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新世界的月
黑暗，又是化不开的黑暗。
不同于先前的梦境，李还这次感受不到身体的存在，身体好像被巨石压着，让他想动一下也办不到。好在意识是完整的，李还一边试图夺回对身体的控制权，一边迅速回想了一下之前发生的事情——当时正跨出了和孟建立伟大友谊的第一步，然后是包裹全身的火焰，接着就是现在这幅模样。
这是转生成功了？李还有些疑惑，照目前身体情况来看，应该是出了岔子。
成了植物人了？随即又否定了，自己还没丧失认知能力。
瘫痪？尸妖？濒临死亡？乱七八糟的念头在脑海浮现，无论是哪种结果都极不妙。
在李还暗骂“投个好胎”是地府最大的谎言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了脚步声，那是清脆的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
有人？！李还再次鼓动意识，然而身体并没有对他的指令做出反应，相反意识反应的速度也正在逐渐减缓。骗鬼的吧，李还差点哭出来，这特么是转生一日游。再次彻底陷入黑暗前，他隐约又听到了声音。
“小优优，让我瞧瞧你的小情郎。”
“曲姐姐，我才十六岁，阿爹说还不能带男人回家。”
“胖子都看到了，你在落凤坡捡了个人类少年郎，少年郎可算不得男人。”
..........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还听到了呼吸声。声音虽然轻柔，但是非常清晰。
全身上下传递来的虚弱感依旧很明显，好事是，李还发现，对身体各部分的控制已经恢复了，周围的环境也逐渐明了。他本能的伸出左手，想确认声音的主人是不是孟。指尖传来的触感柔顺光滑，是女性的头发，李还继续摸索，只要触碰到脸颊就能知道是不是孟。
可是事与愿违，现在的身体状况伸手还是太勉强了，向下探寻的左手失去了力气支撑，垂落下来，落下来的途中被什么温软的东西阻挡了一下。
不是孟。李还在这一刻确认了。
尽管孟那地方被雾气挡住，但根据他这么多年来的测量来看，孟绝不会有这个规模。
是个少女。他已经睁眼看清楚了床边的人。
少女仰靠在椅子上熟睡着，肌肤晶莹如玉，褐色的头发柔顺地铺洒在双肩，发育的有些过分的胸脯随呼吸节奏，起起伏伏。李还看了小会儿，就移开视线，比起这个，他更在意少女头顶发光的数据。
姓名：涂山碧优
年龄：十六
种族：青丘灵狐
状态：少女脸红的青春期
灵能：两星灵士
位阶：SR
其它：？？？？？
李还深吸一口气，心里有一些猜测，意念一动，少女头顶的数据如预想的那样，消失不见。
他这才将气吐出，心中泛起喜悦，果然是记事本，虽然换了种方式，但好歹还在。
不过话说回来，少女脸红的青春期是什么？灵能又是什么？
李还甩甩头，挣扎着起身，当务之急是起身看看新世界的模样。
重复数次仰卧起坐后，李还放弃了，他平躺在床上，直直地看着屋顶柔和的灯光，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浮上淡淡笑意。
在所有的情绪差点以人类最直观的方式宣泄出来时，李还生生把笑声憋了回去，他想到了旁边熟睡的少女。如果记忆没出错，是这个少女捡到了自己。
准确来说，是狐女，青丘灵狐，实打实的妖精。少女的信息迅速在脑海过一遍后，出于好奇，李还准备回头再好好看下少女，一转头，正好迎上了一汪清泉。
少女不知何时醒了，正手托着下颌，征征地看着他。
房间中很安静，而少女幽淡的体香和平稳的呼吸让房间显得更安宁。刚恢复意识那段时间里李还就闻到了少女自带的淡淡香气，不过那时候整个人处在自闭的状态，没有余裕去体会。
两人对望了足足有一分钟。少女回过神来，忽然坐直了身体。惊呼道：“你醒啦。”
“嗯。”不是李还惜字如金，实在是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措辞。
虽然在地府和亡者有所交流，但大多情况下都是亡者迫于对鬼差的天然畏惧，产生的类似于一问一答的程序交流，简单点说，就是没把他当人看，所以在如何像个活人一样交流这块李还干净的像一个白纸。
难道这时候整一句，无论您是哪位，我都是转生司最值得信赖的安检员李还，我会像捍卫自家坟墓一样去捍卫您崭新的来世，请移步至前面两米处领取忘忧汤，祝转生愉快。
神经病，白纸不等于白痴。
简短的对话之后，又是沉默。
李还正琢磨着如何搭话，反而是少女率先有所动作，她眨了眨眼，向李还伸出了右手，示意他抓住。
在少女的帮助下，李还上身立了起来，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看清乐房间的全貌，以及对少女蓬勃的生命力有了更立体地认识。
少女注意到了李还的目光，却没有生气，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她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旋即从床边的柜子里找出一片扭曲变形的金属和一封信递给了李还。
“我在落霞坡捡到你的时候，你已经昏过去了，手里死死地抓着这两样东西，信我没拆开看。”少女解释道。
李还接过铭牌，双眉微皱，铭牌上刻的很简单，只有【天辰十字院一年级渝州李还】一行字，没有其他信息，他接着拆开信，然后呆滞了一下。
信的内容仅是一句话——捡到我尸体的好人，为我写墓志铭的时候，一定要说：这儿躺着全九州最英俊的少年。
李还：“.......”
