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议事
一路走来，牧禹将从赵武那听到的消息在脑海中反复斟酌，理清脉络。
倒不是牧禹不信任赵武，而是这件事显然事关重大，需要尽可能少地带入个人情感去描述，不然可能会歪曲事实。
虽然牧禹很愿意相信，是刑堂，或者就是他田忠在暗中谋划着什么，可就目前的线索，却只能确定两点。
一是确实有人在灵泉宗山下截杀本宗的弟子，这点是赵武亲眼所见。
二来就是那几个杀手有可能是在刑堂中潜藏了多年。
但仅凭这些，怕是很难说明是刑堂出了问题。即便最后找出那几个杀手，田忠也大可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诸如那几人是被外部势力买通投敌了，即便是最终供出他来，也只能是栽赃陷害罢了。
现在缺的是铁证！
思来想去良久，牧禹只觉得脑子疼。
算了，还是交给师父和宗主去头疼去，这干我牧禹屁事。
如此一想，顿感一身轻松的牧禹再抬眼一看，不知不觉已经是回到何府门口了。
“小师兄，你回来了啊！”小珠早就在院中张望许久，见到牧禹回来了，就赶忙迎了上去。
牧禹有些奇怪，这饭点儿了，小珠以往怕是屁股生根在食案旁，任谁叫都是不挪窝那种。怎么今天还怪热情的。
不过牧禹也没做他想，只是顺口问了句师父和师姐回来没？
拉着他就往屋走的小珠顿了一下，回答说是没有。
“小师兄，今天的菜有一条鱼，尚膳堂的师傅做出来的可都没你烤得好吃。你给小珠说说，到底是有啥秘诀，小师兄烤出来的鱼咋就那么香呢？”
小珠边走边问，但是眼睛一直盯着前方，不敢去看牧禹。
牧禹倒是没注意这点，只以为这小丫头急着回屋吃饭呢。听小珠这样问，不免有些得意道：
“那是，这可是咱老牧家祖传的秘诀，从木柴的选择，调料的配比，以及鱼的种类，那讲究可海了去了！”
说到鱼的时候，牧禹不禁感慨，边走边赞叹道：
“也不知池子里的那些鱼究竟是啥品种？
那肉质细腻却紧实而不显干柴，在烤制的过程中居然还自带有油脂渗透，以至于即便是设备简陋，依旧能做出皮酥脆而肉多汁的顶级效果。
这要能大规模养殖，那可真是……呃”
刚到屋门口，牧禹就瞪大了眼睛，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屋内何佑民盘腿坐着，端起酒碗喝了一口酒，又夹了一筷子菜吃下，这才冷冷看着牧禹，问道：
“真是什么？倒是说啊！”
牧禹脑子里飞速闪过之前的画面，顿时明白了过来，他很干脆地扑通一下就跪在地上：
“徒儿真是错了！”
一旁的小珠见牧禹还斜着眼睛瞪着自己，不免有些心虚的抬头望天，小嘴崛起哼着小曲儿。好像是自己什么也不知道，一切跟自己无关。
“这么说你都认了对吧。很好，那跪好了别动，等老子出完气要还没打死你个小兔崽子，就算原谅你了！”说着何佑民就从身后摸出一根碗口粗的黑木棍，就这么拖着它向牧禹走了过来。
看着这一幕，牧禹的下巴都要掉地上了，赶紧爬起来拔腿就往外跑。
身后的何佑民一声怒喝，拎着那根夸张的黑木棍就追了上去。
“师父，我有要紧的事儿要汇报！”
“那你先站住，老子一定听你说，保证不先动手！”
……
半刻钟后，牧禹趴在地上，被揍了个鼻青脸肿。
“师父，你不讲武德！明明说好了的不动手。”
何佑民杵着那根黑木棍，白眉一挑就冷笑道：
“那今天为师就再给你上一课，以后还要看到有人拿武器追你，那人就是你亲爹，你也别停下！
还武德呢，功夫没到家，词儿还一套一套的。
只有站着的人才配说武德，躺地上的那个有没有武德先不好说，但绝对就是他娘的缺心眼儿！”
牧禹：……
过了一会儿，等牧禹将赵武那件事儿说给何佑民听后，何佑民眉头紧皱，留下一句知道了就匆匆离开，看样子事情比牧禹想的还要严重些。
不过牧禹现在对这件事并不感兴趣了，他只想赶紧回去。
干啥？当然是对某个小叛徒秋后算账啦！
……
灵泉宗中心，玄德大殿之上。
“事情就是这样，田老儿，你当如何解释！”何佑民眼神冷冽，盯着田忠质问道。
