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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赴宴

    两日匆匆而过,这次秋桐宴请的就封时璧和伊县令几个;而许捕快和小林子他们还是等过几日,毕竟为这次案情出力的人还很多,如果要请,那些帮忙作证的人,那帮忙打捞证物的人,还有跑得快的风阿福也要一起请了。

    秋桐在两日前从衙门回来后,就和客栈掌柜商量了,这客栈包给她一日,厨房也借给她一日。秋桐给的价格不菲;客栈的掌柜更是知道,那日一个在县衙的公堂上妆容漂亮而且巧口能辩的女子,就是住在他们客栈的慕姑娘,现在大家都在传说着那日的事情,连带着他的客栈也出名了不少;而且,还是县令大人,京城的大理寺的官员来他们客栈赴宴,客栈掌柜又不傻,哪里有不答应的道理。客栈掌柜还十分殷切地让人将客栈里里外外都再次细细打扫一遍,花花草草地该修的修,该换的换。

    这日,大约午时初,伊尹县令和封时璧陆陆续续到达,但是和他们一起来的还有另外一个人。这个人,秋桐还是有些印象的,就是那日站在骠骑将军身边的人。但是,来者就是客,秋桐向来是挺好客的一个人。

    伊县令没有带着全家出动,倒是将自己夫人带了过来。毕竟,又不是下层的村人百姓,赴个宴还拖家带口的,说出去也不好听。但是,考虑到自己和封时璧几个都是男子,而宴请他们的则是女子,他才将自己夫人叫上,毕竟女人家在一道总是方便一些。

    秋桐这日早早就起来,冷菜做了八个,热菜也做了八个,她的时间掐的刚刚好,她从厨房出来,梳洗打扮好,伊县令一行也才刚刚到。

    县令夫人好奇看着眼前这个年纪比她小好几岁的女子,实在看不出这个女子就如自己丈夫说的那么出彩。前两日,自己的丈夫从衙门大堂回来,送了客人出衙门后,就开始赞叹大理寺丞-封时璧如何如何的神判,再然后就是说起了一个姓慕的女子。说到睡觉的时辰,还在说。后来,她还特意去打听了下,原来那日公堂上确实是出现一个女子,那女子为证明嫌犯的清白,巧言善辩,直把作伪证之人堵得有口难言,辩无可辩。现在,阮城的人都在传说当日公堂的情景,说书的都将当日的情景编成了故事在酒楼茶馆说唱,特别是那日这慕姑娘‘请月亮作证’的这一段被说的极为精彩。但是,女子关注的和男人还是有些不一样,那日在公堂上,据说这慕姑娘的妆容极为漂亮,额头上绘着红色花朵,两颊两侧两抹飞霞似的腮红,如今这妆容已经在阮城的妇女间开始疯狂传扬了开来。

    不过,今日这个慕姑娘却不是还是化那个款的妆,而是很清新秀丽的打扮,粉蓝色的衣裳,衬托出其轻盈灵巧。这个慕姑娘,确实十个极会打扮自己的人!

    白莲花这两日一直在帮忙秋桐做着准备工作,现如今这端菜上菜的事情也被她拍着胸脯应承了。刘芳儿前两日都在忙着照顾她哥哥刘平,今日也在厨房搭了下手。

    冷菜,热菜陆陆续续被端上来,满满的一桌。先不论菜肴的口感味道,单菜色外观花色的摆放也足够让人赏心悦目。

    宴席无酒不欢,但是,秋桐是不饮酒的,也不会去劝酒,因此买了几瓶果子酒,就是女子多喝几杯也不会有任何不良反应。

    宴席本来就是因案件而来,因此话间不免就说起了案件的相关事情。

    秋桐想起了那日在三里亭附近遇到封时璧的情景,“封大人,那日在三里亭的断桥处,你是去查案的吗?”

    封时璧点点头,同样想起那日大家碰到的场景,于是解释道,“我曾去卜士仁家中查探过,他家里有一双鞋子不对称,一只新些,一只磨损的厉害。新一些的那只,鞋面虽然擦拭过,但是还有些沼泽泥巴印记,鞋底也沾染了新的泥巴草屑松子碎屑之物,而磨损厉害的那只却没有那么新的泥巴更加没有松子碎屑。”

    古道那边的道路两侧有些松树,路面是有些掉落的松籽,人若走过去难免会沾染上一些。

    原来,那日封时璧他在断桥那边其实是去找另外一只鞋子了,她还以为他不小心栽到那里去了。

    秋桐大囧。

    “原来,你在公堂上给我的那只沾满污泥的鞋子是在三里亭那边找到的。”伊县令恍然,当时,封时璧只简单说这是卜士仁在作案的时候遗落的鞋子,他也没有细想其中缘故。毕竟案子都已经破了,谁还会去在意那些旁支末节的。

    封时璧点点头,继续道,“当时卜士仁将拖运黄氏尸体的马车遗弃到古道那边一处荒废的悬崖底下,当日,卜士仁可能想单单骑着马赶回城内。可能其中出了什么缘故,或许卜士仁根本不懂得御马,或是当时马受到惊吓,跑了。当夜犯了案后,卜士仁应当心中慌张,不敢走官道,于是只能走几乎没什么人烟的古道。就如慕姑娘说的,当夜可能就是没有月光,或是深山古林月光照不清古道,卜士仁在过断桥的时候不小心摔倒到那泥沼里面去了。一般人,在心慌意乱的时候极可能不会在意身外之物,卜士仁可能都不知道自己鞋子是在什么时候在哪里掉落的,或许就算他知道,他也担心被官府调查黄氏案件的人发现,因此,他不敢重新回古道那边去寻找。于是,他就找了一只旧的,一双看起来差不多的鞋子拼了一双。”

    县令夫人念了声佛,道,“真是幸亏是他这般做了,如果他直接将那只没有掉的鞋子烧掉,不就找不到了。”

    封时璧仍然是淡淡笑了笑,只道,“这就是所说的,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了!”

