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圣湖偶遇
江清辞知道会在何府遇到柳雅，所以他来了。
他早在四十多年前，就认识她了，知道她是大姐的小姑子。又过了几年，他突然喜欢上了照片上的她，本来他想找机会认识她的，却被何爷爷投入了军营，一呆就是几年。能自由出入时，她已经上了大学，低调地和牟南谈起了恋爱。再后来等她结婚后，他就出了国。直到几年前他才回来，却知道了她生活得并不幸福，而且，前不久还离了婚。
他闷闷地叹了一口气，抬头偷偷看了一眼柳雅。
这小动作被老狐狸一样的何老爷子看到，也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从小亲自养的孩子，怎么会不懂他的心呢，只是，有些事情不是他所能决定的。
“唉，可怜的孩子！”
只是，不知道他是在可怜他的干孙子，还是在可怜……他的干孙女？
这些日子，柳柳终于看到妈妈的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那种不易察觉到的笑容。
她和舅妈偷偷地交换了一下眼神，默默地击了一下掌，心里同时叫喊着：“欧耶！”，也同时把悬着的心放松了下来。
柳柳留在何府守岁，一是想陪陪妈妈，二是想陪陪老爷爷。
何老爷子的祖籍是浙江人，但早年去了南洋，和夫人本是指腹为婚，上学时便参加了救国会以回报祖国。成亲后，一共育有三子一女。因战争残酷，只有幼子活了下来，入伍参军，成家后生了女儿何蓉，还未等女儿成年，夫妻俩便在一场战役中双双牺牲了。
佑大的何家，那时只剩下何蓉这个唯一的孩子，她继承了巨大的产业后，就遭遇到了绑架，是柳东不顾一切把她救了回来，获取了她那颗少女的芳心。
只是，直到柳东退居二线后，他才从何蓉手里接过了何家集团公司，让她才得已歇歇。
他们的儿媳伊蕊是新加坡人，实在是适应不了北方气候，便习惯在冬天学着候鸟南迁。
这不，一入冬，柳东和何蓉的儿子柳云飞便带着媳妇儿伊蕊和两个儿子去了江南。
何府空旷寂寞沙洲冷，这是何老爷子气咻咻时说的，所以，不受牟家欢迎的柳雅和柳柳，何蓉便带着他们母女经常回来陪何老爷子老两口儿过年。
今年的何老爷子是真的高兴，干孙子江清辞也来了。
“来，臭小子，你姐夫一会儿还要出门办事儿，只好你来陪我喝几杯了。”
何老爷子乐呵呵地揪着江清辞的耳朵道：
“雅雅，按说，你得叫清辞哥哥的，但咱家没那么多规矩，你们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另外，雅雅，帮清辞介绍个女朋友吧……”
“咳咳咳……”
一边的江清辞好似被惊得岔了气般地咳嗽起来，硬生生地把张冷白皮的俊脸憋得胀红，他结巴道：
“爷爷，一个人也……”
“也什么也？你不结婚，让我有什么脸去见你爷爷啊？”
何老爷子干脆哭了起来。
“爷爷，您别逼我好吗？”
江清辞痛苦地端起一杯二锅头，一饮而尽。
“唉，要不，我再去试试？”
何老爷子看到痛苦的孙子，心里暗忖。
柳雅在酒桌上，一向很少说话的，她也看不懂这爷孙两人的交集，便不多言，只是用公筷给他们夹了菜。
“这是雅雅第一次给我夹的菜！她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西兰花的？嘿嘿，今天的西兰花真好吃。”
除夕之夜，华夏的习俗是大团圆，尽量都往家里赶。
但也有人不愿意回家过年。
牟南就是其中的一个。
牟西以为，只要牟南和柳雅离婚了，他就会完全属于她了。
她却没想到，因为柳柳的改姓声明，因为许建平上门的要挟，他居然做完了震惊所有人眼球的决定，他辞去了T市一把手的职务，报名去XZ支边。
临走时，给牟父牟母留下了一张银行卡，说是二老以前的抚养费和以后的赡养费。
离开时，他竟然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她竟然在他的冰冷的桃花眼中看到了厌恶，她竟然吓得放开了手。
幸好有茜茜和壮壮，她才没有倒下。只是，这两个孩子都不是省心的，让她操碎了心。
