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条咸鱼
酒醉初醒，只觉头痛欲裂，不由得捶了捶头。信手一抓，抓到水壶，倒了一杯，大口牛饮，复饮一杯，复卧片刻，方才翻身而起。
揉着太阳穴，穿上鞋子。
“好久没有醉过了。”
常笙心中有些感慨，爷爷那辈开始酿酒，他自小便是酒缸里长大。一口气喝个十瓶白的，也没啥大事，就是烧胃。
要不是后来重病一场，也不至于体不能劳，不能饮酒。不然，他早就继承家业，而不是做文职工作到猝死。
不过，因为科技发展的缘故，真正的古法酿酒的生存空间缩小，尤其是小作坊。
受限于大环境，酒坊已经有了落幕的迹象。
来这边十多年了，常笙也释怀了。
人总是要向前走的，不能一直沉浸在过往，无法自拔。
常笙倚窗而立，推窗下望，人头攒动。
望着远方，长叹口气。
不论任何时代，武器都是最为重要的。
他空有无数制作图，却不能将其诞生于世，一来受限于材料，二来战争将诞生出空前绝后的死亡人数。
民间仿造，则生内乱。
如加特林诞生于世一般，初心是为了减少伤亡，但死亡人数却是激增。
你做我学，最终伤亡人数直线上升。
冷兵器时代唯一的热兵器是火炮，衡国基于火炮的原理，制作出了火铳。
枪管长，填充慢，枪声大，后坐力强，易炸膛，威力有限，不适合出现在战场上。
据说已经研发出了类似地雷的火器，对此，常笙却是有些担心。战争时期埋下的地雷，夺走了不知道多少战后和平时代的平民百姓的性命。
这个时代，没有金属探测仪，即使是现代，也是无法实现完全排除。
“……哈。”
常笙忽然笑出了声。
笑声中满是杞人忧天的自嘲。
还有无人能够与之感同身受的孤独。
关上窗户，回到床上躺尸。
直到饥肠辘辘的五脏庙发出强烈的抗议之后，常笙才从床上爬起来。下了楼去，自己在灶房下了碗面，橱柜里的肉干做配料，胡乱填饱了肚子。
又回到楼上躺尸去。
等到孙潜上楼带来库剌商团即日返程的传信，常笙才再次从床上爬起来。洗漱更衣，从橱柜里拿出一个布袋，和孙潜交代了几句，便出门向南门方向走去。
自南门进城，向左百步，向右一百三十二步，是一家旅店。凡是过往商客，江湖游人，基本都在此处歇脚。
常笙转过拐角，来到旅店。候在旅店边上，百无聊赖的将麻草拧成麻花的格桑，一看到他，立刻迈开腿，小碎步的跑过去，左右打量，疑惑的说：“一来一回将近三个月，你不带换洗的衣服吗？”
“其他人呢？”
“他们在城外马场等你。”
格桑顺手将麻草绳扔给常笙，双手像大人一样背在身后，一边往城门方向走去，一边对常笙有些不耐烦的催促：“走慢了别怪本姑娘没等你啊！”
“嗯。”
常笙应了声，小跑着，跟上格桑。
二人一前一后的出了城。
出了城后，格桑立即开始小跑起来，好像是故意，又好像天性如此。莫看她是女孩子，一跑起来，就像是脱缰野马似的奔驰在辽阔的草地上。很快就将常笙落在身后。
常笙紧赶慢赶，仍然是追赶不上。或许是好胜心，或许是别的原因，他铆足了劲的追逐格桑的脚步。不知觉间，先后到了马场。
二人一路飞奔，格桑仅仅是小脸微红，而常笙却是气喘如牛，汗如雨下。格桑轻巧的跳上装满货物箱子的板车，反身坐下，晃着小脚，略有些鄙视的说：“哼哼，跟本姑娘比，你还差的远呢！”
“常公子莫怪，格桑她就是这种口无遮拦的性子。”
对于格桑的鄙视，男人的客气，常笙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他现在已经累的不想说话。
说起来，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全力狂奔，不用考虑任何人，任何事，虽然很累，但是积压在心中的烦闷也随之消散。
短暂的休整之后便启程。
常笙随车同行，他本来是被安排与格桑及其他几人共乘一驾马车，不过被他婉拒了。他深刻的明白自身的羸弱。坐拥千金，无自保之力，便是千般罪过。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滴水穿石非一日之功，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不得不承认，现在才用功，其实有些晚了。除非偶获神功，修炼容易，否则断然不能追赶他人的脚步。
