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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一章 骗子(2)

    “说,谁给你做的保人?没人打招呼,你能这么好说话?”

    “没,真没人做保,小人接了十两银子的好处费。”

    毕竟不是自己手下,霍都督不敢用刑,他逼问再三,这个巡街小吏始终都是那些话,霍都督只好教训了几句,把人放了。

    霍夫人气得在家直骂男人太无能,霍都督阴沉着脸儿没说话,暗地里,却让自己辖区的一个混混悄悄盯上了那个小吏,看有什么人和他接触。

    霍家这边闹得乌烟瘴气,钱浩却在家大发雷霆:“你们真是一群蠢货,为何要写真地址?不然,我们得手的可不是两千多两银子,而是两万多。”

    跪在地上的人哆哆嗦嗦地辩解道:“好三爷啊,霍都督哪里是好糊弄的?他随便派人查一下,就知道那果园子是周家的,就算皇后不得势,皇上也绝不会看着让人欺负,霍都督肯定不会买下来,他若不带人去查封铺子,我们也不会跑路,说不定就让人全抓了,三老爷,霍家,和当年的刘王太妃以及贺氏不一样,那俩都是内宅妇人,什么也不懂,好糊弄。”

    “狡辩,你们只会狡辩,都给我滚出去,今天晚上不许吃饭。”

    几个人不敢再说话,垂头丧气地走出去,回了居住的小院子,他们还要在府里躲避几个月,等风声小了再偷偷出城。

    钱浩坐在椅子上,气哼哼地喘粗气,心说萧氏骗人,怎就一骗一个准,然后还让人抓不到把柄,自己怎就这么背,明明天衣无缝,偏偏就让这几个狗奴才给搞砸了,想起两万多的银子才到手不到三千两,他就一阵恼火。

    傍晚,钱隽踩着霞光回到怡心苑,这里不愧是皇家别院,假山流泉,柳堤凝翠,一湾溪水,从汉白玉的拱桥下潺潺流过,高雅的白鹤,在水湾成的小池边嬉戏,水池边的芦苇,已经长出了一尺高的绿苗,在微风里飒飒作响。

    文谨带着两个女儿,就在不远处迎接家人,子夜已经从宗学回来,正和两个妹妹追逐嬉戏,看到父王,一起欢叫着跑过去。

    斯情斯景,令钱隽十分舒心,一身的疲累,都抛到了爪哇国,他展开双臂,接住两个女儿,然后一个胳膊一个,把她们抱起来。

    “父王,你出去做事,很辛苦吧?你把我们放下来,我和妹妹跟着你走就行。”芒果一张圆圆的苹果脸红扑扑的,扑扇着黑幽幽的大眼,十分乖巧体贴地对父亲说话。

    “父王不累。”

    “父王,我和姐姐牵着你的手,好不?”桂圆虽然不多话,但总能说到人心坎上,她还挣扎着要下地。

    文谨赶紧接过芒果,和丈夫一人抱一个,子夜走在父亲身侧,一家人在微薄的晚霞中,往宴息室而去。

    “我好像开了个坏头。”文谨笑着对丈夫道。

    钱隽有些不解,微微挑起眉头,表示疑惑。

    “钱浩把霍氏骗了,赤裸裸地行骗,他派人盯着霍都督,看到老头气冲冲带着人往福禄天的方向而去,立刻放了报警的烟花,让他的人都逃脱了。”

    “霍氏那边,损失多少?”

    “近三千两银子。”

    “钱浩这是丧心病狂,你当年惩治刘彩琴和贺氏,那是她们惹了你,可霍氏并没招惹钱浩,甚至还深受其害,现在,钱浩竟然柿子捡软的捏,还拿霍氏开刀,这可就是欺负人了,还是欺人太甚。”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霍都督估计已经忍无可忍了。”

    “哈哈,你还会这个词儿啊,不是你说忍无可忍,重新再忍吗?霍都督非要憋到快爆炸时,才最具有爆发力呢。”

    “你的事儿,还差多少。”

    “哦,不少呢,以前大舅行事低调,虽然讨厌董进才,但也不招惹他,因为皇上就是那个心态,一定要给大舅树立一个对手,原来有姚光远,后来又董进才,他都烦了,推倒一个,皇上再树立一个,前赴后继的,防不胜防,再说,董进才有几斤几两,大舅知道得清清楚楚,推倒了,说不定立起一个更狡猾更难对付的,他便懒得动手。”

    “可现在是二舅来了呀。”文谨直觉,沈明昀和沈明昭性格不一样。

    “是的,二舅眼里容不得沙子,他其实比大舅更能干,但外公去世时,却安排人脉支持大舅,就是怕他做事太冲,顾头不顾尾的,捅出大娄子。”

    “现在呢?你怕不怕?”

