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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雾祈水乡

    现在的几位神明里,只有木神林澈是初代的创始者了。但要论在位时间,还是火神阿拉克斯在位时间最久,因为木神最初统领的国家并不是统一的,后来雾祈帝都出来了他才上位统治,近些年又退下去了,成为了丛卫国的精神领袖而非实质统治者。丛卫的统治者一直在变,并且大多数都是凡人,也就是非长生者。他们都是由选举出来的人,公民每几年都会进行选举。

    比丛卫更自由的是云裳,云裳人一直没弄明白到底是谁在统治,只是模模糊糊的知道有个风神,至于他长什么样子,是不是在管理他们,一概不知。不过风神并非完全不管,他的四守阁一直都是他在管理,只不过他很少在普通人面前露面罢了。

    事情闹得最多的就是草神斯特坦克的国度峰空了,峰空国国如其名,城市都是建在万年大树上的,至少核心城区是。斯特坦克不喜欢说话,也不喜欢热闹,他的国家也是,他的人民也是——才怪。恰恰相反,峰空国人们最喜欢找事了,大名鼎鼎的月教,除了在云裳这个三不管地带(神不管官员不管国际不管)之外,最活跃的地区无疑就是峰空了。当然,斯特坦克只是内向,又不是不管,所以就开始各方面镇压之类的.......上一任草神和初始草神都是不爱说话的性子,所以弯松一直都很乱。

    最严谨的国度是樱鸣,原本的樱鸣是三个人一起统治,后来初始雷神因为妹妹死了打击太大,直接退位了,这就导致原本的三神割据死了一个退位一个就剩一个蕾莱娜了。蕾莱娜完美的继承了姐妹们的最大优点,严谨。樱鸣和自由几乎搭不上关系,它的法律系统和文化输出是最完全完整的,虽然国土不大,但是人多。

    火神阿拉克斯的国度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吵。炎岩的政事恐怕是事最多的一个了,政权并立这词合适的不行,除了皇族还有火神本人的政权,炎岩亲卫队等等等......他们的‘授衔’体制完全是摆设,估计安雅·蔓尔小姐怎么也想不到她一个学医的还能被‘授衔’。

    相比之下弯松安生的多,因为土神年龄比较小,所以没有什么党争——再加山或许本来弯松人就不喜欢热闹吧,谁知道呢。好像那里都有弯松人,好像那里都没有——毕竟他们不太喜欢抛头露面什么的,基本上都比较沉默。

    至于雾祈......如果以后史书要对此记载什么,那恐怕就是无话可说。雾祈的上一任水神和这一任水神都崇尚‘混沌’,妄图从其中找到没人知道做什么的力量——他们似乎对称霸世界没什么大兴趣,否则在多年前的樱鸣之战中就会一打到底而不是收工回国。然而就算没有称霸世界的野心,雾祈帝(即上一任水神)和卡纳茜雅确实也是两个‘疯子’。雾祈帝穷极一生追求混沌最后死于混沌,卡纳茜雅公然退出国际组织建立神谕社。

    其实这并非无迹可寻,他们一系的顶头,月之魔神,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

    混乱,一片混乱。

    郁晴感觉自己天旋地转,重重的撞在了柱子上,感觉内脏碎成了好几块。这回她能肯定不是嗓子的缘故了,血腥味很浓,几乎快要把她吞没了。郁晴艰难的吐出一口气,嘴角还流下了血痕。她甚至还来不及反应,眼前的风刃就干脆的割掉了她的气管(她猜的,因为那一瞬间她窒息了),眼前刹那间遁入黑暗。

    模糊,血腥,疼痛,都在她身边缭绕着。不真实感和荒唐感交叠在一起,扭曲着缠绕。

    恍惚间她好像掉进了一个水潭,周围的水纹在她身边激烈的碰撞,白色的浪花上上下下涌动;她睁不开眼睛,眼前似乎被缝上了,而不是有什么外力阻挡着,是她自己无法睁开。

    是瞎了吗?她模糊的感受着眼睛的疼痛,瞎了是这种感觉吗?

    然后她听到了声音,这把她吓了个半死。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对不起。”

    “你少跟我来这套,卡利斯茨尔,不,我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你必须,这是为了你好......”

