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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三章 维护

    难怪别的宗室近亲女眷,出门都满身绫罗,珠光宝气,唯独她从不炫耀,唉,就凭摊上这样的公公和婆婆,她还有什么可炫耀的呢?瑾儿是那样的自尊,这种打肿脸充胖子的事情,她是绝不会做的。

    文瑾起身出来,准备去看一眼金金,刚才他睡的时候,脸颊已经略略下去了一些,孩子也说不太疼了,但做娘的心,哪怕儿子是被针尖扎了都会记挂着,看什么时候能好,更别说金金那张脸,青一块紫一块,她当时心都抽疼了。

    看到妻子映照在门帘上的身影,钱隽以为她是发现了自己,出来迎接的,便迈步向前,轻轻唤了一声:“瑾儿!”

    “回来怎的不进屋?”文瑾知道丈夫心情不好,十分怜惜地道。

    “瑾儿——”钱隽又走了两步,伸手把妻子抱在怀里,“是我不好,连带你们母子跟着吃苦!”

    文瑾顿时泪如雨下,夫妻默默相抱,心下恻然,他们经历那么多的灾难,多么希望能有个温馨的家园好好生活啊,可有的人,为何就不肯停下来呢?

    “瑾儿,我决定了,等你生产后,养好身子,咱俩就上南疆,过快乐的日子去。”

    “可是朝廷这边——”

    “没有我,自然有能人。”钱隽忽然想通了姚光远、董进才之流,为何能只手遮天呼风唤雨了,为何自己在前面冲锋陷阵抛头颅洒热血,他们在后方兴风作怪,抢了别人的功劳,还要灭了这人的威风,逼着人家在他们面前低头弯腰。

    只因为姚光远、董进才的背后,有皇帝的支持。他们是皇帝豢养的恶犬,专门监视、看守、牵制他和舅舅这样的忠臣的。

    这样的皇帝,和他无情无义的父亲,有何区别呢?

    接下来的日子,钱隽找各种借口推脱皇帝的犒赏,连朝廷事务,也极力往外推,没想到他心灰意冷之举,反而合了皇上的脾胃,钱隽处理北疆事务,太过经典高明,而他本身,从西疆战事开始,到拥立之功,再到北疆事务,功劳越来越大,皇帝对他赏无可赏,升又没法升,已经到了开始忌讳的地步,这就是功高盖主哇,犯了为臣子的大忌。

    永昌帝这些天,几乎所有的军国大事,都得请钱隽过去商量,一是,他的确认为钱隽聪明,处理问题方法精到,再一个,他怕不这么捧着钱隽,会让人背后议论他: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北疆事务一了,他立刻恨不能钱隽怀孕生孩子去,在家坐一百天的月子,让群臣和百姓,忘掉他的丰功伟绩。

    接下来的日子里,钱隽一心想在家陪即将分娩的妻子,皇上巴不得他不要在外面招摇,两人各怀心思却不谋而合,文瑾最后的三个月,每天由丈夫陪着散步聊天吃吃喝喝,日子过得好不惬意。

    再说那天晚上,董侧妃派人盯着这边,钱隽刚刚拐上去自己院子的小路,她就又哭着过来了,仁亲王听到声音,不等她走到屋里,便起身迎了出去,他往内院走,董侧妃自然哭着在后面紧跟。

    钱浩吃了太医的药,已经睡着了,浑身上下,被夹棍绑得严严实实,只能仰面躺着,仁亲王看见心中十分不忍。

    “王爷,世子的心也太狠了,不就一匹小马驹嘛,他竟然能下此狠手,浩儿她好可怜哪,呜呜——”

    仁亲王不语,今天几个小厮交代的整个过程,和钱隽没有任何关系,好像钱浩是中了小朝晖的激将法,但仁亲王根本不信那么小的孩子会有那样的心计,他猜想是文瑾教唆的,钱浩已经骑了好几次小马,文瑾肯定是早有准备,今天特别把两个儿子派过去的。

    其实,文瑾的肚子越来越大,她只控制着不要人害了她们母子几个就好,根本没精力连马厩的事情都要管。虽然前世看到的穿越里,在马车上做手脚的事情不少,她也只是每次出门,都要人仔细检查车辆,确保安全无误而已。

    钱浩受伤的消息,连夜送到了董府,董进才大吃一惊,他还指望妹妹搅乱仁亲王府,给钱隽添堵,进而打击沈明昭呢。钱隽能三入虎穴,安然脱身,本就够让他恼恨自己时运不济,上天太过厚待对手,现在,外甥竟然遇到这样的麻烦,很有可能会残疾,董进才顿时就没了睡意,坐在书房思索起来,他下一步该如何安排呢?

