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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冷却的火光

    “话说你怎么会在这里?”林北坐在车上看着沿途的风景,随意的向在风中播撒琴声的温蒂问道。

    听到林北的疑问,温蒂停下弹拨琴弦的手指,微微一笑。

    “当然是听到了,我听到了你们的目的地,所以就过来了。”

    拉芙利亚也从车厢里爬出来,坐在了车厢顶蓬上。

    “对了,林贝,你之前拿到的那面盾牌还在吗?”

    “啊,对了!这几天还没有好好研究一下,差点忘掉了。”林北连忙将那块小盾牌拿出来,放在了车顶上打量着。

    “尺寸可真是小啊,仔细看的话……也就只能护住小臂,连手肘都护不到吗?”

    拉芙利亚也是仔细打量一番,甚至还用上了魔力检测。

    “很正常吧,毕竟是几乎能抵挡任何攻击的护盾,若是保护范围还大的可怕的话,那简直就是不讲道理。”

    “喔!你们居然能弄到这个东西!”

    看着那块盾牌,温蒂不由得啧啧称奇。

    “你知道这东西的来历吗?”一听温蒂的语气,林北立马意识到这个神秘的男人恐怕知道些什么,连忙开口求证。

    “当然可以,毕竟搭了你们的顺风车,讲一点故事当做报酬也没什么不可以。”

    温蒂莞尔一笑,“其实呢,这块盾牌是人类的四英雄中的骑士瑞尔的盾牌,也是他的全副武装时,全身上下最结实的一点。”

    “而且虽说只有盾牌被视为传家宝,但那一身的甲胄,同样也是防御力惊人。”

    林北和拉芙利亚面面相觑,随即异口同声的问道:“这么强的东西难道还有一套铠甲吗?!”

    看着两人讶异的表情,温蒂笑了笑。

    ……

    是的,虽然没有盾牌那么强的防御力,但那一身铠甲也是并非凡物。

    九环以下的攻击全部豁免的效果,让穿上它的人几乎可以横行于世。

    只不过在对抗黒之神时稍显乏力,留下赫赫威名的,只有那张盾牌而已。

    而国王陛下所最头疼的问题,也就在此。

    “陛下!那混账既害了您的三皇子,又谋害了我族下一代继任者的性命,怎么能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他!”

    王宫的隐秘之处,国王面前站着一位身披斗篷的高大老人,此时正怒目着慷慨陈词。

    “而且我们家族的至宝“战车”可是在这次事件中遗失了啊,至今为止都没有被找回来。”

    老人表情严肃。

    “不就是丢了块盾牌吗?你们的盔甲不是一样能守护好穿戴者吗?甚至比那块盾牌好用得多。”

    国王隐藏起自己的不屑和厌恶,和颜悦色的试图让对方放弃追责。

    “哼,虽然我们一直将盾牌交给继承人使用,但“战车”比“塔”的名声更为响亮,我想,这不会是因为所有人都是蠢货吧?”

    老人伸出他那沙包大的拳头,狠狠攥紧:“不管“战车”的强大是真实存在还是空穴来风,它都该是属于我们的,绝对……”

    他浑浊的双眼里张狂的气魄在不停的翻涌。

    “绝对不可以落到外人手里!”

    “算了吧,他们的背后可是有着法师协会给他们撑腰,像你这种见不得人的家族以及我这个普普通通的国王,有什么资本去跟他们抗衡?”国王苦笑着,为自己的无力感到叹惋。

    “你刚刚也说了吧?我们是见不得人的家族,那自然要用“见不得人”的方法去解决。”

    老人回头转动一旁的机关,走入其中。

    突然回头,语气里略带几分讽刺。

    “国王陛下你只管坐在那个位置上就好,对付敌人什么的,都交给臣下吧。”

    ……

    “嘛,总之情况就是这样,那件铠甲能抵抗九级以下的所有攻击,而九级那个级别的攻击多少也能抗下几次。”

    温蒂笑了笑,继续将手指按在琴弦上,唱着轻松愉悦的歌。

    听到温蒂这么解释,林北和拉芙利亚对视一眼,松了口气。

    “啊~~太好了,要是连盔甲都能有这么强的防御能力,那我们可真要束手无策了。”

    “要是他们敢穿着那身盔甲再来找麻烦,看我用九环魔法把他炸飞!”拉芙利亚得意的伸手比了个大拇指,信心满满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林北放心的点了点头:“是啊,如果是这样,那就不用太顾及了。”

    不过话说回来……

    林北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盾牌,表情渐渐严肃认真。

    “说起来,这也算是个神器了吧?是不是交给更合适的人……”

    林北这如同自言自语般的话被拉芙利亚听了个正着,顿时她伸手拍了拍林北的肩膀。

    “好啦!不用多想了,这个盾牌你拿着会比较好哦,你安全了,我也能放手去对付敌人……”

    “对了,我也推荐林贝小姑娘拿着哦。”

    温蒂也是微微一笑,赞同的点了点头。

    “说到底,这件传说之中的防具似乎也是来自于界外之人的馈赠呢,也许,在你手上才能发挥出它的作用呢?”

    “欸?!这还是界外之人带来的吗?不过说起来,温蒂,你知道的好多啊……”

    林北有些惊讶,心底也对温蒂的身份有了些许怀疑。

    一个普通的吟游诗人,真的会对这个世界的所有隐秘都了如指掌吗?能够传唱历史的真相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吧?若是还知道这么多有关至宝的秘密……

    这家吟游诗人不被抓去拷问就简直离谱好吧!

