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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二章 病入膏肓

    坦白从严,抗拒从宽。

    秋桐貌似记差了,思虑再三,秋桐决定,这什么借尸还魂再怎么也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分毫。眼前之人更加不能!被做成标本,或者被其他当作怪物,可真的一点不美妙。

    “我便是我呀。”秋桐眨眨眼,她就不信了,她不说,他还能看破她。

    元瑾玄清哼了声,终是没有再在这件事情上再多问些什么。但,有些事情,元瑾玄又不是必须问秋桐才能知道的。便是,元瑾玄不问,马婶他们也不会隐瞒。

    “那日,我们就去了千佛寺。在寺里头拜了拜,而后,慕家老小也到了,拉着夫人各个殿都进了香,又听了禅师讲经。。。”马婶束手站在一边简单说了下这段时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慕家人是否对她说些不好听的话?”元瑾玄问道。

    这话可真的就要好好说了。俗话说,怒极攻心,有时候杀人的就是一句轻飘飘的话。虽然,慕家那位付老太太对马婶不怎么友好,但是,马婶这段时日看得明白,自己伺候的这位对于慕家人,那一颗心真的是很软。想必,若是慕家人出现个什么意外,这位可又要坐立不安了。对于秋桐,相处了一段时日,马婶还有有些感情的,何况,她也不愿意真的看到慕家人因着她一句话又被发配或者流放什么的。

    这些念头也不过在马婶脑海中过了一下,她依然规规矩矩束叠着手,回道,“在寺庙里头,他们倒是没有说些什么特别的话。当时,我们都在听禅,夫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走了出去。听那个最先遇见夫人的小沙妮讲,夫人是突然吐血昏倒。”

    “突然吐血?”

    马婶点点头,“是的,那小沙尼说,夫人是一个人靠着山石处,看着有些不舒服的样子。他见着,天色已晚,就走过去,可夫人是突然吐血晕倒的。”

    “寺庙里头?那日没有特别异常?”元瑾玄若有所思。

    马婶想了想,摇头说道,“没有。老奴事后找了寺院里头的主持,让他查下那日到寺庙的香客,没有特别的。”

    “慕家人对她如何?”元瑾玄再次问道,其实也不必问,他也猜得出一二。

    马婶暗道,该来的总会来的,“慕家一家人,对起初对夫人有些冷淡。不过,后来,就好了一些了。”

    马婶又零零碎碎说了一些事情,或是回答元瑾玄的一些问题,末了,元瑾玄想起秋桐脸上的抓痕,问道,“她脸上的伤怎么回事?”

    “那日,她醒来后,哭过一阵,随后对着镜子,自己挠自己的脸,好似,好想要将自己脸上的皮扯下来不可。看着,看着有些”癫疯。

    癫疯两字马婶可不敢说,没见着元瑾玄有些不悦么。

    一个人若是在意一个人,是见不得其他人说他所在意的人的任何坏话的。马婶活了几十年,这些道理早早就看明白了。

    马婶离开后,元瑾玄独自又坐了一会儿,随后亲自上了一趟千佛寺。

    那日后,秋桐好似一下子恢复了正常,就连马婶都笑着打趣,这心病还要心药医。

    秋桐慢悠悠在花园中散步着,这里的园子挺大,她这些日子日日出来走,假山、池塘、带桥、回廊,虽然,和那靖元王府比还是小巫见大巫,但是也同样占地颇广,房舍众多,仆从成群。

    摇晃着手的团扇,便是这手中的小小团扇都价值不菲,扇子的手柄是玉做成,入手温凉。团扇是这个时代贵族女子入夏的最爱消夏之物。他对她,其实也真的挺好,特别是这段日子,什么好东西都往她这边送,特别是滋补药品流水似的。。。

    可,她至于他算的上什么呢?