    这一夜,董进才眼睛都熬红了,脑袋也快想破了,把自己以前定的计划,修改又修改,东方破晓,他才心满意足地躺在书房的矮榻上睡了一会儿,就赶紧起来,做了一番布置,上朝去了。

    董侧妃不管如何给世子夫妇上眼药,哪怕她撺掇男人杀了世子,也对钱浩的伤势没有任何补益。第一天受伤,钱浩已经疼昏了,还不知道疼痛,这第二天一醒来,只觉得全身上下,无数的小刀子在戳,他忍不住叫喊起来:“娘,我疼——”

    一声声惨呼令董侧妃如坐针毡,她恨不能把那些痛苦,都转移到自己身上。就在这时,董府来人。董侧妃勉强忍住伤心,把大嫂身边的得力妈妈何妈带进内室,让心腹午妈在门口把风。

    “我兄长可有什么办法?伤子之仇,我若不报,誓不为人。”

    何妈沉吟一下:“侧妃稍安勿躁,大人昨晚几乎彻夜不眠,就是为你考虑的,大人以前曾告诫过,你在王府最大的对手,是世子夫妇,你还不信,现在明白了吧?王妃就是个糊涂虫,无非借着王爷的宠爱,耍点小脾气、装腔作势摆摆威风罢了,并不能真的伤及你什么,可世子就不同了,他如何会让表少爷露脸,盖过他的风头?肯定会千方百计地打压和迫害的。”

    “呜呜,何妈,大哥和大嫂的确思虑深远,不是我内宅女子眼光所能及其的,请你回去转告我的话,我对不起大哥和大嫂,以后,一定会好好照他们吩咐的来办。”

    “娘娘莫哭,伤了自己个儿的身体可怎么好?表少爷还在养病,全靠你照看呢,娘娘可千万不能倒下呀。”

    “唔,呜呜,我听见浩儿痛苦难忍,呻吟惨嚎,就心如针扎,恨不能把那两个小崽子千刀万剐,把那个背后撺掇的人碎尸万段才能解心头之恨。”

    “侧妃切莫着急,大人已有妙计,你只要如此这般,就可以了。”

    董侧妃听完,想了想,不确定地道:“这行得通吗?那边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儿,大哥如何能够离间得了?”

    “侧妃莫急,这事儿当然不能一蹴而就,需要水磨工夫,一点儿一点儿的慢慢来。你呢,却要和大人反着来,动作尽可能快些,你越早做好,大人那边就越容易办成。”

    “我知道了。”

    送走何妈,董侧妃思索半天,又和午妈商量了一番,这才布置下去,秋菊被世子妃除去,她们在那边又安插了一个耳目,可惜只是个三等小丫鬟,平日根本没有机会接近那个院子的核心人物,也打听不到什么要紧消息,但一些外围的消息,日积月累,董侧妃还是捕捉到了一个苗头——世子的二儿子,特别能做噩梦,以至于世子妃常常亲自带儿子入睡,为此,世子曾经悄悄请过道士。

    “哼,敢害我的儿,我也要让你知道知道,你的儿被架火上烧,是什么滋味。”

    没几天,王府的下人中,就穿起了一股谣言:“二少爷是三星童,是天上的煞星附体,这样的孩子,会给阖府上下的人带来灾难,尤其会伤及长辈。”

    文瑾乍一听这样的传言,当时都惊呆了:“什么人这么恶毒!”

    钱隽却非常直接:“不管什么人想搞风搞雨,我先宰了她的爪子再说。去打听一下,看这消息是从哪里传出的,都有谁听到。”

    传出消息的到底是谁,很难打听到,但有谁在传播,却很容易就能打听出来,这天,厨房的粗使婆子老郑家的正神秘地给几个一起洗菜的婆子说叨此事,钱隽忽然出现在她们面前。

    “把她带走!妖言惑众,妄议主子是非,罪该万死!”

    几个婆子当时就吓傻了,钱隽警告她们:“若是我再听到有人说此事,那就是你们几个传出的。”

    “我们绝不会往外传,可是别的人传,我们也挡不住呀,我们冤枉。”

    “好吧,你们若是听见有人传,悄悄告诉我一声,可以免你们不死。”

    老郑家地已经吓得尿了一裤子,听到此话,赶紧跪下道:“饶了我吧,我知道谁传的,是外院洒扫的王大家的,她是马厩老李的大女儿。”

    出了钱浩受伤的事儿,仁亲王一怒之下,把老李杖毙了,这老李的女儿,听午妈说是世子的主意,便甘心当了人家手里的枪。

    没人注意家里一个粗使婆子忽然就不见了,只有董侧妃,听了午妈汇报,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你是说,世子亲自动手的?”“嗯!”董侧妃气得把手里的杯子摔在地上:“一个大男人,怎的跟个娘们一样,管起了东家长西家短?恁的没出息。”她把消息送回到娘家,董进才也气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