洪水也恐吓得忐忑不安,也担心这飓洪莫要把寺院冲毁了,但愿苍天佑之,保这方安泰,以哺万物于衍嗣之袭,眼前这般光景,想必是存则昌,毁得亡了。”

    “亡不了,亡不了!归鸦禅林寺亡不了!”果不逢方丈自慰道:“吉事素有祥兆,梦中所见清晰,算来必是结上彩缘了,肯定是真的,我归鸦禅林寺会竖碑刻像供奉旃檀功德佛,永世不忘!”

    话已至此,唐僧只好故作茫然不知的样子。

    果不蓬方丈坚信旃檀菩萨会拯救它的寺院,宁信其有,不思其无,心诚则灵的谋略真谛。唐僧认为他没有这个本事,不图钓名沽誉,瞒心昧已,欺天诳地,标榜自己的负心事。

    又是一个黎明,晨光熹微,寺院大殿飘出久违的檀香气息,闪烁着金晃晃的烛光。早起的果不蓬方丈奇疑地隔墙洞察,但见一壮汉跪在大佛前,叩头呢喃祈祷着,布满尘垢的案台上放着供品,三跪九拜之后,又化过纸钱,从怀中摸出几枚铜钱,置在案台上,拾起斗笠,走出大殿。

    果不蓬方丈慌忙迎上,道:“施主请留步,请问施主尊号,从哪儿来呀?”

    那人摘下斗笠,向果不蓬方丈鞠躬,道:“大师吉祥!信男卑称水蓬收,胥家人氏,行船捕捞为生,随江入湖,四海为家,今朝到此小憩,遇逢贵寺,即便盘点功德,祈求金安!又庆幸惊了大师,有缘有缘!”

    果不蓬方丈庆喜道:“施主吉祥!留步用茶,小歇一刻吧!”

    “谢大师盛情。”水蓬收道:“一日之贵在于晨,伙计们等着投笼放网,后会有期!”

    果不蓬方丈目送水蓬收走到水边,上了不大不小的柑榄船儿,船上的几个人向他招手,传来“请回吧”长长的声音,但见水逢水等人驾橹摆浆,逆水而上。

    果不蓬迅速奔回寺院,把这际遇告诉唐僧和陆顺德老爷,他们兴冲冲来到水边,水边已没船影,果不蓬方丈复回大殿,但见三柱香依然闪烁着红光,袅袅飘缭着烟雾。

    唐僧孤零零地看着滔滔不绝的流水,呆滞得发愣:水上有人家,可是四通八达的,要是这样就可以回大唐了。他以手绕水,未料湍急的流水潺缓下来,渐渐澄清,恍惚间变成了数十丈宽的大江,江水清澈见底,深处水草随流水挪动,鱼虾鳖蟹,临漪不惊。他竟不知水患成江之后,裨益一方了。当他回过神时,站在他身后的果不逢方丈问道:“圣僧,这江啥称呼恰当?”

    唐僧脱口而出,道:“缘江!”后世“沿江”即由此而来。

    而后几天,经过缘江的胥家鱼舸,纷纷靠岸泊船,进寺上个香,或许个愿,或祈个祷,顺便小憩,整天香火不断,做善的自行捐钱捐物,随缘乐助,也就标志着捐以诚心了。

    果不蓬方丈确信归鸦禅林寺的扭转乾坤,必定是旃檀功德佛显圣从中鼎助,务必要陆顺德老爷依他的想法做个雕塑,昼夜供奉,让世袭僧人毋忘旃檀功德佛的恩泽。

    陆顺德老爷偷偷对果不逢方丈道:“方丈,事情可真蹊跷,大雨倾盘,山崩地裂,劈山成江,香客涌现,与玄奘圣僧的出现莫不瓜葛沾边,不如就以玄奘的相貌雕塑吧!”

    陆顺德老爷这话与果不逢方丈一拍即合,道:“阿弥陀佛,我也有此意!再则这玄奘圣僧与旃檀功德佛貌合神似,就参其贵姿玉貌,做尊雕塑吧!”

    雕塑很快成像,揭幕时唐僧微微一惊:以他貌相作雕塑,多有不妥。但转念一想:木以成“舟”,不过是一个摆设罢了,没有谁知晓是他。

    唐僧只得不动声色,提笔写上“见”字,接着画了一朵牡丹花,而后接续写上“莫贪“,吩咐陆顺德老爷道:“这也雕刻上去吧,方是根源。”

    果不逢方丈点点头,陆顺德老爷把这牡丹花给雕了上去,由于这牡丹花缺乏点缀颜色,与金钱元宝相仿,后人要么看作“见钱莫贪”,要么看成“见色莫贪”,寺院戒律就这般传承下来了。

    一晃光景,半月过去了,水逢收拈来米粮油盐,进寺供奉而来,对果不逢方丈道:“大师,贵寺灵验,许啥得啥,太神了!”

    唐僧闻言,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而后,唐僧别了孤鸦禅林寺和陆顺德老爷等人,随水逢收的鱼船沿江顺水而下,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