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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世事无常

    徐福低头沉思,不住摇头,眼神闪烁不定,随后口中说道:

    “为母家中吼,孩儿抖三抖。”

    此句一出,孙根源转头看向徐福,心中颇感不妙。

    皇上瞬间眉头微皱,一众官员也是暗自腹诽。

    徐福继续说道:

    “为母家中闹,孩儿不敢笑。问儿好不好,儿子眼皮跳,问儿妙不妙,只有儿知道。”

    徐福说完,直逗的满堂官员哈哈大笑,却让孙根源眉头直皱,面色严峻,脑中不断思考着对策。

    皇上叹了口气,抬手指着徐福,历声问道:

    “这也是你写的诗?”

    徐福抬头看着皇上,目光真诚:“是啊。”

    听到此话,直气的皇上摇头,转眼望向张民,开口便再喊道:

    “张民,该你了。”

    张民听到,一时间左摇右晃,支支吾吾:

    “我,我,启禀皇上,草民从记事起,就未见过父母。”

    皇上一听,拂袖一挥:

    “那你就随便吧,不出题了。”

    听罢,张民脑中回想民间传谣,很快,一首打油诗便浮于脑海,张民抬头望向皇上,更是一脸真诚的说道:

    “惊堂木一拍,黄金滚滚来……”

    话音刚出,孙根源惊出一身冷汗,急忙转头看向张民,轻轻抬了抬手,示意他莫要再言。

    可此时,张民第二句已然脱口而出:

    “衙门口一开,没钱你别来,清廉脚下踩,银子手中揣,官邸幢幢盖,富贵生生在。”

    张民声音刚毕,所有人心惊,瞧向皇上,只见皇上此时怒不可竭,盛怒之下,怒拍龙案,冲着张民斥道:

    “放肆,你这不是在骂朕吗!”

    张民急忙摇头:“不……”

    “不,不什么!看来,这科场舞弊的就是你们两个。”

    此话一出,直吓的徐福、张民当场跪在地上。

    看到如此,皇上并未怜惜,眼底似冒出一层火焰般,再次喝道:

    “竟敢在朕的面前弄虚作假,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

    “来人,把他们两个拉出去!”

    此话一出,徐福和张民磕头如捣蒜:“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见到此景,孙根源果断跪地,冲着皇上恳求道:

    “请皇上饶他们不死。”

    皇上一听,心中却有些诧异,抬手指问:

    “孙根源呐,他们两个舞弊,差点害你蒙受不白之冤,你还为他们求情?”

    孙根源望向皇上,坦然道:

    “回皇上,我们三人在大牢中萍水相逢,却也一见如故,虽然不是亲兄弟,但更胜亲兄弟,通过彻谈,他们的为人我很是了解,绝非大恶之人。”

    “若是果真做错什么事,也许只是一时的贪念,他们武功卓然,后改文试,方才急功近利,皇上,您宅心仁厚,请皇上放他们一条生路,也算是放我一条生路。”

    听到如此,皇上皱眉,问向孙根源:“此话怎讲啊?”

    孙根源急忙接话:

    “刚刚,我们三个人在牢狱之中,已经结拜为兄弟,虽不能同生但愿同死,皇上若是要执意处死他们,那岂不是让我自寻短见吗!”

    张民一听,望向孙根源,口中轻声:

    “大哥,不可啊。”

    孙根源没有理会,继续说道:

    “皇上,既然您能给我们这次殿试的机会,那就请皇上再给我们一次重新做人改过的机会。”

    听罢,皇上怒意消二,轻轻点头,口中轻道:

    “那好吧,既然武科状元为你们求情,朕就饶你们一死,不过,从今开始,你们以后给我踏踏实实做人,回去好好读书,切忌急功近利,来日方长。”

    听罢,徐福和张民急忙磕头:“谢皇上不杀之恩,谢皇上不杀之恩。”

    “平身吧。”

    三人缓缓起身,站好后,孙根源向前轻迈一步,向着皇上再次跪下:

    “请皇上为草民证名,还家父清白。”

    皇上一听,心道:这小子果然不是省油的灯啊。

    随后看着孙根源:

    “平身,起来说吧,朕倒是听听,你又有何所述。”

    孙根源起身,向着皇上拱手道:

    “回皇上,家父抗命,实有冤情,是因为收到堂上传令,全军出击,方才出城,而不是传令守城,弃城迎敌,还望皇上明鉴。”

    孙根源说完,皇上转头看向张玉桥。

    张玉桥心中一惊,眼神飘忽,兰花指一翘,怒指孙根源:

    “胡说,一派胡言,堂上传令岂能作假,黄口小儿,就算你为父证明清白,可得拿出证据,休得在这殿上搬弄是非,胡搅蛮缠。”

    孙根源抬头怒视张玉桥:

    “张公公如此恼怒,难道和您有关吗?还是说堂上守城之令,是你改成出城令的!”