    “那是当然,毕竟我也不是个普通的吟游诗人啊。”温蒂仿佛是看穿了林北心中的疑惑,毫不在意的将自己并不简单这回事摆了出来。

    林北嘴角抽了抽,人都快傻了。

    他都这么说了,自己还能问什么呢?难道问他为什么不普通吗?都这么说了,肯定是不想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了啊……

    “里瑟他醒了。”

    突然车厢里温妮有些慌乱的声音响起。

    林北松了口气,借着这个机会摆脱了之前那让人话题,一个翻身回到车厢。

    然后他就看见里瑟握住了温妮的手腕,锋利如剑的目光笔直的刺向林北。

    “我们现在在哪里?”

    “大概在卢锡安城西北方的某处吧,毕竟我也不清楚,只是跟着那个吟游诗人指的路走啊。”林北无奈的叹了口气,回答了他的问题。

    “我们出发的时候大约是上午十点左右,现在嘛……”

    林北瞥了眼马车前方渐渐西沉的太阳,里瑟也跟着他的视线看到了远处不断延伸的道路,以及那灿烂的夕阳。

    “都走了这么远了?”

    里瑟手上的力气渐渐消失,洞开了温妮,看着远处的夕阳,深吸了口气。

    胸腔扩大,肌肉撕裂的痛感从伤口隐隐传来,让她终究无可奈何的放松下来。

    “停车吧,从这里我还能回去,虽然可能要走上个两天。”里瑟很清楚自己现在的状态,因为呼吸困难的缘故,他无法动用斗气,加上身体的虚弱。

    她不可能像以往那样赶路,两天……已经是一个比较美好的估量了。

    “我还是那句话,现在的你,还不如跟我们出去,去看看这片世界,去看看各种各样的人……”林北柔和的语气在她耳边萦绕。

    “但不可以,我……是战士,始终战斗在第一线,这就是我的宿命。”里瑟渐渐低垂下眼眸,其中酝酿着微微的感伤。

    “但战斗不是做出无谓的牺牲就能被成为光荣的,只有能进能退,才能真正的贯彻战斗的使命。”

    林北的小手轻轻搭上了她的肩头,刚想继续说什么,没想到温蒂突然从车篷上探下脑袋。

    “好啦,别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了,里瑟我告诉你,你看看你胸前那两块赘肉,你现在是没法回去了。”

    里瑟这才缓缓低下头,察觉了自己现在的状态……

    ??!

    这几天由于伊芙的叮嘱,她一直都没有将裹胸绑上,现在……也是如此。

    “所以,我们几个都是知道你是女人这件事,所以,不用老想着回去了,就算你现在回去,多半也只会被自己的弟弟为难吧?而且一旦你的伤势恶化,导致你是女人这件事暴露,后果更严重的吧?”

    既然温蒂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林北也就没了顾忌,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没想到里瑟的反应却出奇的平静,双瞳有些出神还夹杂着淡淡的哀伤。

    “原来我真的是女性啊……”

    “欸?!你不知道的吗?”林北也被她这反应吓了一跳,连忙想要求证。

    “但是按照里瑟刚刚的话,她也不应该对自己是女性这个身份一无所知吧?”

    里瑟像是失去力气一般靠在车厢上,表情也显得有些如释重负和茫然无措。

    “我很久以前就在怀疑我的性别了。因为我从出生开始就身体虚弱,甚至连剑都拿不好。”

    “只是除了家里安排的补身体的药剂外,我还要在母亲的安排下,一遍遍,一遍遍的练习挥剑,直到我终于达到了家里的要求。”

    一边讲述着自己的过去,里瑟缓缓撸起自己的袖子,露出她那双虽然匀称但健壮的手臂。

    “但是因为母亲一直宣称我是男孩,一直以来也是以男性的标准要求我,渐渐我也就习以为常了。”

    “只是后来,她突然要求我要每天束胸,要求我避免在女仆的视线下换衣等等,随后我就住进了卢锡安城的城主府,接受训练和教导。”

    “随着我一天天的成长,我也渐渐意识到了我的身体似乎和男性不同,渐渐起了疑心。”

    “不过去问我的母亲,也只能得到:你是生病了,这种病对男性来说是需要遮羞的病症,因此才不能让人们知道这种话。”

    林北突然也明白了里瑟的苦衷,开始有些可怜她了。

    原本他以为里瑟是为了城主的地位主动选择了女扮男装、伪造身份,但现在看来,只不过是因为她母亲的私欲,无奈沦为工具的可怜人。

    “我一直都在被告知,身为卢锡安家族的一员、身为卢锡安家族的下一任继承人,就应该去庇护我的子民,但现在……既然我是女性,也就失去了继承人的身份,那我之前的坚持也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说着,里瑟有些失落的看着自己因为练剑已经满是老茧的手掌,但却又突然笑了。

    “现在明明真正清楚了自己的身份,却又开始有些怀念过去所坚持的一切……很可笑吧?”

    里瑟脸上挂着那自嘲的笑容,看着林北等人的眼神,仿佛认命一般放弃了挣扎。

    “林贝……”看到里瑟这副模样,温妮也是不由得一阵心软,低声向林北道。

    “我明白的,交给我吧。”林北认真的回了一句。

    他很清楚自己该做什么,而且不知为何,他也能清楚的感觉到,从前他认识的那个里瑟,似乎在逐渐失去自己心中的那束火苗。

    而他并不希望里瑟就此,失去她的光与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