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亡命鸳鸯
城内清查女子的第二天，捕快们来到了付家所在的巷子，一户户敲门询问。
刚问完一个大婶，捕快正准备问下一家时，她突然想起似地说道：“哎，付铁匠家的二丫头就是这个时辰生的吧？我记得当时他家老太太还闹着要把那丫头扔了呢。”
旁边的几个大婶闻言也附和道：“对，我也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回事。”
几个捕快对视一眼，又问了问这条街还有没有同时生的女子，结果得知另外一个已经嫁人了。
于是几个捕快一合计，决定剩下几家待会儿再问吧，反正大概率也没有，先去付家看看。
几人来到铁匠铺，看到付家父子正在打铁，特别是儿子付铁锤，身材壮硕，在城里是出了名的高大威猛。
见到几个捕快到来，付铁匠停下手中的活计，招呼道：“几位官爷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了，是有什么差事吗？”
为首的捕快说道：“那倒不是，只是来问你一件事，你家女儿是戊戌年丙寅月壬申日巳时生的吗？”
付铁匠想了想，还是承认道：“是，没错，怎么了？几位官爷问这个干什么？”
那捕快又问道：“那她有无婚配，可还是完璧之身？”
付铁匠脸色有点难看，想到了什么，连忙说道：“有了，我家元月已经有婚配了，也不是完璧之身了。”
他这话一出，周围看热闹的人群顿时交头接耳，都很奇怪自己怎么没听说过，捕快们听见了，表情玩味地说道：
“付铁匠，你可不要乱说，这可是天大的好事，我听上面来的大人们说，这次是皇帝要选妃，你家元月要是选上了，你家可就能大富大贵了。”
付铁匠才不相信这个，只是苦着脸说道：“那我可算是错过了，我家元月真的已经破身了，可不能送去耽误大人们的要紧事。”
这时，一旁突然出现一道人影，问道：“她现在在哪？”
付铁匠装作没听到，可周围有耳朵好的，一个大婶喊道：“昨天就上山去了，今天也该回来了。”
人影立刻消失不见，付铁匠恨恨地扭头看向刚刚那个大婶，恨不得一掌劈死她，他感觉到了，刚刚那个人的压迫感太强了，记得忘尘子提起过，他们这类人，叫做修士。
……
卫瑜两人此时还没离开道观太远，此时正坐在一片开阔山崖边上，喝水休息着。
卫瑜拿起水葫芦，正准备仰头喝水，突然看见山下的城门口冲出了一道人影，并且是直奔这座山而来。
他连忙收起葫芦，对付元月说道：“快起来，来不及解释了，快回道观。”
元月不明所以，见卫瑜急匆匆的，就跟着站了起来，被他拉着往山上走去。
“怎么了，为什么要回去？”付元月问道。
卫瑜边走边解释道：“我刚刚看到城门口冲过来一个人影，你都，你都完全不知道有多快，他绝对是冲着我俩来的，城里是不能回去了，我们进山。”
付元月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紧张，想要挣脱他的手，先问清楚再说，卫瑜也察觉到了，于是就停下脚步，平复了一下心情，随后表情严肃地说道：
“那个人是会飞的，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追上我们，而会飞的一定至少是金丹修士，我们现在肯定是打不过他的，至于我为什么这么怕修士，因为按我们两个的情况，无论是来找哪个人的，我都可能会死。”
付元月被他的话吓到了，追问道：“我们两个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你会死？”
卫瑜看了看山下，拉着付元月继续往山上走，并解释道：“我身负灭门之仇，如果是来找我的，一定是仇家找上门来了，而你则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生的纯阴之体，是修行者的绝佳炉鼎，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付元月柳眉轻皱，没有说话，被卫瑜抓着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卫瑜感觉到了她的紧张，安慰道：“没事的，只要我们进入后山，任他会飞也看不到我们。”
