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人二皮脸者，天下无敌
日出东方隈，似从地底来。
历天又复入西海，六龙所舍安在哉？
……
东方欲晓，曙光微现。
天柱山一如既往地笼罩着一层薄雾，远山层峦叠嶂，影影绰绰，扑朔迷离。
位于高阁之内的两人遥望山色，亦如当年所见。青山未改，绿水依旧，唯有日居月诸，岁光更迭。
“师兄，已经很久没来观山阁了吧？
师父早就说过，宗门兴衰非是人力可违，能尽人事，听天命即可。
整日研究那些星学斗数又有何用，算不出还好，若是勉强窥见一鳞半爪，那岂不更是徒增烦恼。”
自传承大典后，顾框就能明显感觉到柳提灯似乎是卸下了身上的重担，清闲下来后偶尔显露出的疲态，就如一个身染暮气的市井老人一般。
真是难以想象这是一位足以被尊为玄门地仙的元婴大修士。
柳提灯并未反驳，只是依旧凝望着天地万物，天柱山的一峰一木，灵泉宗的一砖一瓦。仿佛是要将这一切都印入心胆，刻入魂魄。
不知为何，顾框的心里有些担忧，似乎是害怕这位大师兄也学师父一样突然离去。顾框指向宗内匆匆而行的一众弟子说道：
“自从大典过后，宗内似乎比起往日热闹了许多，弟子们求道之心急切，作为长辈自当予以支持。
不如师兄就近举办几场黄箓大斋，为灵泉宗再寻几个好苗子如何？”
正在此时，下方跑过两名男弟子，冲着不远处的几人喊道：
“还愣着干嘛？那个真传弟子要挑战周明师兄，去晚了可就没热闹看了。”
“马上就要开早课了，这个时候……”
“这个时候谁还上早课啊！师姐师妹们一听这事儿，都去给那小白脸儿加油助威啦！”
“走！早课等会儿咱们再补回来，今儿个必须要先给周明师兄镇镇场子！”
柳提灯转过头来，眼神甚是玩味。
就这样的求道之心？
顾框咬牙切齿，额头上青筋暴起。那对儿师徒就没一个让他省心的！
……
灵泉宗其实并不鼓励弟子们相互争斗，毕竟每日需要用在研习经典和修行炼气的时间就占去大半。
武学造诣再高，不入凤初境，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而一旦进阶凤初境，往往会更为刻苦修行，积攒元炁。
毕竟一旦筑基蜕凡，那便是仙凡之隔，从此可算是踏入了仙途。
也只有成功筑基的正式弟子，才会找时间精修几门武学用于下山游历。但更多精力还是会选择修习玄门术法或者符箓法咒。
毕竟修为层次越高，对拳脚功夫的依赖性就越低。
绝大部分修士都更喜好学习“术法”、“符箓”一脉的玄妙神通，而非“拳武”一脉的粗鄙武学。
最为主要的便是正统的拳武道途依赖炼炁境界的同时，还要分心修行武学经义才能有所成就。
这是因为天下所有的道途分支，无分正邪，几乎都是以“炼炁”作为基础的。但是尽管如此，拳武一脉的进阶速度，也是出了名的缓慢。
况且世俗武夫多是空谈武学，这也更为加深了“拳武”一脉传承广而不精的现象。
须知一位武学宗师无论精通了多少本武功秘籍，可面对高阶修行者挥手之间便能招唤云雨，手握风雷的手段，也怕是只能绝望等死。
两者之间的差距之大，难以计量。
故而凡是修行者，大多并不会在前期耗费太多精力在武学之上。这已经几乎是天下玄门的共识了。
灵泉宗内曾有一处演武场，在宗门落魄后便早已废止。
后来宗门重建，这处演武场也并未过多修葺，依旧保留着荒凉破败的样貌。
也不知是不是刻意这样用以警示后辈同门。只不过随着这些年弟子数量的逐渐增多，这演武场也慢慢有了些许人气儿，至少不似从前那般荒草丛生。
青黑色的砖石地面随处可见裂纹和豁口，但踩在上面依旧十分稳固。
演武场内环境清幽，其中还有一座以实木打造的比武擂台，已经足够放开手脚。
牧禹对这里还是很满意的，只不过随着人潮的涌入逐渐有些难受。
选择这里进行比斗，就是不想太过引人关注，毕竟他想采取的手段多少有些上不了台面。
结果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来观战的同门越聚越多，居然还有无数貌美的女修组队为自己加油助威。
等好不容易应付过了这群环肥燕瘦、云鬓雾鬟的同门师姐们。
牧禹在人群中搜寻一番，也只找到到处蹭小零食的小珠，而原本陪同他的辰玄铃却早已不知去向。
牧禹伸手从小珠手里抢过那半截烤鸡翅，塞进自己嘴里，含糊问道：
“辰师姐去哪了？”
对小师兄这无耻行径早就习以为常的小珠翻了翻白眼，没好气道：
“师姐让我转告你，她回山上了，让你以后都别去烦她。嗯……最后还祝愿你别被周明师兄给揍成猪头！”
……我这又哪儿得罪她了。
牧禹满含恶意的腹诽辰玄铃是不是最近修为出了问题，很大可能是赤龙没有斩完全。