    “我求你了......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做......求你了......”

    “听话,好吗?”

    “不好......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你知道风险有多大吗?!”

    “我知道。”一声叹息,“我一直都知道。”

    短暂的寂静后,声音从一男一女换成了两个女声。

    “这根本不是我的错,你是故意的。”

    “是,是又怎样?”声音冷笑一声,“这是你逼我的。”

    “四守阁没惹你,斯特娜!为什么我们不能掌权,你知道这样会有多大的影响,看在逝去的同伴的份上,不是你的,是我的,是我们的!”

    “那我呢?我们呢?四守阁的势力太大了,我不得不这么做。这是为了我的利益,我不可能把你的利益放在前面,你知道的!”

    “不,不是我逼你的,是你逼我的。我会报复你的,你最好小心点!”

    “听听,我们的四守阁长老在说什么,对女王公然挑衅,还说会报复她。真是可笑,奥莉薇娅,我告诉你,在你报复我之前,我一定会首先干掉你。”

    “哈,你自己掂量掂量你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再说吧!”

    又是短暂的寂静,紧接着是两个男声的对话。

    “你最近情绪很低落——你怎么了?”

    “你很清楚,不是吗?”

    “啧。这重要吗?对你来说你本身就没有回头路了——难道你想再当一次叛徒?”

    “哼。是啊,难怪你能如此心安理得的说出这句话——骗我骗他,你自己都觉得成就感满满吧,嗯?”

    “我至少对你保留了真相,我一点也不打算告诉他。”

    “是啊是啊——你所谓的保护?可笑。我不认为他需要。”

    “他是我弟弟。”

    “是啊是啊,兄弟情深,是吧?你当初骗他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有意思起来了。”

    “这跟你有任何关系吗?”声音带上了怒意。

    “没有,阿尔斯。我也不打算告诉他,随你的便,你爱怎么着怎么着——我要做的只是把当年欠你的给还回来,其他的我不管。”

    “希望如此。”声音冷冷的说道,“别忘了,我会看着你。”

    过了一会,说最后那句话的男声再度响起,只不过音量低了很多。

    “看着我?不。你看不住我的,阿尔斯。等着瞧吧。”

    郁晴不知道这三段对话的意义何在,但是很快她就听到了新的声音——这回和前三段对话截然不同。

    最初的两段对话听起来很悠远,好像是留声机的回声,似乎是来自很久以前的声音。第三段则虚无缥缈,听清楚有点吃力。

    总之,这三段对话都绝对不是发生在此时此刻的,至少不是此刻的她身边——而现在她所听到的众多女声的讨论绝对是,并且她们还提到了自己。

    “终于该她了。”一个声音说道。

    “你还在幸灾乐祸吗,琳忒?”另一个声音说道,郁晴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见过她,但是她知道并且肯定这个人的名字叫伊莎贝拉。

    “幸灾乐祸?不,我是在替她担心。”琳忒说道,“我是在害怕。害怕她没法来到这里......”

    “她来了,并且她一定回来的。”一个声音温柔的说道。郁晴不知道她在哪,不知道她的样子,但是她的脑子中同样闪过了她的名字——莫娜。莫娜接着说道:“但是她不属于这里,就像她哥哥一样。”

    哥哥怎么了?

    “她确实不属于这里,我们活着的时候也不属于。但是为什么他们也不属于圣殿?你把他们送走了,按理说他们应该和圣殿一起死的......”

    “你这个想法很危险,马诺莎。”莫娜责备道,“他们出生的时候并不是圣殿的人,不是吗?”

    “别管马诺莎,就是她提出活体祭祀的。”伊莎贝拉‘哼’了一声,“她还把自己的孩子送给了‘月亮’。简直是丧心病狂......”

    “还有她丈夫,说真的,我这辈子没见过那么可怕的夫妻。”一个人说道,“马诺莎和克洛普,他们担任月光祭司和武斗祭司的时候在我们看来就是可怕至极。”

    “你可真好意思说,维尼。”琳忒冷冷的说道,“我和米卡斯当时劝你了,不要选择马诺莎......可你还是这么干了。后来你没有再濒死,我们也没有机会跟你说话,也没有机会劝你......唉.....”