“那我爹和哥哥呢？”付元月突然问道。
卫瑜暗道一声听天由命，口中却说道：“这样吧，我们在道观里留下点痕迹，把他们引到群山之中，这样一来，他们找不到你我，也不会打他们的主意。”
付元月沉默了一会儿，才自言自语道：“嗯。”
两人一路奔行，很快就回到了道观，卫瑜本来的打算是一把火烧了这里，可这样一来，追来的人可能会去找付铁匠的麻烦，于是就在抽屉里留下了一些碎银铜钱，把小箱子和在山里赶路需要用到的东西一股脑打包带走了。
“这样一来，金丹修士一定会进山寻找的，希望能给付家父子争取点时间吧。”卫瑜如此想着，带着付元月绕到了后山山林中。
……
金十三是火羽皇室的三十二金丹亲卫之一，此次出京的任务是监管纯阴之体的收罗过程，云水城一行人是他监管的最后一队。
然而由于民间对阴时所生女婴的厌恶，以及女子十七岁很少有未婚配的原因，金十三负责的几组人马无一收获，眼看着离交付日期越来越近，他恨不得把那些没破身的已婚女子强抢了。
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疑似未婚配的，他如何能够放过？打听好道观位置，金十三御剑飞速上山。
由于金十三的御剑水准不太理想，他只能保持低空飞行，听说那女子应该下山了，金十三特意沿着山路一边飞一边观察。
等飞到半山腰还没见到人影时，金十三的心中渐渐生出一种不好的感觉，他只能寄希望于那女子还留在道观里。
小小的一间院落，大门紧锁着，金十三脸色难看地踹开了大门，进入房间里四处翻找，企图在床底下找到人。
金十三并没有找到人，而是在抽屉里找到了一些散碎银钱，这让他觉得，这里的人只是出门在山里转转，并没有走远。
一个少女带着一个傻子才能走多远？金十三心存侥幸地想着，转身出门开始搜山。
而卫瑜两人此时已经到了后山山谷，正在森林之中披荆斩棘，艰难前行着。
“这样下去不行啊，留下的痕迹太明显了，还走得慢，你看看你的丹经里，有没有记载方便逃跑的法术。”
卫瑜边嘟囔着边挥刀砍断面前的杂草，再回头看向付元月，见她摇了摇头，忍住了没有叹气。
“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好好的田园生活还没开始，就要荒野求生了，金丹修士啊，老头子不是说火羽国没几个吗？没事来这瞎转悠啥啊？”
卫瑜在心里抱怨着，没有说出口，现在他不能露怯，不然失去了动力，就真的要束手就擒了。
昏暗的原始森林里，充斥着鸟语虫鸣，时不时还传来熊吼狼叫声，甚是瘆人，两人背靠着树干，各自坐在一棵大树的树枝上补充食物和水。
此时已经入夜，两人绕过了一座山，来到了另一座山的山坡上，准备在这里过夜。
经过这一天的长途跋涉，两人已经累得双腿发软，这还是因为他们已经稳固气血，保持自身精气完备的原因。
卫瑜骑在树杈上，自言自语道：“元月啊，你有没有觉得我在小题大做，毕竟到现在连人都没遇到，会不会是我搞错了？”
付元月抹了抹眼泪，呜咽着说道：“有想过，我在想也许那个人只是师父的朋友，也想过回头，但我不敢赌，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我不就自投罗网了吗？”
卫瑜笑了笑，双手枕在脑后，背靠着大树说道：“我也希望是我猜错了，可是自从我看了师父留下的信之后，就觉得这个世界并不是美好的乌托邦，灭门、夺舍、虚情假意，这种事情既然存在，那我相信，凡事往坏处想总是不会错的。”
想了想，他又说道：“不过万一我猜错了，我们可就不能再继续往里走了，这样吧，等到明天早上，如果那个金丹修士没找过来，那我们就回去。”
付元月点了点头，在这漆黑的树林深处，两人渐渐沉入了梦乡。
……
话再说回云水城，金十三在道观所在的这座山上看了个遍，始终没有找到失踪的付元月，于是怒气冲冲地飞回了云水城，抓住付铁匠就问道：“说！你女儿到底去哪了！不然我宰了你！”