从始至终，坐在靠椅上的田忠没说一个字，一直到何佑民讲完他都没半点儿的反应，当真是安稳不动如山岳。
而殿内虽空着不少座椅，但此时殿内已经是落针可闻了，在座的竟没一个人表态。
坐在田忠身旁的一位长老皱眉，看了眼高坐在主位的顾框，拱手道：
“我认为此事怕是不足以下定论。
田长老身为宗门元老，更担负刑罚重责，素来是秉公办事，怕是早被不少人都记恨在心。
这无凭无据的，空口白牙就要田长老拿个说法，怕是要寒了众人的心啊。”
此言一出，有不少人都微微点头，表示赞同。
何佑民闻言一瞪眼，就要骂人。却听顾框咳了一声，抢先说道：
“孙长老说得正是，本宗主也是这样认为的，那我看……”
“他奶奶的，就这鳖孙也配得上“秉公办事”四个字？你们脑子都被驴踢了是吧！”何佑民指着田忠，又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众人。
众人：……
所有人都跟吞了只苍蝇一样的难受，那顾框都快恨不得下去掐死何佑民了。
这老匹夫不长脑子的吗？
这是玄德殿，是灵泉宗众长老们一起决议大事的庄重场所，不是菜市口扯皮撒泼的地方！
在座的哪个不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哪怕此前有再大仇怨，即便到了背过身后就恨不能捅上对方一刀，可这说话办事之间，不也都是要笑呵呵的先客套上两句。
就你何佑民是最与众不同！
果然，好几个长老都脸色难看地站了起来，一甩衣袖就愤然离场。
当然不是他们脾气好，主要是真动起手估计也是打不过何佑民的，所以此时最多就是骂两句“老匹夫，不足与谋！”之类不痛不痒的话。
总之就是想表达一个意思：
母之，诚彼娘之非悦。
此时，一直没有动作的田忠终于动了，只见他摩挲了一下手指上的玉扳指，眼皮一抬，轻咳了一声，四周顿时安静下来。
田忠看着顾框，淡淡说道：
“宗主，田某思量许久，觉得怕是再难以担任刑堂堂主一职。
故求请宗主另寻高明！”
倒不是牧禹不信任赵武，而是这件事显然事关重大，需要尽可能少地带入个人情感去描述，不然可能会歪曲事实。
虽然牧禹很愿意相信，是刑堂，或者就是他田忠在暗中谋划着什么，可就目前的线索，却只能确定两点。
一是确实有人在灵泉宗山下截杀本宗的弟子，这点是赵武亲眼所见。
二来就是那几个杀手有可能是在刑堂中潜藏了多年。
但仅凭这些，怕是很难说明是刑堂出了问题。即便最后找出那几个杀手，田忠也大可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诸如那几人是被外部势力买通投敌了，即便是最终供出他来，也只能是栽赃陷害罢了。
现在缺的是铁证！
思来想去良久，牧禹只觉得脑子疼。
算了，还是交给师父和宗主去头疼去，这干我牧禹屁事。
如此一想，顿感一身轻松的牧禹再抬眼一看，不知不觉已经是回到何府门口了。
“小师兄，你回来了啊！”小珠早就在院中张望许久，见到牧禹回来了，就赶忙迎了上去。
牧禹有些奇怪，这饭点儿了，小珠以往怕是屁股生根在食案旁，任谁叫都是不挪窝那种。怎么今天还怪热情的。
不过牧禹也没做他想，只是顺口问了句师父和师姐回来没？
拉着他就往屋走的小珠顿了一下，回答说是没有。
“小师兄，今天的菜有一条鱼，尚膳堂的师傅做出来的可都没你烤得好吃。你给小珠说说，到底是有啥秘诀，小师兄烤出来的鱼咋就那么香呢？”
小珠边走边问，但是眼睛一直盯着前方，不敢去看牧禹。
牧禹倒是没注意这点，只以为这小丫头急着回屋吃饭呢。听小珠这样问，不免有些得意道：
“那是，这可是咱老牧家祖传的秘诀，从木柴的选择，调料的配比，以及鱼的种类，那讲究可海了去了！”
说到鱼的时候，牧禹不禁感慨，边走边赞叹道：
“也不知池子里的那些鱼究竟是啥品种？
那肉质细腻却紧实而不显干柴，在烤制的过程中居然还自带有油脂渗透，以至于即便是设备简陋，依旧能做出皮酥脆而肉多汁的顶级效果。
这要能大规模养殖，那可真是……呃”
