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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落草为寇

    他们逃出去之际,此时正临近黄昏,暗红色的如蛋黄的日头正沉沉的落下去,此刻的天还是亮的。喊杀声震天,不绝于耳,都城内到处都是死尸,有的身体被任意削去,残缺不全,尸首异处,有的瞪大了双眼满是惊恐……鲜血横流在青石上,沁透了石头,变成暗红色,饶是见过无数罪恶之徒的之焱都心惊不已。

    她顾不上害怕,情急之下匆忙剥下死尸的衣服换在身上,捡起其身边的长矛委做士兵乘机逃窜。其他囚犯也纷纷效仿,他们组成一队趁乱夺路而逃。一路又遇追兵,皆奋力杀出一条血路,夺其马而去。好在她跆拳道和剑术都不错,又会骑术,本是机构秘密培养的卧底警察,奈何还没有执行任务已经遇害了,想不到竟沦为强盗之流……

    他们一路狂奔至薄市,途经崂山,子焱看此地风景不错,加上一路舟车劳顿,不曾歇息,年纪大点的或者不曾锻炼的妇女已有些许经受不住。她决定在此处停歇,现天下大乱,估计也没有空闲去追捕他们。

    她模仿古人的语气中气十足地大声喊道:“某观此处近水,土地肥沃,又兼易守难攻之趋势,诸位一路舟车劳顿,不如就此安歇,尚有妻儿及父母需照顾的可自行离去!”

    “吾等皆受战争之苦无家可归之人,今承蒙公子所救,愿追随公子!”人群中一个人声如洪钟的说道,子焱视之此人身姿矫健,有八尺有余,面容俊秀。

    “吾乃将死之人,承蒙公子搭救,愿追随其左右!”

    “身处乱世,皆无安身立命之所,望公子收留!”

    “吾等皆愿意追随公子!”

    “愿意追随公子……”

    ……

    他们都表示愿意跟随子焱,子焱命令他们在此处休息,她找了几个身强体壮的一起去林子里捉些野兔什么的给大家冲击。他们已经行走两天两夜不曾进食和休息,此时颇感疲惫,就连曾接受过训练的子焱都感到力竭,不要说那些妇孺,皆凭着一股求生的意识坚持至今。

    用餐过后大家都席地而眠了,好在时至盛夏,天气不会很寒冷,不过成堆的文字已经够现代人子焱辛苦的了,有两个身强力壮的壮士坚持要守夜,子焱就顺势休息了,她太累了,躺下没有多久就睡着了。

    次日,大伙儿纷纷去山上砍柴建造茅屋,打猎、捉鱼、去山上采摘野果来食。子焱去山上采摘些南蛇藤、罗氏藤、黄柏、荆芥等捣碎治疗伤口。她闲来无事也拿这些草药为其他人治疗伤口。这里里面有几个对她颇为不服也慢慢对她放下戒备,渐渐生出几分好感来。她耐心的听他们讲自己的故事,这个乱世下,小人物的命运总是格外艰辛,不受重视的,他们大部分都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她在人群中也逐渐树立起威望来。

    之前第一个说跟随她的男人叫姚霖,字雨兮。身材雄壮颇有英雄气概,他原是雍州牧手下的一名大将,因为兵败被俘,后因子焱得以相救,此人颇有谋略,做事总有自己的见解,知是不肯轻便为人下,子焱称其为大哥。

    排名第二的是王毅泽,字仲颖,此人外貌并不如其名字秀气,他长得肥头大耳,身材有一米九有余,很是雄壮,总是虎目圆睁,一副胡子拉碴的。此人原是杀猪卖肉的,后因为苛税与官府发生了冲突,被捉去坐牢,后跟随子焱一起逃了出来。他心思单纯,说话总是直来直去的,子焱称其为二哥。

    子焱在其中排名第三。

    当然他们其中也不乏女流之辈,比如赵寡妇,她长相很是清秀,但是面色枯黄,唇色苍白中透出一点黑。她年少时嫁给赵侍郎为妾,没过两年赵侍郎便逝世了。赵夫人命其陪葬,又担心其貌美泉下得赵侍郎宠爱,便剪光了其头发,如是还不甘心,要用火毁其容貌,她在挣扎中用刀捅死了赵夫人,随后四处逃亡,在其间又被官府捉到,原本判决秋后问斩的,后跟随子焱逃到这里,她乍看颇为柔弱,实则暗藏一种韧劲,如同荒野中的草,看似脆弱易折,却蕴含无限的生命力。

    ……

    他们中唯有子焱最为神秘,谁都不知道她的过去。只知她叫夜子焱,身长一米八,骨骼略有纤瘦,但容姿绝世,功夫十分了得,又兼懂医术、打猎…几乎无所不能,她总是给人依靠和安全感,这里的人都称她为焱子,对她很是尊敬和信赖。

    很快他们光靠打猎已经不能维持日常的生活了。他们开辟了荒地,在山下买了种子,种了葵菜、韭菜、大葱等等蔬菜;种了粟、黍等粮食;还中了桃树、梨树等,当然这些还都是非常矮小的苗,自然不能结出什么果实。他们靠自产自足基本形成了一片桃花源。

    子焱挑其中的七十三个青壮年进行训练以备不时之需,现逢乱世,人身安全都无法得到保障,因此他们个个都表现的十分热衷。子焱先训练了他们的体能,长跑等,后又教了他们一些基本的武艺,包括徒手防御、控制、解脱等训练。

    姚霖善用长枪,所以教了一些长枪、弓弩等使用方法和技巧。这些是子焱没有接触过的,她也十分用心的去学习。

    剩下一些妇孺等皆负责煮妇制衣等,大家下午皆有空闲来种地养殖等。

    那时的薄市总是沉睡特别早,大约戌时已经休息了,据子焱估计是在晚上的七点到八点半,他们的照明工具只有篝火,在寨子外的空地上。很多时候子焱承担起守夜的工作,今天也不例外。天空的黑和土地的黑连结成一片,沼泽地里的蛙鸣声和林里的蝉鸣声此起彼伏,偶尔有凉风习习,子焱伸开双臂,静静的感受着风吹过身体的每一个细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