付铁匠听到人没找到，心中松了一口气，嘴上却苦笑着说道：“这这这，我也不知道啊，小女确实是上山了，不可能找不到啊？难道是出了意外？哎呦，我这苦命的女儿唉。”
金十三见老头子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心中想出来一个屡试不爽的办法，于是他挤出笑脸说道：“老头，既然我找不到，那你一定能找到吧？哦，再带上你儿子，就一定能找到了。”
付铁匠听到这句话，脸色变得十分苍白，颤抖着问道：“大人，这是什么意思啊？”
金十三冷笑一声，没有回答，腾出一只手来，抓住了他儿子付铁锤，一个起跳就站在了飞剑上，带着付家父子，迅速地朝城外飞去。
皎洁的月光下，付家父子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并且全身无力，让付铁锤想挣脱也挣脱不开。
待飞到了森林上空，金十三深吸一口气，对着山林之中大声喊道：“付元月！你的父兄都在我手里，只要我一松手，他们就必死无疑，你再不出来的话，就等着看肉饼吧！”
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术，在他喊过一遍后，这句话就开始自动重播了，显得格外省事，他只需要抓着两个人，在山林上空不断游荡就行了。
如此这般，等到月亮西落时，金十三终于飞到了卫瑜所在的山林上空。
两人在离得很远时就听到了金十三的声音，此时，卫瑜终于确定，这人就是冲着付元月的纯阴之体来的。
付元月的脸色变得十分苍白，卫瑜也叹了口气，没想到这一幕还是出现了，他对付元月说道：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站出来，跟他走，然后你父兄可能会死，我一定会死；二，不回应，跟我走，你父兄一定会死，而我可能会死。”
看着一言不发的付元月，卫瑜纠结了片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最终苦笑着说道：“其实还有第三个选择，那就是我来引开他，让他以为你已经去了洛神谷，这样，他忌惮之下，就不会杀你父兄了，你觉得怎么样？”
付元月听到后转头看着他，哭着说道：“你在说什么傻话啊？既然一切都是因我而起，那我跟他走就是了，你才刚刚清醒过来，好不容易做一个正常人，怎么能因为我的事而害了你呢？”
卫瑜靠着树干，笑着笑着，笑出了泪水，只听他说道：“可是我不想让他带你走啊，说实话，一开始我就打算放弃你爹他们的，反正我喜欢的只有你一个人，从我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唯一见到的也只有你一个人。”
“再说了，某种意义上来说，我这条命是你给的，既然如此，用我一命换三条命，不是很划算吗？其实我也想知道，如果我死了，还能不能回去呢？”
卫瑜站起身来，转头看向付元月，见她哭得稀里哗啦的，就伸手擦了擦，笑着说道：“而且，我也并不是没有活路的，师父他老人家给我留了不少好东西，对付一个金丹还是够用的。”
双手捧着少女的脸，卫瑜忍不住对着小嘴亲了上去，良久唇分，卫瑜舔了舔嘴唇，对羞红了脸的少女说道：“咱的第一次就交给你了，如果我没死的话，一定要等着我来娶你哦，对了，这个给你。”
他本来想从脖子上摘下玉佩，但想了想，转而拉着元月跳到了地上，拔了一把草，编成一枚指环戴到了付元月手上，并郑重地说道：“在我的老家，每一对新婚夫妻都有一对指环，我没有别的东西能给你，只有这个了，希望你不要嫌弃。”
付元月羞红的脸上，泪水不断滑落，她抚摸着草环，随后拿出了一只香囊交给了卫瑜，轻声说道：“赠君香囊，望君安然无恙。”
卫瑜洒然一笑，把付元月带到一处隐蔽的山洞，将包裹都交给她，叮嘱道：“等那人走了之后，你就去洛神谷，那里应该会收留你的，记得保护好自己。”
在将洞口隐藏好之后，卫瑜转身准备离开这里，却又突然回头提醒道：“对了，我叫卫瑜，记住了，我一定会去找你的，等着我！”
漆黑的山林中，卫瑜极速奔跑，不顾草木划伤；山林之上，金十三提着两人，飞过了付元月的藏身之所。
