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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记账法

    休弃书?

    元瑾玄差点气了个仰倒。一般人别人避而不及的东西,她倒似思之若狂。

    但是,元瑾玄也清楚,眼前这个女人从头到尾就不能以普通人的眼光去看待,不然到时候气的内伤的是谁都说不定。何况,他难道还能和她这个不懂事的小丫头一般见识!

    “也不求你做个才女,你至少不要做个睁眼瞎。”元瑾玄也不知道想道到了什么,又补充道,“最起码的,自己的名字也要写清楚些吧。”

    秋桐心底自然清楚自己的情况,只是,对于读书,她现在可真的读不进去,现在让她看本书,书本那些方方正正的字那完全是她最佳的催眠剂了。

    秋桐抑制不住自己心儿咚咚快速跳动,她双手颤抖捧过宣纸,纸张上的字迹自然是龙凤凤舞,排版都十分的好看。可关键是,她不怎么看得懂。

    元瑾玄发现秋桐视线首先落在纸张的左上角,眉角不自觉皱起来,他揉了揉自己的眉角,终是纠正道,“从右开始阅览,至上而下。”

    是的,现在的人写字都习惯从右边开始,她总是忘记那个习惯。秋桐视线移到右边,入目是三个字,前面两个她不太认得,但是后面的书字,她倒是隐约记得。

    逐字逐字看下来,秋桐看得云里雾里的,里面好些字她前所未见的样子,有些字就似是而非了。

    元瑾玄不知道自己已经是第几次抬起头,不过是短短几十个字的特赦书,也不知道对面的女人到底是怎么摸的,难不成这一个字一个字的还能让她摸出一朵花来。

    对于自己的女人不通文墨,元瑾玄想,若是以前,他必定嗤之以鼻,赵氏琴棋书画都有涉猎,就是刘氏也有一手端正墨迹,便是他跟前伺候的侍女再如何必定都必须识文断字,连扫地的丫头至少也不能大字不识几个。而,眼前这女人。。。

    元瑾玄觉得也就算了,他又不缺红袖添香的,也不期望她相夫教子,至于,夫妻间增进感情的方式,他们又不是一定要通过鱼雁传书。。。

    秋桐又反复看了几次,越看越觉得里面的内容不算坏。这‘什么书’大致意思:先赞美一个人贡献,然后豁免一个人过错,又劝解其以后要时常自省的意思。

    眼下又出现了一张纸张,秋桐将手中的纸张小心翼翼放置一边,低头看了元瑾玄重新递过来的纸张,看了良久,有些迷茫了。偌大的纸张上只有一笔,是1,还是代表什么符号?

    时间久到元瑾玄不得不亲自提词了,“怎么念?”

    秋桐讶然抬起头,更加不确定了,可是好不容易在元瑾玄心中的形象有些改观,秋桐实在不想因着自己的迟疑又给自己惹来什么麻烦,毕竟对面男人实在是心思难定的主。“一?”

    第二张纸张被递送了过来?

    这次,纸张上多了个字符,连着起来容易辨认多了。

    秋桐眼带茫然快速看了元瑾玄一眼,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是,嘴巴没有任何迟疑念道,“十二。”

    第三张纸张递过来,这次秋桐只看一眼,思绪万千,还是乖巧念道,“一百二十三。”

    “一千二百三十四。”

    “一万两千三百四十五。”

    一张纸张过来,秋桐就照着念一次,颇有些学生课堂认字的意思。

    眼见元瑾玄那边最后一张纸张飘过来,秋桐稍稍松了口气,心中默默数数纸张上的位数,才缓缓念道,“一亿两千三佰四十五万六千七百八十九。”

    元瑾玄牵起唇角缓缓笑了笑,提笔,又在一张纸张上落笔,0123456789

    墨迹未干,秋桐看着10个阿拉伯字符,不明白元瑾玄想要干什么,而且,为什么,他能够用毛笔将这些数字写的这么规整好看。

    见秋桐这次停顿许久,元瑾玄催促道,“这个是多少?”

    秋桐反复看了元瑾玄数次,最终在其催促压迫的目光下只能硬着头皮念着,“0123456789”

    眼角余光见元瑾玄提笔,秋桐心中警铃大作,觉得,他实在太反常了。

    “你不用紧张。”见秋桐紧绷着身子,正襟危坐,额角甚至莫名吣出细汗,元瑾玄莫名觉得有些好笑,“这个又是多少?”