    卜士仁本来就是因为日子难过才找上黄氏,迫害黄氏也是因为钱财,对于一只他看起来还算新的鞋子,节俭日子过习惯的他,习惯性的舍不得扔掉。

    县令大人同样感同身受点点头,这世道就如此,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而已,“所以,当日即便不是王二反水指认卜士仁,封大人您还是有办法将卜士仁绳之于法。”

    封时璧淡笑不语,转而问秋桐,“慕姑娘,那只凶器擀面杖,你是在哪里找到的,我令人在三里亭方圆三里内能找的都找了。”

    温瑞华并尹县令都看过来,县令夫人更是有些惊奇看向秋桐。

    “封大人不用这么客气,我姓慕,名字雨桐。”秋桐笑着自我介绍,她却是乐于结实封时璧这样的人,“不过大家习惯叫我秋桐,你们都叫我秋桐就可以了。”

    封时璧心中一惊,姓慕,雨桐,秋桐。那么巧合,办案多年的他是不太相信巧合这一回事的。靖元王侧妃刚好就姓慕,据说其闺中名字就是雨桐,而其在王府为婢的时候,又恰恰好的叫秋桐。而这次,他南下阮城接收这个案件的,其实就是靖元王爷授意。

    他前些日子一直想不明白,如今总算是豁然。

    封时璧看向温瑞华,见温瑞华已经低下头去,仔细品桌上各色菜肴,好似没有听到刚才她的话似的。

    伊县令敏锐察觉到,温瑞华和封时璧的异样,但是,也只是觉得秋桐说的话不妥而已。毕竟,在一般情况下,女子闺中名讳也就只有父母及其夫家能直接称呼。于是,他出面调了调气氛,笑着问道,“慕姑娘,本县也极为好奇,你是如何找到那凶器的。”

    秋桐也察觉了他们的异样,也知道时人的习惯,只怪自己一时忘记了这一条。恰好伊县令的话解了大家的尴尬,于是也就顺着台阶下了,“我查阅过阮城的地图,发现三里亭附近的那条河流在距离三里亭大约10公里左右的地方河道突然迂回反转,本是向东流的河流在那处又折回来向西回流。”

    伊县令一窒,这地图就是堪舆图,数量本来就不多,县衙处就有阮城的堪舆图。这堪舆图不是市面的白菜谁想买就可以买的到的。想到许捕快他们对这慕姑娘的态度,伊县令觉得回去还是要敲打他们一番。

    温瑞华看了秋桐一眼没说话。

    封时璧点点头,心中多了些敬服,他只想到凶器可能扔到河流中,让人在周围寻找,找不到也就想着那棍棒之类的物品可能随着河水不知道漂流到什么地方去了,或者烧掉等。毕竟,他到阮城已经距离案件发生过了好几日。没想到,他竟然又疏忽了这一点。

    伊县令接着问道,“慕姑娘,你怎么能想到以下玄月来反驳王二说谎。”

    温瑞华也抬起头看向秋桐,当时,他听她的一番言论也只觉得震动,那一条条地,简直就将对方压制得死死的,让对方毫无反击之力。这份酸爽,太带劲了!就如,她在其拜堂的那日也将诬陷她的一个无赖驳得哑口无言。

    “其实,这也不是我想出来的。”秋桐也不隐瞒,将林肯请月亮帮忙的故事简单说了一遍。

    “林肯是谁?”温瑞华讶然。

    “我也记不得了。”秋桐摇摇头,有些遗憾,“其实,一年前左右,我脑袋受了些伤,有些事情,我记不得了。”

    脑袋受伤?失魂?

    众人想不到会听到这样的解释。

    这或许是推脱之词,或是真实情况,但是无论如何,谁也不会去刨根究底。毕竟大家见面次数一只手掌可能都数的过来,问多了未免有交浅言深的嫌疑。

    县令夫人忍不住多看秋桐几眼,她倒是听过失魂之人的表现,但是,她却不觉得眼前这个眼神清明,言笑彦彦的女子是失魂之人的样子。

    “慕姑娘,你是哪里人。”县令夫人笑着问道,“我观姑娘面相倒不像本地人。”

    秋桐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说法,本地人还有一些特别的长相特征吗?只是,自己能说是京城人?秋桐想到封时璧,他就是京城人士,到时候会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还是会问及她的家在住哪一条街道,或者问道父母是谁,尽然的尴尬哦。她也记不起自己父母是谁,家,几年前就没有了。

    秋桐以为,以时人的习惯,或是以封时璧职业习惯,第二种可能姓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