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女频频道 » 半城风雨半城秋 » 第九十九章

第九十九章

    孟无忧西郊一行,可谓是满载而归兼又得了意外之喜,这花田之中,不但有茄子,芒果,居然还在花田边上发现了一棵己有杯口粗的农桑,这种桑原是产自新疆,估计是路过的鸟儿带了过来的,这种桑果不同于平时采叶喂蚕的桑,它几乎可以认为是果用桑,五年以上的一棵农桑,季挂果可达上百斤,这个果不但个头大,还甜,做成果酱果干都是味道绝佳。

    孟无忧临走时,什么果苗都没挖走,只把成熟的茄子全摘了,另捧走了几盆芍药,大丽和秋海棠,但芒果苗和桑树都全部给了苗钱,只等回刑州时才去起苗。

    田主家的高兴得什么似的,不但把孟无忧付了钱的十来盆花花草草搬上了车,还另送了一盒开得正浓,香气四溢的红玫瑰。

    昔秋看着几乎没了落脚处的车箱,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精彩,杨洪倒还一脸淡定。

    孟无忧回途时还和昔秋叨念道:

    “可惜,田主家家里院子那棵芒果树没法移回去,不然明年夏天,就有芒果吃了。”

    昔秋看着孟无忧有些五短却又偏瘦的身材,心底里吐槽:“真是吃了多少都不带认账的。”

    孟无忧回到韩家,宜秋己热了饭菜两回了,孟无忧看着食盒里几碟子的菜,才觉得有些饿了。

    宜秋一边布菜一边道:

    “你们出去不久,余冬便来了,神色似是有些焦急,但问他又没肯说。”

    孟无忧一怔:

    “他现在在哪里?”

    宜秋道:

    “看他风尘仆仆的,眼圈都是黑的,估计这一路定是一路快马赶过来的,我便让管家的给他安排了个客房暂时休息一下,饭菜也送过去了,你吃完饭可要先见他一见?”

    孟无忧心里一突,直觉觉得应该是出了什么事情了,以余冬那性子,若非紧急之事,断不会把焦急显在脸上。这下原本觉得还算美味的菜,一下子便没了滋味,匆匆扒拉了两口,便放下了碗筷,遣宜秋去把余冬带过来。

    余冬很快便来了,正如宜秋说的,一脸憔悴急燥,孟无忧顿觉有些不安,问道:

    “可是发生了什么?”

    余冬道:

    “京城那边我们的人探到消息,杨家是大约是准备动手了,派了几拔人往狄融那边去,我们的人截了几次,但怕打草惊蛇,没敢下狠手,只有贺一从杨家派去的一个假扮皮货商人的人手里,偷看到一封信,只写着“按原计划行事。”除此外,带的也许都是口信,或不知道信件到底藏在哪。还有就是西凉的防军似乎也有些异动,您和诸先生都不在,我只好快马赶了过来。”

    孟无忧当真有些被惊了一惊,要知道,现在自家老爹手下哪怕有个得力的宣威将军在,手下却也只有五千兵士,怀王的兵就更少了,一来避嫌,二来也养不起。西凉防军首领大多又是杨家一派的人,他们若真与狄融勾结,只需狄融派一部分散骑去骚挠边城,西凉防军集了结回防,而一实际上狄融一边将大都分兵力压在父亲这边,单这样都是件能要命的事,事后西北守军只要在战报上虚报边城狄融的兵马数量,那父亲这边出事,西凉防军主帅尽多不过一个失查之过,当不得什么大错,然后有杨家力保,结果绝对是毛事都无。父亲那边绝不能退入西凉城,哪怕是全军覆没。

    孟无忧低头想着,脸色愈来愈发的冰冷,指节捏得发白,半晌才仿佛从胸腔里透出冷冷一句:

    “欺人太甚!”

    孟无忧正在想着,得用什么法子先拖上一拖再和诸先生从长计议。余冬似是才想起什么来,道:

    “小姐,还有件比较奇怪的事情,我们的人发现似乎有另一拔人也在查着杨家的事,他们的探查手段极高,目标也很明确,有几回我们的人试试跟着他们,居然真的有所发现,还有,我们的人近日查到了一份杨二爷战马买卖的一实证,原本是他们先得的手,临未了却没拿走,被我们的人得了。”

    孟无忧听后,觉得说不出的怪异,道:

    “也许这人与杨家也是有旧怨的,但他们不想或是不便,也可能是不想自己动手,把那东西留给我们,可能是有心相帮,也可能是借刀杀人,但不管怎样,我们如今确实急需这样的东西。你说的实证,是什么?东西在哪?”

    余冬道:

    “是杨二爷的亲笔书信和交易的账本。”

    孟无忧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杨二爷果真是个了不得的蠢货,命脉都能毫不在意的送给别人捏在手里,估计那人留着,除了要利,还能要他有朝一日拿钱或拿别的换他自己的命。”

    孟无忧想了想,再次问余冬:“能确定那些东西都是真的?”

    余冬道:

    “徐掌柜看过了,思思也看过了,确定无疑。”

    孟无忧听了,心放了一半:

    “那我们合计一下,这东西估计能派上大用场,就算钉不死杨家,也能杀鸡儆猴,这通敌卖国的罪,犯了一回再犯一回,看谁惯的他们一家。”

    韩谨西那边,余冬前脚到韩家,仇三后脚就进了韩谨西的营帐,仇三顾不上别的,直说道:

    “东西已经给出去了,也引他们查了不少东西,若他们把那些东西抛出去,杨家估计也会收敛一阵子,孟小姐那边也有个缓冲的时间。”

    韩谨西想了想,问:

    “你看他们那边人手可是充足?”

    仇三摸了摸头:

    “这个可真的不好想,这孟大小姐真是个有趣的,她收集信报的手段可真是千奇百怪,你知道“水月阁”吗?”

    韩谨西想了想,摇了摇头:

    “听名儿是个茶楼?”

    仇三噗噗笑了起来:

    “是青楼,您这些年不在京中不知道,这可是咱们京城最最有名的青楼,这楼里的姑娘个顶个的水灵,也个顶个的衿贵,只接自己愿意接的客,不愿意的还不卖身,只卖艺,按说,这样的规矩,应该也没多少人去的,可事实上,想进去的都很挤塌西大街。”

    韩谨西听得莫名其妙,但也没出声打断,仇三说到这,自顾自笑起来:

    “我发现,这“水月阁”似乎是孟大小姐开的。”

    韩谨西听罢,终于直视着仇三,微微睁大了眼睛。仇三继续道:

    “我看到孟大小姐的婢女扮成了个书生,到“水月阁”的头牌思思姑娘的房里呆了半宿。”

    韩谨西奇道:

    “你怎知那丫头是孟大小姐的婢女?”

    仇三道:

    “说来也巧,我们引他们去拿杨二爷的那些物证时,就是她跟着的,虽然每次都易了容,却没瞒过我。”

    仇三的认人本事韩谨西是不会怀疑的,当下点了点头,示意仇三继续说,仇三又吃吃笑了一下,接着道:

    “她的传信途径应该是沿路的茶棚,方便又不打眼,若不是我们的人处处留心,还真的没法子发现。”

    韩谨西听罢,回想了从刑州到东海的一路行程,之前很多不解之事,都有些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