刚问完一个大婶，捕快正准备问下一家时，她突然想起似地说道：“哎，付铁匠家的二丫头就是这个时辰生的吧？我记得当时他家老太太还闹着要把那丫头扔了呢。”
旁边的几个大婶闻言也附和道：“对，我也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回事。”
几个捕快对视一眼，又问了问这条街还有没有同时生的女子，结果得知另外一个已经嫁人了。
于是几个捕快一合计，决定剩下几家待会儿再问吧，反正大概率也没有，先去付家看看。
几人来到铁匠铺，看到付家父子正在打铁，特别是儿子付铁锤，身材壮硕，在城里是出了名的高大威猛。
见到几个捕快到来，付铁匠停下手中的活计，招呼道：“几位官爷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了，是有什么差事吗？”
为首的捕快说道：“那倒不是，只是来问你一件事，你家女儿是戊戌年丙寅月壬申日巳时生的吗？”
付铁匠想了想，还是承认道：“是，没错，怎么了？几位官爷问这个干什么？”
那捕快又问道：“那她有无婚配，可还是完璧之身？”
付铁匠脸色有点难看，想到了什么，连忙说道：“有了，我家元月已经有婚配了，也不是完璧之身了。”
他这话一出，周围看热闹的人群顿时交头接耳，都很奇怪自己怎么没听说过，捕快们听见了，表情玩味地说道：
“付铁匠，你可不要乱说，这可是天大的好事，我听上面来的大人们说，这次是皇帝要选妃，你家元月要是选上了，你家可就能大富大贵了。”
付铁匠才不相信这个，只是苦着脸说道：“那我可算是错过了，我家元月真的已经破身了，可不能送去耽误大人们的要紧事。”
这时，一旁突然出现一道人影，问道：“她现在在哪？”
付铁匠装作没听到，可周围有耳朵好的，一个大婶喊道：“昨天就上山去了，今天也该回来了。”
人影立刻消失不见，付铁匠恨恨地扭头看向刚刚那个大婶，恨不得一掌劈死她，他感觉到了，刚刚那个人的压迫感太强了，记得忘尘子提起过，他们这类人，叫做修士。
……
卫瑜两人此时还没离开道观太远，此时正坐在一片开阔山崖边上，喝水休息着。
卫瑜拿起水葫芦，正准备仰头喝水，突然看见山下的城门口冲出了一道人影，并且是直奔这座山而来。
他连忙收起葫芦，对付元月说道：“快起来，来不及解释了，快回道观。”
元月不明所以，见卫瑜急匆匆的，就跟着站了起来，被他拉着往山上走去。
“怎么了，为什么要回去？”付元月问道。
卫瑜边走边解释道：“我刚刚看到城门口冲过来一个人影，你都，你都完全不知道有多快，他绝对是冲着我俩来的，城里是不能回去了，我们进山。”
付元月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紧张，想要挣脱他的手，先问清楚再说，卫瑜也察觉到了，于是就停下脚步，平复了一下心情，随后表情严肃地说道：
“那个人是会飞的，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追上我们，而会飞的一定至少是金丹修士，我们现在肯定是打不过他的，至于我为什么这么怕修士，因为按我们两个的情况，无论是来找哪个人的，我都可能会死。”
付元月被他的话吓到了，追问道：“我们两个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你会死？”
卫瑜看了看山下，拉着付元月继续往山上走，并解释道：“我身负灭门之仇，如果是来找我的，一定是仇家找上门来了，而你则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生的纯阴之体，是修行者的绝佳炉鼎，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付元月柳眉轻皱，没有说话，被卫瑜抓着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卫瑜感觉到了她的紧张，安慰道：“没事的，只要我们进入后山，任他会飞也看不到我们。”
“那我爹和哥哥呢？”付元月突然问道。