    秋桐也不想继续想那些烦心事,她含笑对着身侧马婶道,“马婶,你和马叔这些日子委屈了。”

    马婶束手恭谨回道,“姑娘,我们都是姑娘的人,说不得委屈二字。”

    “马婶,你和马叔还是回去吧。”秋桐微微叹了口气,“在我这里,马叔和你都是大材小用。”

    马婶谦卑摇头,“那是姑娘不嫌弃奴蠢钝。”

    “靖元王爷怎么可能用没有才干的人。”

    马婶一惊,不知道自己哪里露了马脚,“姑娘,我——”

    秋桐清眸晶亮看着马婶,“马婶,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其实,你和马叔这段时日已经帮了我很多很多了。我真的非常感激。”

    “姑娘!“马婶心中一片慌乱,脸上却不带出分毫,“能为主子分忧,是做属下的荣幸。”

    这主子,秋桐看了看园中的一片繁荣,怕是这园子的主人吧。所以,她这些时日其实都是在被监视着,一举一动,甚至说过什么话,他一清二楚。可笑,当时,她还以为自己捡到大便宜了呢。这世上哪里有这么多便宜好占。

    马叔身体强壮,看着还有拳脚功夫在,外面打交道圆滑而周到,马婶呢,不说管家能力一流,事事都安排得妥妥当当得,而且,态度都是不卑不亢的。马叔和马婶两个人,只要她说个开头,人家夫妻两个人就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得。就是,见惯了世面得费四见着马叔和马婶两个人都有些惊奇。

    这么的能力出众,去哪里都能够谋个好的出路。何必在她这个小庙里面窝着!自己个是个没有远大抱负的人,可,她总不能耽误了人家的大好前程。

    远远的花障后的一处凉亭,元瑾玄往园中方向看了看,问旁边的老者,“她的身体,真的就那么糟糕了。”

    白发老者眉头皱着,佝偻着背部,声音倒是还十分清晰,“王爷,夫人的病实属罕见。夫人早前应当受过重伤,五脏内腹损伤的厉害。似乎,她的身体似乎被强行注入一味奇药,如今这药效似乎有即将失效之兆。”

    元瑾玄轻轻哦了一声。

    白发老者却是全身僵直起来,就听元瑾玄继续问道,“那依你看,那药效什么时候会失效?”

    白发老者寒毛都根根竖起来,却也不敢迟疑,“微臣才疏学浅,不敢妄下定论。”

    元瑾玄定定看了白发老者鸡皮鹤发一会儿,轻笑出声,“本王恕你无罪便是。”

    白发老者思虑一阵,方才道,“那药,老朽见所未见,着实不知道其药效如何,对每个人是否有不同疗效。或许明日,或许后日,或许几年之后也未可知。”

    人越是老越是活成精!

    元瑾玄饶有兴致看向老者身后五十多岁的男子,笑道,”贾太医,依你所见呢?”

    被唤着贾太医的男子,闻言,一点迟疑也没有,斩钉截铁地回道,“回王爷,夫人已经病入膏肓。”

    “贾太医不愧是现太医院泰斗!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元瑾玄笑着赞叹道,眉目生辉,令人不敢直视。

    “王爷谬赞!”贾太医弓首。

    元瑾玄敛了笑意,“那依两位之见,她还有多少时日?”

    这回对面的两个人都是沉默了。

    既然不回答,必然就是时日无多了!元瑾玄又略站了一阵,转身出凉亭,在踏出凉亭后,复又停下来,头也未回,声音令人听不出波澜,“你们勉力即可。”

    待元瑾玄彻底离开视线后,白发老者直起佝偻的身子,面对那贾太医,责道,“刚刚,你那话也说的太直了!”

    贾太医走过来,伸手扶着白发老者的手臂,自信满满,“父亲,我只是实话实话而已。而且,王爷未必看不出来那个结果。”

    白发老者叹口气。

    尸斑!这么年轻的女子手背怎么会长那东西,对于其他人还好,但是从尸山血海的战场滚打过来的靖元王爷未必就不知道。

    只是,靖元王爷对这位夫人的态度,才是令他担忧的。

    自古帝王一怒,血流千里。

    自从这位夫人病发,到靖元王爷出现在泗汌府,不过短短十二日。

    泗汌府和晟京相隔数千里!

