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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二章 冒牌

    转眼,洪兴萍就大了,挑来拣去,没有一个合适的,眼看年龄都要错过了,她这才着急起来。提亲的都不符合条件,符合条件的根本不搭理她,最后,洪兴萍把目光瞄准了大堂姐家,也只有金家能都满足她的梦想了。

    就在这时,金家唯一的儿子丢失,主母疯了,洪兴萍见机会来了,便厚着脸皮,赖在金家。金大太太再也没有身孕,她的忧心越来越大,金家长房没有后人啊,这个巨大压力,让她的情绪十分焦虑,洪兴萍拐弯抹角地表示,愿意替代大堂姐为金家怀一孩子,她说得特别好听,这个孩子到时候就记在大堂姐名下,她不求任何回报。

    金大太太也不是傻子,越是说自己什么也不要的人,心里的图谋才越大,她给洪兴萍明确许诺,若是生下丈夫的孩子,就给她一个妾的身份,见洪兴萍喜上眉梢,金大太太心下大定,不就是家里多个白吃饭的人吗?她养得起。

    可惜,金关山仍然不信自己的儿子会找不到,他给妻子许诺,不到五十岁,绝不会纳妾,洪兴萍急了,在堂姐跟前一再撺掇,让她痛下决心,要非常时期行非常手段,见金大太太没有反对,她竟然在一次金关山出门应酬喝醉的情况下,偷偷溜进了他的书房。

    金关山每次回家太晚,就会宿在外院书房,这在金家,几乎人人都知道。

    金关山第二天起来,怒气难当,洪兴萍吓得跪下大哭,竟然把责任全部推到金大太太的身上,说这都是姐姐授意,是她想孩子想得要疯了,她是不得已而为的,金关山见妻子这段时间的确焦躁异常,唯恐她疯病再犯,便压下此事,但找了个借口,把洪兴萍送到桑园暂住。

    金大太太没了洪兴萍挑唆,在丈夫的关怀下,渐渐安宁下来,金关山这才放心,时间转眼到了年节期间,金关山应酬颇多,常常喝醉,洪兴萍出钱收买了金家外院一个看门的,又抓住了一次机会,和金关山有了肌肤之亲。

    这一回,金关山真的生气了,他知道这个女人不处理将来遗患无穷,便假意要把洪兴萍收为妾室,派人给洪家寡妇送了一笔银子,拿到了洪兴萍的卖身契,洪兴萍还以为阴谋得逞,正高兴呢,却不想金关山一转身就把她送给了江南来的一个收丝的商人,洪兴萍做梦也没想到,她的美丽和心智,在金关山这个痴情的男人跟前,竟然这么无力,一无用处。

    事情转眼就过去了七年,洪兴萍终于再次出现在金大太太的面前,上演了认亲这样一场好戏,因为卖身于金家,再说家里的仆人也更换多半,她不敢以妹妹自居,只好口称奴婢。

    但金大太太现在有儿有孙,对她的态度比以前冷多了,住进客院,洪兴萍心里愤恨不已,却无计可施。

    事关上一辈的恩恩怨怨,文瑾和钱隽自然也不会插手,转眼过去了两个月,金关山回来了,听说了洪兴萍的事情,又气又怒,在老婆面前连连捶打着自己的脑袋:“都怪我,当时再等上几个月,确定她没有怀孕再动手,这现在不好办了啊。”

    他不想认下那个孩子,可万一真的是金家血脉呢?长房一直子嗣艰难,他不肯纳妾,是不愿妻子受委屈,但现在真有了这个孩子,若不相认,逝去的祖宗说不定都会气得活回来。

    可是万一这不是他金家的孩子呢?难道就听凭洪兴萍说什么是什么吗?洪兴萍说这个孩子多么像自己,可他看着,根本就没有一丝的相像。

    见男人烦躁,金大太太内疚不已,若不是自己当年被蛊惑,早点送走洪兴萍,就不会有这样的麻烦了。

    金家两个长辈烦忧,连带整个家庭气氛都有些压抑,钱隽这几年靠沈明熙的帮助,已经和自己当年的一些人手联系上了,他为了报恩,派他们全力搜寻金家丢失的孩子,已经有了一些线索,现在,他又安排人去查这个洪兴萍和她领来的孩子了。

