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无精症
柳雅把抽得剩下三分之一的烟，摁在花坛的大理石上熄灭，又拿出湿巾仔细擦拭干净大理石，这才把垃圾扔进垃圾桶。
她重重地吐出来一口浊气，好像心中的郁闷也舒解了许多。
顾然在牵手门中是受害者，获得的家人和大众的同情，没有人会指责她的冷漠。
柳雅用力眨眨眼睛，十年前，作为看到自己丈夫牵手的目击者，也是第一次看到他对自己的坚定不移，哪怕他妹妹哭着喊着一再否认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
牟西离婚了，因为她丈夫实在无法继续忍受一个心里爱着自己哥哥的奇葩女人，只是，为此，牟家给了他一大笔封口费。
离婚后，牟西带着一对龙凤胎回到了娘家。
其实，也无所谓说是回到了娘家，因为从结婚后，牟西总是隔三差五地回来住，家里一直保留着她的房间，甚至是有了龙凤胎后，牟家的三层小别墅里，二楼就归她母子仨人居住。
从那以后，柳雅和牟南就带着孩子搬了出去，因为牟母说牟柳太吵了。
也是从牟西离婚后，原本很僵的婆媳关系更加白热化了，搞得柳雅母女都不敢再踏入小别墅了，因为据说牟西得了抑郁症，见了她们就犯病。
也是从那次牵手后，牟南也很少回去小别墅，他不能给牟西不切实际的幻想，因为他知道，那会害了牟西，令她陷得更深。
只是，他也申请调离了S市，去了T市工作。
去了T市的牟南，事业上就如开了挂一样，升得很快，直至去年他被任命为T市的一把手，但也有传闻他或许日后会去京都某部委任职。
柳雅从不关注牟南的职务，所以说，在她的婚姻认知里，也没有所谓的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总是有一个为他默默付出的女人，纵使家里和孩子都是靠她操持，同样，她以为，那是一个母亲应该做的。
虽然她缺失母爱，可是姐姐和大嫂给了她更多，相反，她认为自己比牟西还幸福。
莫名其妙地，柳雅居然有点羡慕顾然，受到了伤害，能义无反顾地离了婚。
可她……
也许别人会说，瞧瞧，牟南有多爱你啊，为了你，放弃了青梅竹马的初恋。虽然说，这初恋是牟西自说自话的，但两小无猜总是真的。
可又有谁知道，只有柳雅自己心里清楚牟南从那一刻的一丝疏离，连牟南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对于牟南的身世，连牟父牟母都不知道，因为他们一家四口人四种血型，不算奇葩，但也是有点无可奈何。
牟父AB型血，牟母O型血，婚检的时候被明确告知以后生的孩子有溶血症的危险。
结果呢，生下的婴儿没有溶血症，牟母却因为羊水栓塞差点送命。
好在抢救及时，牟母死里逃生，却因此子宫受损，再也无法怀孕了。
牟父母这对奇葩夫妻，为了一个“好”字，硬是在七十年代初时，偷偷地去国外斥巨资找代孕生下了牟西。
却是幸运中的不幸，牟西却因为溶血症差点没命。
查出牟南非牟氏父母所生，是缘于牟西的一句玩笑话：
“老爸，老妈，你们看看，都说我是养女，却长着一双酷似老爸的一双丹凤眼，又长着一张酷似老妈的漂亮嘴巴。哥，你再看看你，长着一双勾人的桃花眼，哪有一点象爸妈的地方？嘻嘻，别是在医院被错抱的吧？”
虽然是一句玩笑，却令牟氏父母起了疑，居然真的听牟西的话，四个人都去做了亲子鉴定。
亲子鉴定的结果是四个人都无法接受的，令牟西直接崩溃，直接要与牟南牵手做夫妻。
反而，柳雅带着牟柳成了围观人员，甚至，为了逃避现实，牟南调离了S市，等到要离开时才和柳雅说。
有多久了，她和牟南一直维系着恩爱的外表，甚至她都没和大嫂姐姐说起过。
说到当年选择牟南，只因为面对他时，总是莫名感觉心安，尤其是他的眼睛，传递着让她安心的目光，仿佛在对她说：“不要怕，有我在呢！”
只是，在梦中，他眼中的目光逐渐黯淡了下去，她总是试图去捕捉，却再也没找到。
“阿雅……”
