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绝望领路人
五匹魔狼在森林深处疾行着。辰风母子同骑着月影，而伊衣四人则各骑着一匹魔狼。
两只暗月魔狼幼崽契约完成后，这四匹成年魔狼并没有同意和伊衣契约，表现得却和辰风母子更加亲近。或许是因为月影的关系，长年的形影不离，辰风母子身上已经有了月影的气息。
高大的树木遮挡住西沉的落日，余晖透过枝丫零散地洒在众人身上。六人骑在魔狼背上驻足看着前方不远处的浅滩，清浅的溪流仿佛一条命运的线，神奇地横亘于绝望森林的正中央。溪流这边隶属于绝望森林，更确切地说，只是绝望森林的延伸。
而溪流的那一边，则被世人称之为，绝望。
在溪边简单清洗一番，打满最后一个水囊，几人又返回浅滩边的树林。
今夜格外寂静，茫茫夜幕里的一堆篝火也显得异常醒目。或许是连魔兽都恐惧河流对岸的绝望之名，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连喝水都不来这里。
凤颜用树枝拨弄着篝火里没有烧透的木炭，目光看着忽悠的火苗突兀地说道：“你们可以不用跟我们过河。”
黎苗永远都是那种听不见别人说什么的样子，我行我素的在篝火中拨出形状合适的木炭放在一边等待冷却，然后套上一个银杆作为炭笔收进包里。智丈与铁寒心只是沉默着相互看了一眼，最后一齐把目光投向伊衣。
伊衣仿佛是四人的舌头，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她在与别人交流。此时她一改往日的嬉笑与妖媚，沉默良久，然后看向凤颜凝重地说：“一定要过河吗？”
“一定。”凤颜的声音平静。
“可是辰风还那么小，无论是什么，都不足以成为以身犯险的理由！几百年来有太多的人在那里一去不回，只凭一个飘渺的传说……”伊衣转头看向辰风：“辰风，你劝劝阿姨！虽然我不知道河对岸到底有什么，但是我感觉，会死人的！”
辰风看着伊衣，然后嘴角勾起一个纯净的笑：“我听我妈的。”
“你！”伊衣急了：“那可是绝望森林！你知道什么是绝望吗？你看看这里，连魔兽都不敢靠近！”
“这个森林的名字我喜欢。”辰风的笑容依旧纯净，笑得那么自然那么腼腆，然后抬起头，透过枝丫的缝隙看向夜空里的星星：“别的我可能不懂，但是绝望啊，它一直都与我形影不离。”
伊衣看着辰风干净的脸庞与纯净的笑容，不由得心里一揪。这个孩子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能用那么平淡的语气，说出那么绝望的话语。
凤颜走到辰风身旁，手掌轻轻按在他的肩膀上，依旧平静地对伊衣说：“你们本就可以不去。”
“我……”伊衣语塞，事关生死，她很纠结。
“我们去。”这时候一路上很少说话的黎苗淡淡的插道。当所有人都诧异的看向她的时候，黎苗收起做好的最后一支银杆炭笔收进挎包，仰头闭目。良久之后，她睁开双眼，轻声说道：“我想看看，面具下的那张脸。”
无言静默许久，伊衣等人似乎默认了黎苗的一锤定音。
凤颜随即缓缓开口：“本来我打算再过十年，甚至二十年，再带小风深入那名为绝望的希望之地。但是神屠的出现，这次我们必须去。因为再过十年甚至二十年，我也没有把握能比这次更安全。”
伊衣表情凝重：“可是那把剑，毕竟只是个传说。”
“剑？”辰风疑惑出声。
凤颜对着辰风说道：“嗯，我们就是去拿一把剑，传说中的圣剑。”
“我认为辰风有选择的权利，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伊衣还是想要说服对方放弃这个危险的决定：“我想辰风应该知道有什么非去不可的理由，到底怎么选择应该让他自己决定。”
凤颜没有再和伊衣争论，而是抬起手轻轻整理着辰风的发梢与鬓角，不急不缓地问道：“小风，你想知道我们非去不可的理由吗？”
辰风看着母亲，然后点头郑重说道：“妈，我可以不知道。但是我想。”
凤颜露出一个慈爱的微笑，伸手抚摸着小辰风的头：“那就要从传说中，一千年前的那一场金色光雨说起了……”
