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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三章 善后

    第三百二十三章

    “大王,咱们下一步,是不是想办法把大黑山马场收回来,还是把呼伦尔灭掉?”

    “回去再说。”

    果然巨荣朝那边再也没人来追,又纵马跑了一个时辰,冒顿越发肯定了巨荣人的心思,但回想自己这一仗折损三万多人马,越发没法吞灭呼伦尔,不禁怒火攻心,他气恨地咬牙切齿地问老天,为何要安排钱隽这样的人和他作对?“既然上天给我智慧,给我胆略,给我高贵的王室血统,让我有能力统一草原,为何又要有他?为什么他又处处和我作对?”冒顿对天咆哮,他明白,只要有这个人在,自己的日子就没法好过。

    “大王别生气,吃一堑长一智,失败乃成功之母,一次失败算不得什么。”崔根安慰冒顿,“大王,我们王庭还在,虎狼之师还在,今天一仗,实在不算什么的。”

    冒顿沉默了一会儿,拍了拍崔根的胳膊:“你是个好的,让我把大黑山马场的种马全移走了,这边现在不过一个空架子,我要让他巨荣,捧着个金碗没饭吃。”

    “嘿嘿,大王才有这样的深谋远虑啊,哪里是微臣的功劳。”

    “嗯,不会亏待你的,回头,就给你和阿雅公主成亲。”

    “谢主上厚爱!”崔根喜得骨头都轻了,忘了鞑子的礼仪,直接对冒顿三叩九拜起来。

    “说吧,你还有什么好主意对付这个钱隽?”

    “大王,我明白你的意思,咱们不能来明的,可以来暗的,钱隽这厮,还不是一直鬼鬼祟祟不敢见人?我们要用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哼,他会的,我们也会。”

    “可是,我们的勇士和巨荣人长相略有不同,言语不通,没法过去把他搏杀了。”

    “不,不,大王,不用我们出头,巨荣人有一句俗语,‘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在巨荣,想要了钱隽的命的人大有人在,大王只需要找对合作的人就好了。”

    “嗯,这个主意不错,你觉得谁合适?”

    “向进军!”

    “他?怎么可能?”冒顿差点跳起来,随即摇摇头,“他不行,不是对手。”

    “向进军的主子可以呀,这一仗,不仅咱们败了,向进军和他的主子也败了,大王您不甘心,难道他们就甘心?钱隽不死,日子不好过的人多了。”

    “嗯,嗯,有道理。”冒顿连连点头,“那,派谁去和向进军联络?”

    “微臣亲自走一趟,在巨荣,微臣还有些债务要清理。”

    这边冒顿和谋士才在商量要暗害钱隽,那边就已经有人动手了,钱隽把文瑾和孩子藏在农庄里,他自己也遁走北疆,但他们出行的车队,还和以往那样,一路招摇着往梁中省而去。没了主子,外人难道看不出这一队人马的蹊跷?钱隽当然不会安排出这么大的疏漏,没了真的,自然有假的代替,从发现有人和他过不去,钱隽就开始培养替身,不仅他,还有文瑾,都有容貌相似的人,这些人和他俩很有几分像,并且都是死士,练就一身好功夫,平时和他们打扮完全不同,跟在身边做随扈,关键时刻,好好穿戴一番,就足可以乱真了。他们跟在钱隽身边时间不短,把他的姿态动作学得很有几分像,蒙蔽外人已经足够了。

    这一天,马车已经出了直隶省,穿过一片山谷,就到了梁中省的地界,这里山路崎岖,巨木参天,外面的天气已经是早春时节,白天暖风习习,俨然阳春三月,但山中却依然寒风凛冽,吹面刺骨。假钱隽这时也都嫌冷,钻到马车里和假文瑾说笑话,其余的死士没他这样的便利条件,只好咬牙强撑着。

    “进了梁中省就好了,两天路程到明湖城,咱这一趟的任务就完成了。”假钱隽道。

    “谁说完成了?主子让咱们在明湖城待命,他要去南疆呢,少不了咱这幌子。”假文瑾的声音尖细,比女人声音又有些沙哑,听着很是怪异,原来他是个太监,当时文瑾和钱隽在宫里遇到,她惊讶地说了一句:“这个家伙竟然很像我。”