大病初愈，为了恢复，常笙学过一些所谓的武术。不过在担任一年大学散打社社长的他看来，完全是花架子，华而不实。要不是因为这场病，导致他不能激烈运动，要不是为了让父母安心，他才懒得去学。
这些武术套路，用来养生，还是有点用处，但只有一点。
散打属于外功，而这世界存在内功，因此，对付一般人还行，但对付武人，绝对不够看。除非对方只是三脚猫的功夫，未入其门。
常笙从未想过再练散打，毕竟他胸无大志，也不认为有跟人动手结仇的可能。可现实却推着他一步步往刀尖上走，由不得他不想方设法应对将来会发生的所有可能。
在重操旧业之前，他需要提升体能。现在太弱了。
马即使拉着载满货物的板车，其速度也不是常笙能够时刻跟随。初始还好，随着时间，拉开的距离越来越远。考虑到双方的合作关系，库剌商团还为此放慢脚步。
毕竟这条路并不是表面上那么安全，即使他们来往数十次，偶尔还是会遭遇伏击劫掠。他们其实并不在意常笙会不会遭遇危险，他们在意的是能否安全携带物资返回库剌。
能带着常笙回去固然能带来不少好处，但是前提是常笙不会给他们带来危险和损失。
双方经过交涉与客套，商团正常赶路，常笙在后方慢慢追赶。商团为的是保护物资，安全返程，完成任务。常笙为的是早去早回，他可不想错过时间而推迟一年才能参加岁试。
人的耐力远胜动物，尤其是驮着货物的动物。
常笙倒是不急着追赶商团，关键是急也追不上，毕竟脚力相去甚远。不过入夜之后，商团倒是会顾及安全，停止前进，轮流守夜。
此时，常笙往往会累的精疲力尽。纵使如此，他也没有松懈对体能的训练。蹲跳，俯卧撑，仰卧起坐，鲤鱼打挺，随后是直拳，摆拳，盖拳等一系列散打训练。
这种没有花里胡哨，简单直接的攻击路数，在身为近卫兵小队长的查克力的眼里，完全是小儿科。攻击意图明显，路数有迹可循，破绽百出。
一瞬间，他就想出了十几种破招的路数，不过这些招式，用来对付寻常人倒也勉强可行。
日复一日，毫无新意，查克力失了兴趣。
倒是格桑，却感觉很有趣，跟着常笙有模学样的学了几招。相比之下，她的每一拳每一腿，都带着呼呼劲风。
按着她自己的理解，加入一些别的招式，对树练习时，树皮飞溅，落叶纷飞。
拳脚带起的劲风，卷起枯枝落叶，随着推掌，轰然砸向树身，直把十树片树叶嵌入树身大半，余者多数碎裂，散落一地。
有此结果，格桑兴致更高，学的也更加认真。
正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格桑明明是初学者，可每一招每一式，都是常笙所不能发出的威力。常笙这正版在外人眼里，反而更像是拙劣的盗版。
练习结束，常笙倒头就睡。然而格桑却是兴致盎然。
于是，常笙便被格桑从梦乡里拉了回来，被迫着继续练习。这让他有种梦回初学散打时的感觉，只是更加煎熬。
一连数日，格桑就像个好奇宝宝一样，一遇到疑惑的地方，又或是兴致正好，就会把常笙拉起来，弄得常笙再次感受到来自资本的剥削。
常笙纳了闷了，这小女孩怎么就这么有精神，都两天没睡了，居然一点睡意都没有！尽管他也能熬夜，但这具弱小的身体，可不允许他这么做。
因此，他几乎整天都是半梦半醒，刚刚闭眼神游就被格桑揪了回来。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毫无意外的出现在他的脸上。
常笙能察觉得到格桑人小鬼大，身份特殊。即使再怎么受到宠爱，也不会叫那领头的查克力无言回怼。格桑所在的马车处在商队当中，前后是货车，前边的货车由查克力负责，两边是马车。
他又不是那种不会看人脸色，好心办坏事的职场菜鸟，怎可能察觉不出来过度保护的氛围。他也不觉得自己值得这支商团这般保护。
排除所有不可能，就能得到无限接近答案的答案。
不论格桑是何身份，常笙都需要客气应付。要是不慎触碰底线，能不能完整的活着回去都难说。
被打乱了原定的训练计划，同时常笙也是真的累的不想动，直接装死。不论格桑怎么摇晃拉扯，都跟咸鱼似的一动不动。