    听到元瑾玄话中的笑意,秋桐更加神经质地紧张,看着纸张中数字(98765432100),甚至还伸出手指点了点其位数,才念道,“9佰8十七亿,6千五百四十三万,两千一百。”

    见元瑾玄还要提笔,秋桐赶忙自我挽救,不想再接受这种精神地折磨,“您再加一位数我认得,再加几位数,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读了。一般人都不会使用到那么多位数。”而她只是一般人而已。

    元瑾玄想了下,果然放下毛笔,看着堆积在秋桐山前的一叠纸张,颇有些虚心请教的态度,“零是不能放置于其他数字的最前端?”

    这本来就是常识!秋桐默然。

    “这些,数值计数法,是谁传授与你?”元瑾玄似乎对这些十分感兴趣。

    “我不记得了。”秋桐想到这个回答太苍白了,忙又再次解释道,“我曾经说过,我忘记了很多以前的事情,这些我都不记得了。”

    元瑾玄看了秋桐一会儿,才点点头,也不再追问。

    “我真的不记得了,没有骗您的意思。”深怕元瑾玄不信,秋桐再次保证道,“如果有一天我记起来了,我一定告诉您。”

    元瑾玄闻言,心下冷笑数声,别人或许他能信,她么,可不是表面那么乖顺的。

    “见着熟悉的人。”秋桐微咬了咬下唇,觑了下元瑾玄的神色,试探着道,“或许,我能够想起点什么。”

    元瑾玄眉毛微挑,颇有些我就知道你打什么算盘的意思,他牵着嘴角,笑了笑,轻声道,“哦,你说说看,你还想见谁?”

    “手机屏保的那个女孩儿。”其实,从一开始秋桐就想问的,只是,从来没有机会。

    听到“手机”二字,元瑾玄整张脸都肃了起来,甚至,带笑的眼睛又开始出现了漠漠的雪色。

    秋桐不是看不懂元瑾玄的神色,只是,她总将那个女孩儿当成了自己,她想她必然和那个女孩子有些联系。“我想,我认识她,就是记不起来她是谁,或许,她能告诉我点什么。”

    “屏保?”元瑾玄低囔,疑惑看向秋桐。

    秋桐点点头,怕元瑾玄不记得,特意将当日自己在书香致远楼如何看到手机屏保中的人讲得详细了一些,“我不是故意动你的东西。”

    说起来,秋桐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当时,她也不知道怎么就鬼使神差地去拿了那手机。

    元瑾玄神色不动如山,心里却是不无惊讶的,只是,他心底比谁都清楚,眼前个小丫头比狐狸还狡猾,一不小心就会让她给套了。

    “您刚刚不是让我想想,想要些什么吗。不如,不如,你让我见见她。”秋桐说出自己的要求,她觉得这买卖,谁都不亏的。

    最终,元瑾玄淡淡点头,“这事,容后再议。”

    这是同意了?

    秋桐感激朝着元瑾玄笑了笑。

    元瑾玄却是低下头不去看秋桐双眸中的狂喜和感激,他将桌面上自己方才看了的账簿往秋桐方向推了推,“这是你自己记的?”

    其实,元瑾玄知道自己也不需要问,那字能够写成那样的,除了她还能够有谁!

    秋桐心里头正高兴呢,看了眼账簿,决定不在元瑾玄面前耍什么心思,谁知道,眼前这人会不会一个不高兴又改变主意呢!再说,这些账簿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我都按照官府规定按时交税,官府那边都有记录在档。”做守法的好公民,纳税是一项基本义务,她懂。

    元瑾玄心中有些微妙,他指了指账簿,问道,“本王不是问这个事情,你怎么采用这种记账方式?”

    这个记账法怎么了?秋桐又看了眼收支记账方式,抬头,解释道,“我只是记个自己知道而已,所以,采用我自己看得懂的收支记账方式。”

    秋桐曾经看过账房先生的记账法,实在是太繁琐了,她一直都不习惯。经常看得云里雾里,头晕脑胀的。

    “这是谁教你的?”这种记账方式比之于目前普通采用的记账法,优点一目了然。是该好好推广开来的。

    “这个,我也忘了。”这个忘了似乎都成为她的借口了,秋桐有些担心,又有些期盼看着元瑾玄。

    这个期盼是什么,元瑾玄心知肚明的,他缓缓合上账簿将其规放远处,却话锋陡然一转,“可知道许凌峰?”

