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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二章 错杀

    文瑾不敢继续这个话题,便摆出一脸的疑惑问:“是谁呀?要来咱们府上拜访。”

    “范立阳。”

    “啊?瑜琛的义弟,他伤势很重吗?”

    “已经缓过来了,当时很危险的,对方拿刀子刺来,第一下他躲过了,刺中胳膊,再新的一个小弟正在吃饭,看到事情危机把手里的碗投出去,打中了杀手的肩膀,第二刀刺偏了一点儿,在右肋这儿,再中间一点儿,人就没治了,大夫说那是心脏。”

    “杀手呢?抓住了吗?”

    “没,跑了。”

    “这些坏蛋,太丧心病狂了。”

    “嗯,这几天京城谣言纷纷,天黑都没人敢出门,比宵禁还寂静。”

    “你没有推波助澜吧?”文瑾觉得这不可能,钱隽肯定会利用这个事件,趁机调查那些杀手。

    “呵呵,你怎么这么问呢?”钱隽在老婆怀疑的眼光中,微微有些赧然,“我当然有推波助澜呀,并且,皇上已经知道了,下令让五城兵马司调查,还让我从旁协助。”

    “你怎么协助呀?”文瑾问。

    “确实挺难办的,老婆你有什么好办法不?”文瑾每次关心他的事情,经常都会给个非常不错的建议,钱隽食髓知味,这一回直接讨要上了。

    文瑾想了想:“听说不管是京城还是别的城市,都有帮派,这些帮派若是帮你,杀手便无隐藏之处,若是帮派反过来帮杀手,你想抓住他们,那是难上加难。”

    “嗯,你说的很对。”

    “帮派里有高手,但多数还是普通人,他们惹不起官府,对不?你何不让五城兵马司对他们施压?谁的地界敢藏了杀手,就把他们连锅端了,这个嘛,谁藏了人,肯定不会乖乖承认的,那,你不如来个悬赏,重奖举报人,那些帮派平日争地盘斗得头破血流,有这么好个机会,绝不会轻易放弃了。”

    “呵呵,你没当官儿,实在可惜了。”

    “呿,别这么奉承,小心我骄傲了,每天不可一世,骄横霸道,你就有苦头吃了。”

    “来来,我就是日子过得太好,想吃吃苦呢,来呀,老婆,骄横霸道一下,让我瞧瞧。”

    时间仿佛回到了十多年前,钱隽还在入云书院,每天故意装出一副放浪形骸玩世不恭的样子。“扑哧——”文瑾忍不住笑了,伸着指头点着他,“你呀,金金和钱钱都大了,小心孩子跟你学。”

    “怎么会?有你这样好的娘,孩子一定会周周正正地长大,成为人人称颂的正人君子,喏,就跟大舅一样。”

    “还别说,金金还真跟他大舅爷有些像。”或许家教不同,孩子性格也不同,不然,钱钱上一世碰到的金金,显然是个懦弱的人,可这一世,他小小年纪就很有担当,现在在宗学里,文才武艺都很得先生的赏识,宗亲女眷在一起,明里暗里不知有多羡慕文瑾,说她虽然没有遇到好公婆,但却有个好男人,又有好儿子,已经是很幸福的人了——这个时候的公婆,就算是好的,程度也有限,社会局限在这呢。

    文瑾走神,钱隽刚好也在想心事,房间里一时很安静,文瑾很自然地拉着钱隽,头抵在他肩窝,漫无目的地捏他手指头玩儿。

    钱钱的小脑袋从门帘外伸进来,然后又悄悄退了出去,上一世的记忆,让他很惶恐,一天看不到爹爹,他就心慌得厉害。

    接下来几天,钱隽异乎寻常地忙碌,但也就是早上走的早了些,晚上回来迟一些,文瑾提醒他要和钱钱多接触,解除孩子的恐惧感,钱隽就干脆每天回来,去两个孩子房间转一圈,给他们带点小礼物,哪怕是两文钱一个能吹响的泥叫叫(带哨子的泥玩偶)。这些小动作,不仅使钱钱情绪大定,金金对父亲的孺慕之情都大为增加,每天吃饭时,都忍不住四下寻找,若是见爹爹和他们在一起,立刻便会欢呼起来,连带子夜都特别粘钱隽,爹爹抱着,他就咯咯地笑个不停。

    “失算了,孩子们现在都跟你亲,我这个当娘的又管吃又管穿,还不如你这只拿个小玩具骗他们的爹爹亲。”

    “嘿嘿嘿”钱隽的笑声里,充满满足和幸福。

    一个月后,五城兵马司抓了上百个小偷、盗贼、骗子,甚至有两个是通缉多年的江洋大盗,却没能抓住那些杀手,连影子都没找到。

    “他们果然是豢养在哪个权贵门里,平日里,说不定有合法的身份,比如在城外的农庄里躲着。”文瑾猜测。

    “嗯,我已经安排人盯着几户有嫌疑的人家了。”

    “下人说京城治安特别好,说是哪个铺子伙计伤风晕倒,晚上没关门,竟然也没丢失一文钱。”

    “嗯,是真的,皇上还嘉奖五城兵马司都督了,让他再接再厉。”

    文瑾想起上一世的严打,每次也就好那么一两个月,然后又会恢复旧貌,这一回,大概也不例外吧。钱隽似乎看穿妻子的心思,他安慰道:“不给机会让他们出来蹦跶,我怎么抓住他们呢?”