辰风把头靠在母亲的肩头，看着篝火中忽悠的火苗，专心听着妈妈娓娓道来的“理由”。
从神启元年的金色光雨说起，神启者的觉醒，到扶桑之国的神秘覆灭以及冉冉升起的茂密森林。从神核的作用，神语者的出现，到天人临凡的浩劫。一直讲到人间最强半神的背水一战，以及人间强者的绝境死战，和那把，救世之剑。
“姓姬？”辰风仿佛抓到了什么重点：“四灵圣兽的宿主？”
听到辰风的疑问，凤颜神色暗淡：“小风，你想的是对的。”
随即仰起头，忍住即将涌出眼眶的泪水。她不愿让辰风看到自己流泪，更不愿让外人看到。待夜风吹干了眼眶的湿润，凤颜灼灼的看向辰风：“小风，假如这世间只有一个人能因剑成神，那个人也一定是你！”
辰风看着母亲那炙热的眼神凝重的点了下头。
“可是，没有一个人能从那里活着出来。”伊衣试探着问道：“或许还有别的办法？”
凤颜猛地回头，狰狞的脸庞怨毒的目光让人看得心里发寒：“众神殿！你有办法？”
说完不再理伊衣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样子，继续对辰风说：“小风。你爸、你的爷爷、还有所有族人！以及你每一个被噩梦惊醒的夜晚。我们都非去不可！”
辰风看着母亲几近癫狂的模样，手掌轻轻按着怀里的面具，再次郑重的点了点头。
凤颜看着辰风按着怀中面具的手，神色缓和下来：“只要有它在，我相信就算出现最坏的情况，也能让你全身而退。”
听着妈妈的话，辰风心中一痛。最坏的情况，自己全身而退……
安静的夜晚，篝火里忽悠的火苗照在众人身上，映出跳跃的影子在光的暗面没有规律地摇曳着。噼啪的树枝烧裂的爆响触动着每个人的神经。
微风拂过，辰风坐在角落缓缓的把面具拿出来，双手放在膝盖上托着。他呆呆的低头看着这张黑金面具，不甘、无助、恐惧、还有仇恨！不甘心身为救世半神后裔的自己只能凭这张面具才有资格深入绝望森林，无助于自己的无能与弱小，恐惧妈妈口中最坏的情况成为现实，他已经失去的太多了，他不能再失去妈妈了！仇恨！仇恨众神殿！那个夺走自己全族生命的梦魇！
辰风狠狠地抓住手中面具的边缘想要掰断！想要捏扁！可是他不能……癫狂的情绪开始蔓延，他眉头紧皱，眼神凶戾，眼中开始布满血丝！他用力地呼吸，心脏悸动，他感觉自己快要被憋疯了！
“你们好像，想要进入那片森林？”就在众人因为压抑的情绪陷入沉默之中的时候，一个女孩的声音响起。
众人立刻戒备地看向声音来处。
一个人影从树林的黑暗中缓缓走出，在篝火余光的映照下勾勒出一个妖娆的身影。
辰风狰狞着脸霍然起身，一道风刃挥出扫向来人。风刃斩断来人去势不停冲进远处的树林。
被斩断的人影在一阵扭曲的涟漪后重新凝实，依旧不紧不慢的向着众人走来：“嘁，脾气真臭。”
情绪激动濒临崩溃的辰风挥出风刃后开始冷静下来，现在的他浑身都在冒冷汗。当然不是因为冒然出手错伤无辜，对于未知的危险先下手为强，他没有任何心理负担。他后怕的是来人若不是出声，而是偷袭，都这么近了自己这边竟然没有一个人察觉，甚至感应最灵敏的月影都没有丝毫警觉。后果他不敢细想。
“你们以为，谁都有资格走到圣剑的面前？”少女的声音充满了玩味与不屑。
纤柔而诱惑的身影款款而来，一身黑亮的紧身皮衣在篝火忽悠的映照下反射出妖娆的轮廓。
“你们以为，就算到了那里，谁都有资格得到圣剑？”少女的话语让众人神情凝重，显然这只言片语中的信息，已经远远超过了对于未知危险和少女妖娆身姿的关注。
“你们以为，进入那片森林就一定会九死一生？”一步一步走出黑暗的少女一身黑色的紧身皮衣，蜂腰两侧挂着两柄黑鞘匕首，环腰的皮带插满了黑色短柄的飞刀。齐耳短发瓜子脸，柔媚甜美的脸上却不协调的冷峻。而最醒目的却是她的背后从肩头交叉状突出的两把黑色刀柄，腰间还能看到两个漆黑如墨的弯月刀尖。
咔咔轰——！
远处被辰风挥出的风刃斩断的树木倒地，激起一阵风浪从少女身后反扑而来。
少女站定，在轰隆隆的树木倒地声中，风浪吹动短发凌乱的向前飞舞遮住她的脸侧，张扬，而傲慢：“我叫夕生。夕阳的夕，出生的生。”
少女目光扫过辰风手中的黑金面具，随即目光上移看着辰风神情凝重的脸，依旧以居高临下的傲慢声音说道：“是你们的领路人。”
