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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五章 妙家的蹊跷

    张夫人虽然最终没有住到怡心苑,但她终于想开了,不再和庶出的媳妇一般见识,自己关起院门过小日子,家产全都归了公中,随便他们折腾,这样一来,身体还比以前好了些,让张珏安心不少。

    顺境的日子过得特别快,转眼又是年底,钱钱已经顺利定亲,也是他和女孩子先相好了亲,文谨和钱隽帮他们定下的,事情定下的那天,怡心苑双喜临门——张珏检出有孕在身,文谨和钱隽高兴地遍赏下人,还在城外,建了个救助站,请了两个大夫,免费为百姓诊病施药,后来,南海亲王府这个救助站变成了一个药铺,看病不收诊费,贫困者还免收部分药费甚至药费全免。

    虽然因为西疆不稳,皇帝对钱隽的态度,没了一丝的猜忌,还信任有加,文谨依然觉得京城暗流汹涌,不如在南海生活自由舒爽,但她已经没法离开京城了,丈夫要天天上朝,儿子一个在兵部,一个进了京郊的军营,媳妇眼看着也要临产,这一切,都表明,她被困住了。文谨并没有悲观失望,迁怒于人,日子既然到了这个地步,那她就要发觉其中的美好,屏蔽糟粕,努力让自己快乐起来。比如,她很讨厌那些贵妇恭维自己,讨厌她们当面巴结逢迎,背后羡慕嫉妒恨,但她知道,不是所有的人都不好,她要慧眼识人,为自己寻找几个真正的好友,没事的时候,邀请她们,到怡心苑坐坐玩玩。这个时代,又不用计划生育,很多贵妇都和文谨一样,孙子都有了,身边还有五六岁的小孩子,甚至,她们很多人,小儿子或者小女儿比孙子还小,这样,芒果和桂圆也有了玩伴,怡心苑整天欢声笑语,文谨也过得十分愉快。

    转眼,仁亲王过世二十七个月了,仁郡王府在腊月中旬办了除服礼,过年期间,文谨可以去别人家串门,也可以在家开戏玩乐。那年,她去南疆,周丹娘便和丈夫回了梁中省,前不久他们夫妇带了戏班子回来,就等文谨脱了孝衣呢。

    大公主喜欢戏曲,她又是皇上长女,很得圣宠,京城一班纨绔,也有样学样,王公贵族家里养戏班的很多,一些落魄文人,纷纷加入其中,为自己博得衣食无忧的生活,周家的戏班,已经不是当年炙手可热的香饽饽,周炳坤当时激流而退,现在再进京时,失落可想而知,但他已经老了,五十多岁,胡子都长得飘到前胸,知道生活不可能永远一帆风顺,该收敛时,当收敛,反正,他的钱已经够多了,日子无忧无虑,几个孩子,读书科举的有,帮着周丹娘打理产业的也有,各行其是,但都实实在在地过日子,没有一个像他这样,游手好闲的。

    文谨见丹娘日子过得平稳舒畅,也很为她高兴,没想到一个被卖入烟花地的女子,能靠着自己的努力,搏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

    周丹娘的故事,京城人知道的很多,在文谨府里演过戏,周家戏班也接到不少邀请,虽然丹娘现在的日子,养一班戏子不成问题,但能有一份收入,让丈夫觉得活得有价值,她心里也喜欢。

    有朋友陪着,文谨的这个年,过得很快乐,眨眼便是二月二,她这才意识到,春节早过去了,又是一年开始了。

    这天,周丹娘和丈夫向文谨辞行,他们要回梁中省,文谨送了程仪,还邀请丹娘:“有空了,随时来我这里玩儿,听说你的小儿子聪明过人,有状元之才,我等着你大开筵席请客呢。”

    周丹娘哈哈笑:“好,我儿若是真的中了,我便梁中省摆完宴席,再到京城来摆席,认识不认识的,都可以来吃饭,三天的流水席,碗碗都是大肥肉……”

    “哈哈哈——”两人大笑,普通民众眼里的上好席面,她们早就不当回事了。

    丹娘走了,张珏的肚子,也大得吓人,文谨天天小心地守着,期待自己第一个隔辈人的降生。

    这天,贵妃忽然派了个内侍,传她进宫,文谨收拾了一下,便去了,她猜想肯定有什么大事,不然,贵妃是知道张珏的预产期的。

    果然,文谨到的时候,远远看到彩凤在宫门口张望,贵妃已经等急了。

    越是大事,两人见面,才越是显得平静,文谨行礼之后,两人还寒暄了好一会儿,说了孩子女儿等等闲话,贵妃这才屏退众人,和文谨低语:“幸好你提醒我,注意妙德妃,她真的和董进才有关联,我的人盯了这么久,终于抓到了把柄,她跟前一位得力的内侍,前一阵见过董进才。”