揉着太阳穴，穿上鞋子。
“好久没有醉过了。”
常笙心中有些感慨，爷爷那辈开始酿酒，他自小便是酒缸里长大。一口气喝个十瓶白的，也没啥大事，就是烧胃。
要不是后来重病一场，也不至于体不能劳，不能饮酒。不然，他早就继承家业，而不是做文职工作到猝死。
不过，因为科技发展的缘故，真正的古法酿酒的生存空间缩小，尤其是小作坊。
受限于大环境，酒坊已经有了落幕的迹象。
来这边十多年了，常笙也释怀了。
人总是要向前走的，不能一直沉浸在过往，无法自拔。
常笙倚窗而立，推窗下望，人头攒动。
望着远方，长叹口气。
不论任何时代，武器都是最为重要的。
他空有无数制作图，却不能将其诞生于世，一来受限于材料，二来战争将诞生出空前绝后的死亡人数。
民间仿造，则生内乱。
如加特林诞生于世一般，初心是为了减少伤亡，但死亡人数却是激增。
你做我学，最终伤亡人数直线上升。
冷兵器时代唯一的热兵器是火炮，衡国基于火炮的原理，制作出了火铳。
枪管长，填充慢，枪声大，后坐力强，易炸膛，威力有限，不适合出现在战场上。
据说已经研发出了类似地雷的火器，对此，常笙却是有些担心。战争时期埋下的地雷，夺走了不知道多少战后和平时代的平民百姓的性命。
这个时代，没有金属探测仪，即使是现代，也是无法实现完全排除。
“……哈。”
常笙忽然笑出了声。
笑声中满是杞人忧天的自嘲。
还有无人能够与之感同身受的孤独。
关上窗户，回到床上躺尸。
直到饥肠辘辘的五脏庙发出强烈的抗议之后，常笙才从床上爬起来。下了楼去，自己在灶房下了碗面，橱柜里的肉干做配料，胡乱填饱了肚子。
又回到楼上躺尸去。
等到孙潜上楼带来库剌商团即日返程的传信，常笙才再次从床上爬起来。洗漱更衣，从橱柜里拿出一个布袋，和孙潜交代了几句，便出门向南门方向走去。
自南门进城，向左百步，向右一百三十二步，是一家旅店。凡是过往商客，江湖游人，基本都在此处歇脚。
常笙转过拐角，来到旅店。候在旅店边上，百无聊赖的将麻草拧成麻花的格桑，一看到他，立刻迈开腿，小碎步的跑过去，左右打量，疑惑的说：“一来一回将近三个月，你不带换洗的衣服吗？”
“其他人呢？”
“他们在城外马场等你。”
格桑顺手将麻草绳扔给常笙，双手像大人一样背在身后，一边往城门方向走去，一边对常笙有些不耐烦的催促：“走慢了别怪本姑娘没等你啊！”
“嗯。”
常笙应了声，小跑着，跟上格桑。
二人一前一后的出了城。
出了城后，格桑立即开始小跑起来，好像是故意，又好像天性如此。莫看她是女孩子，一跑起来，就像是脱缰野马似的奔驰在辽阔的草地上。很快就将常笙落在身后。
常笙紧赶慢赶，仍然是追赶不上。或许是好胜心，或许是别的原因，他铆足了劲的追逐格桑的脚步。不知觉间，先后到了马场。
二人一路飞奔，格桑仅仅是小脸微红，而常笙却是气喘如牛，汗如雨下。格桑轻巧的跳上装满货物箱子的板车，反身坐下，晃着小脚，略有些鄙视的说：“哼哼，跟本姑娘比，你还差的远呢！”
“常公子莫怪，格桑她就是这种口无遮拦的性子。”
对于格桑的鄙视，男人的客气，常笙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他现在已经累的不想说话。
说起来，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全力狂奔，不用考虑任何人，任何事，虽然很累，但是积压在心中的烦闷也随之消散。
短暂的休整之后便启程。
常笙随车同行，他本来是被安排与格桑及其他几人共乘一驾马车，不过被他婉拒了。他深刻的明白自身的羸弱。坐拥千金，无自保之力，便是千般罪过。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滴水穿石非一日之功，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不得不承认，现在才用功，其实有些晚了。除非偶获神功，修炼容易，否则断然不能追赶他人的脚步。