看了片刻后，李还默默地将铭牌放入贴身的口袋，一些疑惑在看到铭牌后，有了解答——第二次苏醒时，他就知道了自己这是借尸还魂，出乎他意料的是，原主居然也叫李还，更出乎他意料的是，原主知道自己要死。
不过新的疑惑也借此产生，关于原生的记忆一片空白，无论是自杀还是他杀，若是刚死，魂体勾连肉体，理应有灵魂碎片留下，除非是外力抹除了记忆，或者直接抽离灵魂，这种手段对肉体的伤害是不言而喻的，身体此时的虚弱也说得通了。
看着李还神色变幻，少女犹豫了一下，“渝州和云苍州隔着九万大山，云梭已经停运一段时间，你是怎么过来的？”
李还摇了摇头。鬼知道原生是怎么过来的。
少女没再追问，觉着少年经受了变故，一时没缓过来，本就顺眼的少年，此刻在她眼中又蒙上了神秘落难美少年的滤镜。
将疑惑抛在一旁后，李还正准备恳请少女扶他去窗台，余光中瞥见迷迷糊糊的少女，临时改了注意，忽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涂山碧优。”少女笑道。
“小优优？”
“嗯。”涂碧优还是笑着回应。
李还意识到气氛有些不对劲，连忙郑重其事的道谢，表明请求，征得少女同意后，才握住少女的手，借力站了起来，半挟半扶地向窗台走去。
要到窗台时，少女停了下来，她察觉到李还扯了扯自己袖子。
在房间门口，放着一面落地的镜子。李还看着镜中的自己楞了一下。镜中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黑色的碎发自然垂落，面色苍白，一双眸子有着撩动心弦的魔力。如果说鬼差李还是精美的人造物，那现在这副模样就是具有形式最纯粹的完美。
全九州最英俊的少年。好像也不是往自家脸上贴金。
掀开窗帘后，才发觉已经是晚上了，辽阔无际的天幕中挂满了星辰和一轮银色的月亮。
于少女而言，这幅景色只能算不错，毕竟天天看，所以还不如看少年。
而被困在一隅无数载的李还当然对此浑然不知。
涂山碧优看到李还凝固的表情，以及眼中的失神，本能地想到了先前在床上挣扎的少年，她那时就醒了，一直观察着李还的一举一动。少年从恐惧不安到心满意足，那副模样像极了得到玩具的孩子。
本来也就是个孩子，少女莞尔一笑，突然开口道：“好看吧，阿爹说，曾经存在过的每一个人，都在它上面度过他们的另一生。”
李还回过神来，指着其中一颗闪闪发光的星辰说道：“我就是从那里来。”
话语刚落，脑中突然响起一阵不合时宜的声音。
“007新版本来啦，是否更新。”
不同于先前的梦境，李还这次感受不到身体的存在，身体好像被巨石压着，让他想动一下也办不到。好在意识是完整的，李还一边试图夺回对身体的控制权，一边迅速回想了一下之前发生的事情——当时正跨出了和孟建立伟大友谊的第一步，然后是包裹全身的火焰，接着就是现在这幅模样。
这是转生成功了？李还有些疑惑，照目前身体情况来看，应该是出了岔子。
成了植物人了？随即又否定了，自己还没丧失认知能力。
瘫痪？尸妖？濒临死亡？乱七八糟的念头在脑海浮现，无论是哪种结果都极不妙。
在李还暗骂“投个好胎”是地府最大的谎言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了脚步声，那是清脆的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
有人？！李还再次鼓动意识，然而身体并没有对他的指令做出反应，相反意识反应的速度也正在逐渐减缓。骗鬼的吧，李还差点哭出来，这特么是转生一日游。再次彻底陷入黑暗前，他隐约又听到了声音。
“小优优，让我瞧瞧你的小情郎。”
“曲姐姐，我才十六岁，阿爹说还不能带男人回家。”
“胖子都看到了，你在落凤坡捡了个人类少年郎，少年郎可算不得男人。”
..........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还听到了呼吸声。声音虽然轻柔，但是非常清晰。
全身上下传递来的虚弱感依旧很明显，好事是，李还发现，对身体各部分的控制已经恢复了，周围的环境也逐渐明了。他本能的伸出左手，想确认声音的主人是不是孟。指尖传来的触感柔顺光滑，是女性的头发，李还继续摸索，只要触碰到脸颊就能知道是不是孟。
可是事与愿违，现在的身体状况伸手还是太勉强了，向下探寻的左手失去了力气支撑，垂落下来，落下来的途中被什么温软的东西阻挡了一下。
不是孟。李还在这一刻确认了。
尽管孟那地方被雾气挡住，但根据他这么多年来的测量来看，孟绝不会有这个规模。
是个少女。他已经睁眼看清楚了床边的人。
少女仰靠在椅子上熟睡着，肌肤晶莹如玉，褐色的头发柔顺地铺洒在双肩，发育的有些过分的胸脯随呼吸节奏，起起伏伏。李还看了小会儿，就移开视线，比起这个，他更在意少女头顶发光的数据。
姓名：涂山碧优
年龄：十六
种族：青丘灵狐
状态：少女脸红的青春期
灵能：两星灵士