两只暗月魔狼幼崽契约完成后，这四匹成年魔狼并没有同意和伊衣契约，表现得却和辰风母子更加亲近。或许是因为月影的关系，长年的形影不离，辰风母子身上已经有了月影的气息。
高大的树木遮挡住西沉的落日，余晖透过枝丫零散地洒在众人身上。六人骑在魔狼背上驻足看着前方不远处的浅滩，清浅的溪流仿佛一条命运的线，神奇地横亘于绝望森林的正中央。溪流这边隶属于绝望森林，更确切地说，只是绝望森林的延伸。
而溪流的那一边，则被世人称之为，绝望。
在溪边简单清洗一番，打满最后一个水囊，几人又返回浅滩边的树林。
今夜格外寂静，茫茫夜幕里的一堆篝火也显得异常醒目。或许是连魔兽都恐惧河流对岸的绝望之名，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连喝水都不来这里。
凤颜用树枝拨弄着篝火里没有烧透的木炭，目光看着忽悠的火苗突兀地说道：“你们可以不用跟我们过河。”
黎苗永远都是那种听不见别人说什么的样子，我行我素的在篝火中拨出形状合适的木炭放在一边等待冷却，然后套上一个银杆作为炭笔收进包里。智丈与铁寒心只是沉默着相互看了一眼，最后一齐把目光投向伊衣。
伊衣仿佛是四人的舌头，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她在与别人交流。此时她一改往日的嬉笑与妖媚，沉默良久，然后看向凤颜凝重地说：“一定要过河吗？”
“一定。”凤颜的声音平静。
“可是辰风还那么小，无论是什么，都不足以成为以身犯险的理由！几百年来有太多的人在那里一去不回，只凭一个飘渺的传说……”伊衣转头看向辰风：“辰风，你劝劝阿姨！虽然我不知道河对岸到底有什么，但是我感觉，会死人的！”
辰风看着伊衣，然后嘴角勾起一个纯净的笑：“我听我妈的。”
“你！”伊衣急了：“那可是绝望森林！你知道什么是绝望吗？你看看这里，连魔兽都不敢靠近！”
“这个森林的名字我喜欢。”辰风的笑容依旧纯净，笑得那么自然那么腼腆，然后抬起头，透过枝丫的缝隙看向夜空里的星星：“别的我可能不懂，但是绝望啊，它一直都与我形影不离。”
伊衣看着辰风干净的脸庞与纯净的笑容，不由得心里一揪。这个孩子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能用那么平淡的语气，说出那么绝望的话语。
凤颜走到辰风身旁，手掌轻轻按在他的肩膀上，依旧平静地对伊衣说：“你们本就可以不去。”
“我……”伊衣语塞，事关生死，她很纠结。
“我们去。”这时候一路上很少说话的黎苗淡淡的插道。当所有人都诧异的看向她的时候，黎苗收起做好的最后一支银杆炭笔收进挎包，仰头闭目。良久之后，她睁开双眼，轻声说道：“我想看看，面具下的那张脸。”
无言静默许久，伊衣等人似乎默认了黎苗的一锤定音。
凤颜随即缓缓开口：“本来我打算再过十年，甚至二十年，再带小风深入那名为绝望的希望之地。但是神屠的出现，这次我们必须去。因为再过十年甚至二十年，我也没有把握能比这次更安全。”
伊衣表情凝重：“可是那把剑，毕竟只是个传说。”
“剑？”辰风疑惑出声。
凤颜对着辰风说道：“嗯，我们就是去拿一把剑，传说中的圣剑。”
“我认为辰风有选择的权利，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伊衣还是想要说服对方放弃这个危险的决定：“我想辰风应该知道有什么非去不可的理由，到底怎么选择应该让他自己决定。”
凤颜没有再和伊衣争论，而是抬起手轻轻整理着辰风的发梢与鬓角，不急不缓地问道：“小风，你想知道我们非去不可的理由吗？”
辰风看着母亲，然后点头郑重说道：“妈，我可以不知道。但是我想。”
凤颜露出一个慈爱的微笑，伸手抚摸着小辰风的头：“那就要从传说中，一千年前的那一场金色光雨说起了……”
辰风把头靠在母亲的肩头，看着篝火中忽悠的火苗，专心听着妈妈娓娓道来的“理由”。
从神启元年的金色光雨说起，神启者的觉醒，到扶桑之国的神秘覆灭以及冉冉升起的茂密森林。从神核的作用，神语者的出现，到天人临凡的浩劫。一直讲到人间最强半神的背水一战，以及人间强者的绝境死战，和那把，救世之剑。
