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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解救

    “我,我哪有什么办法?”文瑾很诧异。

    石启旺以为文瑾推脱,依然继续求告:“监狱里冷得跟冰窟一般,可怜他也是比你大不了几岁的孩子,这么折磨下去,恐怕命不长久啊。”说着,一行老泪簌簌而下,令人见之动容。

    文瑾受不了,温言道:“你先别哭,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师爷说,把我们少主关起来,就是不要让他再闹事。可我们要吃饭呀,不去荷坳那山,怎么过活?都说你有办法。”

    “你们去韦家湾走一走,看人家是怎么做的,有样学样就行,不用找我。”文瑾出主意道。

    “我们去过了。”石启旺垂下头,“我们那里和韦家湾不一样。”

    “好吧,石伯伯,我跟你走一遭,先去石卫村转转,觉得能行,我就陪你去找孙主簿,若是不成,你可别怪我不肯出力。”

    石启旺大喜,一翻身跪下又是要磕头:“谢谢钱小哥。”

    文瑾急忙拦阻。

    “文瑾你——”钱先诚惊讶地指着文瑾,眉头皱得紧紧的。

    “二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石家少主并没犯多大的错,他勇力过人,荷坳却没人死于非命,证明他下手颇知轻重,是个懂得分寸的人,我能帮他还是帮他一把吧。”

    石启旺闻听,心里对文瑾的评价,立刻便上了个档次,夸赞道:“钱小哥年纪不大,心胸宽广,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跟我们少主一样,疏财仗义,小英雄一个!”

    文瑾并不把他的夸赞当回事,跑到里屋和韦氏商量,请她赶紧做了午饭,让石卫村的人吃了,她好去那里看看。

    侯氏也把事情经过给韦氏说了,韦氏是个心软的,少不得陪着掉眼泪。儿子文翰去外地读书,她在家都抓心挠肝的忧心不已,人家的儿子,可是真真正正去了监狱受苦,将心比心,韦氏对侯氏十分同情,听文瑾答应过去看看,能帮忙则帮忙,这才赶紧擦干眼泪,请侯氏坐下稍后,她去厨房做饭。

    文瑾自然在一边帮忙:“二伯母,我晚上说不定赶不回来,天黑了,你就关门歇息吧。”

    “你还小……”韦氏十分担心。

    虽然生文瑾的气,可是几年相处的感情,并没有淡薄,闻听着急地道:“让你二伯陪你去,这救人的事情,我们不会拦着的,只是你得谨慎了,能做就做,不行,千万别逞强,得罪了人。”

    “好的,二伯母,我会的。”

    见文瑾这么恭顺,韦氏心情好多了,她擀面,文瑾做臊子,两刻钟时间,饭就端了上来:标准的当地饭——臊子面,就是肉、菜炒好加了水做成汤,面条下好,挑进碗里,上面加臊子就成了,类似南方的盖浇饭。

    这饭虽然简单,但面条筋道,菜香汤鲜,热辣可口,最是适合冬天冷的时候吃。

    文瑾也端了一碗,陪客人一起吃饭。

    “二伯,今天还得你一起去才行,我毕竟人小力单,见识有限……”

    钱先诚听文瑾诚心诚意地请求一起去,语气里颇有依赖之意,心情大好,忙不迭地答应了。

    石启旺心里有事,闷头吃饭,那少年自从进屋,便特别安静,此刻依然一言不发,几个人匆匆吃过,文瑾和钱先诚换上厚衣服,赶上牛车,跟着石启旺出发。

    石卫村在山窝到县城的中间,雪后路滑,文瑾和钱先诚到达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石卫村的主子石厚旺,前几年跟着朝廷大军走了,少主又出了事,村子里弥漫着压抑又焦躁的气氛。

    文瑾忽然想到,当时征兵,林津镇的猎户都被征走,这石卫村个个有武艺,自然全都不放过,现在村里除了才刚刚长大的十七八岁毛头小伙,就是五六十岁的老年人,仅有的几个中年人,不是呆傻,就是残疾,还有一村的妇孺。

    侯氏热情邀请他们进了家门,石卫村以前应该还好过,房子都修得不错,石厚旺家还是个三进三间的小院子,他们一家住在第二进,文瑾就给安排在第三进住。一路陪着过来的少年石耀宗,跑前跑后地给文瑾安排食宿,他虽然沉默寡言,但做事却很有分寸,就是钱先诚这样对礼仪十分挑剔的人,也对石耀宗礼敬有加。