当刘茜喝得醉熏熏地被人送回来时，她打电话找牟南哭诉，牟南却用很冷的语气对她说：
“这事你不应该找刘希平吗？毕竟他才是茜茜的父亲。”
牟西哭喊道：
“哥，从前不都是你管吗？茜茜和壮壮他俩小时候，你怕我难堪，家长会你替我去开，亲子活动你和我一起去，两个孩子对你比对我还亲。”
可谁知，她不说还好，听到这些，他突然间发现他不配做一个父亲。有多少次，女儿可怜巴巴地求他开次家长会和参加亲子活动，可他一次也没能去成。
可他明明是爱柳雅，爱柳柳的，怎么就把他们弄丢了？
他记得，好像柳柳快中考时，柳雅在京都照顾住院的牟母没有时间，特别打电话嘱咐他去参加柳柳的家长会，可是那天牟西打电话说刘茜在学校晕倒了，他还是没能去参加。
好像是从那以后，柳柳就很少和他说话了。
如果不是有份亲子鉴定书摆在那里，他真的说不清楚了，也许会被人骂得很难听。
他感觉肺部好像缺氧了，喘不过气来，看来是高原反应开始了吧？
都说在青藏高原呆的时间长了，人的大脑就会迟钝，人也会变傻。
他希望自己变成一个傻子，没有思想。
终于，站在了羊卓雍措圣湖边，湛蓝的湖水倒映着他被风吹红了的脸庞，凌乱的头发让他看上去象个流浪汉。
在此之前，他去了学校后面的吊桥，他看到了雅雅。
可是他胆怯了，生怕看到她眼中的厌恶。
柳柳订婚那天，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掐上她的脖子？
他颤抖着手，好怕再朝她伸过去伤害她，所以，他宁愿远离她。
可，好像又把她们母女深深地伤害了，很深很深！
不知不觉中，牟南跪在圣湖边痛哭了很久，直至听到身后汽车的轰鸣声。
“喂，你还没哭够吗？再哭下去天可就黑了。”
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大声喊道，是个女人，莫名还有点熟悉。
牟南狐疑地转身，却见顾然倚在一辆越野车盖上，正无聊地一边给他拍照一边叫道。
“顾然？你怎么在这儿？”
牟南惊诧不已。
“来玩儿呀，难道是来寻死的？你倒是说说，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作为柳雅的闺蜜，自然不会对牟南有好脸色，但她又不能对他置之不理，眼看着天就黑了，这厮明显是跟人走散了，或者说是他故意走散的也说不定。
顾然和席诺儿是目睹了柳雅恋爱结婚生子到离婚的整个过程，对牟西是又气又恨，对牟南的怒其不争，令她刚才一看到牟南就想上前抽他。
只是看到他跪在圣湖边对柳雅和女儿的忏悔，让她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
对于在XZ圣湖边能偶遇到牟南，她的确是很惊诧，打电话问了诺儿之后，才知道他来这边支边，心里不免有点膈应。
因为顾然也是来支边的。她实在是受不了周围人的目光了。
那些目光中，有同情的，有看热闹的，也有八卦的。
她搞不懂柳雅为什么能对这样的目光做到目不斜视，心里淡然？其实，柳雅只是习惯了，在小学时，私生女的身世，让世人的目光更是邪恶。好在她拥有一个爱她的养父，一双视她为宝的哥哥姐姐，才让她在这个人吃人的世界存活下来。
顾然第一次看到牟南的失态，印象中，他一直是个超自信的男人，学霸的光环下，一直保持着儒雅。
想来，他是很爱很爱柳雅和女儿吧，可是那句所谓的民间俗语困住了他，生身之恩大于人，养育之恩大于天。
不得不说，华夏人对老祖宗留下来的文化是真心尊重的，柳雅也是这样的例子，自从知道了牟南不过是错抱的养子后，她居然摒弃前嫌，心甘情愿地给牟家做牛做马了那么多年，甚至是一直委屈着女儿。
直到亲眼目睹了牟西发起牵手门。
后来，顾然的牵手门发生后，柳雅曾经自嘲说，也许，她当初不应该制止牟西，也许，让剧情继续发展，才是符合剧本的需要，那样，就不会有牟南亲口对柳柳提出那样的要求了。
柳雅一向知道女儿的心理强大，只是没想到，当听到爸爸亲口说出让她把陆文博让给刘茜时，她先是不可置信地看着爸爸，让他再说一遍，许久，她才说了一句话：“牟先生，如果我有选择的权利，我不想让你当我爸爸。”
