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首富其实算是“首负”？
昌南市，资滩区，昌峰288的第七十二层，董事长办公室。
这就是腾峻的灵魂睡去的地方，或者说，是朱晓军的身体陷入沉睡的地方。
楼很高，东方日出的朝阳穿破云雾的时候，从办公室就能看到天边一片暗红的光辉——也就是刚刚六点半，朱晓军的生物钟就唤醒了他。
“真是的，当上了首富都不能睡个懒觉。”
睁开惺忪的双眼，腾峻——不，应该是朱晓军，花了整整一分钟才理清楚昨天发生的事，然后长舒一口气。
还好，自己醒来的时候还是首富。
嗯——从今天起，就给自己放个假吧。
……
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继续“睡着”——朱晓军成功让自己昏昏沉沉了，可只是昏沉了一个半小时。
早上八点正，床头的手机准时响起，唤起那换了灵魂的人不情不愿地把头抬起。
“又发生什么事了？”
他不满，接听——手机里却是个机器合成的电子音。
“20年3月3日，早上8点正。距离3月25日兑付‘18-昌峰债02’本息46亿还剩22天，距离4月1日兑付‘17-昌峰债01’本息25亿还剩29天。今天也要努力赚钱还债哦！”
那电子音里面带上些东岛女郎的韵味，让刚刚还厌恶得不得了的朱晓军终于舒展了眉头。
原来，原主也是有和自己一样的趣味的嘛。
他笑着，撑着头，看着初生的阳光，决意忽略刚刚的那个“提醒”——管他什么“努力赚钱还债”，爷今天就要好好地爽一天。
好不容易有了那么多钱，有了那么大一家集团，能在云巅遥望初升的朝阳——爷，要好好庆祝一番！
……
可是，这个念头只是刚刚升起就被压下去了。
理智总是迟到，却从来不会缺席——刚刚还再欢庆的朱晓军，忽然察觉了什么——一下子背上一阵凉。
什么，“兑付债券本息”，先是一个46亿，然后再来个25亿？
加起来超过70个亿——好家伙，一个月内要还那么多钱？
朱晓军冷静下来，一下子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敢情说，原主这家伙把首富这个名字给了自己，也把一屁股债给了自己？
顿时，“穿越后变成首富”的心理不香了。
“我要去看看，这人究竟是欠了多少钱！”
他猝然从床上起身，循着原主的记忆回到办公桌前。
打开电脑，屏幕上没有关的窗口，正是自己要找的那东西。
……
“十万，百万，千万，亿，十亿……”
数着零的数量，朱晓军额头沁出汗来——实在是！
一个月内要兑付70亿的本息还是小头，从现在到明年二月底，一年之内，昌峰集团到期的贷款，债券，总金额加起来足足有三百多个亿！
加上那些不用马上还的，集团财务上躺着的有息负债，总共“也就”八百多个亿吧。
“不多不多，差一点到千亿。”
他平复下心情，再往下看那一行小字——这部分来自于“罗晔”的建议更为扎眼。
“截至目前，集团账上非受限现金只有50亿出头——如果不再对在建项目继续投入资金的话，一个月内要到期的这70亿债务应该能顺利兑付。”
“但是，这就意味着大量在建项目面临停工——这个方法只能管用一时，我建议，变卖股权……已经道了不用不可的地步了。”
……
看到这表格上下的文字，朱晓军扶额抹汗。
他算是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穿越”了——感情说，眼前这位，不，自己这位“董事长”实际上早就已经走到了绝境，看了这一份宣告昌峰集团“死缓”的表格，彻底崩溃了。
然后心脏病发作，随之失去了生命——而后自己碰巧转生到了他身上，而后成为了新的“首富”？
是这样的——绝对是这样！
朱晓军“坚定”了自己内心，让自己不要被首富背后的黑暗淹没——看着手机，把“今天也要努力赚钱还债”这几个字又念了一遍。
是的，我要赚钱还债！
辛苦奋斗几十年，好不容易穿越到首富身上，转头就因为“欠钱不还”当上了老赖，打进了监狱——这怎么行！
他握紧的拳头在紫檀木办公桌上重重捶了一下，好痛！