    “她是最后一个。”

    “你才是最后一个,”伊莎贝拉说道,“她已经不属于圣殿,她也将是最后一个和我们同在的人。”

    “好了,闲话说够了。既然你们打定主意要去救她那就快点。我不会这么干的。”马诺莎说道,似乎很不耐烦。

    “哦,又是这样。”一个声音抽噎着,“我不敢相信......如果是我......我想九条邱也一定会很难过的.....”

    “你少说几句吧,潮云子。”伊莎贝拉没好气的说道,“不要提醒我我已经跟弗洛安不知道多少个世纪没见过了,而你只有80多年。”

    潮云子不说话了,其他人也很沉默。最后,琳忒又开口了:“谁去?”

    “我。”伊莎贝拉说道。

    郁晴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只知道自己突然感知到了自己躯体的存在——在此之前,她一直感觉自己像一个来来回回漂浮着的幽灵。

    她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猛地摔到了地上,头差点磕出血——或者也许那里本来就有血——身体上的种种不适终于回到了她的神经中。然而,当她抬起头看向前方的时候,前面不再只是哥哥和那个人,还有另外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又为什么会出现的人。

    “林澈。”那人恨恨的看着新出现的人。他有一头黑色的头发,黑发黑眼,穿着青色和黑色相间的衣服,一条很宽大的腰带吊在左边,宽大的长袖,显得沉着而平静。

    “晚上好,面具。”他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你在这里干什么?”

    “你在这里干什么?”面具似乎很惊讶他会问出这个问题,反问道。“你们都喜欢多管闲事,是吗......”

    “看起来今天是个杀人的好日子,不是吗?”林澈平静的说道。郁晴注意到他说的杀人并非是林澈要杀面具(这名字真奇怪),而是那个人要杀他们。他们认识吗?

    “是啊,我猜是吧。”面具百无聊赖的看着他。

    “你们水神下的命令?”

    “谁知道,反正他们跟圣殿有关系,人偶说是陛下的命令那就是呗,我能有什么办法,反抗吗?你知道不可能。”面具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郁晴的猜测得到了一部分的验证,他确实不想杀他们,而且确实是在等人。

    “你没有遵守命令。”林澈眯起眼睛。

    “你有证据吗?反正我努力了,毕竟木神大人都出来了,我怎么可能杀得了他们呢?”面具冷笑了一声,“不过我还以为会是其他什么人......就比如说雷神。”

    “我正好没事。”林澈平静的看着面具说道,“那么,既然你没心思杀他们,无意与我为敌——不如趁着这个机会说说你们神谕社到底要干什么吧。”

    “这不关你事,也不关七神社的事。我们没想过跟你们作对,但是神核这事是陛下亲自下的令,让不了步。”面具耸了耸肩说道,因为他浮在空中,所以这个动作显得格外滑稽,“能做的我都做了,讲真,我一点也不想跟你们开打。”

    “你确实会这么想,樱鸣之战的时候你还没出生。”林澈说道。

    “哦,是啊,但我是雾祈人。”面具说道,语气带上了自豪,“他们就算生在樱鸣之战的时候,也不是雾祈人。”

    “国籍是可以随时改的。”

    “很显然他们并没有选择这条路,不是吗?他们中某些人对于你们的仇恨难以想象。”面具无所谓的说道,似乎他刚刚并没有说那句话一样,“他们留着这个国籍就是为了恶心你们。”

    “......随便你怎么说,据我所知,那些将军中没有丛卫人。”林澈面不改色的说道,果不其然的看到面具的脸色变了变,“但是我们这头,有个对你们来说很重要的雾祈人,不是吗?”

    “哼。”面具冷笑一声,“长生族的思想我从来懒得窥探,在时间的长河中思想难免受到一些不好的......因素。”他似乎是强忍着才没能把他本来想说的词语说出来,“而且我觉得陛下并不关心苏洛去了哪。”

    “......是吗,那可真是遗憾。”

    “什么人会去关注一个叛徒?”

    “我想,其他神或许乐意关注那些将军。”

    “那也是作为敌人。”面具嗤笑道,“当然,那是他们自己自愿的——毕竟从他们背弃国家的时候开始,那就是他们的信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