    “你……你……”

    孙根源直说的张玉桥哑口无言,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话。

    张玉桥死死的瞪着孙根源,瞳孔微缩,恨不得吃了他一般,忽然,张玉桥脑中灵光一闪,眼神望向一旁之人,那人正是周亮,周亮此时给张玉桥手势,示意他不要惊慌,自己已经摆平,这才让张玉桥放心。

    于是,张玉桥从怒不可竭渐渐转为轻蔑,蔑视着孙根源的不自量力。

    张玉桥,目光回收,心里瞬间底气十足,冲着孙根源讥笑着说道:

    “小子,空口无凭,大殿之上,不容任何人颠倒是非,诽谤朝廷命官,是要入牢的,拿出证据,没有证据你就是红口白牙,今天也别想走出大殿。”

    看到此时,皇上并未做声,如同看戏一般,看着两人的对峙。

    此时孙根源向着皇上拱手道:

    “请皇上准草民传来一人,这人便是前遥城守城官兵贾六,他是城楼守门养马的官兵,后来周亮屠杀守城官兵,他躲在马厩,才逃此一劫,今日愿上殿为我作证,还请皇上传之。”

    “好,宣贾六上殿。”

    皇帝应下,随后一太监向外传之,过了一刻,一身穿破旧布衣的中年男子被带到了大殿之上,这人正是贾六。

    只见贾六来到大殿,当即向着皇上跪下:

    “草民贾六,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平身。”

    孙根源看着贾六起身,对他说道:“贾六,不怕,你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看到了什么,听到……”

    不待孙根源说完,周亮接着说道:

    “对,贾六,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如实交代,如有欺瞒圣上,其罪当斩!”

    贾六听音,抬头看向周亮,一个激灵,浑身不住的颤抖。

    皇上看到贾六,便问道:

    “你告诉朕,那孙学文究竟是接到守城令出城,还是接到的出城令出城,从实说来。”

    贾六浑身一抖,望着皇上,不住的眨眼,让孙根源看的一阵疑惑,心道:之前见面,他可不是这样啊,还拍着胸脯说给自己作证的。

    贾六向着皇上拱手,把头低下说道:

    “禀皇上,小人是遥城城兵,那日传令时正好是小人站岗,所以听到了孙学文将军的对话,当时堂上传令说要守城,而孙将军却让我们全军出城迎敌,后来才全军覆灭的。”

    听到如此,张玉桥心中冷笑,看着孙根源吃瘪的模样,张玉桥单眼微眯,嘴上轻笑一声,心里别提有多畅快。

    孙根源听完贾六的话,从一开始的自信满满,到逐渐怒目圆瞪,最后抑制不住胸口的怒火,他愤怒的瞪着贾六,口中骂道:

    “你还是不是人啊!当初答应我怎么说的,要说实话,要说实话!如今你这么说,对得起我父亲吗?对得起遥城死去的将士吗?他们没留下忠君报国之名,却落下个违令出城之罪,你良心过意的去吗!啊!”

    贾六被孙根源骂的狗血淋头,唯唯诺诺的回道:

    “我说的是实话。”

    看着贾六,孙根源被气的浑身颤抖,冲着贾六愤愤不平的吼道:

    “鼠辈,贪生怕死,背信弃义,为了苟活,可污蔑八千遥军,我真是看走眼了。”

    声嘶力吼完,孙根源气恨难消,却只能认命,本以为这一手,能给张玉桥来个釜底抽薪,没想到还是被他们下手了。

    泪水溢满了眼眶,孙根源无力的放下双手,此时只有一人和他同样的悲愤,却无可奈何,那人便是孙夫人,当她听完这段对话,像是一根刺深深的插进了她的心脏,让她眼圈泛红,一滴浊泪无声的流下,顺着脸颊滚落,掉落的泪滴中,泛着波光,映射出孙夫人的苍老无助。

    张玉桥得意的笑着,向皇上拱手说道:

    “皇上英明,此人已言,是那孙学文私自出城,违抗传令,罪名正当,而这孙根源公然污蔑朝廷命官,还望皇上替臣做主啊。”

    此时皇上骑虎难下,不处置孙根源已然无法服众,毕竟证人是孙根源自己找来的,当场倒戈,这孙根源污蔑朝廷命官的罪坐实,可笑的是,刚才还刚赐封的武科状元,马上就要入狱,这事让皇上也有些为难了。

    张玉桥看出了皇上不想杀孙根源,心知再逼也没什么用,于是开口向着皇上说道:

    “皇上,既然那孙根源污蔑的是为臣,何况他还是刚刚赐封的武科状元,不如这样,就让他和臣手下武官周亮比试一番,如果他胜,武状元实至名归,老臣也不计较刚才污蔑之事,冰释前嫌,如果失败,还望皇上剥去他状元头衔,打入大牢。”

    皇上一听,转眼看向孙根源,其意询问他可否。

    孙根源向着皇上轻轻点头,然后荡然说道:

    “好,就依张公公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