    “皇上知道不知道?”

    “我想办法让郭公公知道了,皇上肯定也知道。他没让我插手,说不定刚开始还怀疑是我的人呢。娘子你就别担心了,现在有这么多人盯着,那些坏蛋们猖狂不起来。”

    自从那次叫文瑾娘子,钱隽时不时就来上一句,他觉得这样称呼很亲切。

    范立阳终于养好了伤口,来给钱隽和文瑾磕头、答谢救命之恩时,春闱已经发榜了,来宝儿三百一十名,范立阳却名落孙山。

    “不要这么沮丧,你还年轻,今后有的是机会,这一次不是病了嘛。”钱隽和文瑾都这么安慰他。

    “谢世子爷、世子妃娘娘关心。”

    “你怎么会来的那么仓促?连个书童都没带?”钱隽很奇怪,他听文瑾说的,范家也算是个殷实人家,雇十个八个下人不成问题。

    “唉,我姨娘和三姨娘两个人,分了家了还斗个没完,我在路上碰上劫匪,既不打也不骂,钱财也不要,只把我们关起来,还是书童小莫帮我偷了一匹马,不然肯定不能准时到京城。”

    “重阳呢?他不考吗?”

    “他去年没有中举。”

    “他不是学的很好吗?”

    钱隽忍不住笑文瑾:“这个你怎么会不懂?不是学得好就一定考得上。”

    “世子妃,是这样的,重阳的文风料峭,言辞犀利,甚至喜欢贬谪时弊,而去年的学官却是个稳重端方的人,喜欢厚重圆润的文字,重阳因而很遗憾地落榜了。”

    “重阳姨娘为了不让你中到她儿子前面,半路上把你囚禁了?”

    “这个还不确定,但那个囚禁我的贼很奇怪,吃喝穿戴,都过得去,也没打我们骂我们,我只能那么猜想。”

    “这个败家的婆娘!”钱隽很生气,“差点害了你的性命。”

    “算了,重阳根本不知道。我姨娘和三姨娘都做了不少坏事,也算拉平了。”范立阳叹了口气,被孝道压着,他和范重阳对生母的行为都阻止不了,除了无奈,只有无奈。

    “你有什么打算?是在京城读书吗?我可以把你送到国子监去。”钱隽问范立阳。

    “那就太好了,我这就给姨娘写信。”范立阳喜笑颜开,随即,脸上有些黯然,但却欲言又止。

    这细微的变化,根本逃不过钱隽的眼睛,他温和地问:“有什么为难的吗?”

    “我还是在家读书好了。”范立阳眼神里有些黯然和无奈。

    钱隽还有些不解,文瑾却已经猜出了原因:“你担心两个姨娘在家掐得过火了吗?”

    范立阳羞得连脖子都红了,但还是老实地点点头。

    “这就不必了,你读书期间,我有办法让她们老老实实的。”文瑾道。

    范立阳还是有些犹豫,最后拒绝道:“算了,牵扯太多。”

    “你担心范重阳吗?”钱隽这回想到了文瑾前面。

    范立阳被说中心事,有些不自在,但依然承认了:“重阳没有中举,本来性格就怪,现在愈发难以捉摸,我怕他越来越不合群。”

    文瑾和钱隽都为范员外庆幸,他竟然有这样好的一个儿子,不仅宽厚,还对家人十分关心,范家,有这样一个优秀男儿,肯定会更加兴旺的。

    “他来了再说吧,暂时就这么定下来,你俩一起入读国子监。”

    “谢谢世子爷,谢谢世子妃。”范立阳很郑重地跪下来,行了大礼,“我一定好好读书,不辜负这么多人对我的厚爱。”

    过了两天,东城兵马司抓到了刺杀范立阳的凶手,这人招供确实是认错了人,他要找的是杀父仇人的儿子,姓黄。梁中省来京考试的举人,确实有个姓黄的,竟然也是文瑾认识的人,就是当年打过交道的黄乡吏的儿子黄明华。黄明华这次也落榜了,他听说有人要杀他,吓得要死,花大价钱请镖局的人护送自己回去,从那以后,老老实实做了一个官员的幕僚,再也没有参加过春闱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