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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暴露

    此时王宫到处火光一片,众人纷纷赶去救火,此时少有人看守,她带着彩枝一落狂奔至宫门,看到叶云信等人化作流民等候,只见她一个动作翻身上马,经历此番动乱依然优雅从容,然后俯身抱彩枝上马,动作如行云流水。

    一路上不断有追兵迤逦而至,彩枝大概是吓坏了,缩在她怀里一动不动。一众兵马一齐涌上来,夜子焱拔剑一阵乱砍,手起处,衣甲平过,血如泉涌,鲜血贱满了衣袍。她带领十余人,杀退重围,重军将看到此场景无不心生胆怯,纷纷后退。

    此时一支带火的箭向她们飞来,直直向李彩枝飞去,彩枝迎着火箭闭上了眼睛,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如期而至。只听“此啦”一声,一种烧糊了的味道在空中弥漫开来,一支修长的玉手抓住了飞至而来的箭。她有片刻的失神,然后别过脸去哽咽道:“将军何故如此,妾身死不足惜!”

    “哭哭唧唧,你们父女俩烦死了!”夜子焱此刻手超级的痛,料想是废了,完全没注意她说什么,只想把她早日交给她爹好交差。

    经过一番恶战,他们原本是几个人现只剩下加叶云信在内五个了。他们一路快马加鞭行至五更天,之见远处的追兵行至渐远,此时行至云都山,离益州还有大概十里地,远处漆黑一片,杂草丛生,群山险峻。

    远处天色渐渐生出一丝亮光,乌云密布似要渲染整个大地,狂风发出呜呜的响声回荡在山谷。忽然一个响雷响起,瞬间大雨倾盆,一行人只得冒雨前行,衣服都淋湿透了,夜子焱觉得自己此时状态糟糕透了,又累又饿又渴,就差没死了,怀里的彩枝又离自己近了近,她觉得自己就要忍不住破口大骂了。马也十分困乏,已经有两个倒在路上了,只剩夜子焱和叶云信的马略好些。

    好在前面有一山洞,她下令原地在此洞中休息。他们生火烤了马肉来吃,彩枝只道难吃不肯下口,夜子焱内心怒火正欲爆发,“你吃不吃,难道要我喂你吗?”说完她直接把剑摔了坐在地上。

    “主公何必与一妇人质气。”叶云信捡起地上的剑坐在她旁边劝道,并撕下马肉与夜子焱分享,不得不说马肉确实是又老又柴难以下咽,不过在生存面前往往无法选择。李彩枝见子焱如此说也皱起眉头吃起来。

    其他人皆脱了衣服放在石头上晾晒,只有彩枝与子焱不同。彩枝只说自己是一介妇人,颇为不便,子焱也抱怨说有一妇人做什么都不方便。

    此时正值初春,再加上又逢大雨,夜子焱拖着湿衣其情况可想而知,她只觉得头昏脑胀,四肢冰冷,浑身如刀刮过般疼痛,坚持走没多久便因为感染风寒加之伤口感染晕倒了。前面山路崎岖,因早晨下过雨,有坑坑洼洼许多积水,马蹄深陷泥泞之中不能行走。叶云信只得弃马背着夜子焱迤逦前行,另外一兵将背着彩枝在后跟随。夜子焱依稀转醒只说道:“将军,生死有命,不必管我连累你性命,照顾好彩枝。”叶云信并不支声,只是踏着泥泞缓慢的行走着。

    到了晚上终于行至益州,共行人只剩下加子焱在内四个。此时前方火把齐明照的像白昼一样,只见叶云信一手扶背上的夜子焱,一手拿起长枪一副备战的姿态,当看到来者是王毅泽方才慢慢放下戒备,不禁仰天悲恸。

    叶云信静静地看着熟睡夜子焱,眼睛闪过一丝飘忽不定的神色,如同摇曳着的烛光。只见她眼睛微微的闭上,睫毛如羽翼垂在脸颊上,空气中流露出一种沉静清新的味道,优美的轮廓隔着烛光让他想起连绵起伏的山峦。是的,就在刚刚他欲与她换衣服时知晓的,他不知道怎么处理,只得找理由只开了前来看病的郎中,把她用被子包起来,为此不惜和王毅泽兵戎相见,他像疯了一样举起长枪疯狂的胡乱刺向每一个靠近她的人,此刻王毅泽不停在外面叫宣,他只希望她赶紧醒来解决眼前的困境。门外的叫骂声此起彼伏,不知道是哀伤还是几天几夜没有休息的原因,他的眼睛通红,他此时把头深深的埋在胳膊里,陷入了遥远而迷茫的沉思。

    夜子焱在一片噩梦中苏醒,只见她猛的坐了起来。她赶紧摸了自己衣服,四下看没有变动,这才放下心来。

    “二哥在门口叫嚷什么?”夜子焱哂笑道。

    “回主公,他叫了郎中来为主公诊脉,我不肯,他怀疑我预谋造反,被我几个手下拦在了营外。”叶云信报告说道。

    夜子焱认真的打量了他一眼,心里震惊道:他竟然知道了,为什么是他,如果他以此造反以他所掌握兵力和在益州的威望是完全可以将自己取而代之的,从前自己用计谋诈胜了他,未必他心中是真的降服。现在他与二哥反目可能是发现了我为女子的身份,但又不确定二哥是否知晓,他为了保密才如此做的,若他以此要挟我,恐此以后我不是任由他拿捏?

    叶云信见夜子焱眯着眼睛打量他许久,打破沉默抱拳说道:“主公永远是我的主公,一切都不会改变,除非我死!”

    夜子焱出力的握着他的手,表情凝重而略显伤感。这种她以往惯用的笼络人心的伎俩今天不怎么管用,只见叶云信急忙抽出自己的双手像遭到电击一样赶紧缩了回去,一脸唯唯诺诺,脸色也涨的通红。

    “嗐!”夜子焱叹了口气向营外走去。她的皮肤温润如玉,如同这春日里最娇嫩的花瓣,纤柔却满含力量,令他心神微微荡漾。意识到这些他赶紧收回思绪,觉得自己的思想极为不堪而暗恨自己。

    夜子焱哪里知道他想那么多,只知道他恐怕一时难以适应罢了。她心中思量叶云信虽然势大,但他恐大哥姚霖和二哥王毅泽的兵势,王毅泽为人简单随和,但要他在大哥和自己中间做出选择,只怕自己也不敢保证他一定会选自己,在大哥看来叶云信是她夜子焱的势力,而王毅泽摇摆不定,所以他对自己也有忌惮,用人之法在于制衡,这三方势力牵一发而动全身。

    “二哥,干什么?”只见一个少年从营帐中缓缓的走出来,她的一双蛊惑众生的瑞凤眼刚好映入王毅泽的眼里,她的眼角微微上扬,眼神中尽是温柔与担忧的神情,这不正是自己的三弟夜子焱嘛。

    “我没有死,只是太饿了,你快去那点好吃的。”夜子焱看向王毅泽戏虐的说道。

    “哦。”只见他一改刚刚嚣张跋扈的姿态,用手挠了挠头说道,说罢垂下来刚刚高举起来的刀斧。

    “哦,二哥,你让郎中多开点风寒药吧,此次和我一起回来的将士人手一份。”夜子焱吩咐道。

    “诺!”王毅泽说罢便领命去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