    “耀宗,我想在你们村里转转。”救人要紧,文瑾见天色还能视物,便提出要求。

    “好!”石耀宗眼里闪过一丝光亮,恭敬地对文瑾道,两人出门,见石启旺牛车还在门口,便爬了上去。

    石耀宗很会赶车,两人在村口转了一圈,把文瑾的心转的哇凉哇凉的。她原以为石卫村在韦家湾下游,应该融合更多的山溪水,河道的水量多,改造更容易进行才是。可她往南看去,跟本没有河的影子,而是被一道屏风般的石梁挡住了视线。

    文瑾蔫蔫返回,辗转了一晚上,第二天,石启旺领路和石耀宗领头,钱先诚陪着,又在石卫村南转了一大圈。

    石卫村南,有一道石梁,和津河河道隔开,这石梁东西有七八里路,高不过丈余,南北跨度有一里多路。虽然石梁并不大,可凭这个时代的技术能力,想要打通,修出个渠道,实在太难了,毕竟那是纯石头,靠人力打通,得多久呀。韦家湾两年不种地,她和韦成岚想尽了办法,这石卫村,全村上阵,得用一年来开渠,麻烦更大。

    和石卫村相邻的村子胡家岩和东社村,就没了这道石梁,都可以照搬韦家湾的模式改造,唯独这里不行,文瑾真的想骂人,不,想骂老天,为何给她出这么大的难题。

    “石卫村要想改变,还得靠山吃山,不过,你们既不能去采摘山货,和荷坳的人再起冲突,也不能去挖草药,但天无绝人之路,你们可以去割漆。咱们莫凌山上的漆树非常多,你们有武力,想必翻山越岭比一般人快,上个树什么的,也比一般人强,虽然辛苦,但若是坚持做下来,可保证一村人衣食无忧的。”

    “荷坳的人,不许我们过去啊。”石启旺气恼地道。

    “既然你们求到了孙主簿那里,何不让他做中,帮着说通荷坳的人呢?那边无非怕你们都上山去,抢了饭碗而已。咱们山阳县,没人割漆,你们独一份,他们不会阻拦的。”

    “我们不会割漆。”石启旺沮丧地说道。

    文瑾也仅仅知道是倾斜的口子,深度宽度都不清楚,只好十分无奈地说:“在树上试几次就会了。林津的人去做皮鞋,还不是试出来的?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石启旺也不知道文瑾的办法能不能救出石振宗,只能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和小主子石耀宗,陪着文瑾、钱先诚去了县城。

    孙双双以为人都跟自己一样,见钱眼开,文瑾惹恼石卫村的人,挨一顿打少不了。没想到钱文瑾竟然分文不取,热心帮石卫村的人出主意,气得悄悄骂文瑾笨蛋。

    孙主簿拿着石卫村人保证不和荷坳的人挣山货的契书,去找赵立。

    赵立也是老油条了,县太爷能把石振宗押在大牢几个月,已经是很给面子的了,现在,石卫村的人,保证不和自己家乡的人争饭碗,他也借坡下驴,痛快地答应放了石振宗。

    孙主簿还想两边做好人,笑眯眯地给赵立保证:“石卫村的人,不给你老哥好好摆一桌,敬酒压惊,你就不答应放人!”

    赵立见这么给他面子,自然也十分配合,花花轿子人抬人,他何尝不会做好人?——“石卫村的人,不把孙大人当神一样顶礼膜拜,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他们。”

    “不用了,不用了,只要石卫村的人,老老实实不给咱知县老爷添乱,我就烧高香了。”

    赵立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这个麻烦,可是他给添的,陈聪难道对自己有意见了?有意见也是白有意见,眼看县太爷任期过半,就算会连任,他们也迟早会走人,可自己的家乡,不能出漏子。

    赵立回头找到柳全汉的刑房师爷陈聪诉苦:“孙先生,荷坳的人和石卫村打架,不过是想拦住其他村的,只因为石卫村的人有用力,才首当其冲,现在石卫村的人解决了,其他几个村子的人还要上山可怎么办?”

    陈聪皱眉想了半天:“让旁边村子的人,也跟韦家湾学呀,这个可就得你想办法了。”

    赵立一个头两个大:“陈大人,我只知道打打杀杀的,能有什么办法?”

    “办法倒是有的,就怕没人愿意。比如河沿上的人,他们守着荒田,明明已经打不出多少粮食,可若是让他们拱手让出,肯定不会愿意。其实,找些个县里的大户投入些银钱,把河沿的人养上一两年,让他们休耕养地,然后想办法养猪养羊,施肥肥田,慢慢再把地养回来,今后的日子就好过了。”

    “陈大人,不是我说话难听,你也太一厢情愿了,河沿上的地,沙土多,大风吹得跟个馒头包一样,哪能聚住水肥?还养地呢,根本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