卫瑜暗道一声听天由命，口中却说道：“这样吧，我们在道观里留下点痕迹，把他们引到群山之中，这样一来，他们找不到你我，也不会打他们的主意。”
付元月沉默了一会儿，才自言自语道：“嗯。”
两人一路奔行，很快就回到了道观，卫瑜本来的打算是一把火烧了这里，可这样一来，追来的人可能会去找付铁匠的麻烦，于是就在抽屉里留下了一些碎银铜钱，把小箱子和在山里赶路需要用到的东西一股脑打包带走了。
“这样一来，金丹修士一定会进山寻找的，希望能给付家父子争取点时间吧。”卫瑜如此想着，带着付元月绕到了后山山林中。
……
金十三是火羽皇室的三十二金丹亲卫之一，此次出京的任务是监管纯阴之体的收罗过程，云水城一行人是他监管的最后一队。
然而由于民间对阴时所生女婴的厌恶，以及女子十七岁很少有未婚配的原因，金十三负责的几组人马无一收获，眼看着离交付日期越来越近，他恨不得把那些没破身的已婚女子强抢了。
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疑似未婚配的，他如何能够放过？打听好道观位置，金十三御剑飞速上山。
由于金十三的御剑水准不太理想，他只能保持低空飞行，听说那女子应该下山了，金十三特意沿着山路一边飞一边观察。
等飞到半山腰还没见到人影时，金十三的心中渐渐生出一种不好的感觉，他只能寄希望于那女子还留在道观里。
小小的一间院落，大门紧锁着，金十三脸色难看地踹开了大门，进入房间里四处翻找，企图在床底下找到人。
金十三并没有找到人，而是在抽屉里找到了一些散碎银钱，这让他觉得，这里的人只是出门在山里转转，并没有走远。
一个少女带着一个傻子才能走多远？金十三心存侥幸地想着，转身出门开始搜山。
而卫瑜两人此时已经到了后山山谷，正在森林之中披荆斩棘，艰难前行着。
“这样下去不行啊，留下的痕迹太明显了，还走得慢，你看看你的丹经里，有没有记载方便逃跑的法术。”
卫瑜边嘟囔着边挥刀砍断面前的杂草，再回头看向付元月，见她摇了摇头，忍住了没有叹气。
“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好好的田园生活还没开始，就要荒野求生了，金丹修士啊，老头子不是说火羽国没几个吗？没事来这瞎转悠啥啊？”
卫瑜在心里抱怨着，没有说出口，现在他不能露怯，不然失去了动力，就真的要束手就擒了。
昏暗的原始森林里，充斥着鸟语虫鸣，时不时还传来熊吼狼叫声，甚是瘆人，两人背靠着树干，各自坐在一棵大树的树枝上补充食物和水。
此时已经入夜，两人绕过了一座山，来到了另一座山的山坡上，准备在这里过夜。
经过这一天的长途跋涉，两人已经累得双腿发软，这还是因为他们已经稳固气血，保持自身精气完备的原因。
卫瑜骑在树杈上，自言自语道：“元月啊，你有没有觉得我在小题大做，毕竟到现在连人都没遇到，会不会是我搞错了？”
付元月抹了抹眼泪，呜咽着说道：“有想过，我在想也许那个人只是师父的朋友，也想过回头，但我不敢赌，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我不就自投罗网了吗？”
卫瑜笑了笑，双手枕在脑后，背靠着大树说道：“我也希望是我猜错了，可是自从我看了师父留下的信之后，就觉得这个世界并不是美好的乌托邦，灭门、夺舍、虚情假意，这种事情既然存在，那我相信，凡事往坏处想总是不会错的。”
想了想，他又说道：“不过万一我猜错了，我们可就不能再继续往里走了，这样吧，等到明天早上，如果那个金丹修士没找过来，那我们就回去。”
付元月点了点头，在这漆黑的树林深处，两人渐渐沉入了梦乡。
……
话再说回云水城，金十三在道观所在的这座山上看了个遍，始终没有找到失踪的付元月，于是怒气冲冲地飞回了云水城，抓住付铁匠就问道：“说！你女儿到底去哪了！不然我宰了你！”
付铁匠听到人没找到，心中松了一口气，嘴上却苦笑着说道：“这这这，我也不知道啊，小女确实是上山了，不可能找不到啊？难道是出了意外？哎呦，我这苦命的女儿唉。”
