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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酸爽

    听着周遭的议论,秋桐只是淡淡笑着,重新看向王二,“王二,你说,当时月亮很亮,你清清楚楚看到了刘平的正面。这是完全不可能的。”

    “怎么就不可能!我当时就是借着月亮的月光看到刘平推黄氏的。”王二当即反驳,“我还看清楚了,刘平鼻头的黑痣,清清楚楚的!”

    众人再次看向刘平,刘平当即低下头,怕别人真的看清了他鼻子上的黑痣。

    “好吧,假设王二你当日能看到月亮。但是,日月都是东升西落,亘古不变的。”秋桐走到被拉开的绢布画前面,指着王二所说的石块,“这个位置正处西方位置,王二你如果真的躲藏在这里,你是完全不可能看清楚刘平的正面。因为,差不多子时左右,当时正好的月出东方,刘平如果对着你王二所藏位置,必然背着月亮。背对着月光,视线不明,你如何看清刘平的面目?”

    堂外不少人点点头。

    县令讶然,下玄月,他一个寒窗十数载的读书人不会不懂,但是这个。。。

    “隔了那么多天,谁记得那么清楚,反正我就是看清了就是刘平推的黄氏。”王二本就是地头无赖,便是让人拆穿谎言也不觉得脸红,“或许,我躲在哪处,那边能藏人的地方又不是只有那块石头。也许那块石头突然被移动了位置了谁知道。”

    谁无缘无故会去搬一块刻有地名的巨石?何况,王二刚刚自己再三确认自己藏身哪里,此刻又反水,有些人对王二的话开始产生了质疑。只是,王二,刚刚毕竟发誓过。

    “好吧,我们假设王二能看到刘平的正面,那么他当时只能处于东面的位置。”秋桐指着画布河流的位置,圈了一圈河流,“王二能看清王平的情形,只能在河流的对岸,或者河道里面。无论在河道里面还是河对岸,在没有船只的情况下,过河只能下水游泳。王二当时到衙门报案的时候,衣衫干爽,一点没有被水打湿过的迹象。”

    “大人这个我能证明!”小林子将绢画布给自己的同事,站出来证明,“当时属下值得夜班,王二过来报案的时候,确实衣衫整洁干爽。”

    所以,王二说什么借着月亮看清刘平的脸,根本就是胡扯!

    王二梗着脖子,根本不承认自己说谎,“我回了城之后,先回家换衣服!”

    “回家换衣服,你根本就没有那个时间。”秋桐都想抓抓自己脑袋,对这个时间挺无奈的,总是记不太清这个什么子时,卯时。。

    昨夜为了弄清这个时间,她花费了好多时间进行默记工作,“众所周知,二十二,二十三,月亮要到子时才能出来,二十四那日,夜晚人们能看到月亮必定是在子时之后。子时正一刻左右,王二出现在衙门。既然,王二子时正一刻能够在衙门,那么在子时的时候,他必然不在三里亭。”

    这就是正反推的道理而已,稍有脑子的都能够想的明白。

    小林子站出来,“大人,这个小人可以证明,王二报案时间未到子时正一刻。”

    见小林子出来作证,王二无赖污了他一把,“这么多天,也许你记错了时间。”

    小林子也被气到,据理力争,“大人,小人当时还看了更漏,不会记错。”

    “一个人可能会记错时间,但是,不可能每一个人都记错时间。”秋桐不想和王二作什么口舌之争,面向县令,“就如王二自己说的,如果他真的能在那二十四那日看到月亮,那么必然会在子时正之后。但是,城门都是在子时正关的城门,王二若是在子时后在三里亭见过王平,他如何进得了城,又是什么时候进的城?”

