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东海
“是啊，你不就是特地过来看那孩子的嘛，王并那老家伙都跟我说了。”
“王并？他是这么跟你说的？”林纵放下了茶壶，目光冷不丁地朝着门外瞟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疑虑。
“是啊，他就是这么跟我说的。”
瞧着林纵脸上怪异的神色，祈缘不禁问道：“怎么？他说的有什么地方不对？”
在林纵的心里，此时有两个疑问：一是王并为什么要对祈缘这么说；二是祈缘怎么会也知道吕宁的存在。
他们这类人，是不该和普通人有接触的。
林纵倒没有直接将问题丢给祈缘，而是摇了摇头：“没有，他说的很对，确实有这么回事。”
祈缘暗暗里疑惑了一番，而明面上，却又乐呵呵地笑着问道：“那敢问看的结果如何，那孩子可入得了您的法眼？”
林纵意外地朝着祈缘投来一眼，皱着眉道：“怎么听这口气，祈缘大师好像对那个孩子很关心啊。”
祈缘不由得提手摸着光秃秃的脑袋脑袋，“嘿嘿嘿”地笑了起来。
“林先生，实不相瞒，我其实也看上了那个孩子。”
“哦？还有这么回事？”
“正是。”祈缘连连点头：“所以，才斗胆向您问问，如若您没看上，那老和尚我可就下手了。”
林纵稍稍陷入了沉寂，之后，抬起头来，忽地笑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还是奉劝大师别动那个心思了。”
“啊……”祈缘的脸瞬间一僵，随即整张脸也跟着阴暗下来，也大概猜到了林纵接下来要说的话。
“那个孩子，我已经收下了。”
……
“不过，我倒是很想知道，祈缘大师是怎么接触到这个孩子的？”也不管祈缘是个什么样的反应，林纵径直又问了一句。
“这个……也纯粹是个巧合。”祈缘虽然心有苦楚，但林纵的问题他也不敢不答，便仔细回忆了一下，之后则将和吕宁见面的过程全部说了一遍。
听完祈缘的描述，林纵的眉头渐渐地舒展开来，想是先前的疑惑终于被解了开来。
不得不说，他对吕宁还是格外重视的，至少在没有弄清楚吕宁身上所有的秘密之前，他是绝对不会让其他人染指的。
这样一来，他也大略猜到了王并为什么要对祈缘那样说，那多半也是防止祈缘下手所用的托辞，如此，便也怪不得王并了。
只是，接下来没多一会儿，林纵那两盏还没完全松懈下来的眉头忽然又皱了起来，似是发现了什么端倪。
接着，他那放在嘴边的茶杯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又匆匆放了下来，抬眼看向祈缘，问道：“这么说来，祈缘大师跟那个孩子也就见过一面而已？”
祈缘愣了愣，有些不明所以地回看向林纵，点着头道：“是啊，就这样见过一面。”
林纵的脸蓦然阴冷，质问一声：“一面？就能让你产生收徒的心思了？”
“啊，这个，这个似乎没什么不妥的吧。”祈缘的心陡然一虚，肥硕的脸突然间颤抖了一下。
“不妥，大大的不妥！”林纵的语气忽然变得极为的笃定。
“据我所知，你们佛门的人收徒是很讲究规矩的，真想收一个人，最起码要用一年去观察他的禅根，一年观察他的慧根，再用一年去观察他的悟根。”
“啊……”祈缘是没想到，林纵一个修武的，居然连这个都知道。
“所以，你根本就不可能就凭着一面去随便收一个弟子的。要真都像你这样，你们佛门的传承莫说百年千年，恐怕连几十年都撑不过去。”
林纵淡淡地朝祈缘看了一眼，神色冷峻地说道：“我说的，不错吧。”
“错，……不错……”祈缘口中含糊，一时竟语塞起来。
“这么说，你在骗我？”林纵缓缓朝着祈缘瞧了过来。
“没，没有……啊！出家人不打诳语，我骗你干嘛？”祈缘着实急了，说起话来都有些语无伦次。
那是因为，他心虚了。
“既然没骗我，我倒是好奇了，究竟是什么样原因，让你竟然想这么匆忙地收徒？连佛门的传统，都置之不顾了……”林纵的声音越发的刺耳，恍如把把尖刀一般，狠狠地扎在了祈缘的心里。
他当然有原因，但是，他不能说。
“我……这个……”
祈缘的脸色不断地变换着，似是纠结，似是犹豫，更似为难。
这时候，林纵由衷地沉沉地倒吸了一口凉气，那如鹰一般的眸瞳缓缓地眯了起来，在周围无数盏灯光的聚拢下，他缓缓地吐出来五个字。
“东海，出事了！”声音不大，字字如金。
顷刻间，祈缘的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仿佛变成了一块石头。
……
祈缘的反应林纵全部都看在了眼里，心里也更加确定了他的猜测。
他紧紧地朝着祈缘逼视过来，凝声问道：“我说的是不是？”
“我，我不知道……”祈缘连连摇头。
出家人不打逛语，所以，他不能说不是，只能说不知道。
林纵再问：“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
“都不是，都不是……”
“你好像刚才还说不知道呢？现在怎么都不是了？”
“啊，口误，口误……”祈缘满脸通红，脑海里一片混乱。
“哼，我看，是不让说吧……”林纵此时的内心便仿佛像明镜一般透亮。