    这天,萧府忽然派人过来,要接文瑾回去:“金金的舅舅回来了,萧国公派小的接大姑奶奶回去。”

    金大太太自然欣然允诺,派儿子陪着媳妇一起去拜访老丈人。

    萧府已经找到了一个老大夫,据说很会调理妇人身体,曾经治好了很多不孕症,萧夫人敬若上宾,但却一直不能如愿,老大夫说,不是萧夫人身体有问题,而是他们夫妻血气不和,不容易有孕,现在,大夫已经来了两年,萧夫人身子还是毫无动静,她已经彻底绝望,每天期盼萧瑜琛早点带媳妇回来,她好抱孙子。

    萧瑜琛原本打算在这边成亲,再和妻子一起返回,照顾范员外,但他刚刚定下婚期,范员外的身体就不行了,没有办法,他只好守在范家,成亲也成在范家。

    在范员外最后的日子,萧瑜琛接回了两个义弟,和他们一起尽心服侍,范员外在他七十二周岁前夕过世,老头看着跪在床前的三个年轻人,感慨地说了一句:“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己去,爹能活到古稀之年,也心满意足了,你俩给我好好记住,只有家族兴旺,个人才能活得滋润,只盯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的人,是没有大出息的。”

    范立阳和范重阳这几年读书游历,眼界早已大不相同,知道爹爹留下的家产,实在不能算多,听到爹爹的话,两人深以为然,恭敬地点头应是。

    范员外虽然不久于人世,但此刻回光返照,清楚地看到两个儿子的表情不是敷衍,一颗提着的心才算彻底放下,他拿出两个账本,递了过去:“这是分家的清单,爹爹没有任何偏袒,你俩不分长幼。”

    范重阳大惭:“爹爹!”

    范员外看着他:“你是弟弟,本来不该得这么多,今后该怎么做,爹希望你能想清楚。”

    范重阳连忙道:“爹爹,我一定和哥哥携手共进,同苦共荣!”

    “好孩子……”范员外刚把视线转到萧瑜琛身上,忽然身子蜷了一下,还以手捂了捂胸口,然后,眼神在萧瑜琛的脸上,留恋地看了又看,便安然阖上,停止了呼吸。

    萧瑜琛帮着范立阳和范重阳安葬了范员外,过了七七,又按照账簿所写,给他俩分了家,这才带着妻子,告别岳父一家,踏上了来南疆之路。

    文瑾到的时候,萧瑜琛刚刚进门,正哭的一脸眼泪跪在萧逸面前:“爹爹,儿子不孝,这些年没能守在身边……”

    萧逸拉着儿子的手,也是老泪纵横:“瑜儿切莫这么说,受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范员外对你的养育之恩,比爹爹这生身之恩大多了,你若是不报答,那才是最大的不孝,乖儿,快起来。”

    萧夫人已经亟不可待地从文瑾怀里接过小金金,嘴里还念叨着:“来,外婆抱抱,看看宝宝长了没有。”

    “长了!”小金金奶声奶气地道。

    “哟,你怎么知道自己长了?”萧夫人逗他。

    “金金会蹦了。”说着,他拧着身子下地,要给外婆表演一番,重逢的喜悦带来的冲击,被金金的闹腾冲淡,萧瑜琛还是第一次看到外甥,也是喜爱非常,抱着他不撒手。

    至此,萧家人终于团聚,在偏远的南疆,过着安宁富足的生活,萧逸在自己的封地上,地位最高,俨然土皇帝一个,萧瑜琛和文瑾自然也人人逢迎巴结,好不快活。日子很快又是一年,文瑾和石小妹一起怀孕,下一年的春末,又一起生下了孩子,文瑾略有些遗憾不是女儿,萧大奶奶遗憾自己所生不是儿子,金家和萧家却个个欢欣,两家都大摆筵席,狠狠庆贺了一番。