收那不能被下属看到的“愚蠢表情”，他拨了集团CFO罗晔的电话。
首席财务，首席财务，你好好跟我说说，集团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的！
……
五分钟后，朱晓军的办公室里，罗晔站得笔直。
老板不一样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可他真真切切地觉得，董事长和之前有所不同。
“朱董事长？”
半晌没有声音，他试探着一问。
“罗晔，你跟我解读一下，你昨天跟我发的这个表是什么意思！”
腾峻在脑海中搜索朱晓军过往对下属的表现，装威严谁不会！
“集团的财务，是怎样到现在这个样子的！”
敲着紫檀木桌面，他已经是在质问了。
却不见罗晔抬起头，看着自己的目光带着火星。
“朱董事长，这都是你自己做的啊！”
……
自己做的？
腾峻一愣，随即了然——现在自己是朱晓军，他做的，自然是自己做的了。
“我都做了些什么？”
他的语气缓和下来，做好了接受罗晔“批斗”的准备。
罗晔也不客气，一股脑把事情尽皆道出。
“15年，董事长你提出‘千亿计划’，力求在三年内，让房地产业务的年销售做到1000亿。因此大量高位拿地，很多项目做出来都是亏损的——虽说我们在前年成功达成了目标，可是负债也提上去了。”
“16年，你提出要进军互联网——当年集团斥资80亿买下连续亏损的乐闻网络67%的股份，你可是迎着很多董事的反对的。”
“17年，你提出进军家电行业——这方面，集团在三年间已经烧掉了上百亿的钱。”
“18年，你提出要搞新能源汽车，现在也砸了上百亿进去了，新车计划在今年年底开始交付，可从现在还没有动工的工厂来看，还要再砸少说五十个亿！”
说到这里，罗晔终于停下来了——长长叹一口气，看着眼前的“董事长”。
“没了？”
“是的，没了。”
罗晔摊开双手，朱晓军长叹一口气。
幸好，原主还是有限度的，去年没有再提出败家的想法。
可是，就眼下这几个“大坑”嘛——
他知道，以后有的忙了。
这就是腾峻的灵魂睡去的地方，或者说，是朱晓军的身体陷入沉睡的地方。
楼很高，东方日出的朝阳穿破云雾的时候，从办公室就能看到天边一片暗红的光辉——也就是刚刚六点半，朱晓军的生物钟就唤醒了他。
“真是的，当上了首富都不能睡个懒觉。”
睁开惺忪的双眼，腾峻——不，应该是朱晓军，花了整整一分钟才理清楚昨天发生的事，然后长舒一口气。
还好，自己醒来的时候还是首富。
嗯——从今天起，就给自己放个假吧。
……
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继续“睡着”——朱晓军成功让自己昏昏沉沉了，可只是昏沉了一个半小时。
早上八点正，床头的手机准时响起，唤起那换了灵魂的人不情不愿地把头抬起。
“又发生什么事了？”
他不满，接听——手机里却是个机器合成的电子音。
“20年3月3日，早上8点正。距离3月25日兑付‘18-昌峰债02’本息46亿还剩22天，距离4月1日兑付‘17-昌峰债01’本息25亿还剩29天。今天也要努力赚钱还债哦！”
那电子音里面带上些东岛女郎的韵味，让刚刚还厌恶得不得了的朱晓军终于舒展了眉头。
原来，原主也是有和自己一样的趣味的嘛。
他笑着，撑着头，看着初生的阳光，决意忽略刚刚的那个“提醒”——管他什么“努力赚钱还债”，爷今天就要好好地爽一天。
好不容易有了那么多钱，有了那么大一家集团，能在云巅遥望初升的朝阳——爷，要好好庆祝一番！
……
可是，这个念头只是刚刚升起就被压下去了。
理智总是迟到，却从来不会缺席——刚刚还再欢庆的朱晓军，忽然察觉了什么——一下子背上一阵凉。
什么，“兑付债券本息”，先是一个46亿，然后再来个25亿？
加起来超过70个亿——好家伙，一个月内要还那么多钱？
朱晓军冷静下来，一下子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敢情说，原主这家伙把首富这个名字给了自己，也把一屁股债给了自己？
顿时，“穿越后变成首富”的心理不香了。