“那么，又是谁不让你说？凭我对你们北派五僧的了解，能让你们做出这种事的，我猜，除了那个老顽固祈慧老和尚，应该不会有别人了吧？”
祈缘瞬间瞪大了眼睛：“我怎么感觉，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这一句话，算是彻底肯定了林纵先前所说的所有。
可林纵并没打算就这么轻易放过祈缘，又轻轻咳了一声，继续说道：“你师兄是不是当时这么对你们吩咐的：救世是佛门的事，这是祖训，不能让别的派别插手。”
林纵模仿着那个祈慧大师说着这话，就连这语气都感觉入木了三分。
“天呐，简直……”这个时候，祈缘已经对林纵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跟林纵打交道的不多，但早就听道上的人说过，林纵只有一只眼睛，但比谁看得都清楚，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林纵对于祈缘的反应可谓见怪不怪，脸色还是一如方才的冰冷。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觉得，你没有必要再跟我隐瞒下去了吧，老实坦白吧。”声音上不带有任何可以商量的语气。
祈缘手抄着佛珠，缓缓垂下了头，接着，则长长地叹了口气。
“是的，什么都瞒不过你啊？林先生，哦不，应该称之为林副会长。”
林纵在夏国里有着许许多多的职务和头衔，而其中一个，便是夏国宗门会的副会长，也是所有头衔里含金量最大的一个。
宗门会，并不是一个门派，而是一个机构。
是一个凌驾在夏国所有门阀、世家、教派之上的机构，起着监督辖制以及平衡他们的作用。
这时候，祈缘将这个称谓搬出来，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崇敬和认可。
可接下来，他却没有直接说出林纵想要听到的话。
“只是，我就算跟您说了，又有什么用呢？也只会给你们徒添麻烦罢了。”
林纵斜着眼睛看了过来，神色里隐隐带着不悦。
“怎么，你们佛门的人就这么看不起我们其他门的人吗？”
祈缘摇了摇头，道：“并非是看不起，而是，你也应该知道，自古儒治世、武卫世、道佑世、佛救世，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绝对不能乱套的，否则，灾难未至，人间便先乱了。”
“王并？他是这么跟你说的？”林纵放下了茶壶，目光冷不丁地朝着门外瞟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疑虑。
“是啊，他就是这么跟我说的。”
瞧着林纵脸上怪异的神色，祈缘不禁问道：“怎么？他说的有什么地方不对？”
在林纵的心里，此时有两个疑问：一是王并为什么要对祈缘这么说；二是祈缘怎么会也知道吕宁的存在。
他们这类人，是不该和普通人有接触的。
林纵倒没有直接将问题丢给祈缘，而是摇了摇头：“没有，他说的很对，确实有这么回事。”
祈缘暗暗里疑惑了一番，而明面上，却又乐呵呵地笑着问道：“那敢问看的结果如何，那孩子可入得了您的法眼？”
林纵意外地朝着祈缘投来一眼，皱着眉道：“怎么听这口气，祈缘大师好像对那个孩子很关心啊。”
祈缘不由得提手摸着光秃秃的脑袋脑袋，“嘿嘿嘿”地笑了起来。
“林先生，实不相瞒，我其实也看上了那个孩子。”
“哦？还有这么回事？”
“正是。”祈缘连连点头：“所以，才斗胆向您问问，如若您没看上，那老和尚我可就下手了。”
林纵稍稍陷入了沉寂，之后，抬起头来，忽地笑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还是奉劝大师别动那个心思了。”
“啊……”祈缘的脸瞬间一僵，随即整张脸也跟着阴暗下来，也大概猜到了林纵接下来要说的话。
“那个孩子，我已经收下了。”
……
“不过，我倒是很想知道，祈缘大师是怎么接触到这个孩子的？”也不管祈缘是个什么样的反应，林纵径直又问了一句。
“这个……也纯粹是个巧合。”祈缘虽然心有苦楚，但林纵的问题他也不敢不答，便仔细回忆了一下，之后则将和吕宁见面的过程全部说了一遍。
听完祈缘的描述，林纵的眉头渐渐地舒展开来，想是先前的疑惑终于被解了开来。
不得不说，他对吕宁还是格外重视的，至少在没有弄清楚吕宁身上所有的秘密之前，他是绝对不会让其他人染指的。
这样一来，他也大略猜到了王并为什么要对祈缘那样说，那多半也是防止祈缘下手所用的托辞，如此，便也怪不得王并了。
只是，接下来没多一会儿，林纵那两盏还没完全松懈下来的眉头忽然又皱了起来，似是发现了什么端倪。
接着，他那放在嘴边的茶杯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又匆匆放了下来，抬眼看向祈缘，问道：“这么说来，祈缘大师跟那个孩子也就见过一面而已？”
祈缘愣了愣，有些不明所以地回看向林纵，点着头道：“是啊，就这样见过一面。”