金十三见老头子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心中想出来一个屡试不爽的办法，于是他挤出笑脸说道：“老头，既然我找不到，那你一定能找到吧？哦，再带上你儿子，就一定能找到了。”
付铁匠听到这句话，脸色变得十分苍白，颤抖着问道：“大人，这是什么意思啊？”
金十三冷笑一声，没有回答，腾出一只手来，抓住了他儿子付铁锤，一个起跳就站在了飞剑上，带着付家父子，迅速地朝城外飞去。
皎洁的月光下，付家父子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并且全身无力，让付铁锤想挣脱也挣脱不开。
待飞到了森林上空，金十三深吸一口气，对着山林之中大声喊道：“付元月！你的父兄都在我手里，只要我一松手，他们就必死无疑，你再不出来的话，就等着看肉饼吧！”
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术，在他喊过一遍后，这句话就开始自动重播了，显得格外省事，他只需要抓着两个人，在山林上空不断游荡就行了。
如此这般，等到月亮西落时，金十三终于飞到了卫瑜所在的山林上空。
两人在离得很远时就听到了金十三的声音，此时，卫瑜终于确定，这人就是冲着付元月的纯阴之体来的。
付元月的脸色变得十分苍白，卫瑜也叹了口气，没想到这一幕还是出现了，他对付元月说道：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站出来，跟他走，然后你父兄可能会死，我一定会死；二，不回应，跟我走，你父兄一定会死，而我可能会死。”
看着一言不发的付元月，卫瑜纠结了片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最终苦笑着说道：“其实还有第三个选择，那就是我来引开他，让他以为你已经去了洛神谷，这样，他忌惮之下，就不会杀你父兄了，你觉得怎么样？”
付元月听到后转头看着他，哭着说道：“你在说什么傻话啊？既然一切都是因我而起，那我跟他走就是了，你才刚刚清醒过来，好不容易做一个正常人，怎么能因为我的事而害了你呢？”
卫瑜靠着树干，笑着笑着，笑出了泪水，只听他说道：“可是我不想让他带你走啊，说实话，一开始我就打算放弃你爹他们的，反正我喜欢的只有你一个人，从我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唯一见到的也只有你一个人。”
“再说了，某种意义上来说，我这条命是你给的，既然如此，用我一命换三条命，不是很划算吗？其实我也想知道，如果我死了，还能不能回去呢？”
卫瑜站起身来，转头看向付元月，见她哭得稀里哗啦的，就伸手擦了擦，笑着说道：“而且，我也并不是没有活路的，师父他老人家给我留了不少好东西，对付一个金丹还是够用的。”
双手捧着少女的脸，卫瑜忍不住对着小嘴亲了上去，良久唇分，卫瑜舔了舔嘴唇，对羞红了脸的少女说道：“咱的第一次就交给你了，如果我没死的话，一定要等着我来娶你哦，对了，这个给你。”
他本来想从脖子上摘下玉佩，但想了想，转而拉着元月跳到了地上，拔了一把草，编成一枚指环戴到了付元月手上，并郑重地说道：“在我的老家，每一对新婚夫妻都有一对指环，我没有别的东西能给你，只有这个了，希望你不要嫌弃。”
付元月羞红的脸上，泪水不断滑落，她抚摸着草环，随后拿出了一只香囊交给了卫瑜，轻声说道：“赠君香囊，望君安然无恙。”
卫瑜洒然一笑，把付元月带到一处隐蔽的山洞，将包裹都交给她，叮嘱道：“等那人走了之后，你就去洛神谷，那里应该会收留你的，记得保护好自己。”
在将洞口隐藏好之后，卫瑜转身准备离开这里，却又突然回头提醒道：“对了，我叫卫瑜，记住了，我一定会去找你的，等着我！”
漆黑的山林中，卫瑜极速奔跑，不顾草木划伤；山林之上，金十三提着两人，飞过了付元月的藏身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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