不知道什么时候，顾然已经醒了，她下车后，挽上了柳雅的手臂：
“阿雅，我想吃饺子了，芹菜肉的。”
“好。”
柳雅带着顾然去了小区里的超市，买了新鲜的猪肉和芹菜。
在柳雅包饺子时，顾然已经在书房里对着电脑在网上会诊了。
不得不说，顾然是位敬业的妇产科医生，在不孕症方面有极为卓绝的研究。同时，她还是一位心理学专家，尤其擅长开导患上分娩恐惧症的孕妇和产后抑郁症的产妇。
慕名而来找她看病的女人越来越多，可是，能挂到她号的病人很少，因为她一周只有两天坐诊，而且还要经常出差。
所以，在网络盛行的时代，她也被安排了网上坐诊，这使得她与东全胜的生活更为忙碌。
也许，这是她给东全胜的出轨找的借口，也许，这也是她给自己懈怠婚姻生活找的理由。总之，两个人的婚姻到了头。
对于他们婚姻的失败，顾然心里很苦，也许，就连柳雅都以为是她的原因，她太爱她的事业了。
其实，她虽然从小在家族的要求下，成为了一个品学兼优的学霸，成为了一个耀眼的明星医生。同样，与她从小订下婚约的未婚夫东全胜，更是京都圏里的太子爷。只是，就在他们即将毕业前，东家失势，权力在握的那几位锒铛入狱，而东全胜的父母双双被判处死刑。
因为顾然的坚持，他们的婚约照旧，毕业后不久，顾然出国留学，东全胜因为种种原因被取消留学资格。万幸，在顾然不离不弃下，东全胜没有颓废。
只是，在他们的婚礼前夕，顾然非要丁克，并就此签下了婚前协议，约定了不要孩子，出轨的一方要净身出户。
包完了饺子，柳雅轻轻推开书房的门，却看到顾然盯着电脑屏幕上的B超图像发呆。
柳雅走上前，轻轻拥住顾然。
“阿雅，这是个五十五岁的高龄产妇，是个失独的母亲，而且还患有子宫肌瘤，肌瘤已经很大了，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破裂，分娩时风险更大。”
柳雅没说话，因为她知道，她只需要倾听就好。
“我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让这个宝宝平平安安地降生，其他的我都不想管。”
回答她的是，柳雅拍拍她的头，淡淡地说道：
“收拾一下，我去煮饺子了。”
顾然低头吃着饺子，突然鼻子一酸，她呜咽着勉强把饺子吞下去，趴在桌子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柳雅并没有劝她，任她哭够了，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后，才悠悠地说道：
“阿然，找时间做个试管婴儿吧，你父母那里由我去说。”
“扑通”
正要去夹一个饺子的顾然，好像一下子没有坐稳，居然从椅子上掉了下来，好在是地板，摔得不是很疼，她象是被惊吓了似的，结巴着：
“阿雅，你……你说什么……”
“阿然，既然这么喜欢孩子，从前是因为东全胜不育没办法。但现在他却以为你不愿意生孩子而出轨，那你凭什么还要为了他而失去做母亲的权力？”
柳雅依然淡淡说。
“你怎么知道东全胜患有不育症？”
顾然愕然，当年，在她所在的医院婚前体检，查出了东全胜患有无精症。
那时，患得患失的东全胜特别敏感，她没敢告诉他体检结果，只是暗中找办法治疗他的病，可是却一直没有成效。
直至前不久，突然爆出牵手门，他才哭着说那女人怀了他的孩子。
顾然依然不忍打击他，默认了家族的离婚安排。
“是那种最难治愈的无精症吧？”
顾然又是愕然：
“这你都知道？”
“这还用得着你说呀，你自己就是妇产科医生，而且还是专家，什么不孕症在你那里会是个难题，除非是最难攻克的男性不育无精症。”
“是，可能是因为长期精神压抑的原因吧，他……没有精子，哪怕是不健康的都没有。”
顾然显得很是颓唐，就在她出国前还在找办法治疗他的病。可，世事无常，和她开了一个大玩笑，她全心全意为保护他自尊而隐瞒着的丈夫，却因为情人怀孕而欣喜若狂不小心曝光了奸情。
“呵呵……”