“姓姬？”辰风仿佛抓到了什么重点：“四灵圣兽的宿主？”
听到辰风的疑问，凤颜神色暗淡：“小风，你想的是对的。”
随即仰起头，忍住即将涌出眼眶的泪水。她不愿让辰风看到自己流泪，更不愿让外人看到。待夜风吹干了眼眶的湿润，凤颜灼灼的看向辰风：“小风，假如这世间只有一个人能因剑成神，那个人也一定是你！”
辰风看着母亲那炙热的眼神凝重的点了下头。
“可是，没有一个人能从那里活着出来。”伊衣试探着问道：“或许还有别的办法？”
凤颜猛地回头，狰狞的脸庞怨毒的目光让人看得心里发寒：“众神殿！你有办法？”
说完不再理伊衣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样子，继续对辰风说：“小风。你爸、你的爷爷、还有所有族人！以及你每一个被噩梦惊醒的夜晚。我们都非去不可！”
辰风看着母亲几近癫狂的模样，手掌轻轻按着怀里的面具，再次郑重的点了点头。
凤颜看着辰风按着怀中面具的手，神色缓和下来：“只要有它在，我相信就算出现最坏的情况，也能让你全身而退。”
听着妈妈的话，辰风心中一痛。最坏的情况，自己全身而退……
安静的夜晚，篝火里忽悠的火苗照在众人身上，映出跳跃的影子在光的暗面没有规律地摇曳着。噼啪的树枝烧裂的爆响触动着每个人的神经。
微风拂过，辰风坐在角落缓缓的把面具拿出来，双手放在膝盖上托着。他呆呆的低头看着这张黑金面具，不甘、无助、恐惧、还有仇恨！不甘心身为救世半神后裔的自己只能凭这张面具才有资格深入绝望森林，无助于自己的无能与弱小，恐惧妈妈口中最坏的情况成为现实，他已经失去的太多了，他不能再失去妈妈了！仇恨！仇恨众神殿！那个夺走自己全族生命的梦魇！
辰风狠狠地抓住手中面具的边缘想要掰断！想要捏扁！可是他不能……癫狂的情绪开始蔓延，他眉头紧皱，眼神凶戾，眼中开始布满血丝！他用力地呼吸，心脏悸动，他感觉自己快要被憋疯了！
“你们好像，想要进入那片森林？”就在众人因为压抑的情绪陷入沉默之中的时候，一个女孩的声音响起。
众人立刻戒备地看向声音来处。
一个人影从树林的黑暗中缓缓走出，在篝火余光的映照下勾勒出一个妖娆的身影。
辰风狰狞着脸霍然起身，一道风刃挥出扫向来人。风刃斩断来人去势不停冲进远处的树林。
被斩断的人影在一阵扭曲的涟漪后重新凝实，依旧不紧不慢的向着众人走来：“嘁，脾气真臭。”
情绪激动濒临崩溃的辰风挥出风刃后开始冷静下来，现在的他浑身都在冒冷汗。当然不是因为冒然出手错伤无辜，对于未知的危险先下手为强，他没有任何心理负担。他后怕的是来人若不是出声，而是偷袭，都这么近了自己这边竟然没有一个人察觉，甚至感应最灵敏的月影都没有丝毫警觉。后果他不敢细想。
“你们以为，谁都有资格走到圣剑的面前？”少女的声音充满了玩味与不屑。
纤柔而诱惑的身影款款而来，一身黑亮的紧身皮衣在篝火忽悠的映照下反射出妖娆的轮廓。
“你们以为，就算到了那里，谁都有资格得到圣剑？”少女的话语让众人神情凝重，显然这只言片语中的信息，已经远远超过了对于未知危险和少女妖娆身姿的关注。
“你们以为，进入那片森林就一定会九死一生？”一步一步走出黑暗的少女一身黑色的紧身皮衣，蜂腰两侧挂着两柄黑鞘匕首，环腰的皮带插满了黑色短柄的飞刀。齐耳短发瓜子脸，柔媚甜美的脸上却不协调的冷峻。而最醒目的却是她的背后从肩头交叉状突出的两把黑色刀柄，腰间还能看到两个漆黑如墨的弯月刀尖。
咔咔轰——！
远处被辰风挥出的风刃斩断的树木倒地，激起一阵风浪从少女身后反扑而来。
少女站定，在轰隆隆的树木倒地声中，风浪吹动短发凌乱的向前飞舞遮住她的脸侧，张扬，而傲慢：“我叫夕生。夕阳的夕，出生的生。”
少女目光扫过辰风手中的黑金面具，随即目光上移看着辰风神情凝重的脸，依旧以居高临下的傲慢声音说道：“是你们的领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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