他早在四十多年前，就认识她了，知道她是大姐的小姑子。又过了几年，他突然喜欢上了照片上的她，本来他想找机会认识她的，却被何爷爷投入了军营，一呆就是几年。能自由出入时，她已经上了大学，低调地和牟南谈起了恋爱。再后来等她结婚后，他就出了国。直到几年前他才回来，却知道了她生活得并不幸福，而且，前不久还离了婚。
他闷闷地叹了一口气，抬头偷偷看了一眼柳雅。
这小动作被老狐狸一样的何老爷子看到，也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从小亲自养的孩子，怎么会不懂他的心呢，只是，有些事情不是他所能决定的。
“唉，可怜的孩子！”
只是，不知道他是在可怜他的干孙子，还是在可怜……他的干孙女？
这些日子，柳柳终于看到妈妈的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那种不易察觉到的笑容。
她和舅妈偷偷地交换了一下眼神，默默地击了一下掌，心里同时叫喊着：“欧耶！”，也同时把悬着的心放松了下来。
柳柳留在何府守岁，一是想陪陪妈妈，二是想陪陪老爷爷。
何老爷子的祖籍是浙江人，但早年去了南洋，和夫人本是指腹为婚，上学时便参加了救国会以回报祖国。成亲后，一共育有三子一女。因战争残酷，只有幼子活了下来，入伍参军，成家后生了女儿何蓉，还未等女儿成年，夫妻俩便在一场战役中双双牺牲了。
佑大的何家，那时只剩下何蓉这个唯一的孩子，她继承了巨大的产业后，就遭遇到了绑架，是柳东不顾一切把她救了回来，获取了她那颗少女的芳心。
只是，直到柳东退居二线后，他才从何蓉手里接过了何家集团公司，让她才得已歇歇。
他们的儿媳伊蕊是新加坡人，实在是适应不了北方气候，便习惯在冬天学着候鸟南迁。
这不，一入冬，柳东和何蓉的儿子柳云飞便带着媳妇儿伊蕊和两个儿子去了江南。
何府空旷寂寞沙洲冷，这是何老爷子气咻咻时说的，所以，不受牟家欢迎的柳雅和柳柳，何蓉便带着他们母女经常回来陪何老爷子老两口儿过年。
今年的何老爷子是真的高兴，干孙子江清辞也来了。
“来，臭小子，你姐夫一会儿还要出门办事儿，只好你来陪我喝几杯了。”
何老爷子乐呵呵地揪着江清辞的耳朵道：
“雅雅，按说，你得叫清辞哥哥的，但咱家没那么多规矩，你们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另外，雅雅，帮清辞介绍个女朋友吧……”
“咳咳咳……”
一边的江清辞好似被惊得岔了气般地咳嗽起来，硬生生地把张冷白皮的俊脸憋得胀红，他结巴道：
“爷爷，一个人也……”
“也什么也？你不结婚，让我有什么脸去见你爷爷啊？”
何老爷子干脆哭了起来。
“爷爷，您别逼我好吗？”
江清辞痛苦地端起一杯二锅头，一饮而尽。
“唉，要不，我再去试试？”
何老爷子看到痛苦的孙子，心里暗忖。
柳雅在酒桌上，一向很少说话的，她也看不懂这爷孙两人的交集，便不多言，只是用公筷给他们夹了菜。
“这是雅雅第一次给我夹的菜！她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西兰花的？嘿嘿，今天的西兰花真好吃。”
除夕之夜，华夏的习俗是大团圆，尽量都往家里赶。
但也有人不愿意回家过年。
牟南就是其中的一个。
牟西以为，只要牟南和柳雅离婚了，他就会完全属于她了。
她却没想到，因为柳柳的改姓声明，因为许建平上门的要挟，他居然做完了震惊所有人眼球的决定，他辞去了T市一把手的职务，报名去XZ支边。
临走时，给牟父牟母留下了一张银行卡，说是二老以前的抚养费和以后的赡养费。
离开时，他竟然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她竟然在他的冰冷的桃花眼中看到了厌恶，她竟然吓得放开了手。
幸好有茜茜和壮壮，她才没有倒下。只是，这两个孩子都不是省心的，让她操碎了心。
当刘茜喝得醉熏熏地被人送回来时，她打电话找牟南哭诉，牟南却用很冷的语气对她说：
“这事你不应该找刘希平吗？毕竟他才是茜茜的父亲。”
牟西哭喊道：