    秋桐和马婶分开片刻,又在园子中转了片刻就见元瑾玄的颀长的身影也出现在花园之中。

    “现在你身子还弱,不宜吹风,本王先送你回房。”

    秋桐又看了眼显得风尘仆仆的元瑾玄,想拒绝,却终究那拒绝的话说不出口。

    回到了毓秀院,元瑾玄也没有急着离开,而是让贾老大夫又过来把脉,又问了下秋桐具体情况才离开。不过,元瑾玄离开大约半个时辰后就又折返了。

    秋桐看着已经洗去一身风尘的元瑾玄,虽然,其眸中略有疲色,只是,他的精神状态还是非常的好。现今,他换了一身紫色长袍,越发衬托其似身姿伟岸,如降临世间的尊贵神袛一般。

    便是见过各色花样美男的泠胧也不得不承认,眼前之人之俊美便是到了后世同样会让其他人望其项背。便是,她那几位长相十分俊逸的兄长,在这位靖元王爷面前,也要逊色几分。皮相或是各有千秋,但是,这似乎与生俱来的高高在上的尊贵气质,就是,她那常年身居高位的外祖父都要自叹弗如。

    自然的,和眼前这位权倾朝野的靖元王爷比,其他人也只能算是下位者了吧。

    对于秋桐的恍惚反应,元瑾玄确有几分悦色,他自知自己长得好,不过却从未见秋桐也如其他女子一般会这般入迷过的。

    这可算第一次!

    元瑾玄狭长凤眼轻睨了下秋桐,自是一派的邪肆而风流,“怎么?看迷了眼了?”

    秋桐确实有些看迷了,印象中,元瑾玄一般都穿冷色系的衣服,或是清冷的白,或是清透的蓝,也有过稳重的墨绿,却是第一次见他穿这种自带贵气的紫色。说心里话,秋桐认为自己以往的判定果然是没错的。若以花喻人,这位靖元王爷以往的穿着打扮清冷而矜贵似高岭之花,贵不可攀;而如今,他穿着这种紫色的袍子却越发显得冷艳而邪魅,恰恰宛如会蚀人心智的曼陀罗一般,似乎多看一眼就会沦陷似了。

    “其实,你穿冷色系的衣服比较好。”至少不会那么祸害广大女性!秋桐心说。

    元瑾玄嘴角轻轻一挑,似打趣道,“夫人之令,为夫安敢不从,只是,出门在外一切只能便宜行事。还望夫人见谅。”

    “你叫我名字就好了。”对于夫人二字,秋桐是打心底抗拒的。

    元瑾玄倒是从善如流,问道,“在往日家中,岳父、岳母如何称呼夫人?”

    “我,我。。。”秋桐望着元瑾玄眸中流露出的蜜色,不自在挪开视线,道,“我不是你夫人。”

    元瑾玄嗮然一笑,朝秋桐微微弯了下腰,作了了欠身动作,“这倒是我的不是了。我这里先给夫人赔个不是。”

    这样子的元瑾玄还真让秋桐无名之火无处可发,若是,他态度强硬些,秋桐扪心自问自己可以和他硬刚,可是,他将姿态放得那么低,倒是显得自己无理取闹似的。

    “听说夫人的爹娘、兄嫂都在泗汌府?”元瑾玄以咨询的语气和秋桐商量,“我们是否找个时间回去看望下二老?”

    秋桐大惊失色,“你别去!”

    不说元瑾玄了,就是房内伺候的侍女都觉得怪异。

    “他们,”秋桐也发觉自己言行太过激进,反倒有些欲盖弥彰之意了,只是,她还没想好如何和慕家人相处,更加不想让元瑾玄和慕家人接触。

    元瑾玄眸中暖色消退了些,最终,只轻轻点点头道,“好,都依你。你觉得什么时候合适了,本王再去见见二老。”

    秋桐却低垂着头不应,她心里知道,那一天是绝对不会出现的。

    本事充满些许温馨的房内渐渐变得安静、沉静再到寂静。房内侍女纷纷敛了自己的鼻息,生怕自己一个呼吸重了,无端遭来无妄之灾。

    元瑾玄看了秋桐一会儿,见秋桐只是埋着头,她露出的侧脸白中带着青色的病态。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元瑾玄缓缓起身,道,“你好好休息。”

    见秋桐动也未动,元瑾玄转身预走,却又顿住,稍刻,他从袖袋中取出一物放于秋桐眼前,却见秋桐浑身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