大病初愈，为了恢复，常笙学过一些所谓的武术。不过在担任一年大学散打社社长的他看来，完全是花架子，华而不实。要不是因为这场病，导致他不能激烈运动，要不是为了让父母安心，他才懒得去学。
这些武术套路，用来养生，还是有点用处，但只有一点。
散打属于外功，而这世界存在内功，因此，对付一般人还行，但对付武人，绝对不够看。除非对方只是三脚猫的功夫，未入其门。
常笙从未想过再练散打，毕竟他胸无大志，也不认为有跟人动手结仇的可能。可现实却推着他一步步往刀尖上走，由不得他不想方设法应对将来会发生的所有可能。
在重操旧业之前，他需要提升体能。现在太弱了。
马即使拉着载满货物的板车，其速度也不是常笙能够时刻跟随。初始还好，随着时间，拉开的距离越来越远。考虑到双方的合作关系，库剌商团还为此放慢脚步。
毕竟这条路并不是表面上那么安全，即使他们来往数十次，偶尔还是会遭遇伏击劫掠。他们其实并不在意常笙会不会遭遇危险，他们在意的是能否安全携带物资返回库剌。
能带着常笙回去固然能带来不少好处，但是前提是常笙不会给他们带来危险和损失。
双方经过交涉与客套，商团正常赶路，常笙在后方慢慢追赶。商团为的是保护物资，安全返程，完成任务。常笙为的是早去早回，他可不想错过时间而推迟一年才能参加岁试。
人的耐力远胜动物，尤其是驮着货物的动物。
常笙倒是不急着追赶商团，关键是急也追不上，毕竟脚力相去甚远。不过入夜之后，商团倒是会顾及安全，停止前进，轮流守夜。
此时，常笙往往会累的精疲力尽。纵使如此，他也没有松懈对体能的训练。蹲跳，俯卧撑，仰卧起坐，鲤鱼打挺，随后是直拳，摆拳，盖拳等一系列散打训练。
这种没有花里胡哨，简单直接的攻击路数，在身为近卫兵小队长的查克力的眼里，完全是小儿科。攻击意图明显，路数有迹可循，破绽百出。
一瞬间，他就想出了十几种破招的路数，不过这些招式，用来对付寻常人倒也勉强可行。
日复一日，毫无新意，查克力失了兴趣。
倒是格桑，却感觉很有趣，跟着常笙有模学样的学了几招。相比之下，她的每一拳每一腿，都带着呼呼劲风。
按着她自己的理解，加入一些别的招式，对树练习时，树皮飞溅，落叶纷飞。
拳脚带起的劲风，卷起枯枝落叶，随着推掌，轰然砸向树身，直把十树片树叶嵌入树身大半，余者多数碎裂，散落一地。
有此结果，格桑兴致更高，学的也更加认真。
正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格桑明明是初学者，可每一招每一式，都是常笙所不能发出的威力。常笙这正版在外人眼里，反而更像是拙劣的盗版。
练习结束，常笙倒头就睡。然而格桑却是兴致盎然。
于是，常笙便被格桑从梦乡里拉了回来，被迫着继续练习。这让他有种梦回初学散打时的感觉，只是更加煎熬。
一连数日，格桑就像个好奇宝宝一样，一遇到疑惑的地方，又或是兴致正好，就会把常笙拉起来，弄得常笙再次感受到来自资本的剥削。
常笙纳了闷了，这小女孩怎么就这么有精神，都两天没睡了，居然一点睡意都没有！尽管他也能熬夜，但这具弱小的身体，可不允许他这么做。
因此，他几乎整天都是半梦半醒，刚刚闭眼神游就被格桑揪了回来。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毫无意外的出现在他的脸上。
常笙能察觉得到格桑人小鬼大，身份特殊。即使再怎么受到宠爱，也不会叫那领头的查克力无言回怼。格桑所在的马车处在商队当中，前后是货车，前边的货车由查克力负责，两边是马车。
他又不是那种不会看人脸色，好心办坏事的职场菜鸟，怎可能察觉不出来过度保护的氛围。他也不觉得自己值得这支商团这般保护。
排除所有不可能，就能得到无限接近答案的答案。
不论格桑是何身份，常笙都需要客气应付。要是不慎触碰底线，能不能完整的活着回去都难说。
被打乱了原定的训练计划，同时常笙也是真的累的不想动，直接装死。不论格桑怎么摇晃拉扯，都跟咸鱼似的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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