    文谨忍不住有几分兴奋:“那么,当年郑贤妃的儿子早产,很有可能真是妙德妃做手脚的,我还以为她是被冤枉的。”

    梅贵妃也有几分感慨:“还不都是这样以为的?连皇上都怀疑是有人栽赃,疏远了其余没有子嗣的美人。连我都一直对郑贤妃多有防范,却没想到董进才还有这样一手,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是啊,郑贤妃也为董进才做了不少事情,现在若是知道真相,还不知道什么心情呢。”文谨意味深长地道。

    梅贵妃笑起来:“我已经小小露出个破绽,希望郑贤妃看出来了。”

    文谨也笑,她很想看看,这么多年,一直把董进才当得力助手,现在知道人家把她当枪使,拿她做幌子,掩护妙德妃,郑贤妃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会采取什么样的报复手段。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郑贤妃和妙德妃两人掐起来,梅贵妃这边的日子,可就好过多了。

    出宫回家,文谨忍不住满脸喜气,钱隽下朝回来,见王妃心情好,也跟着笑嘻嘻的,房间只有夫妻二人时,他忍不住调侃道:“你这是怎么了?喝了欢喜他娘的奶了?”

    “呵呵,今天听贵妃说了一个好消息。”文谨把宫里得来的消息说了一遍,钱隽听着听着,眉头便皱了起来。

    “怎么了?”

    钱隽有些懊恼:“我忽略了一个重要消息。”

    “怎么回事?”

    “董进才的娘,有一次庙会上,丢了个孩子,按年龄推算下来,跟妙德妃差不多,他们会不会是兄妹?”

    文谨眼睛猛眨,这也太不可思议了,但她在脑海里,立刻把董艳萍年轻时的容颜,和妙德妃对照,心里忍不住咯噔一下,这俩,虽然看着不像,但仔细比较,她俩的脸型、身材几乎一模一样,妙德妃的眼睛比董艳萍的妩媚、人也更艳丽娇俏,并且,她们因为不是一个姓,再加上审美观的原因,筛选出来的美人多少都有那么点儿相像,这才没人把她们往一起联想。

    “妙家怎敢把养女当亲生送进宫?这妙永君吃了天了,胆子也太肥了。”文谨道。

    “你这么说,我就知道从哪里查了。”

    妙永君的父亲,曾经做到知府,家里的日子,也算是很不错的,妙德妃的出生、成长,都在仆人的眼皮下过来的,比较好打听,若是妙家有鬼,那么,前面的仆人,肯定会打发掉一部分,家里比较高层的仆人会出现断层。

    文谨这样猜想,钱隽派的人也是这么猜想的,江南某县,妙家湾,妙家的老宅就在村头,妙永君的妻子,还有他的小儿子依然居住生活在这里。

    打听的人装成落魄文人,进了妙家做了一个小账房,很快发现,妙家的仆人,根本没有断层,虽然妙德妃的奶娘得病死了,但他的乳兄一家,还在妙家,并且过得很不错,妙夫人常常说起妙德妃,脸上总是洋溢着自豪和骄傲。

    一切似乎无懈可击,但仔细观察和思索,哪有当娘的不想女儿?为何妙夫人从来没有掉过一次眼泪,说起德妃,只有欢喜?即使说到思念,无论言辞如何恳切,但却缺乏那种刻骨铭心难以忍耐的分离之苦。

    妙德妃的乳兄,有一回喝醉了说起往事:“那一年我大概六岁,跟着娘去庙会。夫人带着娘娘,还有大爷,给老太爷做法事。我们几个在庙里的后院玩儿,娘娘不小心从高台上摔下去,磕在一块砖头上,鬓角的发际里,好大一个窟窿,血哗哗地流,转眼地上就好大一滩把我都快吓死了。”他说话的时候,还用手比划了一下,或许是夸张,竟然有脸盆那么大。

    “后来呢?”

    “后来?我娘吓得晕过去,我留着照看她,姑娘被抱着出去了,庙里的老和尚懂医术,把娘娘救了,她不愧是贵人命,连个疤都没落下,我娘却担心太甚,大病了一场,唉,竟然就那么走了,我也被送到庄子上,跟着祖母生活,过了一年,祖母死了,我回来给大爷做了小厮。”

    消息传回来,钱隽立刻觉出了蹊跷,受那么大的伤,怎么可能不留下疤痕?他命人把那个庙的具体位置、妙家去庙里的时间仔细查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