什么，你问赤龙是啥？赤龙就是红龙、火龙、霸王龙，会导致女人嗷呜一声就变身母暴龙。
而另一边，周明的附近明显大多都是些男弟子，且个个看牧禹的眼神都充满不善，甚至还有几个长相很是独特的男弟子冲他比划着各种极具挑衅意味的手势。
看来从今以后，自己就要担任宗门公敌的角色了。
也好，反正今天就没打算要脸，这下就更没有什么顾忌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仁者无敌？不，应该是：
人二皮脸者，天下无敌。
牧禹想到这里不自觉地嘿嘿贱笑了起来，看到这一幕的一众男弟子顿时感觉受到了群体嘲讽。特别是那几个长相丑恶的，更是感觉这是在嘲笑羞辱他们。
一个刚入门的小白脸儿竟然敢如此嚣张！
“这小白脸竟然还敢挑衅咱们，我看也不用等周师兄上场，哥儿几个先削他！”
其中以长着张猴脸的孙二和有一副朝天鼻的朱三两人最有特色，兴许是平时就备受嘲弄，此时脸红脖子粗，撸袖子就准备干架了。
小珠本来跟周围几个师姐聊得火热，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
我这好不容易营造出的大好局面，今后能不能有新故事听就靠这一场了，竟然还有人想搞事情？
小丫头一步上前，双手插着小蛮腰，朝着那几个叫嚣得最欢孙二和朱三喊道：
“你们几个歪瓜裂枣还要不要脸？嫉妒我小师兄长得帅就诋毁，难怪没有哪个师姐看得上你们。你们就是……就是……”
见小珠憋得小脸儿涨红，牧禹赶紧在一旁小声提醒，小丫头一听眼前一亮，大声说道：
“你们就是，人丑多作怪！”
短暂的沉默后，小丫头身后的师姐们爆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笑得花枝乱颤。而对面的那些男弟子则是个个横眉竖眼，气得浑身发抖。
被指着脸骂的孙二与朱三更是首当其冲，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们本想冲上去教训一下这个小丫头，却见小珠身后立马站出来好几个膀大腰圆的壮师姐撑腰，只好坚守阵地用五官疯狂输出。
就在这时，一道极不和谐的声音冷声喝到：
“都散开，你们在这里做什么？想聚众闹事么！”
历天又复入西海，六龙所舍安在哉？
……
东方欲晓，曙光微现。
天柱山一如既往地笼罩着一层薄雾，远山层峦叠嶂，影影绰绰，扑朔迷离。
位于高阁之内的两人遥望山色，亦如当年所见。青山未改，绿水依旧，唯有日居月诸，岁光更迭。
“师兄，已经很久没来观山阁了吧？
师父早就说过，宗门兴衰非是人力可违，能尽人事，听天命即可。
整日研究那些星学斗数又有何用，算不出还好，若是勉强窥见一鳞半爪，那岂不更是徒增烦恼。”
自传承大典后，顾框就能明显感觉到柳提灯似乎是卸下了身上的重担，清闲下来后偶尔显露出的疲态，就如一个身染暮气的市井老人一般。
真是难以想象这是一位足以被尊为玄门地仙的元婴大修士。
柳提灯并未反驳，只是依旧凝望着天地万物，天柱山的一峰一木，灵泉宗的一砖一瓦。仿佛是要将这一切都印入心胆，刻入魂魄。
不知为何，顾框的心里有些担忧，似乎是害怕这位大师兄也学师父一样突然离去。顾框指向宗内匆匆而行的一众弟子说道：
“自从大典过后，宗内似乎比起往日热闹了许多，弟子们求道之心急切，作为长辈自当予以支持。
不如师兄就近举办几场黄箓大斋，为灵泉宗再寻几个好苗子如何？”
正在此时，下方跑过两名男弟子，冲着不远处的几人喊道：
“还愣着干嘛？那个真传弟子要挑战周明师兄，去晚了可就没热闹看了。”
“马上就要开早课了，这个时候……”
“这个时候谁还上早课啊！师姐师妹们一听这事儿，都去给那小白脸儿加油助威啦！”
“走！早课等会儿咱们再补回来，今儿个必须要先给周明师兄镇镇场子！”
柳提灯转过头来，眼神甚是玩味。
就这样的求道之心？
顾框咬牙切齿，额头上青筋暴起。那对儿师徒就没一个让他省心的！
……
灵泉宗其实并不鼓励弟子们相互争斗，毕竟每日需要用在研习经典和修行炼气的时间就占去大半。
武学造诣再高，不入凤初境，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而一旦进阶凤初境，往往会更为刻苦修行，积攒元炁。
毕竟一旦筑基蜕凡，那便是仙凡之隔，从此可算是踏入了仙途。
也只有成功筑基的正式弟子，才会找时间精修几门武学用于下山游历。但更多精力还是会选择修习玄门术法或者符箓法咒。
毕竟修为层次越高，对拳脚功夫的依赖性就越低。
绝大部分修士都更喜好学习“术法”、“符箓”一脉的玄妙神通，而非“拳武”一脉的粗鄙武学。