顾然苦笑。
她重重地吐出来一口浊气，好像心中的郁闷也舒解了许多。
顾然在牵手门中是受害者，获得的家人和大众的同情，没有人会指责她的冷漠。
柳雅用力眨眨眼睛，十年前，作为看到自己丈夫牵手的目击者，也是第一次看到他对自己的坚定不移，哪怕他妹妹哭着喊着一再否认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
牟西离婚了，因为她丈夫实在无法继续忍受一个心里爱着自己哥哥的奇葩女人，只是，为此，牟家给了他一大笔封口费。
离婚后，牟西带着一对龙凤胎回到了娘家。
其实，也无所谓说是回到了娘家，因为从结婚后，牟西总是隔三差五地回来住，家里一直保留着她的房间，甚至是有了龙凤胎后，牟家的三层小别墅里，二楼就归她母子仨人居住。
从那以后，柳雅和牟南就带着孩子搬了出去，因为牟母说牟柳太吵了。
也是从牟西离婚后，原本很僵的婆媳关系更加白热化了，搞得柳雅母女都不敢再踏入小别墅了，因为据说牟西得了抑郁症，见了她们就犯病。
也是从那次牵手后，牟南也很少回去小别墅，他不能给牟西不切实际的幻想，因为他知道，那会害了牟西，令她陷得更深。
只是，他也申请调离了S市，去了T市工作。
去了T市的牟南，事业上就如开了挂一样，升得很快，直至去年他被任命为T市的一把手，但也有传闻他或许日后会去京都某部委任职。
柳雅从不关注牟南的职务，所以说，在她的婚姻认知里，也没有所谓的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总是有一个为他默默付出的女人，纵使家里和孩子都是靠她操持，同样，她以为，那是一个母亲应该做的。
虽然她缺失母爱，可是姐姐和大嫂给了她更多，相反，她认为自己比牟西还幸福。
莫名其妙地，柳雅居然有点羡慕顾然，受到了伤害，能义无反顾地离了婚。
可她……
也许别人会说，瞧瞧，牟南有多爱你啊，为了你，放弃了青梅竹马的初恋。虽然说，这初恋是牟西自说自话的，但两小无猜总是真的。
可又有谁知道，只有柳雅自己心里清楚牟南从那一刻的一丝疏离，连牟南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对于牟南的身世，连牟父牟母都不知道，因为他们一家四口人四种血型，不算奇葩，但也是有点无可奈何。
牟父AB型血，牟母O型血，婚检的时候被明确告知以后生的孩子有溶血症的危险。
结果呢，生下的婴儿没有溶血症，牟母却因为羊水栓塞差点送命。
好在抢救及时，牟母死里逃生，却因此子宫受损，再也无法怀孕了。
牟父母这对奇葩夫妻，为了一个“好”字，硬是在七十年代初时，偷偷地去国外斥巨资找代孕生下了牟西。
却是幸运中的不幸，牟西却因为溶血症差点没命。
查出牟南非牟氏父母所生，是缘于牟西的一句玩笑话：
“老爸，老妈，你们看看，都说我是养女，却长着一双酷似老爸的一双丹凤眼，又长着一张酷似老妈的漂亮嘴巴。哥，你再看看你，长着一双勾人的桃花眼，哪有一点象爸妈的地方？嘻嘻，别是在医院被错抱的吧？”
虽然是一句玩笑，却令牟氏父母起了疑，居然真的听牟西的话，四个人都去做了亲子鉴定。
亲子鉴定的结果是四个人都无法接受的，令牟西直接崩溃，直接要与牟南牵手做夫妻。
反而，柳雅带着牟柳成了围观人员，甚至，为了逃避现实，牟南调离了S市，等到要离开时才和柳雅说。
有多久了，她和牟南一直维系着恩爱的外表，甚至她都没和大嫂姐姐说起过。
说到当年选择牟南，只因为面对他时，总是莫名感觉心安，尤其是他的眼睛，传递着让她安心的目光，仿佛在对她说：“不要怕，有我在呢！”
只是，在梦中，他眼中的目光逐渐黯淡了下去，她总是试图去捕捉，却再也没找到。
“阿雅……”
不知道什么时候，顾然已经醒了，她下车后，挽上了柳雅的手臂：
“阿雅，我想吃饺子了，芹菜肉的。”
“好。”
柳雅带着顾然去了小区里的超市，买了新鲜的猪肉和芹菜。
在柳雅包饺子时，顾然已经在书房里对着电脑在网上会诊了。