    这天,文瑾带着金金,在花园中的空地上玩儿,奶娘抱着小钱钱,跟着金金身后追,夏阳来了:“大奶奶去外院看看,那个洪兴萍又来闹了。”

    钱隽已经查明,洪兴萍的儿子是抱养的,她当年跟了那个中年商人来到江南,那个商人的正妻留守在家,她在外面,俨然一副正牌妻子的架势,终于过上了她想要的好日子,洪兴萍心满意足。谁想好景不长,那个男人的父亲重病,不得不回去侍疾,他本来要把洪兴萍转手送人,是洪兴萍又哭又闹,说什么也要跟他回去,那人只说了一句:“到时候别后悔。”便答应下来。

    没想到他妻子十分彪悍,一看到洪兴萍,提着棒槌照头上就打,洪兴萍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跑了,还好那个商人早就知道这个结果,悄悄安排人把她送到一个码头,让她搭乘顺路船回淮州。

    淮州早已面目全非,金家大院都淹没在了沼泽之下,洪兴萍不知所措,却碰上一个熟人——金家的二老爷金关中。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个金关中和他老婆一丘之貉,一直觊觎金家长房的巨额财富,他听说金关山在金家大宅的废墟里,挖出了许多金银的消息,便一直留在淮州,可惜把金家宅子的老地基几乎挖遍了,也没有找出多少金银。

    有还是有的,金家正院的四块脚踏石下面,每个都压了两个五两的银锞子,金老太爷最喜欢坐着晒太阳的石雕椅子四角,各压一个金锞子,每个也有五两重,他还在废墟里,找到了一个古董瓷罐,拿到外地当铺,换了一百多两银子,这些总计不到四百两银子,他花钱雇人在里面掏摸,就付出了近二百两工钱,灾后的淮州,粮价腾贵,生活费用也很高,他这几年花销,也把其余的一百多两用掉了,辛苦几年,手里剩下的只有几十两银子,金关中非常气愤,恨长房没有在宅子里埋藏更多的金银财宝让他得手。

    金关中看到洪兴萍,第一反应是躲起来,他不去南疆,还有一个原因,是在这边养了一个女人,他知道老婆的醋性有多大,在还放不下的情况下,他打算在磨叽一段时间。

    洪兴萍看到金关中了,她飞跑过来,想要打听金家人都去了哪里,金关中见躲不掉,不得不停住脚步,等听清洪兴萍是想要重回金家时,他脑子灵光一现,想出了一个好主意。

    “哟,洪姑娘,你这是怎么回事,不知道淮州大水,都搬走了?”

    洪兴萍好容易他乡遇故知,眼泪不由自主就流下来:“呜呜,金二哥,都搬哪儿去了?我费尽艰辛,却一个家人都找不到了,这可怎么办呀——”她自认自己这样,最能打动男人,虽然金关中不是她的菜,但身无分文,肚子空空,洪兴萍得先解决这个问题。

    两个人乃一丘之貉,金关中一眼就看出洪兴萍的心思,这个女人也才二十多岁,姿色还不错,值得他花点钱和心思,再说,洪兴萍对他还有大用,他自然会得想办法笼络住她。

    “洪姑娘且莫哭,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既然让我碰上了,断不会袖手旁观的。”

    洪兴萍大喜,连声感谢:“还是二哥好,我早就知道你是好人。”

    金关中把洪兴萍带到附近的一个小客栈,还给她买了一身衣服,让她换洗,又给了一小块银子,洪兴萍情绪安定下来,他才仔细询问她的经历。

    洪兴萍刚开始还不肯说,但经不住金关中想方设法的往外掏,洪兴萍最后哭着道:“我被他害苦了,呜呜——”这个他,自然是指金关山。

    金关中也知道洪兴萍的大概事情,见她所说的和自己猜测差不多,心里忍不住兴奋异常,他仔细盘算了一番,遗憾地道:“你当年真的没怀孕?这实在太可惜了。

    洪兴萍低下头,眼泪婆娑:“有孕能怎样?他又不认。”

    “你傻啊,若是真的生下金家的孩子,他敢不认吗?”