    钱隽摇头:“此一时彼一时也,二舅就是捅娄子,也不是一年两年就能捅出来的,皇上老了,等太子接手,二舅就可以缓冲一下,再说,还有我和三舅在这里兜着,二舅能捅多大的篓子?”

    “我觉得二舅十分沉稳的,你看他来京也几个月了,几乎和大舅一样,不声不响。”

    “哼哼”钱隽想笑不笑,哼了声,然后道:“二舅就要出手了,他憋了这么久,估计已经忍无可忍了。”

    “他会不会重新再忍?”

    “不会,他和大舅不一样,哪怕头破血流,也在所不惜。”

    文谨来了精神,像沈明昀这样的政治家,官吏,还真少见,而且,能升到这样的高位,就更稀少了。

    宴息室到了,文谨指挥仆人端来洗漱用水,两个奶娘带小女儿洗手,文谨帮钱隽脱衣服。以前看演古代的电视剧,觉得那些男人真爱摆谱,竟然举着手让人服侍穿衣服,现在文谨才明白,这衣服确实太娇贵,上面又是玉带又是玉佩、还有荷包、笔袋等等,真的有人帮忙才不至于损坏了什么。文谨把取下的东西一件一件放在小丫鬟端着的黑漆木盘里,最后才帮着脱下官服叠好,让丫鬟端着送到寝室。

    钱隽穿了一身细白纱布的夹衣,进了盥洗室清洗过了,穿上那里放着的便服出来,厨房那边已经送上饭菜,一家人开始晚餐。

    文谨不喜欢食不言寝不语的古训,但因为女儿儿子必须得遵守,她不得不为孩子做表率,十分优雅得体地吃饭动作,让芒果和桂圆有样学样,小小年纪,便很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子夜十四了,要在外院歇息,一家人走到垂花门,他像父母行礼,一家人兵分两路。

    “金金这几天都没回来,不知在郡王府过得如何?”

    “挺好的,他很本分,对娜仁王太妃也很尊重,昨天跟班还给我送信,说娜仁王太妃送给金金一面双龙抢珠的金线编制的抹额,京城顾善堂出品的,十分珍贵。”

    “娜仁王太妃把他都惯坏了。”儿子招人喜欢,文谨自然是高兴的,这话不过是谦虚而已。

    钱隽自然也以儿子为荣:“他在兵部的差事也做得很好,我以前还担心他没经验,怕他被那些刁吏坑害,没想到这孩子挺细心,凡事即使当面不说,背后也要找人弄明白,他也不像某些死要面子活受罪的高门子弟,恐怕别人笑话他胸无点墨,便不懂装懂,处处捂着盖着,金金但凡有不懂的,总要找那些性子比较和气的兵部老人儿请教,而且,他每次还找合适的借口给这些人谢礼,现在,兵部上上下下,都很喜欢他。”

    文谨拍拍胸脯:“这样我就放心了。”

    “都是你教的好。”这句话,钱隽说得诚心诚意,他年轻的时候,桀骜不驯,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虽然能力过人,可却总被各种嫉妒和不满伤害,现在回想起来,娘亲若是能够多活几年,能够像文谨教儿子一般耐心细致,他不知要少多少磨难。

    文谨笑:“你教的也好,我一直担心,怕自己太过罗嗦,把孩子教得娘气了。”

    听娘和爹爹互相夸赞,桂圆倒是很安静,芒果却有些忍不住,到了住房门前,她挣扎着从文谨怀里溜下地,去追小花园里飞着的蝴蝶,钱隽也放下桂圆,让姐妹俩一起玩儿,缀在后面的奶娘丫鬟赶紧过来,护着小主子别摔着磕着,文谨和钱隽进了卧室。

    “二舅这几天估计会让人弹劾董进才一个门生,那人在江南,处处掣肘,太子和张澜的折子,已经上了三遍了。”

    “你二舅的改革,是和整个士林官员作对,这一回,董进才绝对会四处插手,笼络人心。”

    “是啊,江南那边是成是败,就在这几天了,朝廷很快会有一场大风波。”

    看妻子有些担心,钱隽宽慰地拍拍伸臂把她拢在怀里:“没事的,这一回,董进才打错了算盘,皇上不管多糊涂,都绝不会不支持二舅,江南修堤,若不能就地解决资金,就能把户部掏空。”

    “国库,竟然空虚如此?”

    “嗯,这几年天灾频繁,皇上虽然糊涂,但还算是仁君的,赈灾、豁免贫民钱粮等等,每年都有好几起,国库因此亏空不少。”

    文谨没说话,伸出手臂,抱了抱丈夫,她理解钱隽,这是一个受儒家思想教育成长起来的古代贵族,他胸怀天下,体恤百姓,并因此而拥护皇帝,帮着皇帝处理朝事,自己不能以自己的好恶阻拦他,皇帝一定要让他的臣子分成两派或是更多的派别,那是他的理事方式,只要他心里,还有百姓和朝政,就有几分可取之处,钱隽的辅佐,那就是有意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