“哥，从前不都是你管吗？茜茜和壮壮他俩小时候，你怕我难堪，家长会你替我去开，亲子活动你和我一起去，两个孩子对你比对我还亲。”
可谁知，她不说还好，听到这些，他突然间发现他不配做一个父亲。有多少次，女儿可怜巴巴地求他开次家长会和参加亲子活动，可他一次也没能去成。
可他明明是爱柳雅，爱柳柳的，怎么就把他们弄丢了？
他记得，好像柳柳快中考时，柳雅在京都照顾住院的牟母没有时间，特别打电话嘱咐他去参加柳柳的家长会，可是那天牟西打电话说刘茜在学校晕倒了，他还是没能去参加。
好像是从那以后，柳柳就很少和他说话了。
如果不是有份亲子鉴定书摆在那里，他真的说不清楚了，也许会被人骂得很难听。
他感觉肺部好像缺氧了，喘不过气来，看来是高原反应开始了吧？
都说在青藏高原呆的时间长了，人的大脑就会迟钝，人也会变傻。
他希望自己变成一个傻子，没有思想。
终于，站在了羊卓雍措圣湖边，湛蓝的湖水倒映着他被风吹红了的脸庞，凌乱的头发让他看上去象个流浪汉。
在此之前，他去了学校后面的吊桥，他看到了雅雅。
可是他胆怯了，生怕看到她眼中的厌恶。
柳柳订婚那天，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掐上她的脖子？
他颤抖着手，好怕再朝她伸过去伤害她，所以，他宁愿远离她。
可，好像又把她们母女深深地伤害了，很深很深！
不知不觉中，牟南跪在圣湖边痛哭了很久，直至听到身后汽车的轰鸣声。
“喂，你还没哭够吗？再哭下去天可就黑了。”
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大声喊道，是个女人，莫名还有点熟悉。
牟南狐疑地转身，却见顾然倚在一辆越野车盖上，正无聊地一边给他拍照一边叫道。
“顾然？你怎么在这儿？”
牟南惊诧不已。
“来玩儿呀，难道是来寻死的？你倒是说说，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作为柳雅的闺蜜，自然不会对牟南有好脸色，但她又不能对他置之不理，眼看着天就黑了，这厮明显是跟人走散了，或者说是他故意走散的也说不定。
顾然和席诺儿是目睹了柳雅恋爱结婚生子到离婚的整个过程，对牟西是又气又恨，对牟南的怒其不争，令她刚才一看到牟南就想上前抽他。
只是看到他跪在圣湖边对柳雅和女儿的忏悔，让她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
对于在XZ圣湖边能偶遇到牟南，她的确是很惊诧，打电话问了诺儿之后，才知道他来这边支边，心里不免有点膈应。
因为顾然也是来支边的。她实在是受不了周围人的目光了。
那些目光中，有同情的，有看热闹的，也有八卦的。
她搞不懂柳雅为什么能对这样的目光做到目不斜视，心里淡然？其实，柳雅只是习惯了，在小学时，私生女的身世，让世人的目光更是邪恶。好在她拥有一个爱她的养父，一双视她为宝的哥哥姐姐，才让她在这个人吃人的世界存活下来。
顾然第一次看到牟南的失态，印象中，他一直是个超自信的男人，学霸的光环下，一直保持着儒雅。
想来，他是很爱很爱柳雅和女儿吧，可是那句所谓的民间俗语困住了他，生身之恩大于人，养育之恩大于天。
不得不说，华夏人对老祖宗留下来的文化是真心尊重的，柳雅也是这样的例子，自从知道了牟南不过是错抱的养子后，她居然摒弃前嫌，心甘情愿地给牟家做牛做马了那么多年，甚至是一直委屈着女儿。
直到亲眼目睹了牟西发起牵手门。
后来，顾然的牵手门发生后，柳雅曾经自嘲说，也许，她当初不应该制止牟西，也许，让剧情继续发展，才是符合剧本的需要，那样，就不会有牟南亲口对柳柳提出那样的要求了。
柳雅一向知道女儿的心理强大，只是没想到，当听到爸爸亲口说出让她把陆文博让给刘茜时，她先是不可置信地看着爸爸，让他再说一遍，许久，她才说了一句话：“牟先生，如果我有选择的权利，我不想让你当我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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