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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六章 明珠拂尘

    坠儿以前,就男孩子打扮,并且,也成天和哥哥们舞枪弄棒,钱钱根本不知道她是个女子,只是奇怪王家的人个子都很高,这个为何是个一般人,根本没想到她是女孩,还是前不久她忽然“病了”,老王请了隔壁的大娘过来照看,那大娘把老王训了一通,才知道她原来是女孩。

    这些天,钱钱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就是对坠儿特别心疼,打小没了娘,父亲和哥哥们还一个比一个粗心,把她当小子来养,而自己糊里糊涂的,还和坠儿在一起摔过跤呢。

    钱钱毕竟成过亲,知道女子的身子比不得男子,想到兰氏的娇弱,全家人对两个妹妹的爱惜,他就莫名的为坠儿难过。

    菜上齐了,老王的新妻子跟着男人去给那些人敬酒,他们武将家的女人,很多人都是这样豪放,老王妻子还有些害羞,却架不住男人怂恿,被强拉着走了。

    坠儿收拾了厨房,走出来解开围裙,在院子的角落拍打身上的灰土,猛然看到暗影中站着一个人:“谁?”说着便拿起了身边的一根木棍。

    “是我,坠儿。”钱钱走过去,“你爹爹已经成亲了,你个姑娘家,就不用再像以前那样,里里外外的忙活。”

    “我家人少,没什么忙的。”坠儿的声音,还是闷闷的。

    “我和你商量一下,你不是觉得我家的丫鬟气势大吗?我让我母亲派人教教你,你愿意不?”

    坠儿有些愣神,她心里很是愿意,但还是有些自卑,犹豫了一下:“王妃那么忙,就让那天来的姐姐教教我就行。”

    “春香怎么行?她在我母妃跟前就是个笨的。”

    坠儿没吭声。

    钱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有些急躁:“你是怎么了?以前我就没看到你这样过,每天都快快乐乐的,看到你笑,我觉得天都是晴的。”

    坠儿没想到将军竟然这么看重自己,心里有些甜蜜,又有些伤感,咬牙挤出笑脸:“好,我今后,要像以前那样,快快乐乐的。”

    “你这阵子,到底为何那么闷呢?”钱钱觉得,嫂子的两个猜测都不对。

    坠儿咬了咬牙,低声道:“我若是男子就好了,也可以从军,凭本事封将拜相,而不是现在这样,一辈子没出息。”

    “你以前不是觉得挺快乐的吗?还说大户人家束缚多,不自在。”

    坠儿低下头:“那是我不懂!”

    “不懂什么?”

    坠儿没有回答,指着客房:“你不去喝酒了吗?”

    “喝多了对身体不好,我不想去。坠儿,你有什么不开心,只管对我讲,但凡能帮上的,我绝不会袖手旁观。”

    坠儿深吸一口气,高兴地笑了笑:“好,我有什么不高兴,第一时间告诉你。”

    钱钱这才放下心来,但没几天,就又纠结起来,坠儿只是在他面前强颜欢笑罢了,她还是有心事,很不开心,钱钱征求了文谨的意见,让坠儿到了王府,跟着春明夏阳学规矩。

    春明夏阳教了一天,两人都愁坏了,坠儿从小跟着父亲和兄长长大,走路说话各种习惯,都和一个男孩子差不多,教起难度实在大,唯一让她俩安慰的是,坠儿很听话,并且,特别刻苦,让她练习步态,能一走一时辰不待喊累的。

    大概有一个月,坠儿的举手抬足还不算那么淑女,但和刚开始时已经有天壤之别,人们这才发现,坠儿原来是个很漂亮的女孩,鹅蛋脸杏儿眼,一头乌油油的黑发,她以前胡乱地绾在头顶,跟个男子一样,人们都没有发现她的美。

    府里的人都发现,自从坠儿住到了王府,二爷就天天回家,坠儿在荷塘边上练习步态,他就坐在一边的石椅上看书,偶尔抬头,看一眼坠儿,若是坠儿刚好看见他,他就露出雪白的牙齿给个微笑,府里的下人私下认为,二爷看上了这个假小子一样的女孩,但却没人敢议论。

    最后是世子妃发现了不对劲,告诉了婆婆。

    文谨没想到,钱钱的第一个妻子和王府的门第有些不搭对,这个差得更远,她又不敢干涉,钱钱这个年龄,不反对他们还不一定会爱上,一反对反而会送做堆,只好下令,府里任何人不得议论此事。

    钱钱小时候乖巧异常,长大了反而没有金金和子夜省心,文谨归咎为孩子好些年不在家,跟着外祖父和师傅修道,把性格扭曲了,她现在,只能多关心儿子,尽量让他少受伤害,但却不愿意因为自己粗暴干涉,让儿子心里更苦。