“我要去看看，这人究竟是欠了多少钱！”
他猝然从床上起身，循着原主的记忆回到办公桌前。
打开电脑，屏幕上没有关的窗口，正是自己要找的那东西。
……
“十万，百万，千万，亿，十亿……”
数着零的数量，朱晓军额头沁出汗来——实在是！
一个月内要兑付70亿的本息还是小头，从现在到明年二月底，一年之内，昌峰集团到期的贷款，债券，总金额加起来足足有三百多个亿！
加上那些不用马上还的，集团财务上躺着的有息负债，总共“也就”八百多个亿吧。
“不多不多，差一点到千亿。”
他平复下心情，再往下看那一行小字——这部分来自于“罗晔”的建议更为扎眼。
“截至目前，集团账上非受限现金只有50亿出头——如果不再对在建项目继续投入资金的话，一个月内要到期的这70亿债务应该能顺利兑付。”
“但是，这就意味着大量在建项目面临停工——这个方法只能管用一时，我建议，变卖股权……已经道了不用不可的地步了。”
……
看到这表格上下的文字，朱晓军扶额抹汗。
他算是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穿越”了——感情说，眼前这位，不，自己这位“董事长”实际上早就已经走到了绝境，看了这一份宣告昌峰集团“死缓”的表格，彻底崩溃了。
然后心脏病发作，随之失去了生命——而后自己碰巧转生到了他身上，而后成为了新的“首富”？
是这样的——绝对是这样！
朱晓军“坚定”了自己内心，让自己不要被首富背后的黑暗淹没——看着手机，把“今天也要努力赚钱还债”这几个字又念了一遍。
是的，我要赚钱还债！
辛苦奋斗几十年，好不容易穿越到首富身上，转头就因为“欠钱不还”当上了老赖，打进了监狱——这怎么行！
他握紧的拳头在紫檀木办公桌上重重捶了一下，好痛！
收那不能被下属看到的“愚蠢表情”，他拨了集团CFO罗晔的电话。
首席财务，首席财务，你好好跟我说说，集团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的！
……
五分钟后，朱晓军的办公室里，罗晔站得笔直。
老板不一样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可他真真切切地觉得，董事长和之前有所不同。
“朱董事长？”
半晌没有声音，他试探着一问。
“罗晔，你跟我解读一下，你昨天跟我发的这个表是什么意思！”
腾峻在脑海中搜索朱晓军过往对下属的表现，装威严谁不会！
“集团的财务，是怎样到现在这个样子的！”
敲着紫檀木桌面，他已经是在质问了。
却不见罗晔抬起头，看着自己的目光带着火星。
“朱董事长，这都是你自己做的啊！”
……
自己做的？
腾峻一愣，随即了然——现在自己是朱晓军，他做的，自然是自己做的了。
“我都做了些什么？”
他的语气缓和下来，做好了接受罗晔“批斗”的准备。
罗晔也不客气，一股脑把事情尽皆道出。
“15年，董事长你提出‘千亿计划’，力求在三年内，让房地产业务的年销售做到1000亿。因此大量高位拿地，很多项目做出来都是亏损的——虽说我们在前年成功达成了目标，可是负债也提上去了。”
“16年，你提出要进军互联网——当年集团斥资80亿买下连续亏损的乐闻网络67%的股份，你可是迎着很多董事的反对的。”
“17年，你提出进军家电行业——这方面，集团在三年间已经烧掉了上百亿的钱。”
“18年，你提出要搞新能源汽车，现在也砸了上百亿进去了，新车计划在今年年底开始交付，可从现在还没有动工的工厂来看，还要再砸少说五十个亿！”
说到这里，罗晔终于停下来了——长长叹一口气，看着眼前的“董事长”。
“没了？”
“是的，没了。”
罗晔摊开双手，朱晓军长叹一口气。
幸好，原主还是有限度的，去年没有再提出败家的想法。
可是，就眼下这几个“大坑”嘛——
他知道，以后有的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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