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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遍体鳞伤(二)

    五十三、遍体鳞伤

    早晨很早,司徒豫泽又走了。

    韩妙语心里升出不祥的预感,她守在郁语晶身边寸步不离。

    到中午的时候,管家来叫韩妙语,看看时间还早,韩妙语就跟着去后院帮忙晾衣服,想着晾完回来还没到吃饭时间,小姐应该不会那么早被带走。

    路过花园的时候,管家冷不丁推开侧厢一个房门,把韩妙语推进去锁上了门。

    “啊,管家你干什么关我!小姐!你们又要对小姐做什么!放我出去,我要陪着小姐!管家!余妈妈!”韩妙语立刻明白过来,她家小姐今天恐怕还有更可怕的折磨在等着,不然他们不会直接把她关起来。

    她看看这间房,是个堆放杂物的地方,挪了些破旧的家具堆起来,爬上去够到头顶的气窗,往花园望。望了好久,都没有动静。

    下午稍晚些时候,韩妙语听到花园里有动静,又爬到窗子上去看。

    果然,司徒夫人冷冷的看着余妈妈带来的郁语晶乖乖跪在她面前。

    韩妙语听不到他们说什么,只是看到郁语晶又站起来,似乎是司徒夫人让她站起来。司徒夫人的身边有个端着刺绣品盘的小丫头,司徒夫人说了些什么,就往刺绣品盘子里伸手,然后抓住郁语晶腰间的旗袍……

    韩妙语瞬间尖叫起来:“不要!不要刺我家小姐!小姐!救命啊!谁来救救我们!”

    司徒夫人似乎听得到韩妙语的哭叫,非常得意地继续拿起刺绣盘里的针,一根一根往郁语晶腰里扎。扎了三四下之后郁语晶就站不住了,跪倒在地,最后伏在地上不动了。

    花园里的人都走了,只剩郁语晶趴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韩妙语在小房子里向窗外叫了很久,她也没有动一下。韩妙语放弃了,从窗子上下来,坐在地上抱膝盖失声痛哭。

    过了没多久,忽然有人来开门。

    韩妙语冲到门口,就看见余妈:“小丫头!快!你们小姐运气好,少帅突然回来了!夫人让你把你家小姐带回房间,我帮你扶她上楼。唉,再冻下去连伤带病,怕是要撑不住啊。”

    韩妙语一言不发,跟余妈跑去花园把郁语晶扶上楼放回床上。

    郁语晶醒了:“妙语!……你……帮我……把身上的旗袍……洗……洗干净……那是他亲手画的……我不要……不要上面留着血迹……你……一定要……洗干净……立刻……去……”

    “好的小姐,你忍着点,妙语给你把旗袍换下来。来,你穿好睡衣,睡一会儿,我这就去洗旗袍。”韩妙语忍着眼泪,拿出睡袍给郁语晶换上,捏着她的木槿花旗袍离开床边。

    “小丫头,少爷回来了,我得下去伺候,你好好照顾你家小姐。”余妈慌慌张张的下楼。

    司徒豫泽的脚步声就往楼上来了。

    韩妙语听到司徒豫泽房门开关的声音,立刻打开房门,抱起旗袍跑过去敲门。

    司徒豫泽刚放下军帽,还没来得及脱下大衣,就听见有人敲门。回门口开门,见是韩妙语,皱了皱眉,刚在犹豫要不要关门,韩妙语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不停的给他磕头。

    “起来!你干什么?!”司徒豫泽因为烦郁语晶,看见韩妙语就生气。

    “少帅,我求求您,原谅我家小姐吧,她身体弱,不是少帅军营里的男人,经不起一天天的折磨,您这样一天天下狠手打她,小姐撑不了几天了!您能不能念在小姐不顾自己性命救过您的份上,给小姐留条活路?求求您了!要是您还生气,您一枪打死我也行,我替我们小姐死,您饶了她行不行,韩妙语求您了!”韩妙语不停的给司徒豫泽磕头,脑袋很快就磕肿了。

    司徒豫泽看她求得恳切,隐隐觉得不对劲,一把拎起韩妙语扔进自己房间把房门关上了。

    韩妙语爬起来跪好,就见司徒豫泽走过来,沉声命令:“你给我说清楚,郁语晶又在搞什么花样?!我什么时候打她折磨她了!你们两个最好给我收敛点,就算你们再搞什么花样,我也不会再多看她一眼!”

    “少帅,小姐都快被打死了,哪还有力气跟您搞花样?她不让我告诉您,说您看她乖乖受罚就不生气了。可是三天了,自从您和小姐成完亲,一天比一天罚得重,小姐就算有错,罪不至死呀!她身上的大穴都被太太拿绣花针扎进肉里了,再不拔出来,留下病根,日后是要瘫痪的!您就算恨她,也毕竟是喜欢过我们家小姐的,怎么忍心让她受这么大的罪……”

    司徒豫泽一把拎起韩妙语,恶狠狠地说:“你胡说什么?!我母亲,会把针扎进她穴位里?!你再敢骗我,我现在就送你下地狱!”

    “少帅,韩妙语是个下人,只要小姐好好的,我就陪着小姐谨言慎行寄人篱下的过日子,我怎么会没事嚼舌根骗人?这木槿花旗袍,是您给小姐做的,小姐心疼得不得了。刚刚痛晕过去之前,还让我一定要把旗袍洗干净,不让血迹留在上面。您看,这旗袍上的血,都是太太往小姐腰上的要害穴道扎针的时候留下的!”韩妙语递过旗袍,司徒豫泽一把抓过,素色的绸缎上在她腰间的位置都是血斑:“怎么会!我母亲怎么会要对她下这么重的手!”

    “小姐说,是少帅还生她的气,又舍不得自己动手打她,才让太太惩罚小姐……”

    “我的女人,要打要骂我自己会处理,我为什么要让别人碰她!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了?她这几天,吃了多少苦?”司徒豫泽暴怒了,但他得把事情弄清楚再有所行动。

    “少帅,自从您和小姐成亲,每天一大早就离开家,看都不看小姐一眼。可是太太,每天都替您管教小姐。头一天中午叫小姐下去吃饭,太太让我在储藏间收拾东西,到您回来前才让我去花园找我家小姐。我跑进花园的时候,看见小姐跪在鹅卵石小路上靠着假山早就冻晕过去了。小姐只穿了少帅给她做的旗袍,外面那么冷,刚回来那天又被少帅扔出去摔伤了肺,前天半夜就起烧,这几天小姐咳到呕血,带的药材都已经用完了。

    昨天您离开家之后,太太又来让小姐去午餐,余妈妈又带我去储藏室干活,我回到房间的时候他们把小姐扔在地上,打的晕过去了!背后没有一块好肉,全都被打得青黑青黑的,小姐说是司徒家的家法,可是家法也不能这么往死里打呀!

    今天他们把我关在花园对面的小房子里,我亲眼看见夫人拿绣花针,一根一根往小姐腰上扎,小姐痛得晕过去,趴在花园里又冻了一下午。好在少帅您今天回来的早,太太才放我出来把小姐带回房间。刚刚给小姐换衣服,我看她腰上的针都没进肉里去了,我没学过什么医术,不敢胡乱给小姐拔,可是我听小姐说过,背后那些要害,如果伤害久了是要瘫痪的。少帅,您救救小姐吧!”韩妙语又开始不停地给司徒豫泽磕头。

    司徒豫泽抓起郁语晶的旗袍跑出房间。他打开郁语晶的房门,看见她缩在床上,似乎一直在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