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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承诺

    白色盔甲的骑士们在城市的街道上策马狂奔,他们手中挥舞着长剑,然后将挡路的暴徒头颅砍下,片刻都未在路上停留。

    呼啸而过的骑兵部队就像是最锐利的长矛,刺穿了暴徒的第一道防线。

    紧随其后的,是无数手持各种武器、身穿皮甲的贵族私兵,他们虽然被称作杂牌军,但是再弱小的军队,也比乌合之众的暴徒强得多。

    更何况在骑兵冲击过后,暴徒们松散的防线被撕开了巨大的缺口,他们的心灵防线直接崩溃了。

    打硬仗杂牌军不行,痛打落水狗却没有任何问题,在士气高涨、训练有素的私兵面前,暴徒们被一一推倒和杀死,战事变得有些一面倒。

    虽然很多沃尔斯神教的忠诚信徒还死战不退,包括还有很多变异后的邪魔更是力大无穷,但是很快他们就受到了超凡者的特殊招待。

    轻易将一名凶悍的贵族私兵手撕两半之后,满是肿瘤、面目全非的暴徒嚣张地狂吼,随后一个比脸盘还大的火球正中他的面门,将他整个引燃了起来。

    熊熊烈火之中,变异的暴徒还向前方的魔法师发起了冲锋,已经丧失理智的他只想抓住对方的脑袋,将其从脖子上拧下来。

    可是接下来一道从天而降的闪电,将奔跑中的暴徒一下子劈倒。随着火花和电花的扩散,变异暴徒浑身的肿瘤全部碎裂,恶疮和脓水流满了一地。暴徒的尸体更是如同遇到了燃料,燃烧的越来越旺了。

    跟在杂牌军后面扫荡战场的,是平民中的男人,他们把怒火完全发泄给了这些强硬的暴徒。

    被活活打死的暴徒不计其数,人们已经疯狂了,即使是正义的对方,那一张张狰狞的面孔,狠辣的作风,也让人感受不到一丝温暖。

    当平民们的行径和暴徒们无异的时候,或许就是秩序崩溃的边缘。可是没有人去劝阻,也没有人去阻拦,当暴力和鲜血充斥着整座城市,没人还能说自己是个无辜的路人。

    有将近五十万人带着财物从博林大区来到了龙港区,人们几乎全部都集中在龙港码头以及南票码头上,因为海事局和商人的大船,基本上都集中在了这两个地方。

    这真的是非常壮观的景象,五十万人从一个大区步行移动到了另一个大区,并且绝大多数人没有掉队。

    唯一有些遗憾的,是那些被冲散的暴徒们被人再一次组织了起来,他们采取和围困博林大区相同的方式,在外围将通往城市的路口全部堵住了。

    当然这些人都是真正虔诚的新教教徒,那些信仰不坚定者,早在贵族和平民们撤离博林大区后,就纷纷前往那些大贵族的府邸,想去搜刮残羹剩饭。

    毕竟大贵族们家大业大,即使抛家舍业的逃难,府邸住处肯定还遗留不少值钱的东西。所以很多暴徒们并没有选择追击大部队,而是跑进贵族的房子内抢夺和享乐。

    总有一些死板的贵族不愿意离开家,宁可与老宅共存亡,有的则是受伤或者老得实在走不动了,这也是人们所不得不接受的伤痛。

    无论如何城市中相当一部分人终于顺利地抵达了码头,有些贵族想要先行坐船逃走,却被徐渭阳拦了下来,他的想法是带领在场的所有人一起走。

    虽然这是个浩大的工程,但是一旦成功了,他将名垂青史。在这样的环境下,拯救了五十万人,历史恐怕也会记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只是凑齐搭救这样规模人群的船只并不容易,很多陈旧的老船也被从港口的仓库中推了出来,大大小小的船只在统计着,上船的优先是妇女、儿童以及老人。

    贵族们、骑士们、军人们和男人们,将最后上船,断断续续的准备或许要从中午忙到傍晚。最奇怪的是,外面那些暴徒们竟然没有发动进攻,也没有阻止他们的想法,这真的让人太不可思议了、

    难道是沃尔斯的祭司们突然脑袋开窍,准备放这些人一马,让他们坐船安全离开全州吗?那之前围攻博林大区的一幕,根本说不通啊。

    对方在海上难道还有什么阴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作为决策者,徐渭阳已经无心他顾了。

    方享和身边的青羽小队打了声招呼,准备前往父亲的海事局看看,也许会发现方斯通的什么线索也说不定。只是海事局现在属于暴徒们的控制范围,要冒上一些风险。

    倾国倾城的徐水儿此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明媚的双眸中满是晶莹的泪水,她轻轻扯着方享的衣角:

    “能不能别走,外面实在是太危险了,你知道风险会有多大!方享,我喜欢你,留下来陪我吧。”

    或许只有在生死别离的时候,少男少女们才会无比认真的面对自己的感情。

    因为有些话,如果此时不说,恐怕对方就再也听不到了。

    方享有些惊讶,有些释怀,有些懵懂,也更加坚强。他抚摸着少女柔顺光滑的头发,轻轻地拍了下她的头,微笑着说:

    “谢谢你,徐水儿!我也对你很有好感。可是有的事情,我不得不去做,我可以答应你,傍晚开船之前,我一定会返回这里,陪你一起离开。”

    徐水儿用力的点了点头,梨花带雨的她哭成了一个小花猫,此时少女多愁善感到极点,她只能选择盲目相信对方。

    虽然十四岁的年纪并不懂得爱情,但也正是在这样的年纪相互倾慕,或许不夹杂任何其他的因素,也最为纯真。

    方享从东面的白杨路来到海事局附近,这里是海事局的住宅区,很多方斯通的同事都住在这边。

    他之所以选择这里,是因为暴徒的防守很薄弱,他轻易地躲开了几波暴徒,不断地向前方搜寻着。

    下午的日头很足,暴徒们似乎也变得怠倦,他们大多躲在房子中,在街上闲逛的并不多,方享趁着人少的机会溜进了海事局。

    然而让他非常失望的,即使他很认真的搜索了每一个地方,但是海事局这里都没有父亲的影子。

    或许方斯通从最开始,就没有选择返回单位。想想也是,在这人人自危的环境下,跑到工作单位来,又能干什么呢?难道是维护公共财产吗?

    方斯通为人刻板严肃,在智慧上却出类拔萃,自然不会这么的死脑筋。

    不知道为什么,方享总是联想起那天他追出去后,来到贫民窟广场中,参加沃尔斯神教祭祀典礼的场景。

    三个大祭司中,一个是苍老的声音,一个身形矮小像是女性,另一个的身影,总是不断地出现在方享的眼前。

    他明明早就认出了对方,却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欺骗自己。

    当再也无法逃避的时候,又该怎样去面对真相呢?

    微风清凉袭人,方享来到海事局附近的一个小教堂,墓地处有他妈妈的墓碑。

    夕阳的余晖下,是一个男人消瘦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