最为主要的便是正统的拳武道途依赖炼炁境界的同时，还要分心修行武学经义才能有所成就。
这是因为天下所有的道途分支，无分正邪，几乎都是以“炼炁”作为基础的。但是尽管如此，拳武一脉的进阶速度，也是出了名的缓慢。
况且世俗武夫多是空谈武学，这也更为加深了“拳武”一脉传承广而不精的现象。
须知一位武学宗师无论精通了多少本武功秘籍，可面对高阶修行者挥手之间便能招唤云雨，手握风雷的手段，也怕是只能绝望等死。
两者之间的差距之大，难以计量。
故而凡是修行者，大多并不会在前期耗费太多精力在武学之上。这已经几乎是天下玄门的共识了。
灵泉宗内曾有一处演武场，在宗门落魄后便早已废止。
后来宗门重建，这处演武场也并未过多修葺，依旧保留着荒凉破败的样貌。
也不知是不是刻意这样用以警示后辈同门。只不过随着这些年弟子数量的逐渐增多，这演武场也慢慢有了些许人气儿，至少不似从前那般荒草丛生。
青黑色的砖石地面随处可见裂纹和豁口，但踩在上面依旧十分稳固。
演武场内环境清幽，其中还有一座以实木打造的比武擂台，已经足够放开手脚。
牧禹对这里还是很满意的，只不过随着人潮的涌入逐渐有些难受。
选择这里进行比斗，就是不想太过引人关注，毕竟他想采取的手段多少有些上不了台面。
结果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来观战的同门越聚越多，居然还有无数貌美的女修组队为自己加油助威。
等好不容易应付过了这群环肥燕瘦、云鬓雾鬟的同门师姐们。
牧禹在人群中搜寻一番，也只找到到处蹭小零食的小珠，而原本陪同他的辰玄铃却早已不知去向。
牧禹伸手从小珠手里抢过那半截烤鸡翅，塞进自己嘴里，含糊问道：
“辰师姐去哪了？”
对小师兄这无耻行径早就习以为常的小珠翻了翻白眼，没好气道：
“师姐让我转告你，她回山上了，让你以后都别去烦她。嗯……最后还祝愿你别被周明师兄给揍成猪头！”
……我这又哪儿得罪她了。
牧禹满含恶意的腹诽辰玄铃是不是最近修为出了问题，很大可能是赤龙没有斩完全。
什么，你问赤龙是啥？赤龙就是红龙、火龙、霸王龙，会导致女人嗷呜一声就变身母暴龙。
而另一边，周明的附近明显大多都是些男弟子，且个个看牧禹的眼神都充满不善，甚至还有几个长相很是独特的男弟子冲他比划着各种极具挑衅意味的手势。
看来从今以后，自己就要担任宗门公敌的角色了。
也好，反正今天就没打算要脸，这下就更没有什么顾忌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仁者无敌？不，应该是：
人二皮脸者，天下无敌。
牧禹想到这里不自觉地嘿嘿贱笑了起来，看到这一幕的一众男弟子顿时感觉受到了群体嘲讽。特别是那几个长相丑恶的，更是感觉这是在嘲笑羞辱他们。
一个刚入门的小白脸儿竟然敢如此嚣张！
“这小白脸竟然还敢挑衅咱们，我看也不用等周师兄上场，哥儿几个先削他！”
其中以长着张猴脸的孙二和有一副朝天鼻的朱三两人最有特色，兴许是平时就备受嘲弄，此时脸红脖子粗，撸袖子就准备干架了。
小珠本来跟周围几个师姐聊得火热，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
我这好不容易营造出的大好局面，今后能不能有新故事听就靠这一场了，竟然还有人想搞事情？
小丫头一步上前，双手插着小蛮腰，朝着那几个叫嚣得最欢孙二和朱三喊道：
“你们几个歪瓜裂枣还要不要脸？嫉妒我小师兄长得帅就诋毁，难怪没有哪个师姐看得上你们。你们就是……就是……”
见小珠憋得小脸儿涨红，牧禹赶紧在一旁小声提醒，小丫头一听眼前一亮，大声说道：
“你们就是，人丑多作怪！”
短暂的沉默后，小丫头身后的师姐们爆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笑得花枝乱颤。而对面的那些男弟子则是个个横眉竖眼，气得浑身发抖。
被指着脸骂的孙二与朱三更是首当其冲，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们本想冲上去教训一下这个小丫头，却见小珠身后立马站出来好几个膀大腰圆的壮师姐撑腰，只好坚守阵地用五官疯狂输出。
就在这时，一道极不和谐的声音冷声喝到：
“都散开，你们在这里做什么？想聚众闹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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