林纵的脸蓦然阴冷，质问一声：“一面？就能让你产生收徒的心思了？”
“啊，这个，这个似乎没什么不妥的吧。”祈缘的心陡然一虚，肥硕的脸突然间颤抖了一下。
“不妥，大大的不妥！”林纵的语气忽然变得极为的笃定。
“据我所知，你们佛门的人收徒是很讲究规矩的，真想收一个人，最起码要用一年去观察他的禅根，一年观察他的慧根，再用一年去观察他的悟根。”
“啊……”祈缘是没想到，林纵一个修武的，居然连这个都知道。
“所以，你根本就不可能就凭着一面去随便收一个弟子的。要真都像你这样，你们佛门的传承莫说百年千年，恐怕连几十年都撑不过去。”
林纵淡淡地朝祈缘看了一眼，神色冷峻地说道：“我说的，不错吧。”
“错，……不错……”祈缘口中含糊，一时竟语塞起来。
“这么说，你在骗我？”林纵缓缓朝着祈缘瞧了过来。
“没，没有……啊！出家人不打诳语，我骗你干嘛？”祈缘着实急了，说起话来都有些语无伦次。
那是因为，他心虚了。
“既然没骗我，我倒是好奇了，究竟是什么样原因，让你竟然想这么匆忙地收徒？连佛门的传统，都置之不顾了……”林纵的声音越发的刺耳，恍如把把尖刀一般，狠狠地扎在了祈缘的心里。
他当然有原因，但是，他不能说。
“我……这个……”
祈缘的脸色不断地变换着，似是纠结，似是犹豫，更似为难。
这时候，林纵由衷地沉沉地倒吸了一口凉气，那如鹰一般的眸瞳缓缓地眯了起来，在周围无数盏灯光的聚拢下，他缓缓地吐出来五个字。
“东海，出事了！”声音不大，字字如金。
顷刻间，祈缘的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仿佛变成了一块石头。
……
祈缘的反应林纵全部都看在了眼里，心里也更加确定了他的猜测。
他紧紧地朝着祈缘逼视过来，凝声问道：“我说的是不是？”
“我，我不知道……”祈缘连连摇头。
出家人不打逛语，所以，他不能说不是，只能说不知道。
林纵再问：“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
“都不是，都不是……”
“你好像刚才还说不知道呢？现在怎么都不是了？”
“啊，口误，口误……”祈缘满脸通红，脑海里一片混乱。
“哼，我看，是不让说吧……”林纵此时的内心便仿佛像明镜一般透亮。
“那么，又是谁不让你说？凭我对你们北派五僧的了解，能让你们做出这种事的，我猜，除了那个老顽固祈慧老和尚，应该不会有别人了吧？”
祈缘瞬间瞪大了眼睛：“我怎么感觉，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这一句话，算是彻底肯定了林纵先前所说的所有。
可林纵并没打算就这么轻易放过祈缘，又轻轻咳了一声，继续说道：“你师兄是不是当时这么对你们吩咐的：救世是佛门的事，这是祖训，不能让别的派别插手。”
林纵模仿着那个祈慧大师说着这话，就连这语气都感觉入木了三分。
“天呐，简直……”这个时候，祈缘已经对林纵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跟林纵打交道的不多，但早就听道上的人说过，林纵只有一只眼睛，但比谁看得都清楚，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林纵对于祈缘的反应可谓见怪不怪，脸色还是一如方才的冰冷。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觉得，你没有必要再跟我隐瞒下去了吧，老实坦白吧。”声音上不带有任何可以商量的语气。
祈缘手抄着佛珠，缓缓垂下了头，接着，则长长地叹了口气。
“是的，什么都瞒不过你啊？林先生，哦不，应该称之为林副会长。”
林纵在夏国里有着许许多多的职务和头衔，而其中一个，便是夏国宗门会的副会长，也是所有头衔里含金量最大的一个。
宗门会，并不是一个门派，而是一个机构。
是一个凌驾在夏国所有门阀、世家、教派之上的机构，起着监督辖制以及平衡他们的作用。
这时候，祈缘将这个称谓搬出来，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崇敬和认可。
可接下来，他却没有直接说出林纵想要听到的话。
“只是，我就算跟您说了，又有什么用呢？也只会给你们徒添麻烦罢了。”
林纵斜着眼睛看了过来，神色里隐隐带着不悦。
“怎么，你们佛门的人就这么看不起我们其他门的人吗？”
祈缘摇了摇头，道：“并非是看不起，而是，你也应该知道，自古儒治世、武卫世、道佑世、佛救世，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绝对不能乱套的，否则，灾难未至，人间便先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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