    守卫城门的所有人,总不会连这些重要的时间都忘记。

    围观群众纷纷点头讨论起来,月亮好像确实在每个月二十四左右确实只能在子夜之后才能瞧见,城门都是早晨卯时开,子时关。

    “过了那么多天,谁还记得那么清楚那些小事”,王二耿直脖子再次狡辩,“也有可能是那日关城门的时间推后了些。”

    秋桐看着王二冒出来的冷汗,笑了笑,“城门会不会推迟关,但凡去查一查,大家就可以明了“

    无特别事故,城门怎么会无缘无故早关,晚关,王二分明就是狡辩成性了。

    县令大人令下,自有人去城门管理处查问情况。

    秋桐简直懒得理会王二,继续抛出找到的有利于刘平的证据,“大人,实际上,刘平在那日夜里大约子时初左右离开阮城,返程回刘家村。这点,张记店铺的掌柜以及西城门旁卖馄饨的于老头两夫妇都可以证明。”

    揭穿王二谎言却不足以证明刘平无嫌疑。

    物证不行,她还有人证,

    秋桐看向大堂堂外的位置,张记店铺的掌柜以及西城门旁卖馄饨的于老头两夫妇都等在那边。

    县令随着秋桐视线向外看去,令张记店铺的掌柜以及于老头两夫妇进来,“你们认识刘平?说说当日情景。”

    张记店铺的掌柜率先道,“大人,刘平每隔十天半个月左右都是到我们店铺买盐巴,那日刘平到店里已经是亥时正,当时我们店里面正准备打烊,时间小人记得清清楚楚的。”

    张记店铺的掌柜说完,在县令指示下于老头两夫妇中的于老头接着道,“大人,我们老两口是在西城门旁卖馄饨的。刘平确实也算我们常客。那日夜里,刘平来得有些晚了,我们馄饨都卖得差不多了。刘平在我们那里吃了一大碗馄饨,当时我们老两口还问他怎么那么迟。当时刘平说买豆子的老板来得迟了些,他又在城里面买了些东西,留的有些晚。刘平吃完混沌的时候,差不多是子时初,城楼敲了两下响钟。”

    城门在每日关城门的时候会提前在城楼敲钟告诫城中需要出城的百姓,距离出城还有多长时间。亥正敲一下,子时初敲两下,子时正三下,正式关城门。

    秋桐朝张记店铺的掌柜以及于老头笑了笑,感谢他们今日到来作证,然后转头面向大堂县令处,“大人,按照张记店铺的掌柜以及于老头两夫妇的证词,在子时初前,刘平还未出城门。那么,刘平出城门的时间就只能在子时初后,子时正前。”

    旁听的百姓点点头,封时璧同样看向秋桐,眸中微微发亮,发现堂中侃侃而谈的女子,全身笼罩在一团白光中一样,似乎都在发亮。

    “如果,刘平走的是官道的话,先不论其从城西绕道城北的时间。但凡他子时初能从北城门出发,骑马出城到三里亭大约是丑时初左右,若是徒步疾奔的话必然要到丑正后才能到三里亭。王二如果真的在三里亭看见刘平,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在当夜的子时正一刻左右到衙门报案。”秋桐又假设了另外一个可能,“阮城很多百姓都知道,阮城从西城门出发到三里亭还有一条古道,其路程远远比走官道缩短了一大半以上。”

    古道就是那条可以从西城门进城的近道,只是那条道路年久失修,徒步走还行,有一段路极为陡峭,骑马是不行的,只能人下马,牵着马慢慢往前一点点挪动。马车,牛车更是绝无可能从那里经过,因此,现在除了少数徒步且不携带辎重物品的人还可能回走那古道,一般人都是走官道。走官道,从三里亭到阮城的北城门,骑着快马也要将近一个时辰的路程。而,走古道从三里亭到西城门,脚程快些的话,可以缩短近一半的时间。

    坐于县衙大堂后面的温瑞华怔怔看着堂上似乎把控着全局的女子,才明白原来前几日这女子看似无所事事的瞎逛,原来真实的目的在调查案件。而且,其思维非常的缜密,简直就是各个击破,所向披靡。

    “大人,”秋桐继续假设这个古道前提,“刘平其实从西城门出,走古道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刘平似乎看到了希望,连忙澄清自己,“大人,草民确实是走从古道返回刘家村的。”

    县令又看向秋桐,知道她还没说完,于是道,“如果,刘平真的走的是古道,如何证明他的清白?”