    在文谨的纠结中,时间又过去了两个月,坠儿的光彩,已经实在令人没法忽略了,本来就高人一头,从小练武,身材丰满健美,再加上漂亮得令人惊艳的脸,被刻意训练到完美的行为举止,落落大方中带着点淡淡的忧郁,令人无法忽略她的存在。

    钱钱的眼里,更加只有坠儿了,文谨叹气,知道无法躲开,再说,坠儿这孩子,除了家境一般,其余真的没话说,谦和、自律、乖巧,既不刻意谄媚,也不高傲冷漠,更没有高门贵女的骄娇二气,连春明和夏阳都忍不住在文谨面前称赞她。

    这天,钱璋来府里拜会,偶遇坠儿,虽然尽量保持君子之态,但还是忍不住问文谨:“王妃,你家那个漂亮女孩子是谁?”

    “钱钱部下的女儿,在府里跟着春明学规矩。”

    钱璋回到家,磨着娜仁王太妃来王府打听,想要聘下为妻,娜仁王太妃坚决不同意,只答应等钱璋娶了亲,再给他纳为妾,娘俩为此冷战了好几天,娜仁王太妃在儿子面前哭了,钱璋才不得不低头,看着儿子痛苦的模样,娜仁王太妃过府来,想要见见坠儿。

    文谨听了娜仁王太妃的话,虽然理解她为儿子找个有力的岳丈的心思,但心里却有些不舒服,坠儿在府里三个多月,文谨已经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一般,只允许自己不满,却不愿意别的人嫌弃。

    王家两兄弟最后聘定了春香和小荷,小荷稳重,给了老大,春香更喜欢王家老二俊俏。

    在文谨看来,王家两个孩子,都像是得了巨人症,身高足有两米余,想看到表情,仰得脖子酸,哪有什么俊俏可言,但丫头喜欢,她也不干涉,王家两个孩子也不小了,于是,一天成亲的请求,文谨也不反对。

    本来,文谨还担心王家家境窘迫,想让钱钱出面,送给他们一个三进的宅子,却不想有人捷足先登。

    那是一个盐商,老王前几年,曾经在几个泼皮手下救了他一命,在医馆把他救活了之后,留下药钱就那么离去了,那盐商为了报恩,找了好几年,就在上个月遇见了,那盐商听说老王的儿子要结婚,便大手笔的送了一个宅子,钱钱给母妃说,虽然不如文谨送的精致,但却比他们给的大,够宽敞。

    “那就好,你给他们置办些家具。”

    “好,那宅子里有点家具,但是还不够,母妃就不要操心了,我手头还有些钱,足够用了。”

    文谨一门心思只希望儿子快乐,王家人给了钱钱快乐和关爱,儿子送些银钱过去理所应当,便随他去了。

    钱璋自从见了坠儿,心里实在放不下,但他自从仁亲王去世,爵位被人代袭,母亲不得不委曲求全,一下子便懂事了,知道母亲不容易,不再像以前那样任性,他也知道,母妃要自己娶高门贵女,是有道理的,他也尊从了,但少年情怀,岂是那么容易说丢开便丢开的?

    娜仁王太妃嘴上虽说儿子可以将王坠儿纳为妾室,但实际上,儿子没有娶正妻之前,只敢悄悄安排个通房丫头,哪里能光明正大纳妾呢?

    钱璋知道自己大婚之后,才有可能接坠儿进门,而王家人脾气硬、为人方正,未必愿意让女儿给他做妾,自己这份心思,估计一辈子也难实现,心中郁闷难耐,脸上再难现出笑模样来。

    娜仁王太妃见儿子郁郁寡欢,日益憔悴,心疼不已,不得不退一步,派人去了王家,要纳坠儿为钱璋妾室,老王没等媒婆的话说完,便拿起长枪,劈面便刺,媒婆吓得屎滚尿流,没命地逃了出来。

    娜仁王太妃很不高兴,她自从父亡国丧,丈夫和儿子也撒手归去,便不得不收起昔日公主的骄傲,尤其嫁到巨荣,更是小心谨慎,唯恐行差踏错,酿出祸端,但她的尊贵、作为草原公主的骄傲,却并没有因此有所减少,反而随着极力的压抑,越发膨胀壮大,她见王家如此不给面子,非常气恼,当时就把手中的茶杯摔了稀烂。

    娜仁王太妃不管有多气愤,也只能强压着,毕竟她无职无权,就算手上有几个追随者,也要留做为父王丈夫儿子报仇用,对老王,她没有任何办法——哪怕就算是派人暗杀,老王那一身功夫,也不是那么容易得手的,娜仁王太妃越想越气,竟然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