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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演唱会

    我站在大槐树下面,耐心地等待常爱兰的出现,心里一直咚咚地跳,也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兴奋。

    过了没五分钟,常爱兰就从楼门口走了出来,她还是穿了那条浅蓝色的牛仔裤,外面穿了件米白色羽绒服。

    常爱兰走到大槐树下,抬头看了看她们的窗户,见她的那几个舍友还在那里嬉笑着张望,就冲她们挥了挥手,示意她们别看了。

    常爱兰问我:“演唱会在哪呀,几点开始?”

    “在九教东边的学校大礼堂,七点开始,现在已经六点四十了,咱们得抓点紧。”

    常爱兰一边跟在我旁边走,一边说:“你怎么不跟三水一起看,想起我来了?”

    我红着脸说:“三水有事儿,去不了,把票让给我了。你——”我犹豫了一下,“你想跟我去看演出吗?我还真担心你会拒绝我呢。”

    “我开始有点犹豫,心里想去吧,但是宿舍里那么多人,又不好意思说出口。后来还是丹丹帮我解了围,我才同意了。”常爱兰的脸也有点红了。

    “丹丹是个好心人,关键时候总会出手相助。”我说。

    “是呀,我们宿舍的几个人关系都特别好,吃完饭爱在一起遛弯儿,开玩笑。你这一请我看演出,算是把我们几个人的遛弯儿给耽误了。”

    她的脸色慢慢恢复了正常,不那么红了。

    “我也看出来了,你们几个关系真好!我每次去,她们都跟看贼似的,把我认真地审视一番。”我笑着说。

    “她们挺喜欢你的,上次你来过以后,后来她们没少提起你。”

    这时候,礼堂走到了,这个礼堂还是个苏式格调的建筑,整体外墙是红色的,既有传统建筑的古香韵味,也有现代化设计的实用诉求。它与周围的环境——白杨古槐、草地花池也结合得相得益彰。

    学生们正在入场,大部分已经进去了,外边的人已不是很多。我们也检了票,进入礼堂,里面几乎座无虚席了,我们位置并不靠前。

    沿着我们那一排走到相应的座位上,才发现只有一个空位。我连忙拿出票,对了一下座位号,有一位男生坐在我们的位置上。

    我说:“同学你好,你看一下是不是坐错了位置了,这个位置应是我的。”

    “不会错的,我有票。”说着他就拿出一张票冲我晃了一下。

    “我也有票呀,你看我票上的号,就是这个位置。”说着我给他看了我的票号。

    “我知道你有票,我今天就想坐这儿看,谁让你来晚了呢。”他并没有想站起来的意思,也不看我,然后指着两排前面一个空座说道,“你可以去那个位置,那个是我的号。”

    听他这么一说,我心里就开始长火,怎么又碰到不讲理的人了呢,就皱起眉头说:

    “同学,你这么说,就不讲道理了,大家都是按号入座,跟来的早晚有什么关系;至于你前面的那个位置我没什么兴趣,我希望你赶紧把我的这位置让出来。”

    随着我们俩的争执的声音越来越高,气氛也越来越紧张,似乎随时有动手的可能,引来周围很多目光的注意。

    终于,那位男生身旁的一位女生说了话:“算了吧,以后还有机会呢,你就去前边那个座位上吧。”

    听她这么一说,这位老兄才缓缓站起身,对我小声说了句,“对不起!”很不情愿地走到他原本的座位上去了。

    经过这场小小的风波,我俩终于挨着坐下了。

    没过三分钟,报幕员走上了台,宣告演出开始了。

    我的心思,一半在演出,一半在常爱兰;快乐,紧张,焦躁,兴奋,一会心里咕咚咕咚地跳一阵子,一会儿脑子里一片空白;忽而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忽而也不知自己正在做什么。

    我的臂肘轻轻地挨着常爱兰的臂肘,虽隔着厚厚的棉衣,也似乎仍能察觉到一丝丝的暖意和温度,往来传递着某些信息!

    报幕员说了一大段话,后来又有一位院领导说了一大段话,我都全然不觉,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只知道演出开始了。

    开场是一段极为震撼的架子鼓和贝斯合奏,有了音响的加持,空气、窗边的帷帐、我们的胸腔、甚至整个建筑的房顶都在鼓声的频率中震荡。

    很多观众都情不自禁地随着节奏动了起来,有坐着晃的,也有站起来伸着胳膊扭的。

    鼓声停下,主持人走上舞台给我们介绍说:“这是学校专门请来做助演的,在当地非常走红的‘星期六乐队’。”

    “星期六乐队”紧接着又给我们来了首吉他弹唱:《睡在我上铺的兄弟》。主唱那略带沙哑的声音,配上动人心弦的吉他,深深感染了观众。

    这首歌我听入了神,也或许是出了神!它唱出了我们这些学子的心声,我忽然觉得应该让三水来现场,听听这首歌,因为我也是他睡在上铺的兄弟,为了我这个好兄弟,他错过了一场这么好的演出。

    下来就是我们经院内部一些好的歌手轮番上场,中间也穿插了几段相声、快板之类的文艺表演。

    在后半段的时候,我们班的陈友会还上台唱了一首粤语歌曲《红日》,他深情投入的演唱,略带夸张的步伐,甚至立在台上的麦克风都快成了他的舞伴了,被他拎着满场飞。

    他的嗓音真的很好,也很接近原唱的音色,博得观众们的阵阵掌声。

    演唱会的结尾是一段模特走秀,一众俊男靓女,踩着节奏,依次从台后迈着优雅的猫步走到前台,摆上一个别致的造型,再转回到后台。

    她们都是从个子高,身材好的学生中选来的,很多都是体育专业的,或是特招生,其中就有大志他们班的一位女生,我们都有印象,因为她比我这个“大男”身材都高。

    这段走秀颇为养眼,靓丽的模特,斑斓华丽的服装造型,也把演唱会的掌声推向了高潮。

    常爱兰看的好像也很投入,直到演唱会结束都没有转头看我一眼。

    散场后,我们从大礼堂出来,已经九点半了。

    走在路上,常爱兰问我:“老乡,你们班上的同学歌唱的真不错,你怎么没上台也去唱一首呢?”

    我说:“您饶了我吧,就我那个破嗓子,高音一个点儿上不去,低音一个点儿下不来。我要是上台,一首歌唱不完,观众还不都得气走了。”

    听我这么一说,常爱兰也给逗乐了。

    路上到处都是人,常爱兰说:“老乡,你不用送我了,我可以自己回去。”

    我说:“我不急,还是先把你送回去吧。”

    看见我的坚持,常爱兰没有反对,我就把她送到了宿舍楼前的大槐树下,还好,232的窗子上没有人张望。

    常爱兰看了我一眼,说:“你回去吧,我也该上去了,谢谢你今天请我看演出!”

    我点点头,说:“嗯,好吧,你回去好好休息,拜拜。”说完冲她摆了摆手,就转身回了宿舍。

    回到宿舍,自然被三水等一帮舍友“刨根问底”地追问了一番经过。

    洗漱上床,竟然大半夜都没有睡着,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那晚,因为失眠,也许,我把本应该有的美梦也给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