刚到屋门口，牧禹就瞪大了眼睛，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屋内何佑民盘腿坐着，端起酒碗喝了一口酒，又夹了一筷子菜吃下，这才冷冷看着牧禹，问道：
“真是什么？倒是说啊！”
牧禹脑子里飞速闪过之前的画面，顿时明白了过来，他很干脆地扑通一下就跪在地上：
“徒儿真是错了！”
一旁的小珠见牧禹还斜着眼睛瞪着自己，不免有些心虚的抬头望天，小嘴崛起哼着小曲儿。好像是自己什么也不知道，一切跟自己无关。
“这么说你都认了对吧。很好，那跪好了别动，等老子出完气要还没打死你个小兔崽子，就算原谅你了！”说着何佑民就从身后摸出一根碗口粗的黑木棍，就这么拖着它向牧禹走了过来。
看着这一幕，牧禹的下巴都要掉地上了，赶紧爬起来拔腿就往外跑。
身后的何佑民一声怒喝，拎着那根夸张的黑木棍就追了上去。
“师父，我有要紧的事儿要汇报！”
“那你先站住，老子一定听你说，保证不先动手！”
……
半刻钟后，牧禹趴在地上，被揍了个鼻青脸肿。
“师父，你不讲武德！明明说好了的不动手。”
何佑民杵着那根黑木棍，白眉一挑就冷笑道：
“那今天为师就再给你上一课，以后还要看到有人拿武器追你，那人就是你亲爹，你也别停下！
还武德呢，功夫没到家，词儿还一套一套的。
只有站着的人才配说武德，躺地上的那个有没有武德先不好说，但绝对就是他娘的缺心眼儿！”
牧禹：……
过了一会儿，等牧禹将赵武那件事儿说给何佑民听后，何佑民眉头紧皱，留下一句知道了就匆匆离开，看样子事情比牧禹想的还要严重些。
不过牧禹现在对这件事并不感兴趣了，他只想赶紧回去。
干啥？当然是对某个小叛徒秋后算账啦！
……
灵泉宗中心，玄德大殿之上。
“事情就是这样，田老儿，你当如何解释！”何佑民眼神冷冽，盯着田忠质问道。
从始至终，坐在靠椅上的田忠没说一个字，一直到何佑民讲完他都没半点儿的反应，当真是安稳不动如山岳。
而殿内虽空着不少座椅，但此时殿内已经是落针可闻了，在座的竟没一个人表态。
坐在田忠身旁的一位长老皱眉，看了眼高坐在主位的顾框，拱手道：
“我认为此事怕是不足以下定论。
田长老身为宗门元老，更担负刑罚重责，素来是秉公办事，怕是早被不少人都记恨在心。
这无凭无据的，空口白牙就要田长老拿个说法，怕是要寒了众人的心啊。”
此言一出，有不少人都微微点头，表示赞同。
何佑民闻言一瞪眼，就要骂人。却听顾框咳了一声，抢先说道：
“孙长老说得正是，本宗主也是这样认为的，那我看……”
“他奶奶的，就这鳖孙也配得上“秉公办事”四个字？你们脑子都被驴踢了是吧！”何佑民指着田忠，又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众人。
众人：……
所有人都跟吞了只苍蝇一样的难受，那顾框都快恨不得下去掐死何佑民了。
这老匹夫不长脑子的吗？
这是玄德殿，是灵泉宗众长老们一起决议大事的庄重场所，不是菜市口扯皮撒泼的地方！
在座的哪个不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哪怕此前有再大仇怨，即便到了背过身后就恨不能捅上对方一刀，可这说话办事之间，不也都是要笑呵呵的先客套上两句。
就你何佑民是最与众不同！
果然，好几个长老都脸色难看地站了起来，一甩衣袖就愤然离场。
当然不是他们脾气好，主要是真动起手估计也是打不过何佑民的，所以此时最多就是骂两句“老匹夫，不足与谋！”之类不痛不痒的话。
总之就是想表达一个意思：
母之，诚彼娘之非悦。
此时，一直没有动作的田忠终于动了，只见他摩挲了一下手指上的玉扳指，眼皮一抬，轻咳了一声，四周顿时安静下来。
田忠看着顾框，淡淡说道：
“宗主，田某思量许久，觉得怕是再难以担任刑堂堂主一职。
故求请宗主另寻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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