位阶：S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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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还深吸一口气，心里有一些猜测，意念一动，少女头顶的数据如预想的那样，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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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话说回来，少女脸红的青春期是什么？灵能又是什么？
李还甩甩头，挣扎着起身，当务之急是起身看看新世界的模样。
重复数次仰卧起坐后，李还放弃了，他平躺在床上，直直地看着屋顶柔和的灯光，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浮上淡淡笑意。
在所有的情绪差点以人类最直观的方式宣泄出来时，李还生生把笑声憋了回去，他想到了旁边熟睡的少女。如果记忆没出错，是这个少女捡到了自己。
准确来说，是狐女，青丘灵狐，实打实的妖精。少女的信息迅速在脑海过一遍后，出于好奇，李还准备回头再好好看下少女，一转头，正好迎上了一汪清泉。
少女不知何时醒了，正手托着下颌，征征地看着他。
房间中很安静，而少女幽淡的体香和平稳的呼吸让房间显得更安宁。刚恢复意识那段时间里李还就闻到了少女自带的淡淡香气，不过那时候整个人处在自闭的状态，没有余裕去体会。
两人对望了足足有一分钟。少女回过神来，忽然坐直了身体。惊呼道：“你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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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在地府和亡者有所交流，但大多情况下都是亡者迫于对鬼差的天然畏惧，产生的类似于一问一答的程序交流，简单点说，就是没把他当人看，所以在如何像个活人一样交流这块李还干净的像一个白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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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还正琢磨着如何搭话，反而是少女率先有所动作，她眨了眨眼，向李还伸出了右手，示意他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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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没再追问，觉着少年经受了变故，一时没缓过来，本就顺眼的少年，此刻在她眼中又蒙上了神秘落难美少年的滤镜。
将疑惑抛在一旁后，李还正准备恳请少女扶他去窗台，余光中瞥见迷迷糊糊的少女，临时改了注意，忽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涂山碧优。”少女笑道。
“小优优？”
“嗯。”涂碧优还是笑着回应。
李还意识到气氛有些不对劲，连忙郑重其事的道谢，表明请求，征得少女同意后，才握住少女的手，借力站了起来，半挟半扶地向窗台走去。
要到窗台时，少女停了下来，她察觉到李还扯了扯自己袖子。
在房间门口，放着一面落地的镜子。李还看着镜中的自己楞了一下。镜中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黑色的碎发自然垂落，面色苍白，一双眸子有着撩动心弦的魔力。如果说鬼差李还是精美的人造物，那现在这副模样就是具有形式最纯粹的完美。
全九州最英俊的少年。好像也不是往自家脸上贴金。
掀开窗帘后，才发觉已经是晚上了，辽阔无际的天幕中挂满了星辰和一轮银色的月亮。
于少女而言，这幅景色只能算不错，毕竟天天看，所以还不如看少年。
而被困在一隅无数载的李还当然对此浑然不知。
涂山碧优看到李还凝固的表情，以及眼中的失神，本能地想到了先前在床上挣扎的少年，她那时就醒了，一直观察着李还的一举一动。少年从恐惧不安到心满意足，那副模样像极了得到玩具的孩子。
本来也就是个孩子，少女莞尔一笑，突然开口道：“好看吧，阿爹说，曾经存在过的每一个人，都在它上面度过他们的另一生。”
李还回过神来，指着其中一颗闪闪发光的星辰说道：“我就是从那里来。”
话语刚落，脑中突然响起一阵不合时宜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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