不得不说，顾然是位敬业的妇产科医生，在不孕症方面有极为卓绝的研究。同时，她还是一位心理学专家，尤其擅长开导患上分娩恐惧症的孕妇和产后抑郁症的产妇。
慕名而来找她看病的女人越来越多，可是，能挂到她号的病人很少，因为她一周只有两天坐诊，而且还要经常出差。
所以，在网络盛行的时代，她也被安排了网上坐诊，这使得她与东全胜的生活更为忙碌。
也许，这是她给东全胜的出轨找的借口，也许，这也是她给自己懈怠婚姻生活找的理由。总之，两个人的婚姻到了头。
对于他们婚姻的失败，顾然心里很苦，也许，就连柳雅都以为是她的原因，她太爱她的事业了。
其实，她虽然从小在家族的要求下，成为了一个品学兼优的学霸，成为了一个耀眼的明星医生。同样，与她从小订下婚约的未婚夫东全胜，更是京都圏里的太子爷。只是，就在他们即将毕业前，东家失势，权力在握的那几位锒铛入狱，而东全胜的父母双双被判处死刑。
因为顾然的坚持，他们的婚约照旧，毕业后不久，顾然出国留学，东全胜因为种种原因被取消留学资格。万幸，在顾然不离不弃下，东全胜没有颓废。
只是，在他们的婚礼前夕，顾然非要丁克，并就此签下了婚前协议，约定了不要孩子，出轨的一方要净身出户。
包完了饺子，柳雅轻轻推开书房的门，却看到顾然盯着电脑屏幕上的B超图像发呆。
柳雅走上前，轻轻拥住顾然。
“阿雅，这是个五十五岁的高龄产妇，是个失独的母亲，而且还患有子宫肌瘤，肌瘤已经很大了，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破裂，分娩时风险更大。”
柳雅没说话，因为她知道，她只需要倾听就好。
“我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让这个宝宝平平安安地降生，其他的我都不想管。”
回答她的是，柳雅拍拍她的头，淡淡地说道：
“收拾一下，我去煮饺子了。”
顾然低头吃着饺子，突然鼻子一酸，她呜咽着勉强把饺子吞下去，趴在桌子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柳雅并没有劝她，任她哭够了，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后，才悠悠地说道：
“阿然，找时间做个试管婴儿吧，你父母那里由我去说。”
“扑通”
正要去夹一个饺子的顾然，好像一下子没有坐稳，居然从椅子上掉了下来，好在是地板，摔得不是很疼，她象是被惊吓了似的，结巴着：
“阿雅，你……你说什么……”
“阿然，既然这么喜欢孩子，从前是因为东全胜不育没办法。但现在他却以为你不愿意生孩子而出轨，那你凭什么还要为了他而失去做母亲的权力？”
柳雅依然淡淡说。
“你怎么知道东全胜患有不育症？”
顾然愕然，当年，在她所在的医院婚前体检，查出了东全胜患有无精症。
那时，患得患失的东全胜特别敏感，她没敢告诉他体检结果，只是暗中找办法治疗他的病，可是却一直没有成效。
直至前不久，突然爆出牵手门，他才哭着说那女人怀了他的孩子。
顾然依然不忍打击他，默认了家族的离婚安排。
“是那种最难治愈的无精症吧？”
顾然又是愕然：
“这你都知道？”
“这还用得着你说呀，你自己就是妇产科医生，而且还是专家，什么不孕症在你那里会是个难题，除非是最难攻克的男性不育无精症。”
“是，可能是因为长期精神压抑的原因吧，他……没有精子，哪怕是不健康的都没有。”
顾然显得很是颓唐，就在她出国前还在找办法治疗他的病。可，世事无常，和她开了一个大玩笑，她全心全意为保护他自尊而隐瞒着的丈夫，却因为情人怀孕而欣喜若狂不小心曝光了奸情。
“呵呵……”
顾然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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