    “可我去了江南,千里迢迢,他哪里能知道?”说完这句话,洪兴萍心里忍不住一动,就是啊,谁知道自己到底生没生孩子呀,不如,……

    “我当年生的孩子,怕他不认,送人了。”洪兴萍改口道。

    金关中心想:果然上道啊,他拍着胸脯:“你快去把孩子找回来,我保证他认账。”

    洪兴萍身子动了一下,依然坐在那里,眼泪长流:“千里迢迢的,我一个女人家——”

    “我帮你,我帮你。”

    金关中也不要他的姘头了洪兴萍比那个女人年轻又美丽啊。他俩很快勾搭在一起,坐船去了江南府,金关中很狡猾,给了洪兴萍二十两银子,自己在小客栈等着,到时候洪兴萍若是露馅,他也能一推六二五,没有任何责任。

    洪兴萍仔细考虑了,若是在外面找个小叫花子,粗鲁野蛮不讲究,很容易让人认出来,不如到育婴堂认领一个,江南富裕,不仅有官办的,还有富户合着出钱办的慈善堂,认领那里的孩子不需要太多手续,她可以假冒以前那个商人的名义。

    事情果然如洪兴萍所想,她在育婴堂找到一个年龄相仿的男孩子,很乖巧听话,洪兴萍拿出一套合理的谎话,说自己是孩子的亲娘,被人掳掠,现在终于找回来了,男孩子果然信以为真,一路上洪兴萍又不断强调,刻意笼络,到了金家,男孩子已经对她十分孺慕,如亲生一般,洪兴萍唯一可惜的是这孩子和金关山不太像。

    金关中和洪兴萍在半路分手,他悄悄潜入金王镇,躲在家里,让老婆出头帮洪兴萍。他的算盘打得精,洪兴萍拿着个捡来的孩子冒充金家后人,若是成功骗取长房的财产,他将来肯定可以分一杯羹,若是不成事,他完全可以推卸责任,说洪兴萍攀诬,他根本就没见到过这个女人。

    虽然没有打听出来金关中的事儿,却弄清洪兴萍被那个生丝商人的妻子赶走时,还不曾生育过,他只用了不到半年的时间,当把这消息告诉了金关山时,金大老爷被他这么神速的办事能力镇住了,一时有些不敢相信:“大郎你打听清楚了?”

    “老爷只管花钱请个验婆过来。”

    金关山这才猛然醒悟,他怎么没想到这么简洁有用的办法呢?

    这天,金关山去了一趟府城,通过认识的一个小吏,请了一个验婆。

    洪兴萍见被软禁在金家客院,心中就一直惴惴不安,这天午饭后,来了个婆子:“太太有请!”

    “何事?”洪兴萍一边说话,一边塞了块银子。

    那婆子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怯怯地不敢接受。

    “妈妈累了,买茶喝,不算什么的,太太叫我有什么事?”

    “不知道,是太太跟前的丫鬟给我说的。”

    洪兴萍见问不出什么,心头大怒,但那婆子已经把银子揣起来了,她也不好要回,只好一边在心里咒骂,一边跟着来到大太太处理事情的厅堂,没想到金关山也在。

    “洪姑娘你什么时候发现怀孕,什么时候生的孩子?这几年,又是如何养大他的?刘川难道没有意见吗?”

    这些问题洪兴萍全想过,很顺溜地答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