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9月21日

    9月21日，中秋节。

    “今天中秋节，本来说好一起过的，我总想送她点什么，要不她一个人过节多孤独。”下午乐一天约了我去吃西餐。

    “你觉得人会一个人过节吗？”

    “会。”林木子这个人，总有他们见不到或者说是不相信的一面，她一如既往的现实，也正如她一如既往的深情，这是一种矛盾吗？我不知道，我觉得我至今也无法解释。但我知道，因为一起过中秋节的承诺，她今天一定独自在家。

    “你说我送花合适吗？”我打开手机刷着花店。

    “送个屁！”乐一天头也不抬地低声应和着。

    “如果等会吃完出门，我就在鲁能城偶遇了她俩，我立马撤出来，不再纠缠。”

    “那我倒希望真的能碰上。”乐一天终于抬头了。

    可是，没有。中秋节的晚上，大部分花店关门休假，停止了配送，这倒是像丙市人的一贯作风。我电话联系了好几家，终于有一家愿意配送两盆多肉——选多肉一方面是因为这种情况下，不知道送什么花合适，另一方面是木子曾经说过，她很喜欢多肉。

    等花店上门的两个小时里，我一直是很紧张的，如果木子坚持不收，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收场，或许这真的是撬开她嘴的唯一机会——她已经持续两天没回我的消息了。

    可是，我的失落好像比预期中来得更早，当我接到送花小姐姐的电话的时候，那头传来的声音是这样的。

    “一位先生送的。”小姐姐笑着说。

    “哪位先生？”

    哪位先生？这证实了我的设想——她没有跟邹安民分开，同时像一颗炸弹击中我的内心，在她眼里，邹安民居然是这个时候愿意送花给她的人，这真的可笑，至少在当时的我看来是这样的。

    再后来说了什么，我真的记不得了，不过紧接着，我就收到了木子的消息。

    “花是你送的？”

    “对。”

    “以后别再送了。”

    “你看看贺卡写的什么。”

    几天后，我在木子家中看到了那张贺卡，她把它贴在了家里最显眼的地方，一直到我们离开丙市，她又将它带回了甲市。后来她说，看到贺卡的时候，她哭了——中秋节，开心一点，花可以与我有关，但是快乐是你的，可以与我无关。

    我后来曾开玩笑说，如果你当晚不收，我就放着让它们死了，反正花花草草的我也养不活，果然，她不忍心。

    木子没有再纠结花的问题，因此我也找到了一条与木子交往的诀窍——送她无法推辞的东西。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段关系了。”我心里咯噔一下，我总担心，即使打开木子的嘴，我收到也是噩耗。

    “我们俩吗？”

    “对。”

    她冲我发了火，质疑我偷看她聊天记录是否越界，我道了歉，也给了台阶，但是那晚就又如此不了了之了。

    第二天一早，木子主动发来了消息。

    “我出去了。”

    “去八五七学习吗？”

    “我们回到普通同学关系吧。”

    她似乎觉得我在审问她的行程，不过刚收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只是焦灼，我仍想争取挽回的机会。

    “无论你怎么想，我永远是你哥。”

    “事到如今？这哥还怎么当？你让我如何面对你？”我觉得她的面对，除了心怀怨恨，还有一种自惭。

    “就保持正常，你做你的，我不干涉你的正常生活，你有什么需要，我依然愿意帮忙。”

    “那如果我告诉你，我不光没跟他分，我还跟他睡了呢？”我感觉一股血压直冲天灵盖，把脑子撞了个晕头转向，一时间两眼发蒙，怒上心头，但是我还在努力强压着。

    如果这个邹安民真的是骗炮来的，凭什么让他得逞！凭什么！就像我看着病人自杀在我的手术台上，我瘫倒在地上，无助又懊恼。或许当时不那么激进，是不是事情不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

    “那我仍希望我是你哥。”

    “你就是不甘心！”

    “不甘心什么？不甘心没有上位吗？”

    “至少有一部分是吧。”

    真正激怒我的是这句，黑白颠倒！善恶不分！

    “那好吧，听你的。”

    “听我什么？”

    “变回普通同学。我的钱，我的手机，尽快还我。”

    “好。”

    放下手机，我疯狂的将拳头砸向墙壁，但是心里那股愤怒依然没有发泄，于是我拨通了乐一天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