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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驸马

    谁曾年少不打马,谁曾懵懂不惊花?

    当年的文帝和子家兄弟姐妹们感情也很深厚,如同嘉宁和归家姐儿们一般无二。

    而在那时,最叫人惊艳的,便是那个叫做子婵的表姐。

    少年慕艾,也曾梦萦。

    直到那位表姐远嫁青州,才终结了一众少年的幻想。

    然而文帝后来才知道,这世道,柔弱的人,从无活路。

    子婵最初是被家族嫁到青州姜家,但新婚不久,青州遭了兵祸,姜家遇难,此时子婵被在城中的惠王所救,彼时她身受重伤,难续阳火,是惠王尽心尽力,让她活了下去。

    原本是要回长安的路被阻,无奈之下只能跟随惠王去了西夏,二人逐渐互生情愫。只是限于当时惠王的身份,她只能做个外室。彼时刚怀孕不久却被那时还未登基的夏帝遇见,竟然不顾兄弟情分直接强行玷污了她,并将她当做自己的禁脔。

    此等皇家丑闻自然不能外泄,那时子婵已经产子,成为了皇子府的二公子,囿于此,哪怕当事人都知道这个孩子是惠王的,也不能将之透露出去。

    也是为此,惠王永远成了惠王,自己的儿子成了兄长的,这不可调和的夺妻夺子之恨,叫夏帝和惠王这么多年来从未缓和过一丝关系。

    也是因此,夏帝即喜爱于沈靖的才能,又忌惮于他的身份不敢把他当做皇位继承人。

    但他却不知道,早在很早很早的时候,在沈靖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在他母妃自戕前的那天晚上,他就被母妃告知了所有的真相。

    因自觉无脸再面对子家的母妃,至死都没有敢写信回去告知自己还活着的消息,但沈靖在与惠王坦诚一切的时候,也通过惠王的关系联系上了远在长安的子家。

    为了他,惠王亲自从夏邑前往长安拜见子家人,同时将沈靖的身份在子家挂上了号,取名:子夜。

    文帝知道子婵有一个孩子挂在子家名下的,毕竟当年惠王前来长安之事瞒不过他,但他并不清楚那个孩子叫什么名字,但在沈靖说出子婵名字的时候,他就明白了一切。

    如此,他也明白了沈靖如此亲昵举动的原因。

    惠王和淮安都以为他死了,但他现在还活着,淮安如何不激动,将近一年的时间,惠王府中都笼罩着低迷压抑的气氛。若不是过于思念,惠王何至于病弱以致受伤?

    但这些事情,他知道,嘉宁和两位女官却不知道,只是觉得这对堂兄妹关系好的有些超纲了。

    “唉!”文帝神色复杂的看着沈靖,原来他没死,原来嘉宁养的所谓的面首,是正儿八经的夫君,只不过是身份不能曝光,才故意如此误导。

    他瞬间就想明白了前因后果,然后觉得有点棘手,这事儿,他好像不插手最好……

    文帝想了想,忽然道:“淮安郡主来长安也有些时日了,可曾出门逛过?”

    这话问的没头没尾,叫在场几人都有些迷糊,淮安郡主原本还悲切惊慌,闻听此言立刻摇头。

    “朕着人陪你去看看长安春色,如何?”

    这话说的就明显了,淮安听出了意思,只是留恋地看了一眼沈靖,默默地走到了文帝身边。

    “孤方才看到云家姐妹也在,便由她们作陪,如今春意正浓,正是游览的好时节,这些日子你便不要回驿馆了,孤会派人去通知,就说你与公主相见甚是投缘,被公主留下做客了,你意下如何?”

    淮安郡主正伤感聚少离多,她要回驿馆后恐怕再难见到靖哥哥,不料文帝竟然说出如此一番话,不由大喜过望,频频点头。

    眼见着文帝和淮安郡主被黄云引走,绿棋看了看嘉宁,又看了一眼沈靖,只觉浑身一冷,急忙道:“奴婢去前面招呼着!”

    日光斜斜照来,照到嘉宁的脸上,熠熠生辉,照到沈靖的面具上,深邃不可触摸。

    若说喜欢是囿于一场婚礼似乎也不完全对,只是两人都曾触摸过对方的最深处,也是最浅显的肉身,因此将他们强迫性的推到了一起,如同两朵美丽的花儿,彼此被对方吸引缠绕。

    但这种外在的吸引终究会出现裂隙,如果味道不能融合的情况下。

    她不懂他的自我放逐和淡然随性。

    他也不懂她的万般谋划和深谋远虑。

    在互相不了解的情况下,假如出现了一点误解和不和谐的音,进和退,都难以抉择。

    “妩儿是我妹妹。”沈靖走近嘉宁,拨拢她被春风吹乱的一缕发丝,“亲妹妹,不是堂妹。”

    他目光坦诚而真挚,嘉宁看着面具下的眼睛,微微点头嗯了一声。

    “我不知道你会邀请她来,所以是临时起意故意引她过来,如在使团那里,我不方便出现,今天是唯一的机会,才没有提前告知你。”

    沈靖摘下了面具挂在腰间,俊美无俦的面容染着一丝歉意和悲伤,见嘉宁瞥开目光不去看他,沈靖暗叹一声,双手捧起了她的脸道:“我母妃的事情,不能由我说出来,但你父皇是知道来龙去脉的,你可以去问他。”

    春日的风清冷,但在温暖的阳光下不由也柔和了几分。

    嘉宁被迫看着沈靖的双眸,心中的压抑逐渐消散了。

    战场厮杀的将军不会讲动人心扉的情话,但温柔的沈靖会如春风一般吹拂她的心灵。

    她别扭地想动一动头,没能成功,于是嘟囔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在陛下到来后不久。”他手上的力气松了松,怕老茧硌疼嘉宁的脸颊,“你没给我送请柬,我只能不请自来,好在门童认得我,还知道放我进来。”

    他低声笑了两下,酥麻直接撞进了嘉宁心底,脸色腾得红了起来。

    大门岂是好进的?那必然是主人吩咐过,某某人进来不用通报才行,沈靖这两声笑,显然是明白了嘉宁做过这样的吩咐。

    “因为我请了西夏使团的人,不知道他们会来几个人,怕与你撞上,才不让你来……”嘉宁解释了两句,看着沈靖带笑的眼睛,叹了一声道:“本想等西夏使团的事情结束后再带你见父皇的,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不过这样也好,只要在父皇面前定了,以后就不用担心了。”

    她捉住沈靖的手腕,促狭笑道:“以后你就是我光明正大能养的面首了!”

    沈靖一滞,而后便轻轻浅浅地笑了起来,有些没忍住便低下了头,吻了嘉宁的额头。

    他倒是不生气,似乎一点也不觉得做面首有什么丢人的,反而道:“那好,以后便请我的公主照顾了!”

    嘉宁歪了歪头,难得露出了一丝娇憨与可爱来,“那你想不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当个驸马什么的?”

    “驸马不驸马无所谓,皇子我都不想当了,我现在,只想成为你唯一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