    钱隽没看出来,文瑾让那太监把头发像女人那样盘起来,然后让他剪了一排刘海,钱隽再看,还是摇头说不像,但其他人却点头说像了。

    他天天面对文瑾,自然有细微差别都能看出来,而外人不过就是瞧个大概,当然觉得像了。那个小太监在宫里很不得意,常被人欺负,钱隽问他要不要跟自己,对方当然一千一万个答应,不仅能天马行空跟着主子出门游玩,还不受欺负,吃得好穿得好,也比在宫里自由。钱隽就把他从皇上那里要了出来。

    两人无聊,在马车里斗嘴解闷,忽然一声尖锐的破空之音“嗖”,不等众人反应,接二连三的声音又都传了过来。

    进入山谷,他们早有防备,刀剑出鞘掂在手里,声音起来时便各自为战,拿着武器先护住了自身。假文瑾所坐的马车是对方进攻的主要目标,刹那间就被射得跟刺猬一般,虽然是用来诱敌的,钱隽也爱惜自己手下,马车内壁用铁皮包着,那些箭镞根本射不穿。

    对手很快就反应过来,再射的箭,就换成了带着火油的,拉车的马匹受了惊,拼命往前乱跑,假文瑾和假钱隽再也淡定不下去,飞身从车里出来,指挥大家向发箭的地方冲去。

    山头上的人却看出蹊跷,知道被骗了,便不再纠缠,立刻撤退,但已经来不及了,钱隽用马车队诱敌,自然安排了杀敌的后手,早有一群青衣汉子挡住了他们去路,他们二话不说,一上来就是杀招,假钱隽一队人马赶到,两方夹击,把这些坏蛋一律格杀,然后他们挖坑掩埋尸体,再修整车辆,继续上路,跟什么事儿也没发生一样。

    农庄的文瑾对这些一无所知,她接到钱隽的书信,知道他安全无虞,便努力放宽心情,带着孩子等着钱隽回转。

    战争已经结束,大黑山马场也到手了,钱隽让石宗汉、关琳琅、林立虎他们商量着,对大黑山马场进行布防,一面派兵守卫,一面调动百姓和军事加紧修筑工事。

    他自己则忙着处理战后事宜,虽然不过是个暂代元帅,但他从来都是不做则已,要做的事情,绝不敷衍塞责,尤其是战后处理,既繁琐又繁重。

    这些,他也完全可以交给石宗汉,自己立刻返回京城,那里,有他牵挂的人,他们也和他一样,牵挂着他,日日夜夜盼望他早日回归。但钱隽却没法放得下,战事一结束,他立刻就让士兵去战场,营救负伤的人员。他受文瑾影响,要求军医无论大小伤口,都要用烈酒清洗干净,小伤口敷药包扎,大伤口则用准备好的羊肠线缝上,然后上药,同时,再配以口服药剂,尽量挽救将士生命。

    这一仗,钱隽本就不同意现在打,这种靠人命死磕的战斗方式,是他最不喜欢的,八万将士,只剩下不到一万人没有受伤,有一万三千人轻微伤,两万多人轻伤,近一万人重伤,死亡将士多达四万之多,那都是曾经鲜活的生命啊,现在就这样撒手人寰。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在战争中,钱隽是心狠之人,但生活中,他却没法放硬心肠。当年,石卫村在西疆战争中,也牺牲了七八个人,石振宗每次说起,都满目含泪,对钱隽的冲击非常大。“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是的,对外人来说,一个生命就这样逝去,他们也就同情那么几天,可是,对他们的亲人来说,那是一辈子的痛啊。

    钱隽每次想起文瑾和金金期盼的眼神,心里就没法平静下来,这一次,他还是第一次关注战后的营救,关注伤病的将士。

    三天之后,伤兵营的事儿总算有序起来,活着的人,已经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刻,听医官告诉自己,用烈酒清洗伤口和把大的伤口缝上,再加上上好的伤药,竟然比往日挽救了多一半将士的生命,三万伤员,活了近两万,钱隽这才松口气。

    所有的人,都很诧异监军没有忙著处理封赏事宜,而是全部心神放到了伤兵营,等钱隽回头,元帅大帐中的文书已经整理出了报上来的立功受奖名单。

    北疆大营里,所有参加战斗和守关的人全都瞪圆了眼睛。每次这个时候,真正立功的,未必能受奖,而那些在元帅将军眼里吃香的,无论有没出力流血,都会大获丰收。

    钱隽想起文瑾说的“透明”,透明度越高,那些不可告人的小动作便会越少,他下令:“把这个名单抄出来,一式两份,贴到军营和伤兵营,然后,读给士兵和将官听,让他们检举,哪个人无功受奖,哪个人有功,却漏报了。检举一个人,证据确凿,奖给一两银子,若是漏报的人,可以直接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