    秋桐愣了下,随后才点点头,“听说过,据说是百年前精彩绝艳的大才子。

    秋桐觉得,失忆实在是件麻烦的事情,她记忆有时候总总出现了些偏差,很多许大才子脍炙人口的诗歌,有些词句的字眼她记混了,而且许大才子的诗词她竟然常常记成别人的,比如说,什么李白,杜甫,贺知章,苏轼。。。

    烛光下元瑾玄的笑容有些模糊,他淡淡道,“你可知,他的所有诗作都是在他未弱冠之前作的,而且,他还保留了一本诗歌集,里面记录了上百首诗词,只是,”

    只是什么?秋桐不由竖耳倾听。

    元瑾玄讳莫如深看着秋桐,“那本诗歌集在其过世后现世,当时就有人推测,应该是其还是稚童的时候书写记录下来的。”

    稚童的时候作的!秋桐大为叹服,这种人才是真正的天才。神童,果然是存在的!

    “其诗歌集,虽然然称得上旷世绝作,”元瑾玄言语有些飘忽起来,又但字言,“然,其字迹却与其诗词的精彩有若天壤。”

    “梅需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秋桐想着自己的情况,莫名有些窘迫,“天才也是人,有些短板也很正常。”

    元瑾玄不语只是笑着看着秋桐,那眼神看得秋桐直脸红。

    颇为赞同似地点了点头,也不知道今晚元瑾玄哪里来的兴致,他继续说着许凌峰的事情,“这位许大才子,一生好似就只擅长诗词创作,其他的策论都不大精通,就是随着岁月增长,其字有些变化,但是,也只能说不丑而已,绝对称不上好看。”

    秋桐静静听着,其实,她对许大才子并不怎么感兴趣的。

    元瑾玄好似不知秋桐心中所想,他目不转睛看着安安静静的秋桐,又道,“他的歌词,风格多变,或婉约,或豪迈,或沧桑,他那首据说在其七岁时候扬名的‘静夜思‘记录的顺序后于其在12岁郊游所作的’鹅’,甚至记录时间先于‘静夜思’的还有其他忧国忧民的诗,比如‘春’,‘茅屋为秋风所破歌’等等。而,许凌峰从出生到其过世,其家境殷实,生活的地区也十分安定富庶;‘白雪歌颂武判官归京’,‘晓出净慈寺送林子方’,一塞外风光,一江南美景,难得他一生未曾踏足过的地方,却能创作出如此绝妙诗作,而武判官,林子方何许人,知道的恐怕也就只有许凌峰许大才子!”

    晓出净慈寺送林子方

    杨万里,宋

    毕竟西湖六月天,风光不与四时同。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记忆中的东西,似水泵开闸般蓦然涌现。

    白雪歌颂武判官归京

    作者,唐代诗人,岑参。

    唐代?岑参?

    秋桐微垂头努力回忆更多东西,可不久脑袋又开始嗡嗡作疼起来。越是想回忆的东西,越是想不起来,而不经意的话头,却往往能牵引出一些记忆。

    元瑾玄身体往后微微后靠,继续娓娓道来,“当时就有人怀疑这些诗歌其实并不是许凌峰亲自所作,只是许凌峰无意中得到了那本诗歌集而已。甚至,还有人隐晦传出其欺名盗世。但,当时许凌峰毕竟已经过世,就算是当时世人如何猜测也都只是猜测而已。如今世面流传的许凌峰的诗集其实都是经过当时文学大家合力修复的副本。”

    在他面前,别人都是战战兢兢,也唯有她能做到如此,如此的漫不经心。“爱妃,对本王很不耐烦?”

    爱妃二次似乎刺激了秋桐某根神经,脑海中似乎有个回响一直在不断地循环着,秋桐不自觉低语出声,“我姓泠,单名胧。你可以叫我泠胧。”

    秋桐音量虽小,但是元瑾玄却是耳聪目明之人,他沉沉看着秋桐不自觉屏息起来。

    秋桐也是怔怔的,她到底说了什么,泠胧?

    “玲珑?”元瑾玄缓缓吐出口中浊气,慢慢重复一遍,“你的真实名字?”

    什么真实名字?说的好像她冒用别人的名字一样!

    在不久的将来,秋桐才发现,她不仅仅用了别人的名字,还占用了别人的身体。只不过,这一切也不是她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