    秋桐自信笑了笑,又再次看下堂外,一个穿着短衫矮壮的三十几岁男子在衙役的放行下走了进来。

    “大人,这位姓风。”秋桐介绍道,“他常年在山里以打猎打柴为生,对古道十分熟悉。而且,他的脚力比常人快上极多。”

    “草民见过县令大人。”姓风的男子朝县行跪拜大礼。

    县令看向秋桐,不知道她请这个姓风的人过来做什么,便听秋桐道,“大人,昨日下午我们请了这为风阿福大哥从三里亭穿过古道返回西城门,一程下来,时间差不多是两刻钟半左右。当时这位风阿福大哥不是正常的徒步,整个行程都是用快速奔跑,中途除了陡峭的地方速度慢了一些,未曾有停歇过。假设,刘平当夜也是全程从西城门跑到十里亭,时间应该不会少于两刻钟,毕竟夜里山路比白天更加不容易通行。刘平就算能够用两刻钟的时间顺利到达十里亭,就算不算上他推黄氏下河时间,王二即便是和刘平匆匆见过一面,在刘平到达三里亭,王二就开始从三里亭沿着古道往回跑到西城门,也至少要两刻钟的时间。所以,按照时间计算,王二不可能在子时正从三里亭回到西城门;而且,先不论西城门的当日守卫有没有人见过王二在子时正入城门,就算是王二能够超乎寻常在子时正入的西城门,他也绝无肯能在在一刻钟的时间从西城门到衙门。”

    城内的情况,阮城的百姓更加清楚。阮城内城不小,就算骑着快马从城西一路不停歇的飞奔到城东的衙门,至少也要半个时辰以上的时间。

    许捕快适时站了出来,“大人,风阿福昨日下午,确实是从三里亭一路跑回城门,时间用到将近三刻钟,我和几位兄弟都能当证人。”

    风阿福挺了挺腰板,有些不屑看了下王二的瘦鸟腿,自信满满地,“大人,草民自小跑的快,我们城里人很多人都知道,大家还给我取了个‘一阵风’的名儿。在这阮城,没有人在山地里能跑得过草民的。”

    小林子再次站出来指证,“大人,属下当夜职夜,王二报案的时间还未到子时正一刻,属下当时明明确确看了更漏的。而且,当时王二脸不红气不喘确实不像经过长途跋涉的样子。”

    从时间上推算,王二如果在三里亭见过刘平,就根本不可能在子时正一刻回城报案;而实际上是王二在子时正一刻在衙门报了案,所以只能证明王二根本不可能在三里亭见着刘平。

    从月亮上证明,王二根本就是在说谎。二十四,子时正以后才能见着月亮,王二但凡在三里亭见到二十四那晚的月亮,就不可能进城,而,实际上王二明明子时正一刻在衙门,所以根本不可能在三里亭见过刘平,更不用说借着月光看清刘平。

    从时间上推理,刘平根本没有可能在两刻钟时间从城门口到达三里亭,而王二也无可能在一刻钟内从城门到达衙门。

    县令看了圈公堂外或是点头或是互相咬耳朵的百姓,转回头看了下双眸熠熠生辉的的秋桐,以及他的那些义愤填膺的手下衙役们,最终才看向瘫倒坐在地上的王二,“王二!你还有何话说!”

    “小人,小。。小人。。。”王二双齿打颤,双目失神,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恰那时,去和守城守卫核对信息的人回来了,二十四那日,城门在子时正准时准点关的城门。

    “来人!王二在公堂上作伪证,欺骗堂官,诬赖刘平,杖责三十大板。”县令说着扔下一只令箭。

    华清王朝有明文规定,做伪证者不论有罪与否,先杖责三十大板。

    王二立马被衙役押了下去,不久便听到木棍击打肉体的声音以及王二凄惨喊叫声。

    刑了刑后,王二被拖着重复上了公堂,衙役们也不客气,直接将其扔到公堂中央的地板上。这么个满口谎言诬赖他人的人没有什么值得可怜的。

    秋桐看了眼王二臀部腰背部,虽然隔着一层衣裳,但是其衣裳仍是血迹斑斑。秋桐不觉打了个冷颤,猛然记起,曾经在靖元王府,那个靖元王爷也曾对她恐吓过让她尝试下王府的刑法。她不知道王府刑罚会是如何的,但是,应该绝对不会轻于县衙的棍杖。

    恍惚回神,县令当即宣判刘平无罪当场释放。

    公堂外看热闹的百姓欢呼了一下,毕竟无罪之人得到释放,有罪之人处以刑法,这就是大块人心的事情。

    不是刘平杀害黄氏,那真正的凶手是谁?!

    这,可彻底成为疑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